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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风度
“对不起啊。”回家的路上，看着备受打击的吴语曼，陈絮烨的心里也格外沉重。
“没关系，这不怪你，既然带早餐这条路行不通的话，能不能帮我再想想办法呀？”吴语曼求助地看向陈絮烨。
陈絮烨眉头紧锁地想了一会儿，忽然灵光一闪：“最近学校里不是落叶很多嘛，现在每个班在轮流值日，我算算快到我们班了，到时候我动用点关系，把你和任平生分到一组。”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吴语曼的眼睛里重新焕发出了光彩，“谢谢你啊，絮烨。”
“到时候你就假装柔弱，让任平生帮忙倒个垃圾什么的，男生应该都喜欢这种被需要的感觉吧？”陈絮烨提议。
“这个我最擅长了，感觉通过这次值日，任平生肯定态度会一百八十度转弯。”吴语曼满怀信心。
陈絮烨微微一笑，不忍心打断她的幻想。
虽然现在是春天，但由于树木的新老交替，地上还是有很多落叶，尤其是一些落叶落在了花坛中间，打扫起来格外麻烦。
也许是命运的安排，陈絮烨真的和任平生分到了一组，她便趁人不注意，悄无声息地修改了名单。
初春的天气还有些微冷，风刮在脸上分外难受。陈絮烨只好大力挥舞着扫帚，让身体出一些汗。
“我真是服了这些落叶了，前天有，昨天有，今天还有，真想抱着树使劲摇一摇，让它们都落光。”陈絮烨边扫边抱怨。
“别说话了，赶紧干活吧，用嘴可扫不了落叶。”蒋衍在一旁说道。
陈絮烨扫完了地上的落叶，绕到了花坛边，假装在清理落叶，实际上是在观察进展如何。
如她所料，吴语曼根本没花力气在扫落叶上，只是应付地动了几下扫帚，嘴里叫着：“好累啊，学校是怎么想到让我们扫落叶的，真麻烦。”
那声音，嗲得让人头皮发麻。
任平生闻声，停下了扫落叶的动作：“要不你休息一会吧，这一片我来扫。”
“这样不太好吧。”吴语曼假装推辞。
“那要不你再坚持一下？反正快上课了，你就把簸箕里的落叶倒到垃圾袋里，垃圾我去倒。”
“好。”吴语曼接过簸箕，笨拙地把它对准垃圾袋，还故意让一些落叶撒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她佯装惊慌失措地去捡落叶。
“没关系，我捡吧。”任平生蹲下身，一片一片地捡起了地上的落叶，又把垃圾袋抖开，把整个簸箕都套了进去，“你刚刚倒垃圾的方法不对，应该这样。”
“谢谢平生，你人真好。”吴语曼趁此机会往任平生这边靠了靠，无比崇拜地看着他。
“喂，你看什么呢？”蒋衍的声音冷不丁防地从陈絮烨的肩膀上传来，吓得她一哆嗦，手中的扫帚差点掉下去。
她朝蒋衍做了个“嘘”的手势，小声说道：“我在看任平生和吴语曼进展得怎么样了。”
“为什么要看这个？”
“你傻呀，看不出吴语曼喜欢任平生啊。”
“好像是有一点，但我感觉任平生没那个意思。”
“所以才要我助攻一下。”
“哦，我明白了，原来他们俩分到一组是你安排的啊。”蒋衍恍然大悟。
“怎么样？我够仗义吧？”
“是是是，吴语曼一定会感谢你的。”
话还没说完，两人就听到一声叫喊：“你们俩不做值日在那里干什么呢？”
一回头，原来是值周的同学来检查了。
“我们在捡花坛的落叶呢。”陈絮烨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谎道。
值周的同学斟酌了一会儿，丢了句“下不为例”，就算放过他们了。
两人也顾不上进展如何了，老老实实地扫起落叶来。
放学路上，吴语曼的心情比之前好了太多太多，连走路都带着几阵轻快的风，滔滔不绝地给陈絮烨讲着任平生的绅士行为。
可是讲到一半，她又开始愁眉苦脸起来。
“怎么了这是？今天不应该高兴吗？”陈絮烨不解。
“唉，我突然想起来任平生的生日快到了，你给我出出主意，送他点什么礼物好？”
“送男生礼物啊，让我想想......”陈絮烨仔细地回忆了一下，“他们喜欢的东西应该都差不多吧，球鞋、篮球、游戏装备都可以。”
“球鞋啊......”吴语曼的表情有点纠结，“感觉有点贵了，我好像没有那么多的零花钱。”
“要不篮球？”
“不不不，太没创意了。”
“哦对了，他不是喜欢林俊杰吗？要不你送一张专辑？我看好像也不是很贵。”
“可以倒是可以，只是你不觉得现在的人都不听CD了吗？如果不是亲笔签名的专辑感觉没什么意义。”
“就当个收藏吧。”
“也行，我再回去想想吧，谢谢你帮我出主意。”吴语曼拍了拍陈絮烨的肩膀。
经过吴语曼这么一提醒，陈絮烨也犯了难，她到底送大哥什么礼物比较合适呢？
便宜的肯定不行，得高端一点。
她隐约记起任平生提过他喜欢科比，要不送一双同款球鞋？
然而当她看到实体店的价格的时候，倒吸了一口冷气。
真贵啊，这相当于她好几个月的零花钱。
买还是不买？
陈絮烨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诚然她可以挑个便宜点的东西应付一下，可是好像没有礼物比这个更有意义。
她曾经看到过蒋衍穿着喜欢的球星的同款在教室里走来走去，也读出了任平生眼里的羡慕。
不管了，买吧，反正这几个月应该也没有什么聚会，实在经济紧张可以向爸爸妈妈开口，他们对零花钱这块还是很宽裕的。
陈絮烨一咬牙，干脆地拿了那双鞋，找店员付了款。
任平生生日那天他们还在上学，陈絮烨便把球鞋用袋子仔细地装好，藏在了自己的桌子底下，准备给任平生一个惊喜。
吴语曼是第一个走过去的，她郑重其事地把手中包装精美的礼物递给了任平生：“这是我的礼物，希望你能喜欢，祝你生日快乐。”
“拆开看看是什么。”蒋衍好奇地凑了过去。
吴语曼瞪了他一眼。
任平生满足了他的好奇心，小心地撕开包装纸，当礼物完全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蒋衍忍不住叫出声来：“我去，你从哪里搞到的？这用钱都很难买来。”
陈絮烨也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竟然成真了。
吴语曼的礼物正是林俊杰的签名专辑。
“别说了，我求了我的同学老半天才搞到的。”吴语曼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
“哇，我也想要一张。”蒋衍抓着专辑的一边，愣是不肯松开。
“你家不是挺有钱的吗？认识的人应该也挺多的吧？弄到一个签名应该很容易吧？”吴语曼拉开了蒋衍抓着的手。
“谁说的？我爸又不是万能的。”蒋衍悻悻地转过身，拿出了一个包装破烂的盒子，“诺，给你的。”
“我的天，不愧是有钱人。”这回轮到吴语曼惊讶了，因为蒋衍送了一个平板。
“我们俩兄弟这么多年还在乎这些礼物干嘛，你自己留着用吧。”任平生说什么也不肯收。
“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我知道你很想要。”蒋衍把平板硬塞到他手里。
“对了，你的礼物呢？”任平生转向陈絮烨，眼神里竟然有一丝期待。
陈絮烨从桌子底下抽出了那个袋子，直接打开盒子：“一定要收下啊，你不收下难道让我穿吗？现在估计也退不了了。”
任平生本来脸上还有些许笑意，在看到盒子里是什么东西之后瞬间僵住了，良久才缓缓合上盒子，轻声说了句：“谢谢。”
“行啊陈絮烨，什么时候也送我双鞋？”蒋衍调侃道。
“去去去，你鞋还不够多吗？估计都塞满一柜子了吧？”
“一柜子怎么够，两柜子才行。”
“对了平生，你周末的时候想办生日聚会吗？”吴语曼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我觉得生日过得简单点就好了，用不着搞这些。”任平生回答道。
吴语曼的失望浮现在了脸上：“这样啊，没关系，反正我们生日离得近，到时候我办个生日派对，请你们过来。”
班里的同学陆陆续续进来了，大家只好先终结了这个话题，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
下课的时候，任平生敲了敲陈絮烨的桌子：“出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陈絮烨不明白自己又哪里做得不对了，只好心情忐忑地跟着大哥走到了天台。
任平生什么也没说，直接递给她一个信封：“这双球鞋应该花了你不少零花钱吧？这钱你拿着，算我向你买的。”
“别呀，你是大哥嘛，我买好一点的礼物不是应该的吗？”陈絮烨没有伸手接。
“你们和蒋衍不一样，他家是特别有钱的那种，但你们每个月就这么点零花钱，没必要这么破费。”
“我不收，你拿着吧，哪有送人礼物还还钱的道理。”陈絮烨铁了心不接受这份人情。
任平生生气了，抓过她的手就要把信封往她手里塞，但陈絮烨反应极快，把手握成了拳，任平生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好吧，以后不要买这么贵的礼物了。”任平生无奈地把信封收了起来。
“对了大哥，你喜欢吴语曼的礼物吗？”陈絮烨旁敲侧击。
“喜欢，替我对她说声谢谢。”
“那你觉得她怎么样？”
“什么意思？”
“没事，随便问问。”
“挺好的。”
这个话题居然就这么冷场了。
陈絮烨的大脑高速地运转着，最后还是找了个十分蹩脚的理由：“快上课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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