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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封闭的空间,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天花板,点缀着白色的灯光,亮得有些刺眼。
姜阮脑袋晕乎乎的,费劲地睁开眼,又被那刺眼的灯光亮得眯起,她听见液体在耳边缓缓流淌的声音,“滴答滴答”。
“这是哪里啊…”嗓子很干,不太舒服,她忍着一丝疼痛问道。
边上一个男人立即就感受到了她的动静,轻轻问了一句,“醒了?”
男人的语气有些冷硬,但迷糊中的姜阮没有觉察出来,头阵阵作疼,痛得她忍不住皱眉,边上男人见状又继续说道,“别动,你撞到头了。”
“撞到…头?”姜阮声音里带了一丝沙哑,语气也带着疑惑,“怎么会…撞到头?”
“你不记得了?”男人的语气越发冷淡,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嗯?一下子想不起来…”姜阮脑袋里一片空白,费力地转动着脖子,朝着男人的方向看去。
西装革履的男人冷冷地站在墙边,离着姜阮所在的病床半个房间远,也正是因此让她可以看清他的整个人,长又笔直的双腿藏在西装裤下,西装外套被解开,露出了里面有些凌乱的白色衬衫,领带也被松开了。
男人的手上还夹着一只烟,没有点燃,许是考虑到了这里还躺着一个病人。
可让姜阮移不开眼男人的那张脸,墨黑色的头发散了几缕在额前,一双宛若黑色宝石的剪瞳,睫毛很长,像展翅高飞的黑色蝴蝶,扇动的翅膀遮挡住了瞳孔里那凌厉的光芒,笔挺的鼻子下面是薄薄的嘴唇,此刻嘴唇紧紧地抿成一线,彰显了主人不太高兴的心情。
多么英俊的一张脸,也是多么的熟悉。
姜阮的眼眶书瞬间就湿润了,“傅璟年…”她喃喃地念道。
看着她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傅璟年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你干嘛…”
“呜,傅璟年。”姜阮突然就呜咽出声,眼泪大滴大滴地从眼眶滑落,傅璟年瞬间就闭了嘴。
姜阮却得寸进尺,哭得更大声了,她像个孩子一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傅璟年,呜呜呜,你,你过来……”
“你……”傅璟年无动于衷,站在原地不动,“姜阮,我已经联系了你的经纪人,你最好老实……”
“哇……”见傅璟年不过来,姜阮根本听不进去他说了什么了,眼泪像是不要钱似的不断地掉下来,“哇……呜呜呜呜……呕……”
哭得干呕了。
傅璟年一脸无言,眼眸中不自觉地带了一丝嫌弃,姜阮才不管这么多,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嗓子干的不行,肚子里空空的,什么也吐不出来,干呕得难受。
可在干呕之后,姜阮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里涌上了一股力量,于是她立即动作迅速地从病床上跳了下来,像个小钢炮一样冲向了傅璟年。
“别过……”傅璟年一脸惊慌,话都还没说完呢,姜阮就已经冲进了他的怀中。
姜阮在他的怀中蹭啊蹭,把脸上眼泪鼻涕还有干呕带出的口水沾染了傅璟年一身,一边蹭还一边哭喊着,“爸爸,再爱我一次!!!”
许白走进病房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自己手下的艺人抱着华璟的傅总不撒手,而人家傅总的脸色都惨白了。
比起自家那个活力满满还能占人便宜的艺人,傅总更像是那个刚出车祸的人。
许白觉得自己现在的脸色也不会比傅总好看到哪里去,那可是华璟的傅总啊,娱乐圈里不管是男明星女明星都会想爬床的对象,但是却从来没有人成功过。
因为他患有十分严重的洁癖,而且这个洁癖还很挑剔,只针对人。
而现在这个只对人洁癖的傅总,居然被自家的艺人这样紧紧地抱着,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她似乎隐约还看到了她家艺人把鼻涕眼泪抹在了对方的西装上。
天呐噜,夭寿哦,许白简直要稳不住身姿了,但是不行,现在只有她能拯救傅总了,她稳了稳心神,怒斥了一声,“姜阮!你在干什么!”
听到许白的声音,姜阮“咻”地抬起埋在傅璟年怀里的脑袋,她急急地扭着脖子看向许白,双手还是箍着傅璟年的腰不放。
“小白!”姜阮的语气里尽是兴奋,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而复得的不可置信,“小白,你快看,傅璟年,是傅璟年,他还活着,他还好好的……呜……”说着说着她又忍不住哭了起来,鼻子里还冒出了一个鼻涕泡。
“……你再抱下去,傅总就不一定能活了……”许白不忍直视地说道。
“什么?”听到自己的经纪人这样说,姜阮下意识就放开了傅璟年,来不及擦干净自己的脸,她仰着头,担忧的表情满脸的鼻涕眼泪盖住了看不太清,“爸爸,你还好吗?”
不好,一点也不好。傅璟年看着那张满是鼻涕眼泪的小脸,再联想了一下刚刚就是这些东西,全部蹭在了自己身上。
不行了。傅璟年一把推开姜阮,朝着个人病房自带的厕所跑去,脚步还踉跄了几下。
“砰!”是厕所门被粗暴关上发出的巨响,紧接其后的是一阵阵呕吐声,“呕…呕…”
“扣扣扣…”是敲门的声音,姜阮在厕所门口轻敲了几下,这才继续问道,“爸爸,你好点了吗?”
别叫老子爸爸,老子没有你这么不孝的女儿!傅璟年真的很想叫外面这个自己脏兮兮就算了还让他也脏兮兮的女人滚,可是现在的他只想吐,“gu…呕…呕…”
卫生间的外面,姜阮一脸焦急地踱步着走来走去,好像卫生间里的是她正在生产的老婆似的。
许白认命地走过去,拽着她的手,把她按在了病床上,“祖宗,你可消停点吧。”
“傅璟年怎么了啊?”姜阮都快急死了,“怎么就吐成这样,不会有事吧,不行,我得去找医生。”
“……”许白一脸无语,“姜阮你真的假的啊……”
“什么真的假的?”姜阮一脸莫名。
“人家傅总可是有名的洁癖癌,常人靠近他三米之内,他就会全身不舒坦的。何况你刚刚还把鼻涕眼泪都往他身上擦,他还能不吐?”许白一边说,一边抽了几张纸往姜阮脸上擦去。
“什么?”姜阮愣愣地任由许白给她擦脸,“洁癖?他的洁癖不是已经好了吗?复发了吗?”说着说着,姜阮又开始忍不住流泪,“我,我居然不知道他的洁癖复发了,呜,我真不是个称职的女儿……”
“……”许白无言之下,莫名其妙还升起来一股子欣慰,说哭就哭呢,以后可以去接哭戏了。
“好了,别哭了别哭了。”看着姜阮那张刚刚被擦干净的小脸马上又哭脏了,许白出言劝道,“等等傅总出来看到你这样,怕是又要吐了……”
姜阮闻言身体一个哆嗦,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许白,不敢相信许白刚才说了什么,傅璟年看着自己会吐?不可能!这不可能!
虽然姜阮不愿意相信,但她还是怕许白一语成谶,默默地憋回泪水,拿过一旁的纸巾把自己一点一点擦干净。
等傅璟年从卫生间吐完出来,看到的就是姜阮素着一张白净的小脸,安静地蹲在门口等他,像只小狗等待着主人归来一般。
见他出来,她仰着头,脸上露出了一个乖巧的笑容,“爸爸,你好点了吗?”
“呕……”原谅傅璟年吧,他现在一听到爸爸这个词就反射性地想吐,可惜胃里的东西刚刚已经被吐的差不多了,现在只能干呕一下。
姜阮见到他的样子,眼眶瞬间就红了,小白的话果然成真了,“呜…”不行,我不能哭,哭了他会更想吐的。
姜阮把呜咽声吞回肚子里,头仰得高高的,试图把眼泪也憋回眼睛里。
傅璟年瞧着她那满是委屈的小脸,一双眼睛水汪汪的,还有那因为哭唧唧过所以变得红红的鼻子,他心头涌上一阵熟悉感,莫名其妙地就想起了哈萨斯。
哈萨斯是傅璟年养的一只哈士奇,外表看起来像头狼凶得不得了,实则性格十分蠢萌,同时也十分衷心。
哈萨斯是傅璟年的爷爷送给他的十八岁成年礼,今年已经六岁了。
傅璟年觉得姜阮现在的模样就像极了哈萨斯咬坏了他重要的工作资料的时候的样子,故作乖巧,一脸委屈知错的表情,眼睛里还闪烁着泪光。
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真是让人不忍心责怪。
恍惚间,傅璟年感觉自己现在面对的不是姜阮,而是家里那条大部分时间都在调皮捣蛋和忏悔的哈萨斯。
于是他习惯性地就把手放在了姜阮的脑袋上,轻轻拍了两次,然后又温柔地揉了揉,他常常这样先警告后安慰哈萨斯,表示下次不许这样了,还有自己已经不生气了,让它不要害怕。
姜阮立即顺杆往上爬,十分配合地蹭了蹭他的大手,还很可爱地“汪”了一声。
她知道傅璟年最喜欢她这样卖萌了,虽然她很少这样做,但是今天就哄他开心一下吧。
坐在一边沙发上的许白捂脸,她已经受不了自己艺人的蠢样了。
不过这一声“汪”的效果极佳,因为在那么一瞬间,傅璟年还真的以为自己正在抚摸的是其实条可爱的狗狗,自然也就没有意识到此刻姜阮跟他之间的距离已经远远小于他定下的安全距离。
“老板!”突然病房的门被推了开来,一个同样穿着西装,戴着眼镜的男人走了进来。
“小安安!”姜阮惊喜地看向门口的人。
许白:“……”
傅璟年:“……”
小安安:“……”
来人是傅璟年的贴身秘书,安轩,人称安秘书。
安秘书扶了扶脸上的眼镜,只见金边眼镜在白炽灯下冷光一闪,“你才小!”
他快速地说完,表面还是一派严谨的模样,像是刚刚的话只是众人的幻觉一般,紧接着他直接无视了蹲在地上的姜阮,看向自家的老板,“老板,外面来了很多记者。”
“记者?”傅璟年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他走到窗边,果然,医院大门口全是记者,好在这家医院的私密性和安保极好,记者们被拦在大门一个也进不来。
“怎么会来那么多记者?”傅璟年凌厉的目光落在了姜阮身上,眼里带着怀疑。
姜阮一脸无辜,此刻她满眼里都只有傅璟年,傅璟年走到窗边,她就跟着走到窗边,傅璟年盯着她,她就看回去,满眼的深情反倒让傅璟年不那么自在了。
“我们从地下车库走。”傅璟年撇过头,看着安秘书说道。
“可以的。”安秘书一脸恭敬。
见傅璟年要走,可把姜阮急坏了,她下意识就跟了上去,却被安秘书无情地隔开。
许白见状也走了上去,“姜阮,你身体都还没好呢,还不能出院。”
姜阮一脸无措地看看许白,又看看安秘书,最后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傅璟年。
又来了,又来了,就是这种哈萨斯一般的眼神。傅璟年最受不了这种湿漉漉的眼神攻势了。
“我会再来看你的。”傅璟年心软了,转回身像摸狗的脑袋一般地摸了摸姜阮的脑袋,然后这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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