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被撩到脸红啦

　　作为全市人流量最大、娱乐设施最齐全的地方，市中心在平安夜和圣诞节的时候总是格外的热闹。平常就熙熙攘攘的路上，现在更是挤满了各色各样的人。

　　但平安夜的这一天，鹿岩依然呆在机构里自习。

　　不是他不想玩，玩的好的几个同学早就约了他一起去酒吧，都被他回绝了。

　　一是他的雅思考试开考在即，他想一次就拿到满意的分数，只能全身心投入备考；二是他才确定自己喜欢上严羽不久，就连着一个月没见到严羽，心里实在焦灼得很，没心情出去鬼混。

　　此时万家灯火通明，路上的人成群结队，与他形成鲜明对比，他心里难免有些难受。

　　好在严羽的公司平安夜是不放假的，自习室依旧会开放给学员，只是老师和工作日人员会提前一点下班，这对于鹿岩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

　　跟鹿岩相熟的老师给他点了些吃的就下班了，他礼貌的道谢之后，依然窝在角落里做题。

　　到了九点，他实在是学不进去了，捧着热水走到窗边，从窗户往下望了望人声鼎沸的街道。

　　他叹了口气，回到座位上开始收拾书和电脑，想着今天就不回学校了，回家好了。虽然家里也就他一个人，冷清的很，但总归是好过学校宿舍的。

　　他拢了拢衣服，一手拎着书和电脑，另一只手插在兜里，没忘了老师的嘱咐，把空调和自习区的灯都关了，又把门关好，才往外走。

　　这幢写字楼的整个第二十层都是严羽的公司，此时关了灯，整层楼便都暗了下来，周围都是黑漆漆的一片，鹿岩一个人站在电梯口，看着电梯区昏黄的灯光，没由来的有点害怕，心想，严老板真是财大气粗。

　　他戴着耳机，一边随意的翻看着自己的歌单，一边等电梯。

　　直到电梯“叮“地一声，电梯门在他面前打开，他依旧玩弄着手机，也没抬头，抬脚就往里走。

　　还没进电梯，就被从里面出来的人抓住手臂，随即整个人都被带出了电梯。

　　他错愕的抬头，对上严羽带着笑意的眼睛：“干什么呢这么认真？”

　　严羽戴着金边眼镜，穿着长长的呢子大衣，身上还带着从外面染上的寒意，混着他身上的一点点香水味，直直地撞进了鹿岩心底最柔软的那个地方。

　　鹿岩盯着严羽的眼睛，半晌没有说话，眼眶反倒是一点点的被水汽充盈着，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严羽还是笑：“怎么了这是？平安夜也没出去玩呢？”

　　鹿岩吸吸鼻子：“嗯，在这里自习。”

　　严羽领着他往公司里面走，把刚刚才关掉的灯一路打开，带着鹿岩径直走向他自己的办公室。他打开空调和地暖，摘下金边眼镜，又把大衣脱下来挂在一旁的衣架上。

　　房间里很快暖和了起来，而鹿岩站在靠近门口的地方，抱着电脑和书，始终没有动。

　　严羽就没停下来过，走到一旁接了两杯热水，一边递了一杯给鹿岩，一边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努力了？平安夜也没见你出去玩。”

　　鹿岩想了想：“快考试了，想考好一点，就来这边自习了。”

　　严羽这会儿终于坐在了他的老板椅上喝水，随口应道：“来这边自习是不错，我对我们公司的环境还是很有信心的，你以后可以常来。”

　　鹿岩停了一下，鬼使神差道：“是常来，我来这儿自习都快一个多月了，”片刻后又补了一句，“但好像一次都没碰见过你。”

　　这回换严羽愣住了。

　　但很快他又笑着解释道：“年底了，总归是忙的，各种应酬和饭局就没断过。你来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鹿岩没有说话，心里却想，我倒是想跟你说，就是不知道怎么和你开口。

　　见他不说话，严羽也不恼，好脾气的问：“刚才顺手把你抓进来了，都没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安排。你待会儿准备去哪？”

　　鹿岩本来是真的想回家，但突然见到了严羽，发现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迷人，又不想早早地跟这人分开，便下意识道：“本来……本来想去吃点东西的，然后就被你捉了回来。”

　　严羽：“下午没吃饱吗？还是不合胃口？”
　　鹿岩装可怜道：“没胃口，吃不下。”

　　严羽伸手开了电脑，看着他笑：“那等我一下，一会儿我带你去吃好吃的，我得先处理个事儿。”

　　鹿岩是乐意等他的，只是嘴上还是忍不住要多问：“你平安夜也有工作的吗？”

　　严羽逗他：“为了待会儿给你买吃的，当然要努力工作挣钱了。”

　　鹿岩微红了脸，在心里感叹这个人段数太高，三言两语就能把人逗得面红耳赤：“那你吃过了吗？”

　　严羽松了松领带：“吃过了，但也没吃什么，光顾着喝酒了，被一帮孙子灌得难受。”

　　鹿岩急道：“那你在这等我吧，我去给你买吃的回来。”说罢，放下书和电脑，转身就要出门。

　　严羽从办公桌后面绕出来，长腿一跨，抓住鹿岩的手，把他拖到沙发上：“不行，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很快就能弄完的，等下陪我一起去吃饭。”

　　鹿岩只好乖乖的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偶尔偷瞄一眼在键盘上敲敲打打的严羽。

　　严羽工作的时候和日常真的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样子啊。

　　严羽说到底也没让鹿岩等太久，二十分钟之后，他便关了电脑，穿上大衣，示意鹿岩他们可以出发了。

　　他们一路走到公司门口，严羽又抬手把一路的灯都关掉，把门锁好，和鹿岩并肩站在玻璃门门口。

　　片刻后，严羽叹了口气，接过鹿岩手里的电脑和书：“鹿岩，以后来这里自习就告诉我吧。”

　　鹿岩轻轻的“嗯”了一声。

　　两个人沉默的站着，很有默契的没有打破这份宁静。

　　严羽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揉了揉鹿岩的头：“走了。”

　　严羽带着鹿岩来了一家粤菜馆。

　　他知道鹿岩喜欢精致好看的东西，不吃辣又好甜，真真是小孩子的口味，想了想，大半夜还得吃的清淡点，便带着人来了这家店。

　　他把菜单递给鹿岩：“你点吧，想吃什么都可以。”

　　已经超过了晚上十点，店铺里还剩下零零散散的几桌客人。

　　鹿岩是第一次来这家店，随手勾了几份点心，又抬头问严羽：“你喝什么粥？海鲜粥能喝吗？有忌口吗？”

　　严羽笑着点点头：“我不挑，你帮我一起点了吧。”

　　鹿岩又在菜单上勾了几样，就递给服务员让她帮忙下单。

　　严羽看着他做完这些之后，先开了口：“最近复习的怎么样？还有把握吗？”

　　鹿岩：“还好吧，但这快开考啦，心里还是会没底。”

　　严羽安慰道：“放轻松一点，一次不行就再考一次，我还带过考了七次才考到目标分数的学生呢。”

　　鹿岩摇摇头：“我想一次就考到要求的分数。”

　　严羽笑了笑：“那真是得好好加油了。你们快放寒假了吧？ ”

　　鹿岩：“是，还有两周就放假了。寒假要好好利用起来。”

　　严羽喝了一口茶：“寒假有什么安排？”

　　鹿岩歪着头：“先把雅思考了吧，如果一次就考到了目标分的话，就准备下一个考试，没过的话就只能继续复习雅思了。”

　　严羽：“没有出去玩的计划吗？”

　　鹿岩：“爸妈都不在国内，我一个人懒得去了。”

　　严羽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寒假的时候我在公司可能会呆的多一点，你要是来了就直接来我办公室找我吧。外面自习区安静归安静，到底人还是多了一点，你以后就呆我办公室自习吧。”

　　鹿岩睁大了眼睛：“？”

　　严羽揉了一把他的头发：“傻不傻，我的办公室可比自习区舒服多了。”

　　鹿岩撇了撇嘴：“也不知道是谁，一个月也没见他来公司一回。”

　　严羽：“我要是来了，你还能专心复习吗？”

　　鹿岩红了脸，但还是嘴硬：“又没试过，怎么就知道不能了？”

　　严羽坐在对面，闻言慵懒的笑了笑，没有接话。

　　鹿岩的棕色的瞳仁转了转，目光又落回到严羽脸上：“你对学生都这么好的吗？”

　　严羽：“你指哪方面？”

　　鹿岩想了想：“就是，碰上了就一起吃饭的那种？”

　　严羽又笑了。

　　他今晚笑得格外多。

　　只听见他说：“当然不是啊，每个学生会跟不同的老师签约，并且由不同的老师负责，我已经很少直接一对一的给谁提供服务了。”

　　他继续解释道：“刚创业的时候，人手少，最开始的确得自己接业务，最多的时候我同时带过差不多二十个学生，没日没夜，每天睁开眼睛就是解答学生和家长的各种问题，手机铃声响起就没停过，但随着公司慢慢的扩大，雇的老师也越来越多，这些基础的业务就不再由我自己做了，我的重心也就放在了更宏观的层面上。”

　　他看起来很是漫不经心，从他唇边吐出来的话却分外令人心动：“当然，偶尔还是会亲自为一些人操刀的——比如你。”

　　鹿岩又没出息的脸红了，没胆子再抬头看坐在对面的人，之后把头埋下来。

　　罪魁祸首偏偏还不自知，看着鹿岩因为低头而露出来的发旋笑道：“怎么了？”

　　鹿岩越发不想理他了，抬头瞪了他一眼。

　　严羽坐在对面，脸上一直带着温柔的笑。

　　没过多久，他们点的餐就上桌了。

　　鹿岩本来不觉得饿的，但又的确被整整齐齐放在小蒸笼里的精致点心勾起了胃口。他看了一眼严羽，严羽道：“吃吧，跟我就不用客气了。”

　　严羽约莫也是真的没吃什么，两个人这会儿风卷残云般的吃，都没顾得上说几句话，交流仅限于“这个好吃！你试一下。”“那个也好吃！”

　　买单的时候，鹿岩想买，被严羽一个眼神驳回。

　　两个人起身往外走，严羽道：“跟我出来吃饭就不用想着买单了，我请你吃饭的能力还是有的。”

　　鹿岩刚要开口辩驳，又被严羽截去了话头：“不用跟我客套，撇开你是我们公司学员这层关系，就我跟钟途的关系，你也能算我半个弟弟吧？”

　　鹿岩彻底没话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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