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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豪门
埃尔法就埃尔法呗，这么有钱的人家，开什么好车都不奇怪，我的心思也完全不在对方的资产上。
不过一下车，走进莫氏豪宅的时候，我还是被震住了。
如果说秃头老萧的别墅是土豪的象征，财主的标志，那莫氏这座幽静的私宅简直就是华丽的宫殿了。
私宅坐落在一片面积广阔的私家别院里，是一座5层高的城堡式建筑，米白色打底，边沿以棕褐色包裹。别院的边角种着一颗硕大的桂花树，此时正是开花的季节，茂密的枝条相互攀折、层林尽染的搭坠在城堡的一扇窗户边。
说实话，莫家把我们安排在私宅里，而不是酒店，这让我颇感意外。
我捅了捅萧腾，低声道，“这可比你爸有钱多了。”
他回头看我，眼神十分复杂，好像想说“你这个猜谜脑袋”，又好像想说“跟你有什么关系”，又好像想说……“哦不不本天使就是最有钱的”。
总之，那眼神交杂着鄙夷、不屑、和一丝丝不服气。
有侍者迎我们进门，走进客厅，一个衣冠楚楚，头发锃亮的男人马上迎了出来，笑容可掬，很有绅士风度。
看看这张脸，对应我搜集的资料，这应该就是莫家的长子，莫钦国？
“欢迎欢迎，欢迎二位莅临寒舍。”
瞧人家……多谦虚，都这样了还寒舍呢，再看看萧腾那傲娇脸，住个二层小洋楼都快装不下他了。
差距啊……差距。
我主动自我介绍，“您好莫先生，我是萧先生的助理，我姓童。”
“你好，童小姐。”莫钦国礼貌的点了点头，但我明显感觉他笑容沉了一下，然后快速瞟了一眼迎我们进来的侍者。
侍者是个20多岁的小姑娘，被他这么一瞥，瞬间缩了个脖，好像犯了什么错误。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我还没开始说话，就说错话了？
不过莫钦国很快恢复了客套，彬彬有礼道，“一路辛苦，劳烦二位了。”然后又砖头看向这位20都岁的侍女，说道，“小牛，先带客人回房休息。”
小牛点点头，莫钦国又对我们解释道，“家父临时有点事，出门了，二弟三弟还在公司处理业务，您二位先略作休息，晚上人齐了一起吃饭，我再为您详细介绍家里的成员。”
莫钦国这普通话出人意料的溜，我还以为到了这里，得漫天都是鸟语齐鸣呢。
我笑着说没关系，跟着小牛回了客房。
小牛安排好了房间，又交代了能出入和不能出入的地方。
“楼顶有个阁楼，是不可以进的。”小牛引我们到客房的时候边走边交代。
我顺着她的话往楼上看了一眼，阁楼有什么稀奇？
真是怪了，为什么每一个诡异的家庭里，都有一个不允许被上去的阁楼。
侍者是个姓牛的小姑娘，帮我们将行李提进屋里，又说，“莫氏产业庞大，有自己的餐饮品牌和酒店，一般用来接待外商，但莫大总说，这次为了表示对萧先生的欢迎和重视，接待地点要直接安排在家里，以示对艺术家的尊重和厚待。”
艺术家？我瞄了瞄白衬衣男。
这与传说中的艺术家风格十分不符，我眼中的艺术家、美术家、画家……一定要头批凌乱的长发，身裹棉麻质感的宽松大白袍，嘴周留几根稀疏性感小脏毛，在秋色中迎风沉醉，眼神伤感而迷离……
情到浓时，还得哼首小调，吟一首古词啥的。
这位？
眼神一点不伤感，还很自信。
“所以，您二位就暂时休息一下，等莫大总回来，大家一起用餐。”小牛又说，声音清丽，挺好听的。
我点点头，又拦了一下手，“哎，那个……为什么叫他莫大总？听起来怪怪的……”
不是应该叫大少爷，二少爷之类的么。
他们家是怎么个叫法，莫大总，莫二总，莫小总？
怎么听着跟闹着玩儿是的。
小牛又缩了下脖子，这才解释道，“哦，是这样的，莫大总不太喜欢别人叫他大少爷，说是显得太孩子气了，但集团继承人又不只有他一个，所以我们就分了大总，二总，小总，这样来称呼。”
我一口老血憋在胸口，敢问这位大总同志，这么计较名讳，是想被翻牌子吗？
“所以，您一会儿见了他，也要叫他莫大总，不要叫他莫先生，或是大少爷之类的，他会不高兴。刚刚忘了交代您，您叫了他莫先生，所以他刚才……”
“这样啊。”我弱弱的撇了撇嘴。
我突然想起了范大志。
范大志是个特别好面子的人，我跟他同学很多年，在上大学之前，我们还做过小学同学，那时候老师为了收敛人心，会招揽几个学习一般但很狗腿子的学生做心腹，然后冠以“小组长”、“组织委员”之类的头衔。
范大志为了被称为“范组长”，一直致力于当老师的狗腿子，三天打一次小报告，五天当一次望远镜。
他就是喜欢这些虚了吧唧的官衔，不过说来也怪，这么一个虚头巴脑的人，竟然从体制里辞职单干，也是让人不解了。
“那您休息一下吧，有事再叫我。”小牛对我点了点头，笑着走了。
不得不说，大户人家的侍者受过高级培训，就是专业，言行举止都透着那么大气。
我正看着小牛款款离去的窈窕背影出神，一回头，萧腾的天使脸正直怼怼的望着我。
又咋了……我后背不寒而栗。
夕阳西下，窗外温柔的微光打在小天使细腻的面庞上，光线从鼻梁穿过，将精致的五官轮廓一分为二，一半被阳光照的明亮，一半在沉溺在暗影中。
一半天使，一半魔鬼？
啧啧，我打了个激灵。
萧腾一动不动的望着我，半晌，眼珠上下一错，将我从头到脚扫了一通，而后又将目光定在我眼眉之间。
肿么了……我好想没做错事。
又顿了会儿，他沉着脸道，“你打算在这里休息？”
嗯？
“这是我的房间。”他沉沉的小脸布满了不快。
我这才意识到，这是他的房间，刚刚小牛把我的房间安排好以后，我顾着跟她说话，不知不觉也跟着一起走到萧腾房间里来了。
现在，小牛让我们好好休息一下……
呃，我自然是不能就寝到小天使床上的。
于是乎，我一拍脑门，舔着大脸赶紧告辞，“忘记了，忘记了，我马上走，马上走。”
额头的汗液已然要微微冒出，天使的目光还循着我颤抖的背影不断延伸，“嗯？”
天使发出了质疑声。
我即将出门，听到这声音又回过头来。
天使，有吩咐？
萧腾看了看我，闷着脸色别开目光，高挺的鼻梁在半阴半阳的光线下折射得更加笔直，如果那鼻子会说话，肯定会说：本宝宝的鼻子是天下最美的鼻子。
“有……事吗？”我紧张的问，不知道哪里又得罪了天使，给我摆出一副这么臭的脸要作甚？
天使扫了我一眼，又嫌弃的别过头，“没事！”
没事你瞪我干嘛。
“那我走了……”恐怕天使再有什么变故，我赶紧关上房门，溜之大吉，逃回自己的房间。
我只是在他房间里逗留了一会儿，他就把“不乐意”仨字画成宋体18号顶脑门儿上，至于么，切。
回到房间，我躺在华丽松软的大床上，感受着城堡给我的力量，渐渐进入了梦乡。
梦里，我来到了一片小溪旁，那里种满了芦苇，有一个小男孩正蹲在那里，用芦苇编手串。
男孩十二三岁，手指干净细长，手背上有一颗痣，浅棕色的，不但不影响美观，反而很有艺术气息。
他回过头，看到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笑容温暖明媚，芦苇的手串递过来，我闻到一股清新的草香。
“送给你吧。”小男孩对我说。
我接过，连声谢谢都没说就跑了，我怕我一说，他就追在我屁股后面说：别走，给钱啊，给钱！
我跑的太累，累醒了。
醒来之后，刚好听到小牛来敲门，“童小姐，莫总们都回来了，您和萧先生下来吧。”
我一咕噜爬起来，将芦苇手串忘到了九霄云外。
——
莫家的餐厅，大气，高级，古朴而有质感。
莫老爷子、莫太太、莫二太、莫三太、莫大总、莫二总、莫小总还有已经等候在此。
旁边还有一个小孩，七八岁岁，是莫大总的儿子，不过孩子没娘。
据说当初莫大总就是为了要个娃才交了女朋友，娃生下来，立马就把人家甩了。
也是够渣。
小男孩挺可爱，看到我，扑楞楞眨着眼睛，我则对他笑了一下。
见到我们过来，莫大总作为“大总”，马上行使了“大”的权利，主动迎接，笑的春风满面。
“来来来，这位就是萧先生。”莫大总同志将萧腾和我，分别介绍给他的父亲母亲，还有他的……额，二妈三妈？
我对着他们一一含笑点头，不知该怎么称呼，所以不敢多说话。
余光扫了一下，萧腾的雕塑脸摆的十分端正，除了点头，毫无表情。
“微笑……”我保持微笑的表情，咧着嘴在他身边小声嘀咕。
他回头看了看我僵硬的唇角，不解道，“你是牙疼吗？”
……
我与此人沟通无能。
好在莫大总没有注意我们这些细节，此时莫家的人基本已经到齐了，莫大总一一向我们介绍，“这是家父、这位是家母、这是二妈，三妈，二弟，三弟……”
果然是二妈三妈，看来纵使家财万贯，在家庭关系上也诞生不出更高级的词汇。
吸引我注意的是他三弟，莫钦同。
跟照片上一样，莫钦同脸上映着几分阴郁气，不过又比照片多了点书卷气，跟莫大总油头粉面的商人形象出入很大。
“这俩丫头怎么还不下来？”莫大总看了一眼腕表，然后循着楼梯向上面望过去。
“不好意思，女人就是墨迹。”莫大总含笑道，又对小牛说，“去催催她们。”
小牛得了命令，颠颠的上楼去了。
莫大总说，“咱们先入座吧，边吃边等也好，不能让客人饿着啊。”
我笑道，“没事的。”
然后扫向萧腾，示意他也表示一下“无妨”的态度。
然鹅，他只是点点头，拉开椅子，理直气壮的坐了下去。
我的小心脏快速跳跃起来，然后觉得不对啊！
这还是那个有礼貌，会给人家准备礼物的小天使吗？
你的礼貌呢？你就算没有情商，可是你的礼貌呢？
坐下以后，我使劲冲他使眼色，他一脸懵逼的看着我。
“你眼睛疼？”
我牙不疼，眼睛也不疼，我心疼。
我咬着牙冲他叹了口气，丝丝无奈从心窝窝里缓缓流出。
过了一会儿，我突然想明白了，他所谓的礼貌，就是你跟我说谢谢，我会跟你说不客气；你冲我微笑，我会给你点头回应。
但他不知道啥叫瞎客套……
瞎客套的意思就是——你没跟我说对不起，我也会主动跟你说“没关系没关系”。
我牙都快咬碎了，出师未捷牙先碎，也不知道算不算工伤。
再然后，莫大总又说话了，“萧先生也累了，不如咱们先吃吧，不用管那两个丫头。来来来，吃菜。”
说着，莫大总就率先举起筷子，莫老爷子也应合道，“咱们先吃吧。”
然后大家纷纷示意我们举起筷子。
然后……萧腾举起了筷子……
我顶着一口老血把他的筷子按回到餐盘上，抓起他的爪子紧紧攥到手里，强颜欢笑道，“不用的，等等两位美女，大家一起吃才好。”
萧腾默默看了看自己艺术家的爪子，又看了看我，先是满脸无辜，然后满脸复杂，最终的表情一言难尽。
我怒目切齿的看着他，恨得牙痒痒。
这才吃第一顿饭而已，能不能不要人家说啥，你就是啥？
懂不懂啥叫客套？
显然，那无辜的小眼神儿在对我说：不懂。
我握住饿死鬼的爪子，用最后的真气说，“等等。”
萧腾没说什么，只是哦了一声，谈不上愿意与不愿意，只是客观的哦了一声而已，但从另一种角度看，很容易被人曲解成“宝宝不乐意，宝宝很想吃”。
吃货艺术家……也许明天百度词条就会出现这个热搜。
“来了来了。”正不知道怎么办好，传来莫二总的声音。
抬头一看，莫世华、莫世芳正从楼上款款走下。
我的好奇心取代了对吃货的嫌弃，传闻，莫家两个女儿有怪癖，且异于常人？
怪癖？
在哪里？
四肢健全，衣着得体，身材比例适中，猛一看，还很有模特的气质呢。
我仔细盯着她俩，眼看二位从楼上一路走到餐厅，不声不响的走到餐桌旁。
“怎么这么慢，客人都久等了。”莫老爷子沉着脸训了一句，不过也是煞有介事，点到为止。
大女儿莫世华没说什么，只是应了句，“好困。”
然后她慢慢的抬起头，对上我的眼。
看到她的瞬间，我心里，轰的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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