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被撩到脸红啦

　　这天鹿岩正在自习室做模考题，手机屏幕朝下盖在桌面上。

　　突然手机持续的震动了起来，又迅速归于平静。鹿岩朝手机的方向看了一眼，又继续做题。

　　没过多久，手机又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宋秋秋。

　　鹿岩皱眉，快步走到自习室外面，接通了电话。

　　听筒另一边是宋秋秋刻意压低了的声音，但仍然掩饰不了她语气里的慌乱：“鹿岩，出事儿了，你最好现在来严老师公司一趟。”

　　鹿岩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一些，他脚下走了几步，沉声道：“宋秋秋，出什么事儿了？”

　　宋秋秋道：“之前有一个特别好看的男人来找严老师，二十几三十岁吧，看起来不像学生，我觉得是严老师的前男友。”

　　鹿岩作势就要挂掉电话：“他前男友找他，你要我过去干嘛？我又不是他现任。”

　　宋秋秋急道：“不是，你听我说——严老师在开会，没办法见他，他现在就在公司里瞎嚷嚷，说严老师这里是非法经营，说要报警，搅得这里鸡犬不宁——严老师出来了，总之你赶紧过来吧！我先挂了啊！”

　　鹿岩挂掉电话，恶狠狠的咒了一句，去他妈的非法经营。脚下的动作却没停，径直走进自习室，把书和笔胡乱的往包里一塞，出门打车去严羽的公司了。

　　说到公司这边，严羽一出来，郑之宁就立马闭了嘴。

　　严羽看都没看他一眼，先把同学和老师安抚好之后，再路过郑之宁身边的时候只有三个字：“办公室。”说罢，脚步都没停，径直往办公室去了。

　　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严羽让助理给郑之宁泡了杯茶，等助理走后，严羽也没兜圈子，直截了当的对郑之宁说：“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眼神根本没落在他身上，话却是实实在在对他说的。

　　郑之宁站在严羽的老板桌对面，有些局促不安：“我……”却是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

　　严羽皱起眉头：“怎么，刚才在外面不是挺厉害吗？不是说还要报警吗？现在在这装什么矜持呢？”

　　郑之宁苦笑道：“严羽，我当年也是迫不得已……”

　　严羽打断他，冷冷道：“你每次都是迫不得已。”

　　郑之宁自知理亏，勉强道：“我是真的有苦衷，我这次来真的是希望你能听听我的解释。不管你原谅或者不原谅我，话总是要说清楚的。”

　　严羽冷笑一声：“就你有苦衷？谁没有苦衷？”

　　郑之宁停顿了一会儿，还是道：“我当时实在是走投无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你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我是不可能找家里要钱的……高利贷，你也清楚，还不上就得用命抵……”

　　严羽问道：“我其实更想知道的是，你为什么要帮别人炒期货。我给的工资不够高？”

　　郑之宁答：“我想多挣一点。”他见严羽不说话，又抬起头道，“可是我后来真的知道错了，我找过你很多次，可你都没有理我……我不是故意要介入你的生活，我只是想问你，我知道当年的事情都是我不对，但是，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

　　严羽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皱起了眉头。

　　郑之宁急切道：“我知道我做过错事，但是你看，我们现在不是都很好吗？”他顿了一下，“还是说，你已经不喜欢我了？”

　　严羽这回倒是答的很快：“早八百年就不喜欢了。”

　　郑之宁明显被噎住了：“……”

　　他又问：“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是上次跟你一起去银行的那个男生吗？”

　　严羽这次也回答的很快：“是啊。”

　　他想到鹿岩，笑了一下。

　　郑之宁站在对面，好像终于被打败了一样，没有说话。

　　严羽摇摇头，沉声道：“郑之宁，你还是不了解我。我在意的根本不是那篇论文，甚至也不是那几十万块钱。”他抬起头，看着郑之宁，“令我真正无法接受的，是你的态度。是你出了事情的第一反应不是告诉我，也不是开口找我借钱，而是选择挪用公司的资金，以公司的名义贷款，去给你自己的事情擦屁股。”

　　郑之宁低着头，没有说话。

　　严羽继续道：“几十万，哪怕是对于当时的我来说，也不算什么。如果你坦诚告诉我，我大可借钱给你，甚至你不还，我也不会多说你一句。可是你私自动用公司的钱，拿了之后跑路，把这样一个烂摊子甩给我——这是人干的事情吗？你是怎么还有勇气站到我面前说要解释的？”

　　“你想给我解释什么？解释你为什么作为财务主管要拿公司的钱？还是解释你为什么需要那笔钱？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这笔钱你拿去干嘛了？那你未必也太小看我了吧。”

　　郑之宁嗫嚅道：“我听人说了，那大半年，你过的很累，我……”

　　“拜你所赐。”严羽看都没看他一眼。

　　郑之宁只听见他说：“郑之宁，我是人，我也会心寒。”

　　“今天让你站在这里，我是真心的希望这是这辈子你我最后一次见面了。我知道，不让你找我一次，你永远死不了这条心。”

　　郑之宁抬起头，眼里似乎有些急切的光：“所以你还是不肯原谅我是吗？”

　　严羽摇摇头：“我对你早就没有原谅不原谅的这个说法了，只是看你肯不肯放下。至于我，我早就放下了。”

　　郑之宁的声音这回带了点哀求：“我要怎么放得下？我这么多年一直……”

　　严羽烦躁的皱起了眉头：“我不知道你这次又打的什么主意，但我根本就不关心。我唯一确定的事情是，我不会再在同一个人身上浪费更多的时间，也不会再在同一件事情上犯第二次傻。”

　　郑之宁像是明白了什么，可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严羽，如果我当年没有那么做……我们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严羽斩钉截铁：“不会。”他停顿了一下，又说，“有的事情的结局是早就注定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郑之宁失魂落魄的点点头，他低低道：“我明白了。”说罢，他就转身往门口走。

　　严羽置若罔闻。他坐在老板桌后，表情隐藏在大大的显示屏后。

　　郑之宁推开门，却发现外面站着个人。

　　他惊诧的抬头，看见了背着书包，单手插兜，满脸不耐烦的鹿岩。

　　他又回头看向严羽。

　　严羽已经站起来了，从他的角度，还看不见鹿岩，他只是对郑之宁说：“别再陷在回忆里了。”

　　他顿了一下，又道：“郑之宁，再见。”

　　郑之宁背对着严羽，眼眶却蓦地红了。

　　他没有回话，垂着头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他心里清楚，这次再见，就是真的再见了。

　　严羽看着他离开，心下松了一口气，却突然看见鹿岩站在门口，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着他。

　　严羽一时心里有些发慌。

　　鹿岩靠在门框上，目送郑之宁的背影离开，又转过头对严羽似笑非笑道：“严老板，找个地方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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