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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0 章
“这这这……你这丫头不是为难我们嘛,那神医百草的毒术可在我们之上,再说他这人都死了,谁还能知道是什么毒啊!”大老头抗议道。
“可不是嘛,再说了,我们几个制毒可以,解毒可不在行。”二老头挠了挠胡子道。
“那照你们这么说他身上的毒就天下无解了?”容月有些不甘心。
几个老头开始四下张望,谁也不答话了。
石墨,“月七姑娘,你就别为难他们了,爷身上的毒若是轻易能解,我们也不至于找神医百草找了十年。不过虽然神医百草不在了,但是传言他好像还有个徒弟,只是至今仍无消息,我们也不确定究竟有没有这个人,爷第一次去回望楼时就是想托月七姑娘找这个人,只是后面闹僵了,爷便没有再提。”
女子略一沉吟,难怪他当日会出现再回望楼,而且一再试探她,毕竟是性命忧关之事,他断然不会轻易说出口。
“我知道了,我会让人去查查这人的消息。”容月转头望向那几个老头,“纵然解不了,抑制他身上毒性的药总能研制出来吧?”
“我们尽量试试就是了。”三老头悻悻开口。
“好。”女子略一思忖,眉不解,转而对石墨道,“三十颗解药,一年一颗,按理说不是应该还有三颗的吗?”
若还能有解药,拿去让几个老头研究,许还能制出解药也不一定。
“原本是应该还有三颗的,这其中一颗三年前路过乱葬岗的时候给一个将死之人喂了一颗,另外两颗在爷受伤的时候服下了。”
女子倏然站起,神色有些激动,“什么?!你说其中一颗三年前给了一个将死之人?”
石墨有些莫名其妙,“是啊!怎么了?”
容月的心似被猛然撞击了下,手有些微微颤抖,不曾答话,转身便冲出了门口。
身后的石墨摸了摸脑袋,这是什么情况?
厢房内,男人的身影背对着门口,正提笔落在窗前案几的白纸上,神情专注,乃至于身后的有人进来了也不知道。
一双细白莹润的手环上了他的腰间,身后女子的声音轻柔而酸涩,“阿千。”
男人的身子微微一颤。
似感觉到女子此刻异样的情绪,男子抬手覆上腰间的手,“怎么了?”
“原来是你。”女子埋首靠在他的背上,“你可记得,三年前你曾救过一个将死之人?那人,是我。”
夜长君似有些不可置信,转身望着她,“什么?!”
“也许,这便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她伤好以后,不是没有找寻过他,奈何她不曾见过他真容,一不曾留下物件,茫茫人海中要找寻一个人岂是那么容易。
后来,她便想着,等复了仇,她若是还活着,便去认真寻他,以报当年的搭救之恩。
可是却不曾想,自己一心想要找寻的人,却早已站在她的面前。
夜长君目光柔和,唇边展了一枚揶揄的笑,“原来我当年的随手之举,是为了讨个老婆啊,好在我当年多管闲事了一把,不然我这辈子岂不要孤家寡人了?”
女子还住他的腰身,埋首在他胸前,眸中布了一层水雾,“谢谢你当年的随手之劳,若不是你,我也不会有今日。”
男人回抱她,眸中似照进来一束光,分外明亮,“那现在,你是不是接受我了?”
女子点了点头。
上天已待她不薄,将他送到自己身边,她为何还要拒他千里之外?
三哥曾告诫她,她的生命中除了复仇还应该有其他的东西,若是遇到了应当珍惜,以前她不懂也不敢奢求,但是现在她知道了,惜取眼前人。
“好在你没有让我等太久,不然我都不知道我能撑得了几个月圆之夜呢……”
女子用手止了他的话,“不会的,天无绝人之路,你身上的毒肯定还会有其他的办法的,我现在先让‘江湖六怪’研制出可以缓解你身上毒性的药,往后我们再想其他法子。”
“好,都听你的。”男人取下她的手,低头吻在她的发间。
清早,两人一起用早膳。
“来,尝尝,这可是莲子百合粥,女人吃了美容养颜。”男人将自己碗里的膳食送到了女人的嘴边。
“那你尝尝这个,黄鳝八角粥,吃了可以补补身体。”
两人你来我往,一人一口,酸了一旁的人。
“小姐,王爷,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出去啊?”灵双都没眼看了,秀恩爱也得顾及下她和石墨还在身后呢,这让他们看着多尴尬啊。
男人为女人擦了擦嘴角,“你们若是出去了,我们秀给谁看?石墨,学着点,以后用得上。”
石墨看看灵双,又看看自家爷,半晌不知如何回答,“呃……”
灵双瞪了他一眼,“看我做什么?以后你便拿这套去哄人家女孩子开心吧!”
石墨搔搔头,有些不知所措,“我笨,学不来,再说我已经有意中人了,她肯定不喜欢这些花俏的东西。”
容月抬起头,一副兴趣怡然的样子,“意中人?石侍卫都有意中人了?是谁?”
石墨腆着脸,望了灵双一眼,“月七姑娘不是明知故问嘛?”
灵双却是燥着脸偏过头去。
看得两人这般扭捏,容月忍不住打趣道,“你不说,谁知道?”
“就是……”石墨刚想开口,身旁却忽然闪现出一暗卫,在他耳边低语了两句,石墨瞬间正起了脸色,上前对着夜长君道,“爷,神医百草的后人有消息了。”
容月的眉色一冽,为何是这个时候?
抬眸看向夜长君,却见他神色沉敛,似若有所思。
“你怎么看?”容月道。
“不管是真是假,我都必须要去验证一下。”夜长君温柔滴抚上她的手,坚定道。
他想活着,没有任何一个时刻如现在这般明确。
从前他为了活着而活着,如今,他想要为了牵挂的人活下去。
“好,我陪你。”女子覆上他的手,如果这是个陷阱,她也愿意跟他一起跳下去。
“不行,你留下来,你若是在我身边,我会分心。”
“可是……”
“乖,阿月。”
女子似如鲠在喉,半晌,艰涩道,“好。”
如他所愿,她不能成为他的负担。
月色如镜,蒙上一层银色的面纱,将大地笼上一层神秘的面纱。
宵王府的后门大树下,夜长君翻身跨上马,身后清白的月色如晦,衬得他凌傲的身姿挺拔,如修竹一般□□。
吩咐石墨留下来照看王府,又将一切安排妥当,夜长君鞭策着踏踏马蹄来到女子的身旁,如霜的面容都了几分柔和,从前他不知命珍贵,亦不在乎自己的这副残躯能撑到几时,可是如今,他有了祈盼,他想活下去。
不管此去是真是假,他都愿意试一试。
“万事小心!”女子轻抚着马背,抬眸望他,眸中退去了往日的清冷,多了一抹润色。
她亦知道此去会有凶险,不然他也不会选择避开耳目在夜色暗沉之后再出发,毕竟想要他性命的人不在少数。
“等我回来!”
男人高大的身影倏然附下身来,温厚的唇瓣蓦地贴上了女子的樱唇,如触电般女子的身影微微一颤。
温软清润的唇瓣在她的唇上流连,男人似贪婪地吸允着她身上的味道,久久不愿离去。
容月闭上眼,似有些贪恋他的温度。
贴在唇上的温度倏然抽离,夜长君驾马绝尘而去,一身凌绝的衣袍消失在清淡的夜色之中,不曾回头。
夜长君走后宵王府增加了不少侍卫,进出宵王府的人也防备了很多,容月每日清闲得很,在宵王府里喝茶看书,听风且吟,她倒也落得清净自在,安心养伤。
翌日,石墨便带了两个丫头来容月身边伺候,宵王府从来不入女眷,这次为了她,夜长君破例了。
宵王府虽只有夜长君一人住,但整个府邸却不小,若是闲逛,怕是也要花上一整天的时间。
因着身上的伤还未完全好,容月便白日只在庭院之中信步闲庭,可不知为何,这宵王府总让她感觉有些不舒服。
这感觉似说不清是什么。
入夜之后,容月独自一人挑灯看书,挺直的背影在房中打下一道浅影,烛火摇曳,那道浅影之下不知何时又多了一道暗影。
“起来吧。”女子安静地端坐着,眼眸也不曾抬一下。
月影跪在地上,没有起来。
窗外冷风吹了进来,摇曳的烛火将地上的两道浅影摇摆交错,灯罩外一只飞蛾四处乱撞,似要冲破砂纸扑向火光。
“你可知错?”
“月影知错。”
“错在哪?”
“错在自己没能力,无法护小姐周全。”
“不。”女子放下书本,“你错在不该不听我的命令,义无反顾的回来。”
窗外月光清冷,淡淡银光洒进来,更衬着跪在地上的身影愈发沉重。
“月影。”女子淡淡开口,“我没有人可以相信,你和灵双是我最信任的人,所以在生死关头,我将事情托付于你,是觉得你们绝不会违背我的命令。”女子拿起箸起身走至一旁拿开灯罩挑了挑烛火,那原本还在撞着灯罩的飞蛾义无反顾的扑了进去,‘噼啪’一声脆响,飞蛾燃起一身火焰,瞬间没了踪迹,女子继续淡淡地开口,“在你们想着护我周全的同时,我又何尝不想护你们周全。”
地上的身影深深颤了一颤,房中静得似乎能听到针落地的声音。
“起来吧。”女子将灯罩盖上,房中的光线清亮了不少,“我不希望还有下次。”
“是。”月影点头,起身,身影渐渐融入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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