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商

　　于眠慌乱地转过身，对上他平淡地眼睛。那双眼睛有着完美的弧度，漂亮的的双眼皮下，乌黑发亮的眼珠在月光下如玻璃般，透着于眠有些扭曲的脸。

　　“你要干什么。”于眠尽量使自己保持冷静，坦然地直视他。

　　他的头侧过去，看向那个被殴打的男子，附在她耳边，笑着：“想我帮你整容吗？”

　　“不用了，我觉得自己足够看了。”于眠向后退了几步，离开耳边喷薄的热气。

　　他像是没听见，迈开修长的腿，优雅地走到那个被殴打的人边，侮辱性的跨过那人的脸，面不改色地走出小巷子，轻飘飘道：“多谢款待。”

　　当他说完这四个字的时候，于眠就知道他是那个变态了，喜欢看那些过分扭曲痛苦的表情，处在绝望求饶的可怜虫。

　　当于眠被那些粗壮的男人举起来的时候，她绝望地闭上眼，挣扎着。

　　“哥，要不把她放到那个地方吧。”一个男人暗搓搓地建议着。

　　“太残忍了吧。”男人回道，“不过也行，那个地方最近缺人喂养了。”他又拍拍于眠的脸，“是死是活，全凭你自己了。”

　　说完，一把打晕于眠，恍惚间，于眠霎时平静下来。

　　与此同时，黑暗间，一双柔软的眼睛里反射出浅淡。

　　“商缺，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残忍啊。”原先那个男人饶了回来，笑得乖且纯良，“连情人都下得了手。”

　　商缺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当于眠醒来的时候，脸上被蒙了一圈黑色的麻布，想木乃伊般。她甩了甩酸麻的手臂，扯掉脸上的黑布，突然强烈的光芒令她微微一刺，环视四周。

　　这是一条类似街道的地方，四周竟然布满了棺材和白幡。花圈沿途到尾，她顺着花圈走到路得尽头，俯身往下看，是一个巨大的天笼，罩着眼睛发着幽幽绿光的狼。它们嗷嗷地咆哮着，拼命向上窜跳，健壮的体格一看就被喂得很好。

　　于眠哆嗦了两步，微微向后退，跑回原来的棺材地。

　　一架棺材幽幽地打开，露出里面白色的垫布，发出子嘎子噶的声响。

　　于眠腿一哆嗦，瘫坐在冰冷的地上。

　　“小姑娘，别怕。”一个沙哑迟缓地声音回荡在空气，清脆的骨骼摩擦声咯吱咯吱的，撑这下板，一具人形骨架撑了起来。

　　于眠惊恐地看着他，这人瘦的只剩下泛黄的皮，骨骼泛起，像是能看得见五脏般，不需要隔着血肉，他迟钝地转过头，眼神浑浊，牵了牵嘴角，笑容诡异，“这个地方可是鬼街，有来无回。”

　　一股腐臭味萦绕着，于眠害怕地后退，踩到地上遍布的尸骨，颤抖着声音，“鬼街？”

　　“咳咳，是啊。”那人的皮被微微扯动，“这原先是个斗兽场。渐渐地这里的贵族不再满足于野兽之间的争斗，时常捕捉外乡人市来此。”

　　“ 所以那些C市命案？”于眠欲言又止。

　　那人脖子小幅度摇动，骨骼声清脆，“这里的人每隔半个月就会放一次天笼，你必须隐藏自己不被那些血狼发现。可活人的气息有哪是这么好藏住的？你抬头看。”

　　于眠闻言，向上看，看见一排悬空的座椅。

　　“这就是那群人看热闹的地方，人不为人。只是没人愿意放弃生存的希望，因为狼只放两天，之后就会开启极地之门，也就是通往外面的路。”

　　“可不会有人报警吗？”于眠好奇。

　　“但凡在这里待过的人，出来神志清楚的又有几个？况且这里的头头哪是警察惹得起的。”

　　于眠有些不快的抿唇，开口问，“那现在已经过了多久了？”

　　“我也不清楚。”那人混沌地盯着于眠，咧嘴，“我已经在无水无粮的地方待了十多天了，怕是撑不下去了。”

　　于眠复杂的看着他，有些悲哀，不仅是为他，也是为了自己，她不愿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呆着。

　　她趟在地上，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像是在度过最后的余生，安然祥和。当人知道自己生命的期限时，总会去想该如何安度残年，于眠虽是个警察，也是个普通人。她内心深处的恐惧难以舒缓，却也找不到更好的方法去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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