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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惑(上)
“那我们回去啦,谢谢莲莲的指导~”
“嗯…”
“莲姐,吴房东…再见。”
“…再见。”
“祝先生祝姐姐再见。”
祝宪妍抱着两盒巧克力,心满意足地和兄弟离开了。
聂汀莲看着两人关上玄关门,随即就像断电的机器一般静止了。她甚至记不得祝宪妍和吴梓星后来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她们之后和自己说了些什么,连巧克力是怎么做完的都想不起来。
她的大脑似乎卡在了祝宪文握住自己的手腕向她告白的时刻,此后便死机了。
一直当做弟弟看待的人竟然喜欢了自己这么多年而她还毫无察觉。她被这个事实打击得都不知该是喜还是忧。
她喜欢他吗?当然喜欢,可不是那种喜欢。
那会不会变呢?有没有可能转化成爱情呢?
她无法想象,她甚至有些开始害怕起面对他来。她开始回想自己过去和他相处时的记忆,寻找自己是否有过对他的无心伤害。
她就那样呆呆地站在灶台前,目光都凝固了。
“聂姐姐…”
“…嗯?”
吴梓星的声音终于又将她拉回现实。她从回去就开始注意她的情绪表现。她知道祝宪文一定是和她告白了,不然她不会突然就这样沉默不语。
“你是不是累了?要不就别给我做了吧…?”
她知道她需要时间去思考,去消化。她担心地看着她,小心询问道。
“不用不用,我一点也不累,这就给你做!”
聂汀莲赶紧否认道,
“我只是…”
要不要告诉她发生了什么呢?
她在内心犹豫,继而想起了上午吴梓星玩的游戏…祝宪文为什么会突然造访…元宵的时候吴梓星的举动…甚至,是祝宪妍不止一次的暗示。
“你一开始就知道,是么?你们全都知道,只有我一个人,傻傻地蒙在鼓里,是不是!”
她恍然大悟,随即带着质问的目光审视着她。
“聂姐姐,你在说什么啊…?”
“你到现在还要装下去么?你特意在今天玩那个游戏,又找借口出去,还把宪文骗过来,你费尽心思千方百计地演戏,不就是为了好让我明白他的心意吗!吴梓星,你的演技可真是太精湛了!!”
“…”
她说的每一句都切切实实地击中了她,她语气逐渐激烈,吴梓星知道自己无可辩驳,便默默低头不语。
“所以,你想吃巧克力也是骗我的,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就不需要我再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了,是不是!!”
聂汀莲越说越气,说到这里却发现自己心里竟有了一丝伤心,便更觉得委屈了。
“不,不是这样的!我,我是真的想吃你做的巧克力的!我只是担心…”
她怎可能不想要她做的巧克力呢?她知道她不可能作为她的恋人得到它,也只能是迂回着卖乖讨个便宜。这其中的苦只有她自己知道。没想到却会被她误会,她也着实,觉得难受、受伤了。
“你是担心我知道了实情消化不过来,对不对?你还真是‘体贴’呢!这一步都帮我想好了,特地给我留了思考整理的时间,是不是?”
聂汀莲心里的混乱,迷茫和气愤越发喷涌而出,
“我真应该谢谢我‘好心’的房东,为了我这个迟钝愚蠢的房客的幸福,生怕我错过了,不辞辛苦,安排周全,是不是!!”
“…聂姐姐,你听我解释。我是觉得祝先生他——”
“够了!”
她第一次对她用这般高的音量喊道,尽管较常人来说那至多只能算大声,但对此刻的吴梓星而言,那是能够震彻她内心的回响。
“吴梓星,我希望你能明白,没有人可以完全左右别人的情感…你也不能!!!”
她擦过眼角不知何时渗出的泪,放下手里的裱花袋,奔上楼梯。
吴梓星听到一声响亮的关门声,她知道,她被她关在了她的房门外,更是心门外。
难道,我…做错了么?
她在心中困惑地自问。
然而没有人知道她的心事,更没有人能够回答。
她看着那个人留下的还余有巧克力酱的裱花袋,随着温度的降低正要慢慢凝固。她赶紧挤了一些在手指上,细细地尝过。
那是聂汀莲为祝宪文做的巧克力。
好苦。
“啊呀,今天某些人真是不得了啊,都敢一个人登门告白了呀!”
祝氏姐弟一进家门,祝宪妍就开始乐了,
“喏,这是你的心上人给你做的,现在你可以拿去好好品尝了~还不谢谢你亲姐我?”
“…谢你又给我丢脸么。”
祝宪文面无表情地接过巧克力。他知道,告白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要怎么走,能否走下去,要看聂汀莲的决定。他不敢喜悦。
“瞧你说的,我本来是想给你个惊喜的好吗?谁知道你自己就去了。诶,你是怎么想到要去找她告白的…?之前就是这么打算的?”
祝宪妍开始八卦起来。
“我才不是去告白的,原本是要去把你拖走。我在路上遇到了吴房东,她说…”
祝宪文将事情的经过说与她听。
祝宪妍颇为诧异。她知道吴梓星的话有多少是夸张和诱骗,也明白了她的目的。她又回想起之后吴梓星回来的一些表现,以及之前的诸多种种。比如元旦前夕她们俩谈话时她的态度,面对周肃峰的时候她的话,元宵时吴梓星和聂汀莲之间那让她觉得有些不对劲的气氛。而今吴梓星这么做,是为了她的幸福着想么…?仅仅是这样…?
祝宪妍有种隐约的猜测,她希望那只是她多心了,不然…
“你怎么了?突然不说话了。”
祝宪文见她表情一下子凝重,不解道。
“没,没什么…哦,你今天自己叫外卖吃吧,我现在要准备去和楠楠吃晚饭。”
“哦。”
聂汀莲在床边坐下,窗外远处的海面上如约地为她奉上夕阳的光路。她曾相信着,那尽头在等待着她的,未知的幸福。而今,她才知道身边竟一直有一个想要给自己幸福的人,她却没有察觉。
她想起了青鸟的故事,难道说,现实也真如童话一般,幸福其实一直就在身边吗?她自问,她应该去尝试接受这份邀请么?
她不知道。她愈发迷茫。
而更让她困惑的,是心里的那股对吴梓星莫名的怒火。她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对她那般生气,她本不该那样对她的。
其实冷静下来,她便很容易想明白,吴梓星不是要左右她或者是祝宪文的情感,她只是想为他们创造一个独处的、可以交流的机会。说到底,她是为了她的幸福。
可她就是生气,没有理由地,生气。
她开始后悔了。
她觉得自己刚才是在无理取闹,矫情任性了。眼看着就要到晚饭时间,今天本该她做晚饭的。可她转而又想起那个人狡黠的目光,自己被她玩得团团转还不自知。她有一种被愚弄、利用的感觉。她感觉自己仿佛被她当礼物送出去了一样。原本想开门下去的心又收了回来。
时间就这样在她的反复煎熬与纠结中一分一秒地度过。她从来没有觉得在这间她最喜欢的屋子里,竟也会是如此地难受。
而随着夜幕的降临,那个熟悉的声音,终于又再次出现在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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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欢迎大家多多评论,好让我把握文章节奏,ball ball泥萌了(T_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