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爱情是用谋杀换来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跟踪倩文的应该是另有其人，而倩文的死或许就真的是像自己在炒面摊子附近听到的一样，很有可能是死于某人之后，并不是因为自己残害动物的罪行被曝光，以死来逃避世人的谴责。

　　苏默涵把喝完的杯子轻轻放在面前的桌子上，说：“倩文生前被人跟踪过。”

　　“我跟过几次。”李哲宇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句。

　　“应该不是你。”苏默涵摇摇头，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在她的鹦鹉死后，她跟我说自己被人跟踪了，而且还有人曾经在她图书馆阅览室的柜子里面塞过小纸条。”

　　“果然跟我推测的一样，陈倩文只是凶手放在棋盘上面的一颗棋子，用完直接丢掉，真正要找的人，比我们想象中隐藏的更深。”

　　李哲宇一直都在关注校园内的动物被害案件，一开始，他以为只是个别情况，但当第二具小猫尸体公然出现在通往教学楼必经之路上的时候，就开始觉得会不会是有人故意而为之。但是，这些惨死的小动物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毕竟一开始，凶手找的是那些流浪猫，多一只少一只根本不会有人关注。

　　但是，这个虐杀者对人们的不闻不问感到十分不满，似乎是要彰显自己存在一般，开始朝学生们养的宠物下手。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手段，一些看管不严的小动物就会成为牺牲品，被人用残忍的方式肢解，然后被堂而皇之的摆在校园内显眼的位置，总算是通过这样的方法得到了一些人的关注，但更多的学生选择视而不见。仿佛这些事情只要不讨论它，就压根不存在。

　　“如果你注意看的话，能感觉到凶手在进化。”李哲宇拿着苏默涵放在桌子上的空杯子去厨房添了热茶之后，同时还把带来了一条毛巾，摘掉依然盖在她头上的帽子，把手中的干毛巾轻轻搭在她湿漉漉的头发上。

　　“我总觉得那样的事情离我很远，毕竟我也没有宠物，所以我觉得应该没我什么事儿。”

　　“大多数人都是和你一样的心理，所以，这件事情最多也只是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并没有能引起人们真正的注意。”

　　“反正是动物。”

　　“如果那个人不满足于此呢？一开始，养的仓鼠吃到撑死能让他大脑产生愉悦，而这样的次数多了之后，就觉得没什么意思，要寻求更大的刺激，接下来他会朝小猫小狗下手，同样，这样的状态并不能帮他维持特别长的时间，如果刺激作用减少的话，他精神上就需要用更大的量来满足，学校里面的动物已经不能让他满足了，于是就找人帮忙，他需要外面更多的动物。这样总有一天，动物也会玩腻，于是，他就把目光指向了。”李哲宇话说到这里就停了。

　　就算他不继续往下讲，苏默涵也很清楚他是指什么。

　　“我这儿有干净的衣服，你要不要换一下。”

　　李哲宇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苏默涵吓了一跳。

　　“就下课那点儿功夫，你应该也没有时间再回寝室里面洗头吧。”

　　苏默涵尽量掩盖自己在发抖的事实，但微小的动作并没有能逃过李哲宇的眼睛。对方起身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补充了一句：“水应该差不多快好了，我替林若清跟你说声对不起。”

　　苏默涵也没有再说什么，低着头，想了一下，现在缓解这种尴尬局面的唯一方法就是自己去浴室，两个人不在一个房间里面对面就好。

　　浴室里面的装修基本上都是新的。

　　苏默涵扭开浴缸上面的水龙头，呆站在锃光发亮的陶瓷洗手台前，想着现在如果脱衣服就那样洗澡的话，总感觉有些地方不对劲儿，但是如果不洗澡的话，自己感冒不说，进都进来了。

　　但是，在一个没说过几次话的男同学家里面洗澡，正常人谁会干出来这种事情。

　　“我替林若清跟你说声对不起。”

　　李哲宇刚刚说的那句话现在又一次回响在耳边。你就是你，为什么要替林若清跟我说对不起，你们两个人的关系真的好到那个地步吗？

　　想到这里，苏默涵就赌气一般地脱掉了外套，脱掉了黏腻在身上的衣服，小心翼翼地跳进浴缸。

　　在脚趾碰到热水的时候，浑身上下的细胞就在叫嚣着需要更多的热水，需要更多地温暖。为什么林若清可以在教室里面为所欲为，偏偏自己就要在冷天里面遭受被冷水浇到脑袋上的痛苦，还被寝室的室友锁在门外，自己在街上游荡。明明是林若清做错了事情，还有人替她说对不起。

　　苏默涵把整个身体都浸泡在热水中，白色的烟雾缭绕，身体在热水的作用下已经开始发红，刚刚一直堵着的鼻子现在终于能畅快的呼吸了。

　　自从父亲去世之后，苏默涵就再也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跟那个年轻的继母住在一起，不要说泡澡了，就连上个卫生间都要警惕着，防止她那个小男友半路冲出来。

　　今天她竟然完全不担心这种事情。

　　想到之后自己竟然吓了一跳。苏默涵完全沉醉在了浴缸的热水中，甚至有种想住在里面的冲动，身体热乎之后，脸也红了，就在她准备擦干身体的时候，体内一股热流涌了出来，她在透明的水中看到了一丝血红。

　　糟了，大事不好。

　　苏默涵一下子慌了神，迅速拿卫生纸擦干净，但是自己完全无法控制，血就那样顺着大腿流到了脚踝。

　　可能是觉得苏默涵在里面呆的时间有些长，害怕她出什么事情，李哲宇就敲了敲门：“需不需要帮忙？”

　　需要，但是她需要的东西自己的确实张不开嘴。

　　苏默涵没有回应，李哲宇又敲了一下门，问了一句：“能听见吗？”

　　“能。”

　　“怎么了？”

　　三个字在苏默涵听起来是那么的温柔，同时对自己现在的状况更加害羞。

　　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如果自己再不吭声的话，估计外面的人很有可能就会冲进来。

　　“发生了一些状况，我现在，有点儿……”

　　“你在里面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苏默涵还想在说点儿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听到了外面锁门的声音，换上干净的衣服之后坐在马桶上，等待着李哲宇回来。

　　棉质的萝卜裤，如果穿在李哲宇身上应该是九分裤，但她身上直接就能踩在脚下，白色的套头衫应该也是他穿过的衣服，带着一股洗衣液的清香，用力的话甚至还能闻到一丝说不出来的味道，或许就是属于李哲宇的味道。还有一件对她来说同样宽大的开襟毛衣，稍微有些扎手，但像极了小时候妈妈给她买的兔绒毛衣的手感。

　　这些衣服都在李哲宇的身上穿过，但现在穿在自己身上。苏默涵想到这些应该是情侣们之间才有的互动，就情不自禁地开始脸红。

　　身上的衣服来自一个陌生男人的温暖，苏默涵一想到这里心脏就开始莫名狂跳。

　　如果这件事情被林若清知道的话，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苏默涵开始不由自主想象着林若清的姣好的面容因为生气而变得十分扭曲，脸上的五官挤在一起，气急败坏地想方设法整她。如果真的能让林若清愤怒的话，把李哲宇带自己回家这件事情告诉她也未尝不可。李哲宇对待她到底是什么态度，虽然明面上两个人都不说，实际上，那个图书馆中的吻就很能说明问题。

　　可能这一切都是林若清个人的单相思，李哲宇知道之后默许了她对自己的感情。

　　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做的原因，苏默涵也不是他们两个的其中一个。

　　不想让林若清那么快乐，活得那么潇洒，想把自己之前所遭受过的耻辱还给她。

　　苏默涵把头埋胳膊里，闻着衣服的味道，下了决心。

　　很快李哲宇就回来，敲了敲门之后就把提着帆布袋的胳膊伸了进来。苏默涵走过去接过袋子之后，李哲宇就很快把手伸了回去，并且锁好了门。打开袋子一看，正是自己需要的卫生棉。

　　在卫生间里面收拾好个人卫生和地板上的卫生之后，苏默涵打开门走了出去，李哲宇不知道在电脑前忙活什么，看到她之后，笑了笑说：“卫生间外面有洗衣机。”

　　“谢谢。”

　　“如果你暂时没有地方去的话，可以住在这里，晚上我会回自己的公寓，你不用担心。”

　　“为什么对我这么友好？”苏默涵站在李哲宇的不远处，看着他说：“我是说，我在班上，你也知道。”

　　“因为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听到这句话之后苏默涵心里面隐藏的失落从新占领了高地，果然，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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