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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的贴身侍女
第二日天蒙蒙亮,夏果果便起身到了膳房。
她先把琵琶洗净,打碎,取一些枇杷老叶,用水煮两刻钟,取汁液;之后在枝叶中加入冰糖,琵琶果肉和少许的川贝母。最后,在一起熬制半个时辰,放凉,一小碗川贝枇杷膏就熬好了。
夏果果又在膳房中拿个两个刚刚蒸好的素包,同枇杷膏一起端到了淮仁宫。
“早膳到!”淮仁宫的太监大声禀告道,殿内殿外都听的一清二楚。
此时太后也刚刚梳好了头,一听早膳来了,便问向桑枝:“可是做了昨日膳食的那位厨子送来的?”
桑枝姑姑回道:“回太后娘娘,这厨子是位姑娘。”
太后欣然笑道:“这般蕙质兰心,哀家想着就是个姑娘,快让哀家见见!”
夏果果被传了进去,将早膳放到了太后面前的桌子上后,她头也没抬地行了大礼。
“快起来,让哀家看看!”
夏果果缓缓地抬头,嘴角是一抹乖巧的笑容。
太后端看了一会,叹了两声:“没想到是个这么标致的姑娘,怎么到膳房去了?”
晨起的阳光正巧打在夏果果的脸上,映得她眉目如画,清丽可人。洁白如玉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涉世未深的眸光,看起来极为纯净又惹人怜爱。
桑枝听到太后的话,开口解了太后的疑惑:“这旎清原本是丽轩宫的大宫女,被主子容不下了,才赏了板子赶了出来,如今被分去了膳房!
太后闻言蹙了蹙眉,这丽轩宫的就是个好吃味的醋坛子,宫中谁人不知?这丫头长得这般俊俏,想必是怕她得了皇上的青眼,舒贵妃才容不下吧!
太后缓了缓神色,几分慈爱地看向她:“你可愿意到哀家这来伺候?哀家不管你在别的宫什么样,只要在这安分守己便是了!”
夏果果连忙谢恩:“谢太后恩典,旎清自当在淮仁宫安分当差,未曾、也绝不敢有非分之想!”
“好了,你下去吧。”
夏果果闻声躬身退了出去。
桑枝跟了太后多年,深知她的脾气秉性,见夏果果一走,忍不住问道:“太后为何要留下她?”
太后舀起一勺枇杷膏,吞咽间只觉喉咙一阵清凉,直入肺腑,连日来因着咳嗽引起的干涩都消弭了大半!
“这丫头做的东西实在是合哀家心意,再看她那个毓秀的模样也怪可人的——”说着,太后又咽下了一勺枇杷膏,“另外,舒贵妃近来未免太过娇横了些!哀家提拔旎清,便存了提点她的意思,别仗着皇帝的恩宠,在这皇宫横行无忌!”
......
从低入尘埃到被太后看重,夏果果只用了两日!
这看似侥幸的偶然其实透着必然之处。太后看不惯舒贵妃恃宠生娇已久,舒贵妃又丝毫容不得他人分走圣心。这样的局面之下,太后想抬举其他人来制约舒贵妃。
而且一个不够便双管齐下,一个自然是是旎清,而另一个则是惜妃!
夏果果搬入淮仁宫没几日,便赶上太后传召惜妃。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
太后看似心情不错,笑着招呼她:“惜妃你也过来尝尝,旎清特意给哀家做的茯苓贝母炖梨!”
桑枝从炖盅中舀出一小碗,端到了坐在下方的惜妃面前。
“有劳姑姑。”惜妃接过桑枝手里的碗,对于太后身边的老人,她自得尊敬一些。惜妃喝了一勺,赞道:“这炖品倒不似寻常的冰糖雪梨,尝起来甚是清甜!”
“旎清丫头心细,见哀家胃口不佳,炖了药膳给哀家调和脾胃!”太后笑意渐深,一副对旎清喜爱的紧的模样。
惜妃在后宫生存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主儿,她眼波一转,顺着太后的意思接连赞道:“旎清蕙质兰心,细致周到,之前在丽轩宫臣妾见过几次,便知是个纯良灵巧的!”
提到丽景轩,太后脸色稍霁,“偏丽轩宫是个容不下人的!”
这话惜妃是不敢接的,太后说贵妃几句无碍,她若说了便是以下犯上!
虽说在淮仁宫该是无人告到舒贵妃面前去,但谨言慎行的原则是一刻也松懈不得的。在后宫这样行差踏错一步,便万劫不复的地方,惜妃向来把分寸掌握的极好!
惜妃避开话柄,关切地看向太后:“太后身体不适,可传了太医诊治?”
“哀家到底是年纪大了,少有几日是全然舒坦的!可旎清这丫头贴心,日日精心地变着法给哀家调理,倒比太医的苦药汤管用多了!”
一提旎清,太后便喜笑颜开,惜妃心道这旎清哄人的本事还真是不小!但面上听到太后说自己身体不碍事,惜妃一副安了心的模样:“若能令太后凤体安康,这旎清真是功不可没!”
惜妃的夸赞刚落,夏果果恰好走了进来。
“奴婢旎清给太后娘娘请安!给惜妃娘娘请安!”
“快起来,正说着你呢!”太后对着夏果果招手,让她到自己身边来。
夏果果笑着走了过去,见炖盅见了底,细心一问:“太后娘娘,这炖品口味如何?您可觉着味苦?”
太后摆手,很是满意的样子:“恰到好处!不苦又不甜腻,一整碗喝了进去,也不觉得胃里堵得慌!哀家都想每日喝上一碗呢!”
夏果果得了夸奖笑意更深了几分,“甜腻助湿,奴婢不敢做得太甜,正担心太后娘娘吃不惯呢!太后娘娘若是喜欢,什么时候想吃了,吩咐奴婢一声便是了!”
“这天下的好东西,哀家尝过不少,但能这般合着心意的,哀家还真是头一回!”太后见旎清乖巧精灵的样子,甚是欣慰,“亏得哀家没白疼你一场!”
“太后娘娘得了旎清这般贴心的照料,着实令臣妾们也安心不少!”
惜妃站起身,给太后福了福身,一副有所求的样子,“太后娘娘臣妾这两日也觉着匮乏,能不能请旎清给臣妾也调理调理?”
“你倒是会见缝插针!”太后佯装嗔怪,倒也不是真的生气,反而应了下来,对旎清吩咐道:“你就去给她瞧瞧。”
“奴婢遵命。”
夏果果走到了惜妃的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她一番,半晌,询问道:“惜妃娘娘脸色恍白,可是吃了什么东西?”
惜妃几分羞怯,似是贪嘴被人瞧出来一般,“这初秋蟹子肥美,我忍不住多吃了几只——”
旎清安抚道:“无碍的,一会我给娘娘炖些汤品,您喝上几日,想必可祛了这食积的寒气。”
“那就多谢姑娘了!”
……
傍晚时分,夏果果从淮仁宫的小厨房里,将炖好地汤端了出来。
“启禀太后,惜妃娘娘的汤已经炖好了。”
“让人送了去吧,汤凉了可就不好了!即便能再热起来,可这功用也要折损了!”太后正看着宫女们侍弄着她心爱的花草,言语间似是对惜妃存了几分关怀。
夏果果不动声色地将汤递给小太监,状似耳提面命,声音不大不小,可说的话刚好整个院子都能听得到。
“我可不在惜妃娘娘身边看着,所以要注意的事,你可得记好了,然后一字不落地告诉娘娘!这喝汤前要进食,食后一刻饮之最佳,同时忌寒凉,忌鱼腥,食量也要控制,不可——”
太后听着她不住地叮嘱,不由打断,“要不你跑一趟吧,这么多要紧,别出了差错!”
“是。”
夏果果从小太监手里拿回汤,低头应声,任谁也瞧不见她的神色
……
端着汤到了惜和宫,夏果果经人禀报后,一路被领进了惜妃的寝殿。
一路长驱直入,夏果果将手里的汤摆到了惜妃面前的方桌之上,“给惜妃娘娘请安。”
“起来吧。”
夏果果站起身,见惜妃看她,毫无躲闪地迎面看了回去,“不知惜妃娘娘找奴婢何事?”
惜妃勾了勾樱唇,“我何时说要找你了?”
“娘娘点名要喝奴婢炖的汤。”
“哦?”惜妃一脸兴味:“我不是食积寒滞?”
夏果果挑了挑眉,“奴婢又不是大夫,可没有那望闻问切的本事!”
她会做几个药膳,可没学过医,看不出来、也不会看惜妃的身体到底有没有毛病!
之所以在淮仁宫演那么一出,是惜妃悄悄地给她使了眼色,让她配合,想来为的便是把她引到这惜和宫——
“你不会望闻问切没关系,但你是个懂察言观色的聪明人!”惜妃也不跟她绕圈子了,直白道:“先前本宫找你联手对付舒贵妃你没答应,如今你可还愿意跟本宫联手把她拉下来?”
她的恨意过了这么久还是这般深,夏果果回忆着旎清的记忆,不由叹息:“娘娘您的孩子不能算是舒贵妃害死的——”
孩子,这大概是深埋在惜妃心中永恒的痛处,不论过了多久,只要提起,便是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惜妃眸中沁入阴冷,“她确实没给我下药,只是亲眼看着我把那药喝进去!”
当年惜妃有孕,皇后还健在,自是不想皇上的第一个孩子是妃嫔生的。所以她便联合舒贵妃,在惜妃的安胎药中做了手脚!
舒贵妃当时表面上跟惜妃的关系很是亲密,日日来惜和宫给她送安胎药,亲眼看着她将每日的药喝得一干二净——
而这药毒就毒在当时并没有什么大的反应,直到生产时,惜妃生出的孩子却是早就断了气的死胎!
这件事旎清也是事后才知情,完全是皇后和舒贵妃两人密谋的,连她这贴身伺候之人都瞒了个彻底!
若不是惜妃诞下死胎之后,舒贵妃连着梦魇了好几夜,梦魇之时说的梦话被贴身伺候的旎清听了个真切,这事或许就真随着皇后的去世成为永久的秘密了!
夏果果回忆清楚之后,不禁叹了口气:“娘娘想怎么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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