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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于是,三人重回商谈,衡宁白也不再那么敷衍了。
潇娘娓娓道来她的故时经历。
原来她是出生便被遗弃了。不幸中的万幸是附属于燕家的收容所捡回了她的一条命,说是收容所,实际上是用来培养忠心耿耿的卖命之士。但这也无可厚非,毕竟命都是燕家所赠的,又怎能背弃忘意地去责怪燕家呢。
收容所里的小孩子皆是无父无母的人,孩子们只知道世上有老师、有他们需要效忠的大人,却从来不知血缘是什么。
人多的地方,即便是小孩,也有群体之分。潇娘从小长得好,小孩子都乐意亲近她,自然而然潇娘成为了一个小小的孩子王。
待到六岁之时,所有人的命运都转了一个弯。所有的孩童皆须测灵根,以九重的标准来判定他们的将来的去处。
其实,早在测灵根之前,燕家附属的天行拍卖行早已看中了潇娘天生的好容貌,且善为交际的好性子。并放下话,只要不是四重以上,谁都不许跟他们天行拍卖行抢人。
谁知潇娘的天赋异常不错,竟然达到了五重,天行拍卖行却是不服气的,毕竟早早看中的好苗子,就要从手里溜走了,终归有些不甘心。
因着潇娘的五重天赋在众人之中视为优秀,所以桐离书院便领了潇娘回去,意图培养她成为燕世家旁系小姐的书童。
在桐离书院,她认识了同为准书童的荆子晋,荆子晋的天赋比她好两重,若是当书童,那也是常伴于直系公子的身份。
两人因着同为一个教导夫子,关系亲近,相识没一个月便要结拜兄妹,以结未来共赴之约。
荆子晋从小的性子便是喜好清雅之风,而潇娘风风火火,两人倒也合得来。两人互相得知当初皆是天行拍卖行的目标,更是庆幸不已。
读书写字,修身养性,灵气入体,不为世俗的是是非非扰乱。
潇娘正正经经地学了为人处世之道两年,马上便要配与旁系的小姐。却在此时出了差错。
桐离书院院长和天行拍卖行行长素来都有旧怨的。天行拍卖行行长这次作乱将书院的书库一本地重书籍给毁了,天地玄黄以天为尊,然而地重已是院长无法承担的损失了。
就算将实情说与相关定夺之人,也会治他一个保护不周的罪名,从而使得他失去将要晋升的机会。
所以院长犹豫再三之后,答应了交换条件。天行拍卖行得到潇娘后,自会让已经提前背诵过地重功法的人一字不差地默给院长。
潇娘的命运再次转了个弯。
院长自知亏欠潇娘良多,许诺给潇娘一次人情,若有任何困难,他都可赴汤蹈火帮她做达。
潇娘怎会心甘情愿呢?来了天行拍卖行,第一个要学的便是如何让自己变得更勾人。若是六岁之时,三观尚未建立,潇娘或许不会有任何怨恨。
可惜两年教会得实在太多了,她学得也用心。做人要正直无欺,真实无伪,又要温厚和平,勿太梭角峭厉。
她哭,她闹,换取的是一次次鞭打。桐离书院院长总是怀着愧疚之心给她药膏和小食盒,行长也总是看不过去她的哭喊而叫停,还亲自抱她回住处。于是被打着打着,她也学会怎么拿鞭子打别人了。
荆子晋心疼她,每每得空,便去寻她,揽她入怀,轻拍她的后背说些安慰的话。
这世上对她好的人有三个,一是荆子晋,二是院长,三是行长。
可她还是恨,她的恨没有落脚之处。她该恨自己学得太认真而徒有正气吗?她该恨院长为了自己的私心而不顾她的心愿吗?她该恨行长因过于喜爱她而抢她入拍卖行吗?
或者,她该恨荆子晋只会安慰她却体会不到她的痛苦吗?潇娘阴暗地想。
她恨不得,一恨便少了三分之一的爱。全恨了,就没有人爱她了。
十六岁那年,她成了别人眼里草如茵,松如盖,风为裳,水为佩的娇艳姑娘。名声不说传遍整个燕世家之占地,却也被天行拍卖行的客人们熟知。
风流客都说潇娘那鞭子若能落到他身上,便是疼死了,也是死得其所。
潇娘听见也只是跟着笑,并作势要打他一鞭子。
天下人只有荆子晋懂她的心,荆子晋跟着燕家直系的八重公子燕衍,燕衍答应荆子晋,只要他过了一定的境界拿到了实际的权势,便帮潇娘脱离此等苦境。
可是潇娘没等到那一天。
她遇到了她的命中之人。
偶然的一天,她嫌待在拍卖行烦闷,便乔装去了港口散心,遇到了一个以替商家运货为生计的青年男子。
一个凡人,一个五重天赋的修真者,戏剧性一般互相生了情意。
潇娘爱他身上带着的海水味道,也爱他可以被自己毫无负担的爱着。潇娘想这应该就是自由吧。
她任由自己沉迷了下去,于是有一天,她的心被撑大了。她跟荆子晋说她要走啦,祝她幸福吧。潇娘听到了荆子晋握拳时指关节的咔哒声,可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她就要自由了。
可谁料到知晓她计划的荆子晋会告知行长呢?反正潇娘是永远也意料不到的。
虽然她拼死逃了出来,却也受了伤及根基的重伤,可她不在意。
她与运货郎在桃花村落脚了。这里是燕家与丰家交界的一个小村庄,每年的三四月份,村里便四处都是粉色的桃花,潇娘指使着运货郎帮她摘桃花,然后她亲自尝试做桃花糕。
可惜荆子晋找到了她。
潇娘给了他一块桃花糕,笑着跟他说尝尝看好不好吃。
荆子晋捏在手里却迟迟不入口。
于是潇娘明白了,他不会放过她的。她嗤笑一声,抢过他手里的桃花糕便一口吞了,以证她没有下药。
“你去叫以前的桐离书院院长来见我,我跟他谈了,就跟你走。”
于是原来的桐离书院院长,现在的旁系总夫子来了。
“之前你答应过我的承诺还作数吗?”
“当然,无论何种境况我定助你。”
“那就让荆子晋跟我一样成为罪人吧。”
“你不求我帮你抹清罪状而后回来,也不求我截下所有关于你的信息,却是求此事?”
“没错。”潇娘笑了笑。
总夫子依旧是那身简朴的衣服,容貌因着灵力的原因,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变过。
“既然你背叛了燕家,那在燕家所练的功法也要废掉了。”
总夫子一掌拍向潇娘的丹田处。可总夫子并不知她的重伤并未有好转的迹象。导致她丹田被破了。
潇娘扑在铺满桃花的地上,丹田处剧痛无比,她捂着伤处苦笑。不过她还是勉力挣扎着从旁边的篮子里拿出了桃花糕,递了一个总夫子。
总夫子弯下腰接过,了然地笑了笑,吃了下去。
而后不过几次呼吸间,总夫子便软倒在地。这次她下了能迷元婴期的药,此药说起来嘲讽,这还是荆子晋赠予她防身用的。
第二天,总夫子便回去了,荆子晋质问总夫子,却也得不到答案。
过了几个月,荆子晋便成了罪人。
三人都不约而同地去了穿白村,听说那里是罪人的赦免天堂,只要进了穿白村,界外的是是非非便不可再追究了。
直到这一个月被荆子晋抓到她们的踪迹。
荆子晋见到她第一句话就是,总夫子因为她被降回了桐离书院院长。
第二句是,天行拍卖行行长与现桐离书院院长也就是原总夫子结为了道侣。
潇娘躺在床上听到这两句话,觉得荒谬无比,两个人之间的恩恩怨怨,为何还要参杂着她呢。
诉尽前半生,却似是一场荒诞无比的梦。可惜是个不能清醒的梦,所以人只能继续将梦做得圆满些,叫自己死去后也不至于太过悔恨。
不过潇娘是没有悔恨的,她走的每一步都衡量着自己心里的秤,哪里的砝码重了些,她便走向哪边,如今落得如此下场,她也只是叹造化弄人。
屋内寂静了片刻。
南绛将袖子内交握的双手松开了,她理了理衣领口,似乎觉得空气有些闷热,让人觉得呼吸不畅。衡宁白依旧是手撑着下颌,眼神放空毫无焦点。
潇娘倒是很快恢复了平静。
“我听闻四方台有四愿主,我们的东区为东愿主所管辖之地,而东愿主之下又有单悦主和柏悦主。”南绛清了清嗓子道。
搜寻信息的小灵石在这几天帮了她的大忙,她通过这些小伎俩,搜寻了许多关于四方台势力的信息。
“没错。”衡宁白回道。
南绛惊奇地瞄了他一眼,衡宁白竟然也主动加入谈话了。
“单悦主与柏悦主之间有利益纠纷,且因为东愿主的位置将来可能发生变动,如今想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差了。”衡宁白神色淡淡道。
“那荆子晋该是哪一方的人呢?”南绛问道。
“燕家重规矩,行走坐卧之间皆有章程,荆子晋在此教导下,骨子里也是一个重规矩的人。”潇娘接话道,“大家都知柏悦主玩心重,荆子晋不会看得上他。”
南绛拍手笑道:“我又听闻最近的花火节将由学生们举办。”
“你的意思是?”潇娘有些疑惑。
“我们要先面见柏悦主。”南绛指节扣在桌面上,似乎已经有了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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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嗷,昨晚蹭玄学惨遭失败,今晚继续蹭哈哈,希望能有读者宝宝领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