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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秦桧怎么也没想到。
康，不对，应该说是秦王才对，竟然这么大胆。
瞒天过海去搞金人。
关键是还搞成了！
他更没想到的是，东京城里的官家如此愚钝。
古往今来两个秦王，一则秦王政一统六国建立秦朝，乃始皇帝。
二则秦王世民，攻城拔寨建立大唐后杀兄逼父退位，乃唐太宗。
怎么敢加封为秦王？
真不怕他改日反了吗？
这些时日秦桧一直与主和派大臣们交好，没曾想竟是忽略了诸多不合理之处。
比如李纲迟迟没回京城。
再比如秦王自从金营回来后一直称病未曾露面。
种种不合理之处叠加到一起，那只有一个答案。
秦王不止要驱逐金人，更是要反了如今的朝廷！
本朝从开国起就对武将严防死守，藩王更是没有兵权。
想破脑袋，也不会有人怀疑秦王会造反。
但秦桧十分笃定，秦王必然不是池中物。
如今不去结交，更待何时？
起码现在，他还是主战派的一员呢。
回到府中，秦桧与王氏商量，“你且去秦王府和李纲府上拜访，这些时日少与白府来往。”
王氏没想到风云突变如此之快，“可是你也不知道那秦王如今在何处呀。”
“不知道无所谓，找到李伯纪就行。”
李纲怎么都没想到，秦桧那厮竟然找了来。
殿下当真是慧眼如炬，若非在东京城的季兰早有书信告知，近些时日秦桧与白时中等人来往密切。
他怎能知道这人竟是墙头草。
真真是个脏男人！
只是如何处置秦桧还得等殿下首肯，李纲不敢擅作主张。
“下官还要去找秦王殿下，不知伯纪可否指点明路？”
李纲思忖一二，“殿下如今在太原。”
秦桧得知后，当即马不停蹄赶往太原。
种彦崇略有些不满，“李大人您怎么可以跟他说殿下行踪。”
李纲神秘一笑，抚须道：“殿下早就不满秦桧，咱们不好处置秦桧，可到了殿下手中……”
种彦崇笑道：“那岂不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
李纲咧着嘴角道：“彦崇，你笑得太大声了。”
种彦崇委屈低头，明明你笑得比我还凶残！
原本李纲觉得，从浚州到太原千里迢迢，这一路上也不算太平，万一遇到什么匪徒，说不定就要了秦桧一条小命。
谁知道，人愣是一路平安的抵达太原。
当然那已经是七天后的事情，彼时河北诸地激战正酣。
东路军那边折可求在磁州与岳飞前后夹击，折损金兵近万人马。
又两日，岳飞率军追击金人残部到邢州，斩获金兵六千余人，俘虏金兵百户长、千户长数十人。
等秦桧抵达太原时，刘彦宗率领的东路军残部只剩下万余人，龟缩在真定城中。
彼时定州派遣军民三千，再加上岳飞、折可求等人率领的兵马，将金人围困在真定城内。
而西路军这边，早在秦桧到来前的两人，李世民在探听到西路军辎重存放地点后，亲自带兵去袭。
火烧连营让西路军统帅完颜粘罕大为光火。
“之前不是败退了宋军援兵吗？”
“那败退的宋兵往汴京方向去，不知道又是从哪里冒出了援军。”
而且数量还不少。
“元帅，如今辎重被毁，我们粮草难以维系……”
金人攻城，素来都是劫掠补充辎重。
可如今他们困守在太原城外将近两个月，周围已经抢干净了。
东路军那边迟迟没有消息，曾经虽说攻克太原以南的平阳府、隆德府，甚至连高平都险些拿下。
但还不是又退回太原城外？
原因无他，太原没有拿下，如果任由着太原掌握在宋军手中，即便完颜粘罕南下，那也有芒刺在背。
可谁曾想，张孝纯这个芒刺还没拔除，竟然又来了援军。
完颜粘罕神色不佳，“斡离不那里还没有消息传来？”
东路军与宋廷和谈的如何，若是已经达成协议，那他倒是可以退兵了。
只是这次南下没有丝毫收获，实在是窝火的很。
帐中其他将领面面相觑，现在的东路军就像是失联的风筝，屁大点消息都没传来，他们是真不知道斡离不那边怎么个情况。
完颜粘罕心中沉沉，只觉得眼下情况似乎不太好。
正思考着，忽然间听到外面有人喊话，“你们东路军已经被尽数歼灭，完颜斡离不被我们殿下擒住，劝你们赶紧投降。”
帅帐中沉默许久，然后爆发出一阵笑声。
“他们说斡离不被擒拿了？”
“斡离不知道他自己竟然这么孬种吗？”
“哈哈哈哈！”
帅帐中满是愉快的笑声。
完颜粘罕也忍不住勾起嘴角，这宋人当真狡诈，竟然用这办法来动摇他们军心。
天真可笑。
以为他们女真人跟宋人似的那么软骨头？一吓就跪倒在地吗？
“元帅，宋人这般喊反倒是心虚，怕不是已经山穷水尽，我请命率领勇士三千，去杀熊岭斩杀宋军，若是无功而返愿为元帅献上项上人头！”
完颜粘罕做梦都想不到斡离不会兵败，欣然应允。
等到傍晚时刻，看到归来的众勇士时，他亲自去迎接。
假扮金兵这事，李世民没有种彦崇熟练。
不过谁来干这事都一样。
完颜粘罕到底是金国国相，比完颜斡离不更冷静持重几分，察觉到不对劲后，扭身躲过了李世民的长刀。
李世民：“……”果然是疏于锻炼，竟是走空了。
完颜粘罕反应更快，“敌袭，备战！”
然而李世民这三千精锐后面还跟着姚种两路兵马小十万。
宋兵战意正盛，而西路军围太原两个月都打不下，又是傍晚时分正在吃饭，武器都没在手边。
仓皇应战还没拿到兵器呢，就看到宋兵砍杀过来。
为时已晚。
坚守太原的张孝纯父子听到城外厮杀声后，连连上城查看，待看到竟是有援军作战，当即一番安排，张孝纯带队驰援。
城内外里应外合，围攻太原两月有余的西路军兵败逃窜，往忻州方向溃逃。
秦桧是文臣不曾去战场，但当晚就听说了秦王之威武。
越发坚定了信心。
没错，他遇到了明主，并且跳槽成功。
假以时日，他就是秦王登基后的肱股之臣、左膀右臂！
秦桧高兴的睡不着觉，出来透透风。
谁曾想刚好遇到了秦王。
再度成为秦王的李世民心中感慨万千。
来到晋祠前，不免想到昔年为太原公子时的旧事。
他随父亲在太原，得父母之恩宠。
后来为老父南征北战，却抵不过天家冷漠。
父兄一再迫害，欲要他死之而后快。
世人皆知玄武门之变，却又有几人知晓隐太子给他的那杯毒酒，太白经天后老父亲欲要对他下死手呢？
“秦王殿下。”
背后的呼声让李世民忽的回过神来，瞧到那千古奸相，简直比看到一百个魏征谏言还要怄火。
强压下那怒火，“原来是会之，你怎么来了？”
秦桧笑着说道：“来到太原自然不能错过晋祠，说来前朝太宗皇帝曾在晋祠留下碑文，殿下或许知道？”
他又猜对了！
秦王来晋祠，那肯定是因为想起了上一个秦王李世民。
只不过当时李世民有庞大的军功集团做后盾，现在的秦王构，稍微差了点。
不过不碍事，他秦会之何等人物，自然会为殿下出谋划策，不然怎么能成为殿下所依仗之重臣？
李世民当然知道，他写的能不知道吗？
秦桧看李世民沉默不语，迟疑了下这才说道：“殿下如今驱逐金人立下不世之功，有没有想过日后？”
李世民看他那谄媚模样，拧眉道：“会之什么意思？”
秦桧闻言心中一喜，秦王虽然勇武却不算聪明，如此一来更好拿捏。
“我的殿下，岂不闻功高盖主？殿下这般功勋卓著，只怕回到汴京后，官家容不下你呀。”
李世民伸手阻止状，“会之此言差矣，本朝太..祖皇帝杯酒释兵权，不曾杀武将，大哥自是不会如此对我。”
“那殿下怎么看待赵廷美与德昭太子之死？”
李世民面露惊色，“这……”
秦桧忙上前道：“殿下固然无意天下，可这般泼天功劳，天下文人墨客赞赏之，黎民苍生歌咏之，官家怎么能容得下殿下啊！”
李世民闻言叹息，“那也是孤的命。”
“殿下此言差矣！”秦桧忙道：“殿下若真是那薄命之辈，到金营怕是就回不来了，但殿下不仅全身而归，更杀得金兵狼狈溃逃，若是收复燕云十六州，便是太..祖太宗皇帝都不如殿下，殿下这般大才当为治世之明君，又岂能……”
李世民慌忙阻止，“会之慎言，不可害了孤之性命！”
秦桧却无所畏惧，毕竟这太原城军民如今都信服秦王。
认为现在这位秦王，是唐朝的那位秦王转世哩。
“殿下就算考虑父兄，却也要为天下苍生考虑。太上皇闻听金兵压境连忙禅让，不思鼓舞军民共抗金兵，竟然跑到扬州去，还阻拦东南的勤王大军。当今圣上一会儿战一会儿和，搜刮东京百姓的财帛，又哪里将黎民苍生放在心上？”
秦桧说着老泪纵横，竟是忽的下跪，“还请殿下为苍生计，早做决断啊！”
李世民闻言眉头紧皱，“会之一片好意孤心领了，只是这事休要再提。”
秦桧怎么肯罢休？
他看出来了，秦王不是没这个打算，只是如今还有顾虑罢了。
秦桧还想要当权倾天下的宰辅，捷径就在眼前，怎么可能错过？
他缓缓开口，“臣知道殿下担心什么，殿下放心，臣秦桧愿为殿下筹谋，保证殿下得位正，完全不用担心被天下读书人诋毁。”
李世民闻言愕然，“这也行？”
秦桧见状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当然！”
李世民不免唏嘘，这要是用到正途上，说不定就是朝廷栋梁。
然而每次都能往歪道上走。
那可别怪他不客气了。
想想被构陷至死的岳武穆，李世民长叹了一口气，“这怎么可能呢？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太上皇与大哥是君，我一个臣子又怎么可能光明正大的反了他们，除非他们脑子抽了，里通外国要……”
看到秦桧眼珠子一转，李世民拧眉，“大哥疯了才会这么做。”
“殿下此言差矣，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如今殿下兵马在手权倾天下，定会有人在官家身边胡说八道。官家若是病急乱投医，当真联合金人欲置殿下于死地，那殿下这样岂不是就名正言顺了？”
李世民闻言依旧皱着眉头，“会之所言不无道理，但……”
“殿下不必担心，秦桧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游说官家和太上皇联金绞杀殿下！”
秦桧跪拜在地，仰头看向李世民，满脸都是孺慕之色，“只愿殿下得登大宝后，能记住小臣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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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不久后，二凤：伯纪你看，我没骗你吧，他就是勾结金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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