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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位还活着?
在这些狂欢中,会有人想到,这所有的一切安宁镇静,都是一个未曾及笄的少女算出来的结果吗?
日后青史传书,世人说起诸多震骇海内的日食的故事,说起有燕一代的那个华陵,本将因日食引发的民乱,从此都将都避不开他,谢有斐。
深夜灯下读史的人大概会提到谢家子得天眷顾,挺身而出,越众侃侃而谈的模样。
更聪明的人会一闪念间想起是谋算之间的结果,而非神鬼。
只是这谋算的确不过是雕虫小技的花招,谋简单,算却难。
那年少的女郎屈膝蹲着,微侧了脸庞看他,眼睛灼如皎星,生而上挑的眼梢飞扬,模样有一种特殊的狡黠。
只是那一句话出口时,笑意里竟含了几分灿然逼人的骄傲,下巴有些吊儿郎当地抬起,却反而显得孤高。
……“旁人做不来的,难道我就做不来吗?”
……
高冉垂眸,将两手笼在袖里,无人看得清他的震撼。
但指尖相触,却是一片冰凉,抖抖地交握。
这世上……
莫非……
真有生而知之者吗……
在众人的欢呼声里,几乎已经堙灭了高冉的声音:“这就是昭公主的解决之道!此人胡乱妄言,杀了他,天帝便令金乌回归了。诸位不必慌乱!如有时机不到之时,妄传妄议,再妖言惑众者,昭公主亦无能为力,犯者当如此道士!”
“诸位此后归去,当过好自己的日子,勿要惹是生非!”
喧闹震天,华陵几乎在一刹之间又热闹了起来。
锣响鼓响,满城欢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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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透着慵倦的意味,滑过木制的雕栏,窄窄的抄手游廊,漫过窗棂,在室内的地板上打上浅的被拉长的菱形光斑。
小香炉在沐浴着这光斑,直挺挺盘踞在地板上,飘出一缕一缕幽幽的香。
四面门窗关闭,因此尽管有些许阳光漏进来,室内还是显得昏暗。
王仲末跪坐在正席,眉眼是王家人祖传的昳丽清艳,仪态从容,神情却是一贯闻名的洒然不羁。
“先是一箭毙命以防那道士再花言巧语做出机变,再算出时刻印证自己的通天之术安稳人心。啧!妙啊!这世上怎么会有谢有斐这样果决而精于计谋的人?”
“且不说计谋,我今日才知世上竟还有人小小年纪,就能算出天文,出奇啊!”
一众幕僚说起今晨的事,都是交相慨叹,乱纷纷一片嘈杂地议论着。
“谢都督能有这样的儿子,谢家又要上一层楼啰。”
“谢有斐,这是个怎样的谋算哪!这是个,鬼才否?”
王仲末冷冷清清地一笑,拂一拂衣摆,缓缓开口:“今天一到华陵,看来就遇到了谢有斐这样长于天文的奇士。我看,真是有意思得很。”
声音淡淡,没什么情绪,却压过了室内的喧哗。
众幕僚立刻安静下来。
王仲末道:“我真是没想到,谢家那小子能有这样的计谋妙算,说话却像是同旧东宫的傻子一个腔调。这谢家的小子一番胡话,到底和废太子党是什么关系?”
文士们纷纷发表意见。
“想来是谢家有斐被废太子死忠一党利用,放出了童谣却又担心闹大得太狠上达天听,出来调节?”
“依我看,此事没有那么简单。废太子死了多少年了?那么多年前的死人,怎么会还有人忠心于他?”
“秦先生自己朝秦暮楚,就不相信世上还有尾生抱柱?“
“你!康先生,你说废太子的死忠是尾生抱柱,莫非世人真该忠于废太子?你与废太子又是什么关系?”
“秦向湘你血口喷人!”
“康季柏你要说得清楚你急什么呀?”
王仲末轻笑一声,抬了抬手示意安静。
现场闹纷纷没有人注意到。
王仲末蹙眉道:“够了。”
文士们停下来看向他。
“我这里不是朝廷,不能容你们乱嚷嚷。你们好好说话。”
安静了片刻,宋弃鸣谨慎地拱一拱手:“司农,谢公子究竟是好心还是糊涂被废太子党利用还说不定……”
“此时此刻,最应该查的不是在公主府纵火之人吗……”
“是啊。”康季柏也开口道,“又不是我们放的火。我们不放火,公主府还能烧起来,有人只怕也想搞事情哦。”
单伯行捋一捋胡子,沉吟片刻:“臣也以为,这东宫在华陵的势力又是编排童谣暗讽天子,又是放火烧了公主府,实在是胆大妄为,眼看就要闹得沸沸扬扬。我们当务之急,应该是将此事平息下去才是。”
王仲末哈哈笑:“我真的是到华陵来查钱粮的?”
这是明知故问。
众幕僚摇头。
王仲末又道:“那么我是到华陵来平息东宫之事的?”
这语气……难道不是?
众幕僚不语,看着王仲末。
王仲末自答道:“也不是。”
“天子不放心的是传国玉玺吗?是天下传言国错传,人心惶惶,朝堂质疑吗?”
王仲末哼了一声:“传国玉玺就是一块石头,管它在秦桓的坟里还是在哪个犄角旮旯茅坑里,都不妨事。”
康季柏第一次听到有人对废太子直呼其名,此前别人再表示轻蔑也不过是呼一声废太子,吓得忍不住使劲闭上了眼睛。
秦向湘就坐在他旁边,压低了嗓音讥嘲道:“哟,康先生这是……对废太子念念难忘?啧……”
康季柏一个激灵,也压低了嗓音瞪了秦湘一眼:“你娘的。”
不过,这么说传国玉玺,真的不会有事吗……
王仲末继续道:“物议沸沸扬扬,说什么国储错位,天子滥杀,难道要紧吗?只要兵权在,只要五湖四海的粮米还源源不断地运往邺城粮仓,他就还是天下这位子的主人。”
“哪怕他什么都没有,只要我们七姓还肯唤他一声天子,他,就还可以坐着那个位子。”
这句话狂了一点,不过事实也差不离。
当初华陵公主能扶天子坐稳位子,就是靠最后八姓中大半都偏向了她。
而今天子也是如是。
八姓之一的鹿姓多少年前被灭族,还有七姓。这七姓每一姓都是出自中原的北人,皆是名门望族,才俊代代辈出。
这些氏族先于国姓秦姓,甚至先于整个燕国而存在。他们的势力盘根错节,遍及乡里朝堂,相互联姻后已成为牢不可摧的同盟。
可以说,是傲然与皇权并存合作的存在。
王仲末道:“当年他因为颜将军功高盖主灭了颜家合族,因为秦桓人心所向杀了秦桓,又怎么容得世上还有人对秦桓念念不忘,随时准备为他赴死呢?”
宋弃鸣低低惊呼道:“太子余孽!”
王仲末点点头:“没错。”
康季柏喃喃:“可是。那年以后,太子的忠士府僚,早就死的死,流亡的流亡啊……”
王仲末嗤笑一声:“谁能真正做到斩草除根?”
广袖一扬:“当年他被誉为贤太子,多少蠢货视他为大燕的中兴之主,指望他能开辟又一个太平盛世?”
“那些人遍布九州每一个地方,军队里有,宫里有,市井有,朝堂之上有,哪怕是诛九族,杀得干净吗?真杀干净了,天下就要大乱了。”
宋弃鸣谓叹着摇了摇头:“先是一首童谣直指废太子才是被上天属意的天下正主,天子不仁。”
“再是公主府起火,说是天怒,印证此事。”
“现在又是谢家那孩子站出来,三言两语止住了人们再谈这些话,也免了天子恼怒掘坟为证,却又是向天下证明了那童谣果然是天意……”
宋弃鸣慨然:“太子余孽这是在……造势啊……”
又疑惑道:“秦桓死了,这些人就是一群散沙,此生此世都只愿自顾自怜,漂漂郁郁,可如今他们为何又会聚起来造势呢?莫非是……又有了什么人……”
康季柏打了个寒颤,想起若干年前东宫的人被聚起来血流成河的景象,道:“怎么会……不会……再有这样的人了。”
王仲末冷笑一声:“当初顾彦琦带着东宫那孩子跑了,羽林卫说发现了那孩子的尸体。可是,那孩子真的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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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国庆快乐呦哈哈哈哈哈~
最近要准备考试,就算是放存稿也嫌麻烦不敢搞了哈哈哈
何况还是蠢作者一个人单机嘤嘤嘤
不更了不更了,蛋疼
等不才在下区区鄙人我搞完这些考试,好好地反省一下自己,脱胎换骨重新写文,多来几个盆友emmm……再嗦吧!
如果有幸还有看到这里的小可爱(啊!有吗!)谢谢啦
这个故事最初的灵感来源于刘彻,好奇他杀了自己的儿子时,是怎样一种心情......
噫!但是多的不说啦,我还是想继续写哒,说了就不好玩了哈哈哈
最近要告别好多
告别的还都是我所热爱的
但是没关系
因为我所将投入的,其实也是我一直向往的(啊我都在扯什么淡!)
总之啦,离开是为了更好的归来
希望你们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