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变之大宋皇位

作者:闲听竹林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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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行途中(二)


      一阵北风吹过,寒风瞬间让高处敬清醒过来。他看到大殿上只剩下他一个人,于是向后殿母亲的寝殿走去。
      他走到寝殿门口的时候看见许多人都已经走了出来,看来母亲已经安排好了。于是他自己调开帘子走了进去。只看见母亲歪在榻上闭目养神,只有钱妈妈在母亲身边服侍。
      他赶紧跪在地上向母亲行礼,被钱妈妈搀了起来。如果是往常他是不会向母亲这样行礼的,早就向糖葫芦似地粘到母亲身上了,但是今天他有点害怕不像往常那样淘气。
      长公主问道:“敬儿,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高处敬结结巴巴地说:“没什么、没什么。母亲把事情都安排好了?”
      长公主答道:“都安排妥当了。”又继续问道:“你确定没有要说的?”
      高处敬的脸涨得通红不知道该怎么答话。
      长公主示意他坐在自己身边,此时的长公主已然是高处敬往常见到的慈祥、和蔼的面容。看到这样的神态高处敬的心也平静了下来。
      长公主抚摸着孩子的脸庞,眼神中充满了溺爱。此时长公主才意识到她已经很久没有认真看自己的孩子了,她喜欢的小儿子都已经是大人了何况是大儿子。想想自己的年纪她不知道上天还愿意给自己多少时间,她还能给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家人做多少事情,她还能给她们姐弟辛辛苦苦创下来的江山能做多少事情。她唯一知道的是她只能尽量去做,她还不能倒下。
      长公主柔声道:“今天你还是第一次看到为娘这副面孔吧?”
      高处敬轻轻点点头。
      长公主继续说:“本来不想让你们见到政治的腥风血雨,可惜,天不遂人愿还是得让你们经历这些。为娘和你父亲的年纪越来越大了,你哥哥忠厚老实可惜伶俐不足,守成可以创世就有所不足了。现在发生的事情为娘只能靠你了,但是你太过伶俐稳重不足,这条路上的诱惑太多怕你禁受不住。所以今天特意让你看见了什么是权力,权力是有多么重要,权力能给你带来什么。你要记住,权力是能让你走到万人之上,可是转眼也能让你跌倒万人之下。不说以往的汉、唐,就说在咱们赵家统一以前的乱世,那么多小朝廷能存活下来的只有大臣可没有伪主啊。你大舅父惨淡经营半生,其实早已看破了这些,只可惜你二舅父,哎…………”
      高处敬不知道怎么应对母亲这些话,一直坐在那里听着,脑海中思考着这些事情。
      只听长公主继续说:“这件事情上,也没有谁对谁错,只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以后做事一定要稳重,做什么以前一定要多想几个为什么。你哥哥他们我都已经吩咐过了,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今天晚上早点休息,明天一早我们便衣出行,一路快马加鞭直奔华山。”
      高处敬答应一声就默默地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思考一路上发生的事情和母亲今天对自己说的话。不知不觉中天就黑了下来,以前只要在家一天三顿饭都是一家人一起用,但是今天是个例外,不用去陪母亲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听见有人敲门,就爱答不理的让人进来。他也没有回头看,还是躺在床上背对着门口。他只听见有人说:“小少爷该用晚饭了,长公主让我来给您送饭。”
      他觉着声音特别熟悉,翻过身来一看眼睛都亮了。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喊道:“承宗哥哥,怎么是你啊?”他一边说一边就跑过去跳到了赵承宗的身上。
      赵承宗说:“怎么?不欢迎我来啊?你这猴孩子,就是喜欢往身上爬。赶紧下来,用晚饭吧,走了一路别饿坏了。你看都是你爱吃的。”赵承宗一边说一边把高处敬摁到凳子上,给他盛了一碗粳米饭。
      赵承宗向高处敬问道:“你怎么了,一直闷在房间也不出去溜达溜达。”
      高处敬道:“没什么,只是一路赶来有些感慨。心中还有很多疑问,承宗哥哥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答案?”
      赵承宗道:“我知道,长公主给你说了很多,这一路上你还有很多事情没想明白。说出来吧,能不能解答我也不清楚,我们可以一起讨论讨论。你先吃饭,吃完饭我们再谈,不能饿着肚子,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呢。”
      高处敬匆匆饭闭,赵承宗就坐在一旁看着,眼神中充满溺爱,只是不敢表达出来。他只有一个姐姐没有弟弟妹妹,所以一直把承宗当作亲弟弟看待,对这个小弟弟好得是没话说。高处敬也是聪明伶俐之人,对赵承宗比自己的亲兄长还好,所以他们两人的关系比高处恭、高处敬二人的关系还好。尤其是遇到困难的时候高处敬更喜欢找赵承宗。
      高处敬在京城的时候吃完饭总是喜欢在自家花园中蹓跶蹓跶,虽然行宫中也有园子但是要和兄长聊天所以就没出去,吃完饭就继续回床上躺着。赵承宗坐在床边等着他说话。
      只听见高处敬说:“母亲一直都是低调行事,我也问过她为什么非得使用銮驾,她也不告诉我。”
      赵承宗笑了笑说:“你的聪明劲都哪里去了,这还想不明白吗?
      赵承宗等着圆溜溜的眼珠子盯着他意思是不知道,你赶紧告诉我。
      赵承宗说:“你还记不记得从开封到洛阳一路之上,新皇每天都给长公主送一次奏议。虽然长公主连看都不看,也告诉来人别再送,但是新皇还是一直在送。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高处敬马上说:“不就是显示对母亲的尊重吗!”
      赵承宗笑笑说:“你再想想。”
      高处敬眨着眼,略一思考想想今天发生的事,说:“难道是为了探测我们的行踪?”
      赵承宗说:“我知道你天真烂漫,不会往人性的阴暗面想,可是事实如此啊!要不然,长公主何故銮驾出行,一路上招摇过市,行踪人尽皆知。这样新皇也会放心。”
      高处敬道:“哎,我本以为都是一家人哪里来得那么多阴谋诡计。”
      赵承宗道:“长辈们出生在乱世,一生为天下苍生奔波。但是如今天下基本已经太平,人心思变,都想成为天下第一人啊!”
      高处敬接着说道:“权利、权利,我今天终于见到了什么是权利。虽然生在豪门,知道权利是是好东西今天才知道他到底可以带来什么。”
      赵承宗道:“你可知道权利是谁给的?”
      高处敬道:“不是自己争取来的吗?”
      赵承宗道:“是自己争取来的也不是自己争取来的。你看看先皇、长公主、我父亲他们戎马一生,不是争取权利但是权利自然就来了。还记得那句话‘圣人无私故能成其私’,他们一生不为权利但是无形之中权利就到了他们身上。这是不能强取豪夺得来的,权利得得到天下百姓的认可。唐太宗也曾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高处敬道:“你说的有道理。这件事情做得确实太过了,以前我觉着他是特别和蔼可亲的一个人,要不是父亲、母亲拦着我的火早就冲上天了。可是乘着銮驾何时才能到华山啊?毕竟是人名关天的大事。”
      赵承宗也慢慢躺到床上,高处敬侧过来盯着他的脸,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玩着赵承宗的头发。这已经是高处敬的习惯了,小时候他在赵承宗的背上就喜欢玩他的头发,慢慢地就成了习惯。虽然现在岁数不小了但是还是改不过来,在公开场合他可以忍住私下里还是喜欢赵承宗的头发。
      赵承宗道:“明天早上你就知道长公主的计划了,不是让你今晚早点休息明早出发么。”
      高处敬道:“我怎么感觉你已经知道了。”
      赵承宗笑一笑说:“明天我不能和你同行了,一路之上你万不可意气用事,一切以大局为重。”
      高处敬问道:“为什么不能同行?”
      赵承宗道:“我来洛阳还有别的事情,把这边的府邸料理料理然后把我母亲接过来。不过,你放心把事情处理完我就赶到华山和你们会合。”
      高处敬也翻过身和赵承宗并排躺在床上,对赵承宗说:“嗯,现在是多事之秋,我们都不能为自己活着。”
      赵承宗道:“早点休息吧,天色不早了。我今晚就在你这里凑合一晚,懒得动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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