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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金国元帅的话让酆都路十号爆发出一阵笑声。
就连不苟言笑的吕后，听武则天说了其中典故，脸上也染了些许笑意，“这金人，当真是不识教化。”
朱棣笑道：“可不是嘛，不过李世民是‘天可汗’，和这金人结为异姓兄弟对他来说倒不是什么难事。”
“兄弟，给我曾爷爷当兄弟，怕不是这世上最危险的职业。”
李隆基一番话让众人笑容凝滞。
可不是嘛，玄武门前的太子李建成、齐王李元吉，长安舞王颉利可汗都有很多话要说。
沈棠轻咳一声，“大概是嫌自己命长吧。”
她查了下，完颜斡离不的确命短。
历史上又名完颜宗望的大金国二太子于公元1127年也就是明年六月去世。
死因不详。
对此毫不知情的完颜斡离不一脸期待的看着李世民，“怎么，康王觉得我大金国姓辱没了你？”
李世民笑了起来，“我们汉人讲究一个孝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哪敢擅自改姓名？”
何况还是这臭名昭著的完颜构。
真当他不知道世人怎么评价这厮？
完颜斡离不哈哈大笑，“你们宋人就是麻烦，不过这也没什么，我给你们宋国皇帝写信，让他准你改姓便是。”
李世民：“……”
他行军打仗十余载，手下将星如云，便是那最大老粗的程咬金也是粗中有细，哪像这人竟是听不懂弦外之音。
改姓？
李世民还想要这大宋朝廷改姓唐呢！
完颜斡离不倒也不傻，瞧着李世民不太高兴，“这事日后再说，咱们先来比试。”
哪能让这事扰了他比试骑射的兴致？
大金国是游牧民族出身，素来对习武之人有好感。
同为和谈使臣的马扩与赵良嗣就是最好的例子。
那马扩是习武之人，谈判时总能得到金人的礼遇。
对于赵良嗣那文臣，他们大金国可没那么好的耐性。
如今完颜斡离不还惦记着那十万两的赔偿，可不是有些迫不及待？
但这笑容没持续太久。
金军大营另一处，萧三宝奴、耶律忠和张愿恭这些个契丹降臣正在商量着战争赔偿的事情。
耶律忠粗犷的眉眼间满是笑意，“听说明天宋朝又要派遣使者，不知道能送来多少金银。”
萧三宝奴就没那么乐观，神色间带着些担忧，“听汴京城的探子来报，宋廷的狗皇帝连勾栏瓦舍都没放过，只怕这钱是凑不齐了的。”
他们早就知道凑不齐，但架不住元帅觉得汴京城乃是当世第一繁华，有数不完的银钱。
汉人张愿恭道：“只怕这使者过来，还别有目的。”
宋廷的和谈使者最是啰里啰嗦，又与朝廷一样惯常言而无信。
送钱来是一方面，只怕还想要讨价还价。
萧三宝奴闻言想起了什么，“说起讨价还价，宋朝那个王爷和宰辅在做什么？”
“听说是被元帅喊去校场，比试骑射了。”
众人闻言莫不是哈哈大笑。
耶律忠满脸嘲弄，“那俩一个是窝囊废的宋家王爷，一个是来到我金营屁都不敢放一个的文官，他俩懂什么骑射？我看元帅是拿他们寻开……”
匆忙跑来的小兵打断了耶律忠的话，“大人。”
耶律忠黑脸越黑，“怎么了？”
那小兵连忙道：“大人快去校场看看，元帅他把……”
“我就说元帅得把这俩宋人吓死。”
小兵上气不接下气，“不是，是元帅快把咱们的战争赔款输完了！”
“什么！”
萧三宝奴当即站起身来，“你再说一遍！”
那金人小兵瑟缩了下，“元帅跟那个宋朝王爷比试骑射，用咱们的赔偿做赌注，宋朝王爷赢了三十多场，已经减免了七百万两。”
七百万两！
萧三宝奴眼皮直抽，“快带我过去。”
等他纵马赶到时，只看到马背上披风烈烈，那宋人弯弓搭箭竟是接连抢了头筹——
先元帅一步正中靶心。
这怎么可能？
辽人汉化多年，没了马背上驰骋的骁勇。
但金人不同，他们崛起还没几年，是马背上得的大片江山。
完颜斡离不是随着其父完颜阿骨打四处征战的骁将，尤善骑射。
怎么可能输给一个宋人？
除非这不是宋家王爷，而是将门子弟！
这个念头让萧三宝奴回过神来，定睛看去忍不住惊呼出声，“元帅小心！”
话说完颜斡离不听到这声音回头看去，眼前有阴影笼罩，还没等他抬眸打量，破空声在身后响起。
下一瞬那阴影坠落在地。
竟是一个扁毛畜生。
鹰爪里抓着一颗光彩夺目的红宝石。
就在不久前，这红宝石还在他的帽子上挂着。
萧三宝奴驱马过来，“元帅帽子上的宝石吸引了这畜生。”
只不过一箭射断那缎带。
倒是有吕奉先辕门射戟的本领。
这个“宋朝王爷”当真不容小觑。
“原来如此。”完颜斡离不哈哈大笑，“康王果然是好身手，难怪能接连赢了本元帅四轮。”
萧三宝奴听到这话眼皮子一抽。
一轮十个垛靶。
竟然被这人赢了这么多！
不能再比下去了，萧三宝奴提议道：“光比试骑射有什么意思？元帅何不请康王喝酒？”
完颜斡离不当即应下，“我与康王把酒言欢，改日再战！”
他输的一败涂地，之前又放下狠话。
倘若主动喊停岂不是有输不起的嫌疑？
正好趁着这机会叫停这比试。
完颜斡离不还真担心，再这么比下去这战争赔偿怕不是所剩无几。
到时候他有何面孔去见辛苦谈判的萧三宝奴等人？
李世民自然瞧得出金营这两人在唱双簧，“那我们明日再来比试。”
战争赔偿在没支付前，就是一个数字而已。
想要拿到钱，汴京城里的那俩怂包说了不算。
也得先问问他李世民同意不同意。
完颜斡离不在李世民这里没讨到好，余光瞥到躺在那里的张邦昌，“去把那人给我喊来。”
话说张邦昌死活都没想到，康王竟是如此骁勇，赢得金人睁不开眼。
宋朝的少宰一路跑来，刚巧听到萧三宝奴夸赞，“康王真是好身手，不止箭术一流，就连骑术都这般精湛，实在不像是宋家王爷。”
李世民听出这弦外之音，“听说元帅前两日抱病，兴许是大病初愈还没恢复过来，等过两日再与我比试，孤大概就没这么好运了。”
“哈哈，你们宋人可真是会说话，本元帅真是越来越稀罕你了，走我们喝酒去！”
一转身看到张邦昌，完颜斡离不眯了眯眼，倒也没多说什么。
张邦昌神色谄媚，被完颜斡离不这么一瞧，恨不得整个人钻到地缝里去。
李世民见状恨不得把这人一脚踹回汴京城。
他也没多说，只是与完颜斡离不等人一道往营帐去。
女真崛起并没有多少时日，虽说受到辽国和中原王朝文化影响，但改变却也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
如今征战在外，住的依旧是部落惯有的营帐。
刚一进去，热浪裹挟着香脂、酒臭味扑面而来。
李世民不由皱眉，待看到那身着轻纱和没穿衣服简直没什么两样的汉家女子翩跹起舞，营帐内有不少金人将领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底闪过几分杀意。
完颜斡离不瞧着营帐里的美人，“这是你们宋人皇帝给我送来的宫廷歌伎，你们宋家女人，到底是跟我们女真女子不一样，随便动一下就哭了，难怪养出那么一窝脓包的男人。”
营帐内的饮酒作乐的将领这才留意到李世民与张邦昌的到来。
似乎要响应自家元帅的话，当即有将领长臂一揽，那宫廷歌伎身上薄纱就被扯了去。
整个人都跌落在那金人将领怀里，一双妙目含着莹莹泪水，不敢怒亦不敢言。
其他金人将领见状哈哈大笑，“还是宋人会享受，等咱们回去，也带她们走，让她们给咱生娃娃去。”
完颜斡离不瞥了一眼，“胡乱说些什么。你们汉人有个词叫怜香惜玉，本元帅虽没啥文化，却也知道远离家乡是何等痛苦的事，自然不舍得让这些女子远离家乡父母。等退兵时，自然会把她们归还给宋廷。”
“这用你们汉人的话该怎么说？”
完颜斡离不忽然间想起什么，马鞭戳了戳张邦昌的脑袋，“你来说。”
霎时间，张邦昌的心都悬到嗓子眼上，艰难地吞咽了口唾沫，绞尽脑汁却也只想起来一个词，“叫完璧归赵。”
“对，完璧归赵，还是你们汉人有文化呀。”
完颜斡离不哈哈大笑，将那领舞的歌伎拥入怀中，其他将领见状纷纷效仿，偌大的营帐中，一时间似乎只剩下隐隐的啜泣声。
有歌伎早已死心认命，却也有誓死不从者。
奋力挣脱，竟是趁那将领不备挣脱了去。
其他歌伎被鼓舞，也都试图挣脱开那些咸猪手，却没那么好运，换来的是响亮的巴掌声。
“贱人！”
张邦昌只觉得这一巴掌似是打在自己脸上，心中惶惶不敢再去看。
偏生一阵疾风而过，那脂粉香味就飘到面前，“这位大人救我。”
张邦昌哪敢答应？
“别胡闹，快回去伺……”
他刚开口呵斥，就看到康王竟是解下那锦绣披风，给那歌伎裹上。
歌伎妙目含泪，一时间竟是不知该如何言语。
李世民拍了拍她的肩膀。
吕后见状冷哼一声，此情此景让她想起自己被俘楚营。原本还有三分同情，奈何那歌伎楚楚可怜模样像极了戚姬，那贱人亦是如此惺惺作态，引得刘邦动了换太子的心思。
着实让她可怜不起来。
李隆基叹道：“没想到如此危难关头曾爷爷竟还能留情，难怪能开创我大唐盛世风流的雄风。”
武则天冷笑一声，“不然效仿你杀杨贵妃，把这歌伎杀了跟金人表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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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宋廷：张邦昌怂包日常
地府：李隆基被怼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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