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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
云沐贤、云羡安两人回到府中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云卿早已睡下,他们也错过了云卿的生日。
而武家贩卖军需之事,随着皇榜的张贴公告,百姓也渐渐议论开来。此时,却有不利的消息从坊间传出:“武家根本不是主谋,真正的黑手乃是朝中重臣。而这位重臣与皇后来往也十分密切,估计皇后也可能参与其中。”这重臣,指的是云沐贤。太傅为了谋取利益竟做出如同叛国之事,百姓唾骂不断,云家本家、旁支、包括远在杭州的云羡宁——即云羡安的大哥,都受到了牵连。
俗话说三人成虎。云家本该及时制止流言的扩散,然而,皇帝司宏渊却在第一时间找来云沐贤,进行了一次秘密谈话。
“孤本以为已经警告了右相,没成想这退让的一步反而让他越发猖狂起来。
如今,他的动作越来越大,若是压制,怕还是如从前一般,两相克制。孤要做的是铲除右相一脉。”
“圣上的意思是……”
“我们不如将计就计,从中找出他的马脚。只是期间,可能要委屈太傅忍气吞声一些。”
云沐贤明白皇上的意思。右相的势力太过庞大,就算知道他的错处,也不是一时就能拿捏住的。只能慢慢拔掉他的爪牙,才不会伤到熙国的根基。
“皇上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老臣明白。此事,臣义不容辞。”
此后,云沐贤吩咐下去,对坊间传言不予回应,反而勒令云家之人不得外出。
百姓认为,云沐贤默认了自己的罪行。他们联名上书给府衙,请天子对云沐贤这样的罪臣予以处罚。
天子碍于压力,将云沐贤的太傅之职停职三年,以平息舆论。
对于皇上的处置,出乎百官意料之外。如今没有实证能够证明太傅有罪,只是因为流言,便让太傅停职三年么?
有一部分人却觉得,皇上的处决情有可原。毕竟百姓根本不相信“没有证据”这一套说辞。天子脚下,民心不稳,何以安国?太傅再重要,都不如民心重要。
右相则认为,司宏渊能忍让他第一次,自然也会有第二次。白起不希望再有太傅此人从中作梗,司宏渊便帮他把云沐贤请离了朝堂。妙哉。
总而言之,云沐贤闭门不出,云家的处境也不同以往,甚至无人上门问候。曾经的鼎盛一时的光景,竟变成了门可罗雀的模样。
云朝在学堂之中,受到了众人的奚落。除了郭子清护着他外,往日巴结他的、惧怕他的,全部换上了一副丑恶的嘴脸。
云朝带着一身的伤痕,回到云府,直奔云沐贤的院落而去。
“祖父,他们都说你是卖国贼。你告诉我,你不是那样的人!”
他一身的伤痕,都没有那三个字来得让他难受。
云沐贤眼中满是心疼:
“阿朝乖,不用理他们。我们从不曾愧对百姓,愧对熙国。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
“没能保护好你们,是祖父的过错。”云沐贤叹息一声,然而小不忍则乱大谋,今日之事是他们云家注定要承受的。
“祖父年纪大了,以后有阿朝在,阿朝会保护云家的!”
云沐贤摸着云朝的头,听到这番话感觉很是欣慰。但云朝却是一脸认真,他会记住今日所许下的诺言。今后,他也会尽最大的努力,去保护自己的家人。
在之后的五年,跟右相有关联的商铺、官员频频出现事端。次数多了之后,右相发觉了皇帝的计划,竟收起羽翼,自发将商铺关闭,减少与其他官员的往来。
司宏渊看着手中还剩下小半数的名册,有些头疼。这只是明面上的人员,若是右相有意隐藏,那埋在其他地方的暗桩着实不好找出。
与此同时,原本归属熙国的藩国沙罗国在熙国的西部发起了战争。随着两国的开战,右相的事情便放在了第二位。司宏渊吩咐暗卫继续想办法搜集证据,剔除名册上的官员;而后开始指派将领与军队,即刻赶往西部进行支援。
此时,云羡宁在杭州任职期满,被调回京城。
又是一个五年。云家的事已渐渐无人提起,右相也依然安稳在位。只是相比于十年之前,他像是一只没了牙的老虎,收敛了不少。而熙国与沙罗国的战争仍在继续。
以沙罗国的资源条件,原本不应能坚持这么多年。只是因为西南部两个县城的失守,以及沙罗国根据武家的军需仿的武器,再加上沙罗盛产骏马,熙国的军队竟渐渐呈现败势。
若不是因司宏渊启用近年来文武科举成绩斐然的年轻人才,这五年熙国怕不只是丢了两个县城这般简单。
而远在京城的百姓,仍对此一无所知。
这一年,文科的新科状元,乃顾远风。
顾远风,年将十七,乃世袭国公——顾国公唯一的嫡子。赢得状元后,马上进入翰林院,被任命为翰林学士,择日上任。
这位顾世子,不仅家世显赫,还生的一表人才,实乃人中龙凤。
一时之间,这为新晋状元郎成为熙国炽手可热的夫郎人选。
而无人得知的是,顾远风早已心有所属。
那是在三年前的才艺大比上,右相之女白雨霏凭借一手琴艺,惊了世人。那时的她初显绝色之姿,弹指间行云流水,意境悠然。以11岁稚龄夺得琴艺魁首,白雨霏乃史上最年轻之人。
自那日在场听闻后,白雨霏的身影便时常出现在顾远风心中,让他魂牵梦萦。
借着白雨宸的关系,顾远风找了个时日到白府进一步登门拜访。
第二次的见面,不如第一次那般,顾远风只在台下远远的看着。
因为白雨霏从小体质偏弱,看起来有一番弱柳扶风的味道。微微苍白的肌肤,双颊似桃花一般常年泛出红晕。一双剪水眸,欲语还休。
在顾远风眼前,那日惊世的光华敛下之后,对于白雨霏,在顾远风的心中只剩下呵护和怜惜。
“听说白姑娘琴艺师从前女官林婕林夫子,自上次在大比中有幸听闻后,姑娘所奏之曲在顾某心中久久不散。作为喜好音律之人,顾某不才,今日登门想向白姑娘讨教一二。希望不要唐突了姑娘才好。”
顾远风凤眸狭长,鼻梁英挺,十四岁的脸上虽还有些稚气,但通身一派文质彬彬之感,一席月牙白素锦长跑,更显得他清俊出尘。
白雨霏看着眼前一表人才的顾世子,面上羞红。形态举止上,不由变得更为矜持端庄了一些。
白雨宸望着自家妹妹这般模样,心知今日这线算是牵对了。他找了个借口稍作离开,吩咐下人在一旁守着,不要打扰二人。
“顾世子太抬举小女了。谁人不知顾夫人当年一曲《高山流水》名动天下,顾世子作为顾家唯一的嫡子,在顾夫人的指导之下想必应远远超过小女才是。”白雨霏柔声缓缓,接着道:
“雨霏讨教世子还来不及,哪儿敢让世子讨教雨霏呢。”
白雨霏今日穿了一身藕白襦裙,外披金色薄纱衣,偶有几颗细碎的宝石镶嵌其上,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
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柔声细语,无一不牵动着顾远风的心弦。
看着她半垂着双眸,温柔大方中略带着腼腆羞涩的举止,顾远风只觉得这一刻,他的心似乎都软成了一滩水。
“在下与家母相比相差甚远。除了以前在宫中的林女官琴声能与家母相媲美以外,在下见到的第二人便是白姑娘了。”
谁不喜欢别人的夸赞呢?况且还是这样一个家世容貌都属于上上乘的男子。
白雨霏掩嘴笑道:“夫子见多识广,琴艺自是非同一般。我只能从中小觑一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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