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三十一夜(第一版)

作者:Robb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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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


      给学霸递笔:“羊羊羊,这个柳树你画一个给我瞧瞧呗。”

      徐阳看着我手中的笔并没有接,转而拿起另一只提笔蘸墨落在草稿纸上,徐阳落笔十分果断挥洒自如,他的手修长白皙指甲粉润。我仔细看着他运笔,一棵垂着柔嫩如丝枝条的春柳跃然纸上。唉,学霸画画令人嫉妒。

      他画完以后我就继续折腾我这幅霸王乌龟汤,近景画完我开始涂远景,远景就是小溪和平头敛南山,勾完大型后我毛笔一搁站在远处观察,整体造型还成就是意境差了点,我一扭头发现小顺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去了……

      徐阳见我往小桌望去连忙向我说明:“现下已至午时”

      我头一扭:“去菜市口看斩首了?这对一个十岁的小孩来说也太重口了吧!”

      徐阳低头叹气:“我的意思是他去吃午膳了。”

      我恍然大悟哦了一声:“不好意思我刚给忘了,你赶紧去吃饭吧,我在艺术的海洋里再潜会水。”

      看徐阳有些哭笑不得的样子,我眼珠一转立即补话:“你都认为我是那什么了,我还需要吃饭吗?我要是吃起饭来可就太对不起你的想象力了!难道是你要回家下午不过来了?没关系,我画完这幅就直接回家,下次上课我再带来你帮我改一改就行了。”

      我说完直接埋头苦画,徐阳轻声答我:“你当真不吃?”我无奈的点了点头,徐阳非常有礼貌:“小竹静候,我片刻便归。”

      这人饭吃的也太快了吧!我这还没画多少他就回来了。徐阳就静静的站在我左侧看我画画,我抬头问他:“你站着不累吗?”

      他摇了摇头指着画再次问我:“此画究竟何解?”

      我看小顺还没回来就肆无忌惮的开始瞎掰:“看见这只乌龟了没?这是个恶毒无比的亿年绿毛乌龟精,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救了他的命,没想到此龟恩将仇报阴险狡诈毁我容貌割我脖子,最关键的是他还虐待我的驴并借此要挟我受制于他,他趁我不备给我的驴下了剧毒命我端茶倒水、洗衣做饭、煎药按摩、无微不至的伺候他,为此我忍辱负重苟且偷生宁死不屈的解救了驴质,你以后这就算完了吗?不!并没有!”

      我握紧拳头愤愤然:“他还不要脸的挖走了我埋在地下的宝物!犯下如此天理不容、天人共怒、人神共愤、天打雷劈、天诛地灭的极端变态罪行!是不是穷凶极恶、无恶不作、恶贯满盈、罪大恶极、十恶不赦、彻头彻尾的全员恶龟!他简直就是一个禽兽不如人面兽心矫情做作的衣冠禽兽!

      徐阳见到我这幅抽风的模样弱弱的问:“难不成这兔子是你?你竟是兔子?”

      我一挑眉反问他:“你以为我是什么?”

      徐阳向外挪了一步言语试探:“我以为……是小马驹……”

      我:“……”

      稍等!大明朝的人是不是每个都装了反套路系统?为什么别人家的书生遇见的都是蛇妖、狐狸精、蜘蛛精、蝎子精,为什么眼前这位会说我是马妖???难道我得道成仙以后会被封为天马吗????天马行空???我哪里像马???我这脸型一点都不本尼好吗?我放下笔摸了摸脸难道我真的像卷福?这孩子神探夏洛克看多了吧!

      我带着黑人问号转过脸:“我哪里像马,麻烦您解释一下?”

      徐阳开启回避模式看墙看画看门外就是不看我,酝酿了片刻说道:“我听小冬说初见你时你一袭白衣发色似马鬃,那日我亲眼见你发丝确如小冬所说那般,不仅色异还卷曲如波纹,故而……”

      唉……还真是有限的头发激发了你们无限的想象力,萧变态说我是头顶棕色长毛的异形兔子,徐学霸说我是做了离子烫的潮流小马驹,我只是一个21世纪的正常人类,相信我。

      我仰天长叹一口气然后异常严肃的看着徐阳:“其实我是一匹来自天山深处的雪狼,比食盐还白比珍珠还真,比独孤求败还孤独,比西门吹雪还凄美。”

      徐阳面带惊诧却临危不乱:“那这兔子?”

      我左手掐指淡淡的说:“这是我的宠物小白,我是它的主人肥宅小竹”

      徐阳像课堂上的小学生一样积极发言:“这……狼和兔子不是天敌吗?”

      我哲学系教授般传道解惑:“孩子,我们要用对立统一规律、质量互变规律和否定之否定规律的原理看问题。没有永恒的敌人,也没有绝对的朋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情敌的情敌就是队友!没有撬不了的墙角,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说完我再次低头醉心于学习,两耳不闻徐阳话、一心只画霸王汤。

      我画完抬头的时候开始要求老师改作业,其实徐阳一直在看我画画,大概是被我坑爹的画画技巧给折服了吧,我感觉小顺已经成为一块人形透明背景板,就像剧场的美术指导一样毫无存在感。

      我把笔一搁起身伸了个懒腰:“羊羊羊,你不要怂,大胆的给我批判一下,我要在挫折中崛起磨练中升级。”

      徐阳听完我的话又近距离的观摩了片刻:“你这用笔上色稚嫩生疏,摆法技巧略显怪异,轻重虚实主次不明,形态氛围皆无神韵,不过用意却别出心裁。”

      我傻站着笑了……仿佛刚刚做了嘴角上扬手术,其实你完全没必要说这么多话,你只需要说两个字就能表达你对这幅画的看法---“垃圾”

      我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虚心接受,等以后我出师了我要让羊羊羊高攀不起我。只见我面带十二分的诚恳与殷勤:“烦请您不吝赐教帮我改改?让我的仇恨值重回画面?”

      徐阳有些为难的说:“你确定?”

      我十分坚决点了点头:“为了强烈的画面感!”

      徐阳无奈的拿起了笔刷刷刷的开始了学霸画画,只见他一挥手远处的毛冬瓜就变成了敛南山,再一挥手雨水管就变成了小溪,第三次挥手那颗歪脖子树就变成了垂柳,后来他放下了笔,大概是因为剩下的画面已经无药可救了吧。

      我对着这幅画哼哼的开始冷笑,旁边的徐阳身上阵阵发冷,我突然一拍桌子拿起笔就要画龙点睛,可手在空中停顿了10秒后又放了下来:“羊羊羊,要不你再勉为其难的帮我提几个字?”

      这个毛笔字真是书写无力,人在大明朝不得不低头,这笔头软趴趴的写字也太别扭了,我写出来根本无法辨认出是哪国的艺术字体。

      徐阳低头思索后执起笔偏头问我:“写在何处?写些什么?”

      我一手指画对他说:“这个龟壳上写个萧字,小溪的碑上写碧池河,还有这个大锅名字就写胡萝北。再提一首诗,诗名就叫《变态是怎么成熟的》,诗的内容你容我想想……”

      原地转了两圈我灵机一动:“碧池河中浮绿毛、轻移莲步凝神观、千年王八池中泳、竟然是只乌龟精、玉兔替天来行道,捉来炖盅霸王汤、噼里啪啦汤锅沸、鳖已不能再抢救。”

      徐阳完全是被我坑着写完这首诗的,估计他文人的节操因为这首歪诗掉了一半,他刚要搁笔我连忙大叫:“手下留笔!最重要的一项署名还写,就写---词画创作人竹子、指导老师徐阳,算了这幅画上写你的大名会掉你节操,要不你就写指导老师羊羊羊,怎么样?”

      徐阳无奈的挥笔把字按我的要求添上了,我看着这幅成品,小人得志的笑了老半天,我突然觉得光线有点暗,我扭头一看太阳都落山了。

      我抓起画就往外跑,徐阳在后面惊问:“小竹,何事如此着急?”

      我停住脚步忙不迭的胡扯:“最后一缕夕阳消失之前我一定要回家,不然我的奇迹暖暖一键换装就会失效,我的南瓜驴车都发动好了现在就等我上去踩油门,不跟你说了大家剧本不同不能尬舞!虽然你不是王子但我是汪德瑞拉,再见!”

      我牵驴右拐直奔菜市场疯狂采买,等我买完天已经擦黑了,这是我住进西瓜平原以来第一次这么晚回家,胡萝北被我无情晾在外面一天此刻蔫的快走不动道了,没办法我只能牵着它,离开街市后的路又黑又寂静,一路上只能听到我和胡萝北的脚步声,最关键的是我没有灯笼只能抹黑回家,走到小岔道的时候我已经由牵着胡萝北改成抱它脖子了,越走越迷茫全靠直觉辨道,

      为了壮胆我特意把自己的帽子拿掉伪装成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胡萝北也和我一样怂的不行,于是我趴在它耳边说:“哥们,我给你唱首歌壮壮胆?”

      胡萝北直接把耳朵往下一耷拉选择了丑拒我,耳朵下拉的时候戳到了我的鼻子痒得我直打喷嚏。我不怪它,它是真的怕了,因为我经常唱美帝76线歌手的rap给它听,这能怪我吗?我只会唱这些个,首先声明我不是嘻哈女孩,我只是单纯的喜欢听这些有张力讽刺性极强的脍炙人口歌曲,怼天怼地怼自己丧气满满。我算是一个音乐发烧友就是画画必须戴耳机的那种。

      我只听欧美音乐不是因为我装高逼格,而是因为我爸爸,我爸是个英语老师我从小就听我爸放各种英语歌曲,我7岁的时候我爸去世了,我想他的时候就会到他房间翻英语磁带,坐在他经常写字的桌子旁用录音机一盒一盒的听,听是肯定听不懂,就是觉得只要我爸这么喜欢听这些歌,只要我放他喜欢的他肯定会忍不住坐过来陪我一起听,我应该,只是想让他陪陪我。

      这我这种绝世大懒蛋只坚持过画画和唱英文歌这两件事,画画是因为我喜欢,唱英文歌是因为我爸喜欢。对了,还有一样口琴,我的口琴是我爷爷教的,我爷爷是个音乐老师,我读小学的时候我的同学都羡慕我,因为我爷爷来给我开家长会的时候表演了手风琴,我觉得很骄傲却又觉得很难过,因为我不住的想,如果我爸还在的话会表演哪一首歌?也许是《Oceans Deep》?这一首是他去世前那个月最喜欢唱的,而他永远留在那个1月了。

      我使劲摇了摇头,抱紧了胡萝北的脖子唱起--没错,依旧是丧气满满的英文说唱 ,一首《Black Sheep》送给自己。

      You can ask me how I‘m doing, I’ll say fine.

      你可以问我过的怎么样我会说很好

      Even though the pain is killing me inside.

      即使万蚁噬骨内伤致死

      You can Ask me how I‘m feeling, I’m alright.

      你可以问我感觉怎么样我会说很好

      You want the truth then you can look me in the eyes.

      你想知道真相的话 你就注视我的眼睛

      You can ask me how I‘ve been I’ll say okay.

      你可以问我最近怎么样我会说很好

      I never gave a fuck about my feelings anyways.

      反正我从来没有在意过我自己的感受

      You can ask me hows its been I‘ll say, it’s great.

      你可以问我最近怎么样我会说很好

      I never wanted your sympathy in the first place.

      首先我从来没有想得到你的同情

      And I know I really mean that in the worst way.

      而且 我十分确定我说的意思

      I‘d share my side by I don’t think you‘d ever see it.

      我会分享我身边的一切我不认为你会看到

      I turn my back on everybody even me.

      我拒绝所有人甚至我自己

      I’d say I‘m sorry but I don’t know what It‘d would mean.

      我会说我很抱歉但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I‘m feelin just like a ghost.

      我感觉我像个幽灵

      I’m nobody, I‘m alone.

      我谁也不是,我独自一人

      Got no body, Just a soul.

      没有身体,只有灵魂

      My backs been been on these ropes.

      我的背被这些绳子捆住

      My hearts been getting cold.

      我的心渐渐变冷

      My skins been getting numb.

      我的皮肤已经失去知觉

      My minds been getting dull.

      我的头脑越来越迟钝

      I see what I’ve become.

      我看自己究竟会变成什么样

      I see what I‘ve become.

      看看我变成了什么

      Black Nails, Black Sheep.

      黑指甲害群之马

      I was never meant to be.

      我从来没有想要成为害群之马

      I’m in the dark, but I can see this world was never meant for me.

      我在黑暗中但我可以看到这个世界对我没有任何意义

      This world was never meant for me.

      这个世界对我没有任何意义

      听听,这词和我的现状多搭配,唱完以后我们已经挪动到路的下半段,月光朦胧隐隐可以见到远处的无顶房,我松开胡萝北的脖子牵着它加快了脚步,走了十几分钟后眼见就要走到尽头,我的脖子却突然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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