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惹情思 复仇涅槃妃

作者:墨里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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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难不死


      睁眼,是一片白色的帷帐。
      我有些恍惚,我应该是已经死了。我微微转过头观看四周,在帷帐的笼罩中,纱雾翩翩,我躺在洁白的被褥里,空气中飘着带着药香的薄烟。原来死后的世界是这个样子,这般纯洁而温暖。
      我动了动身体,身体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僵硬着发痛。我皱起眉头,不管看上去有多美好,原来死后的世界还是这么疼。我忍着痛,挣扎着想要坐起身。
      轻飘飘的薄纱帐被缓缓挑起,我望过去,只能看见一片着白衣的胸口及披散其上的柔顺黑发。艰难的抬起头来,一张冷淡却漂亮的脸映入我的视线中,清秀的剑眉,狭长的凤目带着冰冷的神色,紧紧抿着的绯色薄唇,精致的五官镶嵌在如玉的脸上,让我看的呆了一秒。一直觉得墨锦怀的脸已经是天下少有的丰神俊朗,可这张脸甚至比墨锦怀还要俊秀几分,他比女人还要美,可不带丝毫的女气。
      如此动人的长相偏被眼前的人做出生人勿进的冰冷神色来,带着淡然与漠不关心,仿佛这世上任何事都引不起他半分波澜。
      我盯着眼前高大的身影,维持着半起半卧的姿态,完全忘了要做什么。
      “别起身,你的伤经不起乱动。”他不带丝毫感情,平淡的说。
      “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是哪里……”我回过神来,终于想起自己对现在的状况完全不明。
      “这是我的木屋,你飘在屋前的溪上,我救了你。”他简短的回答了我,完全没有再细谈的意思,也没打算问我什么。
      “谢谢……”我垂下眼睑,墨锦怀,你没想到我会活下来吧?不过过去那个我还是死了,被你生生血刃,现在的我,是地狱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厉鬼,我要让你们也尝尝怒火烈火灼烧的滋味。
      “伤好之前,你可以呆在这里。你该换药了,坐起来。”他的声音清冷好听,让人十分舒服。
      我坐起身,低头看,我已经换上一身棉制的白衣,里面的伤口被纱布精细的包好,已经没有了之前撕心裂肺的痛感。
      “我的衣服……”我迟疑的问出声来,虽然已不是黄花大闺女,但被陌生人看见身体还是不妥。
      “是我换的,这里只有我一人,你的衣服在水里泡了良久,对伤口不利。”他口气淡淡的,没有丝毫的遮掩或污秽的意思,光明磊落。
      我叹了一口气,就我现在这个样子,这个身体,根本就引不起旁人半分的兴趣,更何况还伤痕累累,我又何必在意这些事情。
      “我给你上药。”他离我又近了些,我才看见他手上拿着的白瓷药瓶。他弯下腰,长发垂在我的身前,他的身上飘来一阵阵好闻的草药味,干净修长的手指将我肩上的衣服微微拉开,我一时忘记了反应,怔在那里。
      他并没有看我的脸,只是拆掉缠着的纱布为我细心的上药,他的动作很干净,不曾触碰伤口外的一丝肌肤,他的眼睛很纯粹,没有在我身上的别处打量分毫。那修长的手指轻轻的,熟练的给伤口上药,认真而专注。
      给几处伤口上药之后,他便留我一人,静静的呆在帷幔之中。满眼的洁白,空气中弥漫着药香,我想起还没问救我的恩人的姓名,不过养好伤还有一段日子,有的是时间。
      层层大的纱幔遮着我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就好像到了另外一个可以让我沉静下来的空间。之前的种种过往浮现在我的眼前,从十六岁到二十二岁,我最好的时光都给了一个人,一个我不值得托付的人。
      想起最初的那些日子,我们在元宵节的灯会上相见,他穿着玄色的长袍,披着裘衣,就站在那挂满灯笼的长廊里,就那样抬着头看着灯笼上系着的灯谜,灯笼中的红光把他的脸打亮,看着那么柔和。转眸的一霎,他望向站在长廊另一头的我,露出笑容来。他的眸子隔着行走的人群倒影出我的影子,洁白的裙裳,银白的披风,我永远也忘不了。
      我的眼睛止不住的流泪,都说女子最容易付真情,这样的情况下我本该决绝的忘记他,可我的心明明就那么痛。我仿佛又能看见他含着巨大怒意的眼睛,那剑尖冷冷的刺入我的血肉,我看见穿着精致衣裙的怜儿嘲讽的看着我,像踩臭虫一样把我踩在脚下,还有那些之前对我尽心尽责的下人们,无不是讥笑着。无人不是趋炎附势,捧高踩低,我要强大起来,强大到无人再能伤害我,我要有权势有能力,我不要像蝼蚁一般苟活。
      “墨锦怀,就算拿我的命去换,我也定不要你好过。”我流着泪哽咽发誓,擦干眼泪,我使劲闭上眼睛,不让它们再掉下来。
      在这片空白中躺了几日,仿佛与世隔绝一般,那男子天天来为我上药,接着便独留我一个人在此,我的心没有一刻不是煎熬的,巨大的痛并没有随着伤口的消失而消失,慢慢积压在心里。我暗暗发誓,这辈子再也不沾染情字,只为自己而活。
      几日后,我终于可以下床活动,当我掀开那层层纱帐,一间简单却干净素雅的屋子展现在我的眼前,除了这张床,只有简单的桌椅和一个巨大的书柜,书柜里满满的都是书。走出屋子,我看到不大的院子里满是各种晾晒的草叶,一张石桌和两三把椅子,像我住的那间屋子一样简洁。
      除了我住的这间屋子,还有两三间屋子,门口挂着竹帘子,他掀开院子正中的屋帘从屋中走出来,干净的衣衫不染纤尘,墨黑大的头发随意的垂在胸前,他淡的就像一幅水墨画,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举手投足间都是让人安心的沉稳。
      他走进院中,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抓起一小捧药材,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随意瞥我一眼,他没有再看我,只是用我刚好能听到的声音问我,“你感觉好些了?”
      “是,我感觉好多了,多谢先生的救命之恩,他日定会报答先生的恩情。”我低下头,低低的回答。
      他放下手中的药材转头盯着我,两只眼睛就像深井看不出他在想什么,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如果你想要报答我,我倒是有一事。”
      从来没见过这么快,这么直白就索要报答的,我心一惊,顿时悬了起来。我现下身上没有一分值钱的物件,也没什么过人的技能,甚至连身子也伤痕累累丑陋不堪,除了这条命,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能报答。
      “先生请讲……”我疑惑的开口。
      “姑娘也看见了,我是个医者,平生都在与病和药打交道。医者,钻研医理。”他看着我顿了顿。“我想,姑娘应该是中毒了吧?这种毒,天下还没配出过解药,我冷某想做这天下第一人。”
      我抬起头看他。“先生的意思是……想用我试药?”
      “姑娘猜的不错,只是这试药不免会出了差错,轻者引起不适,重者痛不欲生。冷某虽不才,但定不会叫姑娘丢了性命。姑娘可愿一试?”
      “如果我身上的毒解了,我……是否能恢复从前的样貌?”我激动起来,焦急的问出声。
      “虽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若是不出我所料,姑娘定能恢复从前的样子。”他说完,又皱了皱眉道。“姑娘也不必为难,无论答不答应冷某,都没有关系。试药的痛苦,也不是寻常女子能经受的住的,姑娘自己考虑好。”
      “先生,我愿一试。”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把握,我也要变好、变强,我要墨锦怀后悔。
      “姑娘可考虑好了,这……”他看着我,眼里并有任何的感情,只是在冷静的告诉我后果。
      “先生不必再说了,我试。”我握紧了拳头说。
      “好。”
      “这么多日受先生照顾,我还未知道先生姓名。”我看着那个又转身去侍弄草药的身影说道。
      “冷无名。”他转过头来看着我。
      “无名……好奇特的名字。”我轻笑起来,回望向他的眼睛。“我叫白桃夭。”
      他没有说什么,只看了我一会,便扭回头去。
      在冷无名的照顾下,我身上的伤好的很快,过了不足半月,我身上的伤便结痂掉落,只留下粉色的疤痕。
      我照着镜子,镜子里面的人身体臃肿,皮肤上还有不少丑陋的疤痕,看着有点可怖。我轻叹一口气,现在这副模样莫说旁人不喜欢,就连我自己也不想看见。
      门外传来不紧不慢的敲门声,我慌忙穿上衣服,打开屋门,冷无名走进屋子。
      他看了我一眼,便很快地下眼去。“白姑娘,你的衣服没有穿好……”
      我低头一看,因为刚才比较匆忙,衣服前襟没有拉好,从胸口处可以窥见里面的内衣。我赶紧转过身去,将身上的衣服打理完毕,再转过来,冷无名已经抬起头来盯着我。
      “白姑娘,你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我们今天起开始试药。”
      “好!”我笑着回答,虽然可能会很痛苦,但我心里却早已隐隐期待。
      冷无名带我到他平时配药的那个小房间里,此时屋内放着一盆茶色的热水,正在蒸腾的冒着热气,屋子里满是奇异的香味,他从放满草药的架子上取下一些丢进盆里,盆里的水竟然渐渐变成了粘稠的红色,像血一样,空气中的味道变得甜的发腻,让人有些头晕。
      “一会你脱掉衣服泡在里面。”他指着旁边桌案上燃着的一炷香。“这株香燃尽之后就从盆子里出来。”
      他转身向门外走去,到了门边,他像想到什么一般停下来,微微侧过脸看着我。“水有些烫,忍着点。”
      看他走出门去,我褪下身上的衣物,缓缓迈进盆子里。里面的水确实很烫,我感觉皮肤在燃烧,蒸汽在每个毛孔间流转,我感觉自己就像被放在蒸笼里的螃蟹,接触水的每一寸肌肤都火辣辣的疼,撩拨着敏感的神经,像有人要将我的皮肤从身体上剥下来一般。
      我看着眼前鲜红的水,就像看见那日从我身体中流淌出的血。我咬着牙,忍着痛,生生坐了下去。一瞬间爆发的疼痛,让我的神情恍惚,简直像千万只蚂蚁叫嚣着钻进血肉,随意的在身体上啃食。我忍不住想要站起身来,这种感觉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
      朦胧的雾气中,仿佛出现了怜儿的脸,那么扭曲,她讥笑着我的无能,嘲笑我的模样。“呦,姐姐这是怎么啦、你是坚持不下来的,怜儿我呀,可真可怜姐姐啊!”我朦胧中似是听见了怜儿的声音,那张狂的笑声与雾气一同弥散着。
      恍惚间墨锦怀的脸也出现在我的面前,那么冷漠,那么厌恶,他盯着我,做出一副恶心的嘴脸。“像你这样的女人,有什么脸面呆在王府,做我的王妃?”我感觉一阵阵的恶心,身上的每一寸血管都疼极了,钻进每一片肉里,无边的恨意在我脑海里爆发出来,我一口牙咬得死紧,想将眼前幻象中的人狠狠咬透,撕下他们的皮,喝掉他们的血。
      我用尽全力大喊出声,但身子仍稳稳的坐在盆子里,我张着嘴大口喘着气,像是离开水的鱼。我已经分不清是水的温度在灼烧,还是药物在浸入我的身体,疼痛的慢慢有些麻木,我紧绷着的神经也缓和下来。
      我感觉很累,这么多天了,我从未睡过一个安稳觉,一闭眼总是看见闪着寒光锋利的剑刺向我,而我根本连躲开的力气都没有,那千百道寒光就那样刺进我的身体里,让我疼,让我叫,身边的人就那样冷漠的站着,带着冷笑看着我的血一点点流光。
      盆子里的红色液体就像是我的血,黏在身体上怎么也洗不去,我双手捧起那水,我能感觉到它们一点点进入我的身体里。
      不知是错觉还是真的,盆子里的水在一点点变浅,也变得清澈起来,由血红色变成了淡淡大的樱色,我浮在水中,皮肤渐渐冷却下来,温暖温柔的水抚在我的肌肤上面,轻柔的宛若母亲的手。
      我长叹了一口气,意识模糊了起来,靠在桶壁上失去了意识。
      当我悠悠醒来的时候,我第一眼就看见了冷无名有些焦躁的脸,他围在我身边探着身子。见到我睁眼,他低下了头,抬头已经是毫无波澜的眼眸,让我怀疑我是不是眼花。
      动动身子,我发现我的身上已经穿上了柔软的衣服,躺在暖暖的被子里。这张床比我平时躺的床要大些,也没有白色的帷幔,散发着淡淡的草药香气,和冷无名身上的一样,这应该是冷无名的寝室。
      “我怎么在这里?”我问道。
      “见你一炷香后许久未出,我进去寻你,你晕倒了。”他没有看我,将头转向一侧。他淡淡的模样,仿佛刚才急切的冲进屋子一把将桃夭抱起的人不是他,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那么急切,会围着她等她醒来。
      “谢谢你总是救我。”我冲他甜甜的笑了,这个救命恩人三番五次的救我,根本就不如他面上那般冷漠。
      看见我笑,他低下头去,一言不发的走出屋子,独留我一个人躺在他的榻上。
      鼻间满是草药的香味,我坐起身来,穿上鞋子走出屋子。冷无名就站在月光之下,清清冷冷的银光洒在他的身上,如同月中来的神祗,他不知从哪里拿来一只玉笛,通透的乳白色石头仿佛在吸收月亮的光辉。
      在夜晚稍凉的风中,他飘舞的白衣随风摇摆,有一丝落寞,笛声婉转,诉尽我不知的故事。我忽的有一丝心疼,想起未出阁之前,也经常看同我一样庶出的三弟呆呆的站着看月亮,站在月亮下的都是心有凄苦的伤心落寞之人。我转身回屋,翻出一件披风又走回院子里,站在他的身后,踮起脚将披风披在他的肩上,就像为三弟做过多次的那样。
      他的背影僵直了,半晌没动,笛声也停止了。我转身走到他面前,笑盈盈的看着他。他怔怔的看着我,满是不知所措的奇怪神色。
      “冷神医,你不能因为姓冷就不怕冷吧?夜里天还是很凉的,你穿的太单薄了,作为医生该懂怎么照顾身体吧?”我冲他开玩笑,眼睛狡黠的在他身上打转,不知为何就是很喜欢同他开玩笑,看他鲜少感情的脸露出破绽。
      “不必管我。”留下这句话,冷无名便回房去了,看似从容的步伐,若仔细看透着很不寻常的凌乱。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帘子后面,抬头望月亮,今晚的月亮的确很美。
      那药水我连泡了三日,每日泡三次,每次都是一炷香的时间。自从泡了那药水之后,我总觉的身体里有什么在发生变化,虽然我的身体肉眼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我的精神却好起来,脸上的蜡黄有一点消退,粗糙的皮肤变得光滑了一些。
      能够感觉到药物带来的一丝效力,我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脸上的笑容越发多起来。
      “泡药澡是为了打通身体里的经脉,促进毒素的排出。三日应已足够,今日我们换一种疗法。脱掉上衣趴着。”冷无名拿着一捆银针走进我的房里,那根根银针都闪着寒光,让我不由的想起那些刺进我身体的宝剑。
      我打了个冷颤,脸色变得不好看起来。
      冷神医看我的神色不对,皱了皱眉。“我知这银针吓人,可几日浸泡,毒素已浮于体表,若不将疗程进行下去,毒气反扑,便前功尽弃,再无机会了。”
      我看着他手中的银针,使劲闭上眼睛,咬着嘴唇,再睁眼之时眼里已是坚定和无畏。“我是死过一次的人,区区银针有何可怕!”接着便脱掉上衣,裸身趴在床板上。
      冷无名见我如此,也不再犹豫,准备片刻,扬起银针便扎在我的穴位上。这不愧是冷大夫特制的银针,扎在身上疼极了,更像是蓄意的虐待。我能感受到针扎进肌肉里,酸疼的感觉在身体上蔓延。一根根的针接连扎进身体,痛感由一个小小的点发出,随即便涟漪一般扩散开来,尖锐的刺痛和酸麻的钝痛融合在一起,我不曾想针灸也会如此难受。我不知道被扎了多少针,只觉得疼出了冷汗,薄薄的遍布在身体上,为了忍住痛呼,我牙齿都快咬碎了。
      酷刑简直就像没有尽头,我真的好想放弃,可一想到剑刺进身体的画面便又觉得没那么疼痛难忍。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冷神医终于停了下来,我看向插在胳膊上的针,那针孔附近好像浮着黑黑的雾气,原本雪亮的银子竟然泛起黑来,想也知道整个后背及其他地方的样子,一定也像这样惨不忍睹。
      银针被一根根拔去,黑色的针尖显示着身体里毒素的厉害。我虚弱的趴在床上,没有力气,一动都不能动。冷神医拿着银针准备出门去,我歪着头枕在手臂上,看着他的背影。
      “冷先生。”看他要留我一人,我眼珠一转,开口叫住他。“这么些天,我的身子先生都看见了,照理说,先生是不是该娶我?”明明冷无名长了一张冰山似的脸,可我偏偏很喜欢同他开玩笑,尤其刚刚放下紧绷的神经,我丝毫不感到害怕。
      冷无名停下脚步,微微侧身,一言不发,似乎在想什么,许久没有反应。
      “好啦好啦,我同先生逗着玩呢。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能拿捏清楚的。我明白先生是为了救我,就是玩笑话。先生怎么能真娶我呢。”我看他的样子,仿佛信以为真,赶紧解释。
      “为何不能?”他的声音平平,但不知为何听来极其认真。
      “啊?”我有点愣住了,不知如何作答。冷无名头也不回的走出屋去,像刚才那句话根本不是出自他的口中。
      我揣摩了一会冷无名那句话的意思,终究觉得是神医随口一说。院子里又传出熟悉的玉笛声,我静静的趴在屋内,眼睛瞄着窗外的夜空。伤好之后,我又要去哪里遮蔽这漫天星斗?王爷位高权重,知道我没死,回娘家定会连累了家里人,就算回去,那个软弱的爹也定是不会留我,当家的主母更是向来厌恶我们这些庶出。
      天下之大,何处可以为家。现在连容身之所也没有的我,由何谈复仇。想到此处,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只丧家犬,灰头土脸,一文不值。
      窗外的乐曲忽然奏到高潮,将我的失落一下子击的粉碎。胸中燃起一堆火,我定不会浑浑噩噩活下去,一切等解毒之后再做打算。
      夜色凉薄,窗外笛声依旧,我趴在榻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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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我会加油更新下去哒~心情不好的时候写文最能感同身受。
    欢迎有缘能看见的小宝贝与我交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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