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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章
5
本岛顶着厚厚的黑眼圈慢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这还是靠他顽强的意识和良好的生活习惯。昨天晚上“玛格丽特”没有营业，一群日夜颠倒的家伙就拉着他一起打桥牌，他又说不过别人，只好跟着一起打，好不容易能睡觉了，住在隔壁的冯又不知道犯了什么病，开始唱起歌来，声音不仅大而且非常难听。
本岛相信这一定是主给他的考验，他必须忍耐，他不可以生气。他得下去工作了，即使是完全没有人来点他的料理（他依旧不知道master把日本料理放在菜单上的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
【四郎你看起来睡得不是很好啊。】带着雪白狐面master用手肘撑着椅子，转过头面对着本岛。因为master的要求，本岛给他的面具的眼睛处加上了黑色透明塑料片，现在看来对比鲜明有些恐怖。今天master穿了件黑色衬衫，这件衬衫很好的勾勒出了他的身形，他的身形修长，手上戴着白手套，这双手套直伸到紧扣的衣袖里，看不到有多长。
冯坐在master对面吃着三角面包，他在上面涂了很多蓝莓酱，这可是本岛不敢恭维的。很奇怪的，昨天晚上吵得很厉害的冯现在看起来却很精神，他满嘴蓝莓酱，看上去挺轻松的，听见master的话，就接着他的话说
【是啊，本岛你看起来不是很有精神啊。】能像你一样有精神才有鬼咧！
不过现在世道怎么回事，怎么老外也会讲日本语，难到是为了看片儿（别想歪）方便？遏制不住自己脑内的胡思乱想，本岛愣在那儿不动，也不能让人家来迁就自己吧……
【四郎你来坐啊，别站着不动啊】master拉开了他边上的一张椅子。
“早上好。”秦从楼上下来了，坐到了冯旁边。
“早上好。”本岛终于不当一根杆子了，三两步坐到了椅子上。
【我的爱好是学习各种语言，我可以翻译几十种语言。】冯直视着本岛。
全场一片寂静，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疑惑地看了看四周。这时生从厨房里端了一盘饼出来了，他看起来睡得不是很好，他的眼睛下也挂着不输于本岛的黑眼圈。
“又做了什么不好的梦吗？”master已经吃完了，他的双手交叉着撑在下巴下。
生幽幽地看了冯一眼，又嫌弃地看了本岛一眼，
“……master你带回来的人都很麻烦啊，还有那个叫约翰的家伙简直让人难以理解。”
“没事，放空放空，放空就好了。”
本岛认为生是在嫌弃自己，他认为自己不是什么会惹麻烦的人，虽然毫无业绩，但也不至于给别人带来不快……
“我想我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你马上就会麻烦缠身了，好好享受现在吧！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你……”本岛很生气，这简直莫名其妙，因为他的激动，他不小心把饮料打翻了。眼看着饮料就要溅到master身上了，生就以一种飞快的速度用塑料片挡住了饮料。
“我早知道会这样。”这仿佛是他的口头禅一样，每次他都是这样有备无患的样子。
冯在对面笑嘻嘻的，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本岛感觉自己很尴尬，他从没像今天这样窘迫过，一开始的矛盾是莫名其妙的，这之后发生的一切事情也是莫名其妙的。他用脚磕了一下椅子，以此让自己保持清醒。
因为master似乎不是很喜欢他用圆珠笔来戳自己，所以他换了种方法，他用一些布料包住了一些碎石子捆在脚腕上，一旦自己有一些出格的想法，就以此来提醒自己。
“对了，秦你今天晚上要注意点，你生活要规律点啊，时间没一次准的。”生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他身上溅到了一些饮料，很显然他早就料到了，马上用了湿巾纸。
“知道了，知道了。”秦稍微有些不好意思。
这又是怎么回事，生理期？本岛开始怀疑自己来到这儿打工是个错误，一是他其实没干什么实际的工作，二是和他一起工作的都是一些怪家伙，那位叫他来学习的人还和他保证过自己一定会有长进的，不过现在master好像从没教过他什么，是他被忽悠了？还是没好好观察？
“四郎，等会儿来一下我房间，我有事和你说。”
“额……恩。”
————————————某街道————————————
“有哪位想来参加这个派对吗！！我感激不尽……”冯坐在路边，越说越没劲，就在刚才，他被master赶出来为晚上的派对拉人头了，尽管他不是很情愿。他正无聊呢，不远处就走来一个“熟人”。
“这不是冯吗？”手里提着装满食材的塑料袋，看起来整一个居家男的约翰坐到了冯的旁边。
“哟，是约翰啊，好久不见了。”冯把广告牌往边上移了移，换上了一副笑脸。
“看起来你挺辛苦的啊。”
“是啊，大早上就被拉出来拉人头。”
“人头？”很明显约翰想到奇怪的地方去了。（注：英语和汉语“人头”这个梗是一样的）
“不是那个人头啦……嘛算了，我知道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对了今天在玛格丽特酒吧有一个庆祝夏令时还有一个月的派对，帮我搞点业绩啊，虽然不知知道哪有什么好庆祝的……”冯露出了一个嫌弃的表情，然后又笑了笑。
“夏令时……好耳熟，好像忘了什么……”约翰默念着。
（“就在夏令时开始的那天，我们要……，麻烦早点来，给我们帮帮忙吧，你可是我最……”）
到底是谁来着，夏令时的时候有什么事来着，忘了就算了吧，反正到时候就回想起来的，好像还是什么重要的事，随遇而安吧。
“对了，你怎么拿着这么大一个菜篮子，真居家。”冯看了看边上的菜篮子。
“是被老板‘拜托’出来的，这事儿还得从早上说起……”约翰叹了口气。
——————————————2小时前——————————————
为了能好好“研究”人体，约翰前几天偷偷买了一本那种杂志，就是那种关于人类天赋技能的书，随刊附赠一张碟，上面也印着……的图片。
今天依旧是乔治做早饭，想想也知道只有没味道的燕麦三角面包和同样没什么味道的烤肠。反正威廉也不在家，三个男人也没什么好害羞的，约翰就拿书到饭桌上去“研究”了。
不一会儿，约瑟夫拿了杯咖啡坐到了饭桌上，本来他是想休息一下的，谁知当他看到了约翰手里的书后就把咖啡喷了出来。
“咳……咳……咳咳，你在看什么，快收起来，被乔治看见就不好了！！”约瑟夫一边咳嗽着，一边大声阻止约翰，虽然他是出于好意，不过他的声音引来了暴怒的“恶魔”。
“发生什么了？”乔治一手抱着放着放着满奶油的盆子，里面还放着搅拌棒，一只手掀开了帘子。
“什么玩意儿……”乔治脸红了一下，然后打了好几个喷嚏，整个人都要缩起来了。
约瑟夫扑到了约翰身边把书藏到了桌子底下，也不顾白衬衫被弄到咖啡。
“帮忙去买个东西吧约翰，对……鸡蛋，多买些鸡蛋……”约瑟夫紧张的跑去拍了拍乔治的背，“没什么的，乔治没什么……”
——————————————现在————————————
“大体上就是这样，我被随意指使了。其实我觉得乔治只是有些内分泌失调，睡眠充足就行了，而且这个人的身体非常不好，我是说真的。”约翰坐在一边望天。
“你懂得挺多的嘛~~不过你不和你们老板说他是不会知道的，你挺神奇的。”冯还是笑眯眯的，突然之间他以一种异常严肃的脸面对着约翰。
[你意外的不是个危险的家伙。]
[难道你是。]约翰用意大利语回答他，显然他说得很流利。
[你果然很神奇。]冯又变回以前那副样子，就像是没什么人知道他来了这儿一样的，也没什么知道这个看起来那么随和的年轻人像一阵风一般的走了，顺带带走了他的牌子。
“庆祝夏令时的聚会吗……”约翰嘴里念叨着。
———————————————餐馆内———————————————
“庆祝夏令时的聚会？噢……是那个啊，往年来乔治和我还有……”约瑟夫擦着盘子，“没什么，你也可以去玩玩，挺有意思的。”
约翰双手抱胸靠在门口，就在刚刚他把聚会的事情告诉约瑟夫了，显然他是肯定参加过这个聚会的，他看起来还很怀念的。
“你们也一起来？……我是为了我朋友问的。”
“不不不，回答当然是不，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而且我现在也不好那口味。”约瑟夫笑了笑，他继续洗他的盘子，约翰见他没有去的意思就掀开门帘走了。
约瑟夫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想到了那个浑身充满魅力的姑娘，那个曾近和他无比亲近的姑娘，没有哪一个人在他心里的地位会比她高，那个姑娘曾近也无比在意他，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她会对他那样好。就算是他从学生就打从心底里尊敬的乔治也从没有瞧得起他过，只有她愿意……
“约瑟夫你发什么呆，给我好好工作！”约瑟夫回头一看，看见乔治一脸愤怒地指着他洗了10分多钟的盘子。
“抱歉，抱歉，我会好好干的。”
——————————中华街，某面馆内———————————
“叩叩”本岛敲了敲房门，得到了master的准许后就整了整衣衫走了进去。
【四郎，你是个虔诚的教徒吧？有没有想过去教会学习，成为个执事或者神父什么的？】master背对着本岛。
【当然，他说让我来找你学习，我以为您知道的，还有学生时代的我还没有信教，要是早点服从于我主的话，也许我现在已经可以去实习了。】本岛脸上带着些许遗憾。
“比不知道修道院的生活不是吗？假若你成为一名神父，假若你想好好干的话，你就是把自己禁锢在一个教区里。为什么你想把自己禁锢在一个教区里，以此度过你的一生，同别人隔绝开呢？这不是虚掷你的生命吗？”master转过头来。
不知怎么的本岛觉得这个问题好像很严肃，他知道他可以回答这个简单而严肃的问题，他组织了一下语言
“呃……这根本不是同别人隔绝。在我一生最难以熬过的时候，教区里的神父总是同我在一起。神父每天都走过这我家附近一带的街道。他了解我们每一个人，知道我们的大部分问题。当你需要帮助时，你可以去找他；有时你需要在……在屁股上让人踹上一脚时，他会来找你。
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的。”
“那你可要好好保持独身啊，别被小姑娘迷住了双眼啊。”master打趣地说。
“我怎么会犯这种罪状呢……”本来本岛可以毫无顾忌的说出这句话，不过由于master直勾勾地看着他，这让他有些紧张，不自觉地想到了一个好人缘的姑娘，那位姑娘就是秦。
Master看他有些许沉默就笑了笑，以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这么对本岛说：
“最后再告诉你一件事所谓七重罪并非真正的罪愆，它们只是人的性格中的七种骚乱禀性，这七种骚乱禀性会引起人们做出不道德的、犯罪的行为。骄傲、贪婪、淫邪、忿怒、贪食、嫉妒和懒惰是正常、健全人身上的正常禀性——自尊、自我保存、与人亲善、个人自由、自我表现、颂扬和松弛——的错误发展。所以你没必要对自己要求这么严格。
“你也不要随便去相信那些无聊传教士的话，并不是所有虔诚的教徒都得去成为修女或者神父的。”
——————————夜晚————玛格丽特内————————
“老伙计啊，看看我的生活
我和你以前一样
老伙计啊，看看我的生活
我和你以前一样
老伙计啊，看看我的生活
24岁
时间还很多
独自一人在伊甸园中生活
那让我想要成家
爱已失去，以这么大的代价
这给我了永记于心的道理……”（注：原曲《old man》是一首老歌，翻译自己瞎写的，专业的请问度娘。）
酒吧里放起不知哪个年代的老歌，欧阳在吧台上当酒保，他正在擦着酒杯，除了本岛面前放着一杯柳橙汁外其他在他面前坐着的顾客都喝着他调过的酒。
“真的不打算来点酒吗？蓝色玛格丽特可是我调的最好的酒哦，不来一杯吗？喝果汁不是像个小孩子一样吗？因为这个原因你才长不高是吗？”欧阳还是和往常一样语速超快，而且狂轰滥炸，本岛已经不想说他了，他可以说除了最后一句话他一句也没听懂吗？
“我这是正常身高，还有午后我就不会饮酒了，我说过很多遍了。”本岛还在想着之前的对话，深深觉得自己这么想一个姑娘是不对的。
“你这点和小许一样，说起来你们年纪也很近啊……”
小许？本岛不知道这是谁，不过很显然就是在这儿工作的人，也许和这儿的人一样是怪人，不过有这个戒律的应该是教徒……
{叫哥啦，小泷。}就在本岛胡思乱想的时候，他身边坐上来一个和他差不多高的年轻人。
这个人长得和秦有几分相似，不过就算是秦的……再怎么也不可能和这个青年一样平，总之不管从体型还是声音，这的的确确是个男人。虽说是个男人，他却有着和秦一般长的头发，看起来有那么些娘娘腔，不知怎么的，本岛对他没什么好感，而且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可是小许你看起来没我大啊。}欧阳开始和他拌起了嘴，本岛觉得自己没法插进他们中间，虽然邻国的语言他可以写一点，但是听是完全听不懂的。
“大家准备准备，伊凡先生就快来了，准备好掏空他的口袋吧……不对，是让他得到灵感。”master拍了拍手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不一会儿，伴着一种糖果特有的甜腻味，一个看起来很忧郁的高个子青年走了进来，他就是master所提的伊凡先生，他是个小有名气的作家，他的作品很有特点，全都是具有浪漫色彩而结局全是悲剧的作品。
欧阳曾经问过master为什么伊凡先生要这么写，得知的主要原因却是自己自杀下不了手而要作品中的人物死亡。
伊凡先生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从口袋中拿了个糖含在嘴里，master坐在他的对面。
“又遇到创作上的困难了吗？”
“是啊，我准备把女主角写死，可是连续几个作品都没死男主角了，我不想他两一起死……算了给我来杯冰酒。”
“虽然不知道是多少遍了我还是想提醒你，含着糖喝冰酒影响口感。”说着，他就让欧阳拿来一瓶最好的冰酒，当然价格上也是最高规格的。
冯也带着约翰进了酒吧，当约翰看见了带着面具的master之后，稍稍有些惊讶。
“那个带着面具的人是哪位？坐在他对面的又是？”
“那是酒吧的老板‘master’，你不知道吗？而他对面的，是我们的常客伊凡先生，只要是和这家酒吧熟识的都是知道这两个人的，你真的不知道吗”冯笑了笑，给约翰一种陌生的感觉，他现在很危险。
“你心里那丝熟悉的感觉是怎么回事？还有刚刚那个惊讶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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