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你掉马了

作者:银鱼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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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1 章


      “我和无尘认识?”

      “何况是认识,小的时候你还说他长得好看,扬言长大要娶他呢。”

      “我是怎么和他认识的?”

      “这我倒想不起来了,但他是怎么到我家的,我倒记得很清楚。是你把他带到我家来的,这样他就成了我儿子。”

      “他不是你亲生的?”

      “这当然不是了,他是你带过来的,我还以为你比较清楚他的身世呢。他来的时候整个人瘦得只剩皮包骨,浑身都是伤,脸蛋黑黑的,连五官都辨认不出。就这样你还说他长得好看,说要照顾他一辈子。”

      “我记得他的眼神,绝望地如一头孤狼,看到谁都狠狠地盯着对方,不允许别人靠近他。现在想想,真的挺可怕的。那个时候他谁都不认,捧着半个沾了泥土的冷包子,缩在墙角里,不哭不闹,只盯着那包子发呆,谁叫他都不应。”

      “我怎么会想不起来这些事情?”

      “这我也不知道啊。不过过去的事就当过去好了,你也不必介怀。总之,若是孩子你得空的话,就多去陪陪他吧。总感觉这孩子心里头憋着委屈和心结,看着就心疼……”

      “好。”

      我会陪着他,永远陪着他。谁要是敢欺负他,我一定不会饶恕!

      永宁长街上,裹着红色狐裘的少年一人立于漫天飞雪之中。衣上,发上,以及眉睫上,已经凝结了一层雪霜。

      耳边冷风呼呼而过,将他鬓前的发吹起,侧容秀美,却苍白无血色。

      心里思绪万千。

      永乐街的喧嚣声他听不见。

      来往哆嗦着手从他身边而过的人他也一个看不见。

      似乎天地间只余他一人,却又似天地间容不下他这一人。

      那些慕老爷子说过的话,一遍一遍如回声般,在脑海中久久不去。

      无尘啊,你究竟有多少事是安宇不知道的。你究竟是什么身份,什么人。为什么会有那般绝望的过去,我却一无所知,甚至把我们的过去都忘了。

      他痛苦闭眸,苍白的唇角似张似合,颤抖着想要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听说了没有?现在那位无尘琴师,进宫后可是受尽君王恩啊,君王每次出行的时候,都会招他随行,表面上说是为了听他的琴声,可谁都知道这只是明面上。我听说啊,这君王啊,天天宿在他的宫里,宠无可宠,宠到上朝都不想去了。你说这无尘琴师究竟是个什么人啊,竟然能得君王这般恩宠?”

      苻翎拢紧身上的狐裘,将视线转移到旁边的小酒馆里那交谈的两人身上,那两人似乎是粗旷惯了,拎着烧刀子酒,大口大口地灌着,一边相互碰酒坛,一边八卦着宫里那些风流韵事。

      虽是说,长安城里,哪天百姓们不八卦一点别人家的事情。但是他们说的是无尘,苻翎如何能忍,便想过去把他们打一顿。

      揣在绒毛筒子里的手指微微颤抖,几乎扭曲到变形,他似乎听到了自己指骨关节的咔嚓声,苍白的脸容更是白得如宣纸一般。

      “啧啧,要我说呀,肯定是那个无尘琴师长得太好看了吧!我听说那可是江南第一美男子,琴门的下一任门主。听说他和皇帝在江南就勾搭上了,后来不惜为了进宫,违抗师命,他恼羞成怒就和皇帝一起把琴门给灭了,这人可阴险狠毒着呢。”一人就着酒劲上头,微陀着醉意,脸红得如烧红的火炭一般,猛得灌下一大口。嘿嘿几声,又接着说道。

      “这可比十年前皇帝那段风流有趣多了。嘿嘿嘿,我有幸见过无尘琴师的画像,长得那叫一个倾国倾城,风华绝代。哪怕是当年的慕容冲摆在一块儿比较,也不比逊色多少。而且,还很奇怪的就是,这两个人长得还有一点像。我甚至在想啊,这俩人不会有什么关系吧?一个姓慕容,一个姓慕,但怪在那慕姓后还有一个容字。我甚至怀疑,这个慕容沅,实际上是姓慕容的。”

      “嘘,这话可不能乱猜。”另一人将自己手里那坛子酒搁在桌子上,小声道。“皇家的事,我们能不猜,就少猜点。管他慕容沅是什么呢,不过是个卑贱的琴师罢了,更卑贱的居然还有男宠这个身份。你说,好笑不好笑。慕老爷子活了大半辈子,贵族都不当了,脑子一糊涂把儿子给皇帝送过去了,哈哈。还住进了什么紫宫,那个紫宫还有个名字叫阿房宫,听说是慕容冲当年离开长安后,皇帝希望他回来,就建了这么一座宫殿,听说可奢华着呢,都快赶上皇后的无极宫了。”

      “这么说,慕容沅原来是个替身啊,慕容冲的替身?难怪我说两人怎么长得有点像,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行了,别笑了,先喝两口酒。”

      “好好,喝完咱们再扯扯别的事情。”

      两人得意忘形地喝着酒,却不知背后已经站了好几个冷面侍卫。

      苻翎施然进了小酒馆,冷冷看着那两个不知死活的酒客,唇边凝聚一丝笑意,渐渐凝至眉梢。“动手!”

      “是!”几柄寒光凛冽的剑架在了两个喝得醉熏熏的酒客脖子上,令其醉意一下子散了个干净。

      “主子,是杀还是?”领头的侍卫向苻翎征求意见。

      苻翎咬牙切齿。“抓。”

      “啊?”

      侍卫们很是不明白,就主子气成那个样子,牙齿都快咬碎了还只是抓啊。

      苻翎点头。

      他也想直接杀了了事,这两人嘴巴里全是诋毁无尘的清誉,可恶之极。但是这两人的谈话里明显不对劲,像是宫里的事情都知道一些似的。比如父皇不想去上朝,以及宿在无尘的宫里,随行伴驾的事情他们都知道。

      他怀疑宫里有眼线,盯着父皇和无尘。

      不过只能抓,不代表他不能收拾这两个口无遮难的家伙,等抓回去后,慢慢收拾。该抽筋就抽筋,该烙刑就上烙,他要好好替无尘出气。

      无尘,谁敢欺负你,我就让他生不如死!

      “啊!小公子啊,我们没有犯事啊!能不能把我们放了!”

      “是啊,我俩就是嘴巴欠而已,不要送我们去京兆府啊!听说那京兆府里不好过啊,牢里全是老鼠!”

      苻翎走在最前边,撑着一把绘有白色海棠花的素华竹伞,对身后被侍卫拖着在雪里行走的两个汉子的嚎叫声不予置之。

      像是完全不管他什么事。

      苻翎一路无话,整个人面无表情。有侍卫担心他不说话会憋出病来,因为谁都知道小郡王爷平日嘴巴可闲不住了,不会闷上太久,而他从酒馆里出来后,却是沉着脸一句话都没有讲过。

      “你嘴巴欠的时候怎么不怕老鼠了?敢在我们成王面前说这些,后果是你们早该料到的。”

      一侍卫呵斥道。

      主子讲过,在外,要用成王的名号,不能提他的名号。这样到时候所有的事,都有成王背着,主子就轻松多了。

      侍卫在心里默默念道:七王爷,可千万不要找小的算账啊,是主子说你还能再背几个锅。也不要找主子算账,他经不住你吓的。

      “妄议当今圣上,罪当及诛九族。你就等着被抄家灭族吧!”另一侍卫把架在酒客脖子上的剑刃送近了一分,吓得那酒客腿脚一阵发麻。

      本来这大雪天就极其寒冷,再加上好几把亮堂堂雪花花的剑在脖子架着,那个寒光,直接戳到骨子里去了。

      酒客浑身发抖,看向自己的同伴,另一个食客,同样被吓得不轻,都快吓晕了。

      他还想活命啊,于是又哭着求饶,只希望前边那个小公子能听他解释一句啊,他真的只是嘴欠而已。

      “小公子,您行行好,放了我们成吗?我们就不过喝醉酒说了些浑话而已,你不要这么计较啊,不要抄我的家,不要灭我的族啊。呜呜呜呜……”

      苻翎嘴角抽搐。

      你不说还好,一说我都想灭你十族了!

      便是加快了步伐,显然不愿意再听两人的聒噪。“堵上!”

      于是得令的侍卫们,把两人的嘴巴塞得满满的碎布,最后两人只得眼泪汪汪地呜咽着。而苻翎呜咽声都不想听见,于是两人呜咽一下就被侍卫打个脸巴子,最后被打成两张猪头的酒客,再也不敢呜咽了。

      没一会儿,便到了京兆府。

      京兆府前的守卫,看见小郡王爷亲自送人前来还挺惊讶的,刚要出声喊“给安宇郡王行礼”这几个字,就被苻翎使了一下眼神,明白过来便改口“成王殿下费心了。”

      殷勤地请苻翎进去歇歇,苻翎摇头。“不了,本王就是送两个人过来,这两人约摸是知道些之前的坊间传言的来源,一起关进去吧。本王还有事,请代本王替那人转告一下。”

      守卫说“是”,目送苻翎一行人远去,不住摇头。

      七爷有这么一个总坑哥的弟弟,难怪最近都愁到白头发都生了几根了。不过,反正被坑的是七爷,又不是他们,管他呢。

      将苻翎送来的两个人一路押往去地牢的路,也许是这两人身上酒味太重让押解的人闻着实在厌恶,便找了一个暗无天日的地牢给把人关了进去。

      “吱吱吱……”几只老鼠蹲着,对着刚送进来那两个粗汉子表达了自己的嫌弃,呲牙咧嘴地冲瑟瑟发抖的两人叫唤着。

      “啊,救命啊!老鼠咬人了!”

      没一会儿,地牢里传出杀猪一般的嚎叫声。不过再怎么叫,不远处一间阁屋里,几个狱卒仍是围着八仙桌淡定从流地喝酒吃菜。

      “来,多吃点,等会儿还要提人上刑部呢。”

      “好咧,来喝酒!”

      ————

      “算命算命!张半仙算命啦!祖传的招牌,不灵不要钱哦!”

      永安街头,几个江湖术士摆着摊,万般无聊地等着生意上门,一个个挂着“某某半仙”的牌子,在风雪中,动不不动一下,只是好些都似乎缩成了一团球,只露出两只眼睛在外面,全身披着一层麻布把自己裹着。

      只有一个瘦瘦的山羊胡子的张半仙,仍是不怕冷,精神抖擞地招呼着过往行人,介绍自己的招牌,时不时还举起自己手中那写有“神通无敌张半仙”的牌子晃晃,以便招揽生意上门。

      不过成效确实不错,行人们见他如此热情,还真的好些都去他那里算命去了。

      张半仙算命准在永安街头是出了名的,但他行踪不定,十天半个月出现一次,一来就招摇得很,令其它半仙觉得很不舒服。

      但今天天气太冷了,半仙们懒得去收拾他,自顾不暇。

      张半仙笑眯眯地拿着刚算命得到的银子,足足有十两重,方才那位是贵家女子,出手阔绰地很。他将银锭送到嘴巴边,咬了一口,然后满意地将其塞到钱箱里。

      “张真人,你隔十天半个月就来跟我们抢一次生意,你好意思吗?”一个白胡子梁半仙有气无力地说着,他都冻得都饿了,今天还没有赚到一个铜板,真是恨死了这个跑来抢生意的家伙。“不好好地待在你的孤山上修炼,非要来抢生意,真是的。”

      其它半仙表示附和,同意梁半仙的看法。

      张真人好整以暇地眯起自己的细眼。“修炼也要吃饭是不是?总不能让本真人饿死在山上吧。再者,本真人一个月就来这么两三次,安啦。”

      安你个屁!半仙们想爆粗口。这家伙一来抢生意后,几乎长安人都不愿意找他们算命了,说他们算命算得不准。几个月折腾下来,好些半仙受不了糊口艰难的日子就离开长安去别处讨生活了。

      “大哥,我好想揍他!”

      “是的,大哥,你看他那欠揍的笑容!”

      “大哥,他都赚了满满一箱的钱了,还不走!”

      半仙们向被叫“大哥”的梁半仙控诉着,表达着自己的委屈和不满。

      梁半仙也很想揍人啊,但是他都冻饿了,没力气啊。只盼着这尊大佛快些满意了走,给他们一口饭的活路。

      “听说你算命很准?”

      苻翎撑着伞站在张半仙的摊子前,手指冻得通红,发白的脸色犹其吓人。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

      张半仙微眯了下眼睛,似乎对这个羸弱少年有点感兴趣,伸手去摸他的左边腕骨的脉象。

      “大胆!敢对我们主子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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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慕容沅:我媳妇,怎么摸不得了?
    苻翎:咳咳,无尘,你注意下形象。
    ————
    一早上,码了4000字。第一次哈哈。还差4000,下午补上。
    求收藏求评论,啵。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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