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幸]我的幼驯染太松懈了！

　　全国大赛第二日，从早上开始就晴朗得异常。一向最讨厌阳光的仁王试图说服柳换人，却遭到了幸村微笑的制止。
　　“抽签上场是我们说好的吧，仁王，只是因为暴晒就逃避比赛，你是不是最近越发任性了？”
　　仁王无奈地叹了口气，如果还是按照原来的顺序，今天怎么也轮不着他上场，看着身后一脸幸灾乐祸的丸井，他挑起嘴角伸手搭上了少年的肩。
　　“别以为你单打一就可以偷懒了啊文太。”他笑着指了指拿着笔记本的参谋，“今天有两场比赛可是你要去看的。”
　　“没错，我会去明天准决赛对手名古屋星德的球场记录，文太和杰克就各自负责四天宝寺以及冰帝的比赛。”柳淡淡回答，“相信有精市在，你们不会让我等到第四盘比赛才能离开吧。”
　　众人笑了笑，无论多强的对手，已经对他们的实力了如指掌的情况下，绝对不会输掉一局，更何况区区第三轮？
　　上午九点，比赛正式开始。真田带领出场选手在网前行礼，回到坐席后，观众发现柳派来几个部员离开了场地。
　　“他们现在就去观战别的学校也太早了吧？”
　　“想什么呢？立海的比赛除了3：0还有别的可能吗？你忘了去年他们是怎么卫冕的？”
　　不久前还是真田坐镇，如今有那个人回来了，想必立海的正选除了更专注没有别的选择了吧。单打三的切原，双打二的仁王柳生，以及单打二的真田，这一次的出场名单至少比起昨天那个玩笑一样的顺序让人能够接受。
　　“到现在我都想不通，他们是怎么排名单的。你还记得关东大会的比赛吗？”
　　“啊，你说和不动峰那一场，立海的双打组合随便两个人都能秒杀啊。”
　　“他们每个人的实力都是全国级别的单打，就算组合了双打根本都不需要配合就能赢。”
　　“不过，他们难道就不需要磨合双打默契吗？”
　　这么问着，观众也想起了关东大赛决赛的时候，立海的两个双打组合那令人胆寒的比分，只看着他们的实力，自己完全忘记了，他们的双打可是被称为全国第一的啊……
　　“今年立海的比赛果然还是一边倒……”
　　三盘6:0迅速结束，这个时候，甚至旁边球场的比赛刚刚打到第三盘。第二年参加了全国大赛，切原早就习惯了这种强度，甚至相比其他学校那些首次打入全国的二年级，他更多了一分游刃有余的自信。
　　队伍在网前和对手行礼，切原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前辈们，想起部长对他说过的话。
　　正是因为自己在立海打球，才能有这么多全国最强的人带领着他不断攀登高峰。他已经比别人站得更高了，那么绝对，不能容许有人超过他。
　　回到坐席，切原的目光追随着自家的部长，月初那段特训让他渐渐明白了，自己蜕变所付出的代价是多么残酷。去年就只有自己输掉了比赛，今年也是败给了青学的不二，从现在起，他不会再给立海添上一笔败仗了。
　　“幸村部长，请你相信我，我已经不需要前辈们引导了。”切原拉着幸村的外套袖子，跟着他的脚步，“我是立海的王牌，是明年的部长。”
　　他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幸村笑着的嘴角，“部长国二的时候已经能成为国中第一人，我，我虽然打不过你，但是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无我境界也好，封印赤目也好，都做给你们看！”
　　几个人被自家后辈突然的醒悟震撼了一下，不过很快都笑眯眯地拍着切原的肩，摸摸他的头，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大概之后他们也能放下心了。
　　原本打算用逆境让切原成长的幸村，看着他们闹成一团，也打消了原本的计划。看来这孩子不是责骂成才，而是称赞成才的那种类型啊。
　　“莲二，我们之前是不是用错教育方法了？”
　　“……嗯，居然到现在才发现赤也这种喜欢被表扬的属性，弦一郎，你之前的努力好像有点反作用呢。”
　　真田怒视着那个脸红扑扑和前辈们打闹的少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阴云迅速层叠，眨眼间，原本晴朗的天空变得昏暗。立海众人到达另一边球场外的时候，大雨已经突如其来地砸落。和速战速决的立海不同，另外三个正在进行的四强赛还都未分出胜负，他们在名古屋星德的外围观战的时候，场内仍然进行着单打二的虐杀。
　　“这种打法……”幸村皱着眉看向那个金色长发的少年，挥舞的球拍像一把长刀，将对手刺伤得无法反击，“那一招叫‘十字架’的要谨慎对待。”
　　他的头顶是柳生撑着的伞，绅士的少年就像几年前一样，包里总备有雨伞，幸村向他道谢，接受了队友的体贴，询问着身边的柳，“这个学校之前的对手都是什么状态？”
　　“擦伤较多，目前只有中部大赛决赛的对手校部长和藏兔座实力相近，因为被打伤而中途弃权。”
　　可以控制的暴力球风，和以前的赤也多么相似……幸村忽然想到那场和不动峰对战的录像，封印了暴力网球的橘，和赤目化的赤也，以及如今的这个英国交流生。看见这样的比赛，赤也会怎么想呢？
　　他转过头，双手扒着围网一眨不眨盯着场内的后辈，恐怕就像亲眼看见自己的比赛一样吧。
　　原来，危险的网球就是这样的吗？
　　切原高速运转的大脑回放着自己的比赛，假如和这个人对战的话，他要用什么方法赢下来？部长说过不允许再次使用赤目，那么现在的自己用平时的状态是不能保证毫发无伤的……
　　他牢牢地盯着那个金发的动作，明天，就能和这个人比赛。
　　他有点迫不及待了。

　　全国大赛的第三日，本应该在早上开始的准决赛因为昨日的暴雨而推迟，除了立海速战速决首先进入四强，另外三组都要先完成被延误的比赛后才能继续晋级。立海众到达阿瑞那球场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名古屋星德的最后一盘。昨天藏兔座赢下来了单打二的比赛，而根据之后上场选手的资料，显然很快这一组就会晋级四强。
　　在准决赛候场前幸村了解到了其他几场的情况。被暴雨阻止的青学冰帝战正在进行最后一场单打一的决胜，冰帝的部长迹部，和青学的最强新人越前。
　　“昨天我们观看名古屋星德比赛时，手冢和桦地展开了千锤百炼的对战。”柳特意强调了这一点，发现幸村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能够在实战中如此迅速地领悟千锤百炼，看来迹部对这个后辈有相当的期待。”
　　幸村不以为然，“模仿别人的招数首先就落入了下乘，这一点我很早就对仁王说过。”他转向一边听到自己名字看过来的银发少年，“虽然并不会小瞧模仿型选手，像桦地这样有灵性的，以及关东大会上我们对战过的成城湘南的若人，这些都是本身实力为基础，但是没有领悟对手绝招真谛的情况。四天宝寺的一氏也是相当出色的选手，他的冷静大脑能够分析对手的绝招，那样的模拟网球才算得上有威胁。”
　　仁王也接道，“不过幻影可不是简单的模仿。”
　　幸村笑了笑，“当然，你和他们并不在同一个领域里。”
　　柳侧头看了一眼猜谜一样的两人，想到他们的共同点。如果从精神力上来分析，的确仁王是别的领域里的模仿，不过归根到底，他能把自己幻影的人打出几成的实力，或许才是接下来不断进化的关键。
　　“而且，无我境界最重要的是理解和领悟，所谓千锤百炼，就是要经过千百场的比赛，无数次和强者对战才能觉醒的奥义。”发现自家队友都凑过来认真听，幸村解释道，“那是将这一招释放在手中，提升加倍的速度力量精准度，用于提高攻击力而使用的奥义。与单纯的无我境界是不同的。”
　　“选手是有意识地动脑子来比赛，何况无我本身就有三道门。”幸村想到那个转学到了四天宝寺，刚刚和不动峰打完比赛的人。“文太刚刚看过四天宝寺的比赛了吧，怎么样，九州双雄是不是没有让人失望？”
　　丸井点了点头，“橘已经超越了以前和柳比赛时的水平，但是那个千岁，居然在比赛中领悟了才气焕发之极限……”
　　“这就是幸村说的第二道门，”真田若有所思，他们两以前就讨论过无我的三个阶段，“这是调动脑部的活跃度，用观察到的对手数据和信息来预估比赛进程的奥义，才气焕发的绝对预言能看到每一球得分的瞬间，甚至计算球数。”
　　“听上去好像柳前辈也能做到的样子……”切原纳闷地接话，“为什么还能被看成那么厉害的奥义？”
　　“因为领悟了它，就不需要人人都具备我的大脑了。”柳回答这个后辈的问题，“绝对预判球数，这种数据化的比赛必须超过人脑的极限，目前我是做不到的。”
　　“唔……”切原点了点头，想起自己那次开启了无我之后进入的状态，“要是我自己有一个招数，同时开启了千锤百炼或者才气焕发会怎么样？而且，是不是这两个也能同时开启呢？一边加强攻击力一边预测球数，这样就是万全的战术了吧？”
　　幸村和真田面面相觑，这种可能性他们以前都没有想过。或许潜意识里，他们都觉得三扇门是各自为政，也有强弱之分，但是切原提出的这个可能更接近于选手的本能，说不定，这才是无我境界真正的使用方法……
　　“赤也。”幸村摸摸少年的头，轻轻叹了口气，“你是真的长大了啊。”
　　切原不解地抬头，“这样说来的话……部长，那第三道门是什么？”
　　幸村顿了顿，低沉着声音回答道，“天衣无缝之极限。”
　　很多人都记得，十几年前在世界赛场上，那个传说中的人，唯一一个领悟了这个奥义的，被称为“武士”的人。柳的笔记本里，空白页上至今都没有更多关于这个绝招的信息，“多少年没有见过这个奥义了，现如今，到底还有没有人能到达越前南次郎的境界，谁也不知道。”
　　“远山金太郎。”丸井的脑海里突然跳出了一个名字，他想到在四天宝寺比赛中被称为关西王牌的那个孩子，“千岁好像说过，那个孩子是距离天衣无缝之极限最近的人。”
　　幸村眯了眯眼，排除一切杂念，心无旁骛地打球，那个少年的比赛的确让人深受触动，仅仅学习了一年就有这样的天赋，说不定没有按部就班地学习，遵循野性的本能，这才是远山最大的武器。
　　虽然，在自己看来，这些都太过天真，但看着录像时，他也不由自主地会被那个孩子带动起来。那是和自己截然相反的网球，却有着无穷的吸引力。
　　“等等，越前南次郎……他和那个越前龙马是什么关系？”切原睁大了眼睛。
　　众人望着他，眨了眨眼。“你真的不知道吗，笨蛋赤也？”
　　“动动脑子吧，我们之前看比赛录像时幸村不是说过了吗？那家伙是常年和强者练习打球形成的经验，显而易见了吧？”
　　是父子吗？切原的眼睛里明晃晃的不敢置信。那家伙那么厉害是因为，一直陪他打球的都是“武士”？
　　“既然是他爸爸，为什么越前还没有学会无我的三个奥义啊？”
　　“你以为是教科书吗笨蛋也？”
　　“先把英文学好再讽刺别人吧笨蛋也。”
　　“前辈们不要把我的名字和笨蛋连在一起念！”
　　经过中午的这番讨论，立海众都没有了准决赛放水试验后辈的心。先攻的单打三由柳生担任，他的对手起初试图封锁镭射光束，高大的阿根廷人对柳生身材的错估让他忽视了自己的防守。没有给对方任何攻击的机会，柳生几乎是用无懈可击的网球把对面的底线洞穿。
　　尽管了解到己方的轻敌，双打二上场的组合再一次在立海的铁壁面前溃退。已经不再容许被敌人攻破壁垒的桑原自始至终都没有放过一个攻至底线的小球，他和丸井的默契配合，以及前卫在网前的高效得分率同样迅速地斩获第二盘的胜利。等到切原热身后回到球场，他要做的就是完美地拿下单打二的胜利，保送立海第一个进入决赛。
　　“摘掉负重全力以赴，不要受伤。”幸村扫视了一下后辈神采奕奕的眸子笑了笑。
　　“诶？部长不嘱咐我不要赤目吗？”
　　“由你自己来判断，赤也。你不是说，已经不需要我们去引导了吗？”幸村拍了拍他的脑袋，有了这样的觉悟，至少也让我们看到你的蜕变才行。
　　切原点了点头转身上场。和关东决赛一样，他担任的这个第三盘比赛还是让他被前辈们注视的一场。但是他不会再上演过去的历史了，柳前辈，这一次，绝对不会让你上场。
　　眼前的选手高瘦的个子，金色长发下是一双冰冷的蓝眸。素有“冰人”之称的他球风冷酷残忍，切原提起注意力在底线站定。对方的发球相当犀利，不过早已习惯了和真田副部长与幸村部长的对打，切原并不把他放在眼里，反手回击来球，很快对手就被调动，抓住机会攻击死角，切原拿下了破发的第一分。
　　对手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切原也不予理会。按照这个人昨天的打法，开场不过是在互相试探，不过切原并不打算给他机会，在迎面而来的第二个小球就瞄准了藏兔座准备上网的脚下，高速平击的扣杀几乎砸在他步法的正前方。
　　“0:30！”
　　几球过后，首局破发的切原看着对面的人有点急迫的样子，心里也跃跃欲试。接下来，凭借指间发球拿下四球保发，又重复了这个过程后，对手终于守不住己方队友的压力，开始反攻。
　　再次来到切原的发球局，发现自己的发球被接住，切原也并不在意，原本就是故意让对方接到的，他当然不会有什么压力，被回击的小球带着凌厉的风势向他迎面而来，落地后在内角打转，弹起的瞬间如同炮弹一样瞄准了切原的躯干，直冲着他的胸腹袭来。
　　不知何时用上的单脚小碎步帮助他迅速反应，向左弹跳，侧身，正手拉拍，借用肩膀为轴心伸展手臂，比起平时要更大的力量通过这样巧妙的方法施加给网球，在藏兔座不敢置信地眼神中，眨眼间就飞回了自己的半场。他下意识地跑去接球，小球落地弹起，却冲向了自己的腹部。
　　被重重击倒的少年在球场地面滑动两步，手肘撑着地面，看上去就像他曾经的对手那样狼狈。
　　怎么可能？
　　我的十字架被，被破解了？！
　　不仅场上的选手在发愣，场外的名古屋星德队员也不敢相信。这个藏兔座是他们一年级的王牌，在此之前斩获了无数胜绩，区区一个小个子，到底是怎么击回的？
　　“说起来，这些人是不是从来都没有了解过我们的实力啊？”丸井想了想这个由外国交流生组成的队伍，“他们不知道赤也的球风就敢这么惹怒他？”
　　“这支队伍在中部大会上从无敌手，又有着自以为是的优越感，看不上日本的网球。”幸村解释道，“到现在，或许他们也该清醒地意识到，和我们立海的差距了吧。”
　　比赛渐渐接近尾声，即使切原那之后没有再攻击对手的身体，藏兔座的意志力也开始崩溃了。站在球场对面，一脸不屑笑意的男孩看上去就像他们国家的一个小学生，然而到底从哪来的怪物力气？
　　柳转头看向赛前还大放厥词的队伍，嘴角挑起一个弧度，“I can’t believe we lost to an island country……你们想这样说。”
　　即使是面向世界，我们的网球也绝不会输。
　　只有切原，尽管听不懂，还是一脸了不起的样子伸长了球拍指着对面，“柳前辈说的对，你还是赶快输给我的好！”
　　“最后一球，让我来教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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