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被撩到脸红啦

　　简单的吃完之后两个人又继续回去参观，一直呆到了展厅的广播开始播放闭馆通知才出来，直到重新回到车上，鹿岩的那股兴奋劲儿还是没有过去，滔滔不绝的感叹刚才的展览有多么的难得一见。

　　严羽开着车，带着笑，听鹿岩一个人讲得起劲。

　　鹿岩实在是太喜欢这个展览了，所以他也就由着鹿岩呆到了闭馆，期间两个人只是在展厅自带的餐厅里随便吃了点西式快餐，虽然不健康，但好歹是填饱了肚子，严羽这会儿便也没有带鹿岩再吃一顿的打算。

　　他开口问鹿岩：“阿岩，现在想去干嘛？”

　　鹿岩仔细的想了想：“想去酒吧。”

　　严羽闻言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酒吧？”

　　鹿岩急忙纠正道：“不是那种蹦迪的夜店，我说的是安静的清吧，就上次跨年那样的。”

　　严羽思考了一下：“行，今天你说了算，正好我也知道一家环境比较好的清吧。”

　　严羽所说的这家清吧离展厅并不远，开车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

　　严羽停好车，带着鹿岩进了这间清吧。

　　鹿岩这小半年来都在潜心准备雅思，上次来这种地方还是跨年的时候跟严羽一块儿来的了。

　　不似上次那间，今天这间清吧，台上正有一位女歌手拨着吉他，大概是这里的驻唱歌手，正吟唱着不知名的民谣。

　　严羽大概和老板有些交情，在这种快到高峰期的点，还是要到了一个位置还不错的卡座。

　　严羽给自己点了杯扎啤，在朗姆酒和可乐桶里想了半天，最后还是给鹿岩点了可乐桶。三分之一的威士忌加三分之二的可乐，鹿岩应该能承受，又点了个水果拼盘和一些零食。

　　严羽看着台上的歌手道：“我们今天运气还不错，她唱歌还挺好听的。”

　　鹿岩喝了口酒：“清吧的驻唱歌手是不是都爱唱民谣啊？”

　　严羽失笑：“因为安静啊，来这里的人大都都是图个清净，图个氛围，你再搁这儿唱摇滚，你看看顾客买不买账？”

　　鹿岩点点头，没再说话。

　　严羽过了一会儿才说：“鹿岩，你当时唱的那首歌到底叫什么啊？”

　　酒吧里的灯光极淡极淡的洒下来，只有墙壁上当作点缀的小灯幽幽的亮着。台上的歌手还在忧愁地唱，对面卡座已经响起了暧昧的接吻和喘息声，在这样的地方却又算不上分外引人夺目。

　　鹿岩强迫自己不去看那对接吻的情侣，而是尝试着把视线放到严羽身上。

　　可是这样暧昧的环境下，他发现自己甚至无法看清严羽的脸。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突然就挪到了严羽的的旁边，两个人的肩膀虚虚的靠在一起，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严羽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答案，也没在意，只当是鹿岩还是不肯说，便转过头去看台上的女歌手唱歌。

　　鹿岩也侧头，看他有着优美曲线的侧脸和发梢，片刻后微微靠近严羽的耳朵道：“那首歌叫I won’t give up。”

　　严羽闻言，有几分惊讶的转头，鹿岩却还保持着靠近他耳畔的姿势没变，这下两个人的脸靠的极近，鼻尖都快抵上了。

　　是气氛太暧昧也好，是酒喝多了也好，总之两个人保持着这个微妙的姿势，谁也没有动。

　　鹿岩能清楚的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洒在自己的脸上，甚至只要微一抬头，似乎就能触到严羽的唇。

　　他几乎就想亲上去了。

　　可在他犹豫的瞬间，严羽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还伴随着小幅度的振动，大约是有电话打进来。

　　鹿岩笑了一下，有些自暴自弃的把自己摔到软沙发的靠背上，看着严羽皱着眉头，把不知名的电话划掉。

　　后来两个人就都有点心不在焉了，只是安静的听歌，喝酒，吃东西。

　　离十二点还剩几分钟的时候，严羽一把拉起鹿岩，带着人出了门。

　　严羽把车解锁，又让鹿岩上车。鹿岩乖乖上了副驾驶，才发现严羽还没上车。

　　严羽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不小的、标着一个巨大的潮牌logo的袋子，递给鹿岩。

　　他绕到车的另一边上了车，仪表盘上的时间正好跳到十二点整。

　　严羽看着鹿岩，带着温和的笑意：“鹿岩，生日快乐。”

　　鹿岩愣了好一会儿才把袋子打开，发现里面细心的装着一件白色的卫衣和墨绿色的夹克，他再把整件衣服都拿出来，展开一看，却又愣住了。

　　他手里拿着的，正是这个潮牌今年的新品，香港限定款。

　　饶是鹿岩对潮牌不大感冒，却也清楚一件当红潮牌的当季新品限定款的价格，更何况是两件。

　　其实不用说价格，光是严羽的这份心意，都已经足够他感动很久了。

　　严羽见他不说话，笑道：“本来想托我在英国的同学给你买双球鞋的，但不知道你的鞋码，只好退而求其次，之前去香港出差的时候给你买了衣服。”

　　鹿岩还是没有讲话。

　　严羽低头去看他：“鹿岩？怎么了？不喜欢吗？”

　　他们这会儿还在地下停车场里，周围静悄悄的，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严羽也没有催他，只是等着他开口。

　　良久，鹿岩才说道：“严羽，严老板。”

　　他抬起头，直视严羽的眼睛，“严羽，在你之前，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

　　他怕严羽不相信似的，又急急道：“是真的。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所以我很早就学会了对太多事情不抱希望。”

　　严羽逗他：“那完了，我就是怕你生气才给你准备礼物的，早知道你没生气，我就带你吃顿饭得了。”

　　鹿岩这回没被逗笑，只是有些无奈道：“你今天一直没给我发消息，我以为你是真的不知道我的生日。难过当然是有的，但是——”

　　他用最平铺直叙的语言，说出了深藏在他心中的话：“但是，因为是你，所以没关系。”

　　严羽有一会儿没有说话。

　　过了片刻他才开口说话：“鹿岩，你值得的。”他又停顿了一下，盯着鹿岩棕色的瞳仁，“你值得这些好的。”

　　这会儿他们坐在车里，车已经发动了，头顶上小小的照明灯努力散发着昏黄的光芒，严羽和鹿岩都是微微侧着身坐着，正好是面对面能直视对方的坐姿。

　　他看着严羽，严羽这会儿正嘴角也正带着笑看着他，似乎在等他说些什么，却也没开口催他，只是以一种非常非常温柔的目光凝视着他，与他以往的眼神是不同的。

　　以往严羽的眼神里，鹿岩感觉是蒙了一层厚厚的雾，让人总觉得看不真切，又让人觉得去掉这层雾后，随之而来的大概是令人难以抵抗的锐利。

　　可是今晚不同。

　　今晚他的眼神如同一片静默而隐秘的深海，像是包容万物的壮阔，却又像是在克制着什么。

　　于是，鹿岩刚才在酒吧里的那股子冲动又上来了。

　　这时候鹿岩脑海里的唯一一个念头是：这次过后，大概就再没有下次了。

　　一年又能有几次生日呢？

　　等到下一年生日的时候，他也许已经拿到了offer，开始为毕业答辩而苦恼了吧。

　　那个时候，大概跟严羽也不会有太多交集了吧。

　　甘心吗？

　　鹿岩又在心里默默的问了自己一句：“甘心吗？”

　　——不甘心的。怎么能甘心呢。

　　哪怕只是想到以后严羽身边会站着其他人，严羽也会带他跨年，为他精心准备生日礼物，大方的向亲朋好友介绍他们之间的关系，他就快要嫉妒的疯掉了。

　　倘若想象力再丰富一些，严羽会强势的掐住他的下颌骨，极尽温柔缠绵的跟他接吻，吮吸他温润的唇瓣，暧昧的抚摸他的尾骨，跟他行翻云覆雨之事——

　　不行的。

　　鹿岩光是想象心里都酸胀得很，他想，他果然还是没那么大方，还是不愿意把严羽拱手相让。
　　不管结局怎么样，总归是要尝试的吧。

　　鹿岩这会儿终于勇敢了一回。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抑制着狂烈跳动着的心，就着这一口气对严羽道：“严羽，我喜欢你。”

　　趁着严羽还在反应的空当，他闭上眼睛，微微抬起头，把自己的唇印在了严羽的唇上。

　　严羽这会儿跟他的距离已经很近了，他甚至都能看清楚鹿岩剧烈震颤着的长睫毛，他看着鹿岩把脸凑过来，然后自己唇上一暖——

　　竟是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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