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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1
严羽住院的第四天。
鹿岩依旧早上八点拎着两人份的早餐来打卡，吃完以后，严羽就带着他练口语，练到差不多了的时候，两个人就一起看点有趣的综艺节目一起笑一笑，或者是用平板电脑一起看电影。
午饭和晚饭的话，多数时候都是靠点外卖解决，偶尔鹿岩会下楼转一圈，买点其他的吃的换换口味。
严羽早些年念书的时候是扎扎实实看过很多本书的人，即使现在他也保持着一个月看两本书的习惯，因而不管看什么节目什么电影，他都能插上几句话。
至于鹿岩，鹿岩当然是乐得整天跟严羽腻在一起，一天二十四小时，他恨不得二十个小时都呆在医院，甚至让他晚上给严羽陪床，他也是愿意的。
可严羽坚持说他没什么事情，每天晚上八点钟就把人往回赶，说是再晚一点路上就不安全了。
两个人这种每天除了吃和睡就是玩乐的美好生活终于在这一天化为了泡影。
这天严羽和鹿岩刚吃完早餐，病房里就闯进了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女士。
严母一袭白大褂，风风火火地闯进病房，也不管病房里有几个人，劈头盖脸地骂：“真是长本事了？啊？出车祸了也不知道给我和你爸打个电话，要不是刚才护士长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来住院了！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
严羽好脾气的赔笑：“妈，没有这回事儿，这就是个小事儿，而且又不是我的问题，人家追尾啊，总怪不得我吧。”
严母打断他：“我不管是不是你的责任，总之你现在就是住院了。你等下给我转到高级病房去，你们科室主任没说能出院之前你就给我老实在这儿呆着，别上班了。”
严羽想说点什么，嘴巴还没张开，又被严母打断了：“你少给我油嘴滑舌，你以为你还年轻吗？万一落下什么病根，再过几年等你老了有你好受的！”
严羽无奈道：“妈，我这都还没满三十呢，哪儿能过几年就老了啊？”
张女士瞪了他一眼：“你还真以为男人三十一枝花呢？啊？老大不小了能不能让我省点心啊？”
严羽只是笑：“行行行，知道了。还有，张女士，您下次能不能别在我学生面前骂我？害得我多没面子啊。”
张女士这才冷静下来，回头看了一眼缩在角落的鹿岩：“这是？”
鹿岩怯生生的开口：“阿姨您好，我是鹿岩。”
张女士愣怔了一秒，又立马满脸堆笑：“小鹿啊？来照顾我们家严羽的吗？哎呀，这段时间真是太麻烦你了。”
鹿岩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求助似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看戏的严羽。
严羽笑嘻嘻的开了口：“行了妈，您先去帮您的吧，我这边真的没什么事情。”
张女士的确还在上班，今天早上还有几个预约了她的病人在等，她作势要走，狠狠地瞪了严羽一眼，转过头又对鹿岩笑道：“真是辛苦你了，等这不肖子好了之后，阿姨请你吃饭，吃你爱吃的去。”
鹿岩受宠若惊：“没事的阿姨，真的不用。”
张女士：“用不用我说了算，就这样定了啊，等他好了咱们一块儿吃一顿饭。我回我们科室了，不用送了。”
鹿岩点点头，把人送到门口，再折回严羽床边。
严羽：“没吓着你吧？我妈，消化内科的，张女士，张卢。”
鹿岩摇摇头：“没事，但是你出车祸的事儿为什么不跟她说呢。”
“我哪里知道她在不在医院”，严羽靠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懒洋洋道，“她三天两头往外跑，去各地参加研讨会，偶尔回来一次还要开门诊，一年到头我也见不着她几次，万一她不在C城，影响她工作不说，还得害得她担心，何必呢。”
鹿岩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安静的坐着。
“行了，不用替我担心，我都快三十岁的人了，知道该怎么办。”严羽懒懒的笑，朝鹿岩挥挥手让他过来，“行了，我们来看看今天看什么电影，昨天看了一整天的综艺了，今天换个口味吧。”
然而严羽的电影终究是没看成。
严母才走了不久，还没到中午的饭点呢，严父后脚就来了。
他笑呵呵的进来，全然不似严母的咄咄逼人。
严羽开口的时候带了几分无奈道：“爸，您怎么也来了？妈告诉您的？”
严父坐到旁边的床上道：“那可不。你妈亲自发话要我来看你，我能不来吗？要我说，还是你太傻，要是真不想让我和你妈知道，你就不该选中心医院住院。中心医院遍地都是你妈的耳目，全院的护士长都是他的好姐妹，再加上你妈有你这么个儿子，全院的小护士都拿她当准婆婆，别说你住院了，哪怕你来医院门诊看个病，你妈都能知道。”
严羽靠在床上：“爸，您大老远跑过来，不是来教我怎么合理的躲过你和我妈住院的吧？您觉得这是您身为一名父亲应该传授给您的儿子的东西吗？”
严父道：“你这话说的，我这是教你怎么样合理的规避风险。咱们家张女士最最擅长的，可不就是夸大事实嘛。”
严羽还是笑：“行了爸，咱也别在这讨伐张女士了，我给你介绍一下我学生。鹿岩。”
鹿岩又从角落委委屈屈的出来，对着严父乖乖道：“叔叔好，我是鹿岩。”
严父道：“哎，叫什么叔叔，不应该叫伯伯吗？”
严羽简直要被他爸这性格气笑了：“爸，第一次见面呢，您能不能靠点谱？”
严父对鹿岩道：“行，听张女士说，这几天都是你在照顾严羽，真是麻烦你了，回头咱们一起吃个饭，聊表谢意啊。”
鹿岩急道：“真…真的不用啊叔叔，我放假，闲着也是闲着，在医院严老师还天天陪我一起找乐子呢。”
严父也不强求，只是说到时候再看吧，又和严羽扯家常似的聊了几句，便作势要走。
鹿岩看了一眼严羽，对严父道：“叔叔要不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吃饭吧？”
不等严父开口，严羽抢白道：“我这样子肯定出不了医院，怎么，你准备跟我爸去哪儿吃饭啊？就准备把我一个人丢这儿呢是吧？”
鹿岩脸都急红了：“不…不是，我这不是，想给你改善改善伙食，从外面打包点好吃的回来嘛。”
严羽一把把人扯过来：“用不着，我爸中午肯定有人请他吃饭”，又对严父道：“爸，今天中午是谁请您吃饭啊？”
严父道：“还是臭小子了解我，今天是市局的老陈请我吃饭，说带了两瓶茅台，就约在这附近，我就顺便来看看你。”
严羽对鹿岩道：“听见了吧？他要去吃山珍海味了，人家要喝茅台呢，才看不上我们这点的外卖呢。”
鹿岩不理他，仍是恭敬的把严父送到了电梯口。
鹿岩再回来的时候，严羽两只手枕在脑后，朝鹿岩道：“我算是发现了，你在长辈面前特别乖，还特别容易害羞，说不了两句就脸红。你在我面前怎么伶牙俐齿的跟要咬人的兔子似的？我看起来这么好欺负吗？”
鹿岩想了想道：“你不是好欺负，你是好接近。”
严羽彻底不要脸了：“来来来，再多夸我几句，今天中午的外卖任你点，点多少我都付钱。”
鹿岩瞪他一眼，低头找电影去了。
严羽一个人自言自语：“不至于吧，不能这么害羞又纯情吧。我看你夜店酒吧也去了挺多回的啊？”
鹿岩真是一点就着，反驳道：“哪里去了挺多回？也就是我室友硬拉着我去我才去的，而且就算去了，也只是几个大男人纯聊天好吗？”
严羽“哟嚯”一声：“怎么？听你这语气，还挺遗憾的啊？不是只想纯聊天，还想干点别的是吧？”
鹿岩气结：“我真的，我进酒吧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严老板，你行行好，别老揪着我这个小辫子不放行不行？”
严羽耍流氓可是一等一的厉害：“那可不行，我这辈子可能都无法忘记我们初次相遇的地方了。”他又压低声音道，“步行街那一块儿，最多的就是酒吧啊。”
鹿岩是真的很无奈：“不是，严老板，你说你一高级知识分子，书也没少读，饭也没少吃吧，怎么非就跟我杠上了？”
严羽神秘道：“你真想知道原因啊？”
鹿岩认真的点点头。
严羽大言不惭道：“因为你好看啊。”
……这到底算是哪门子的夸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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