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幸]我的幼驯染太松懈了！

　　“经此一战，王者之师常胜立海大创造了真正的不败神话。参与战斗的立海大网球部员们，是曾经代代继承立海精神，持续了整整十六年的关东称霸军，更是这三年来，用强大的实力和从不松懈的意志力征服了前仆后继不断挑战的全国网球选手们，并守住全国三连霸王者宝座当之无愧的最强者。”
　　在烤肉店里庆功的一群少年，闹哄哄地霸占了他们常用的那个包厢。正在成长期的大男孩们除了个别几个食量不大的之外，全都仿佛争夺地盘一样抱着自己的碟子。窝在一边吃过第一回合正在休息的仁王，向来食量出了名的小，和并坐在一旁不吃太多油腻的幸村挨着，笑眯眯地刷着立海论坛里的消息。他读着一条阿瑞那球场官网的新闻推送，若有兴致地用手肘碰了碰正乖乖喝茶的幸村。
　　幸村凑过去，挨着仁王的脑袋读着手机上的文字，“被誉为国中第一双打的丸井桑原，前卫开发了天才绝技‘时间差地狱’，是攻击力极强的网前截击选手丸井文太，他的搭档混血儿杰克桑原被誉为‘四肺男人’，以完美的铁壁防御和极强的体力拉锯出名，甚至在今天的比赛中展现了‘阿努比斯之秤’的发球ace。另一对绅士和欺诈师的双打与前者不相上下，优雅中以高速的‘镭射光束’穿透球场，和直击内心漏洞的‘仁王幻影’，不但形象上常常欺骗对手并造成心理重击，技巧也在各自的单打比赛中独挡一面。我们看到了能够冲破极限的精神力幻影，所能在比赛中拥有的实际攻击力。”
　　“哦呀，这是在夸我们呢，杰克！”不知何时停下来听着幸村念的众人各自有些得意地对望，此刻他们总算像个小孩一样，开心地享受属于他们的赞美。想想终于完美移交立海荣耀的队友，幸村也不免放任他们缠着自己继续念下去。而那些围过来绕着幸村一圈的少年们似乎觉得，听着部长温和的嗓音读出的这些评语，好像部长在夸奖自己一样。
　　“与强大的双打阵容相应的，是立海大同样令人赞叹的单打强者。国一起就横空出世的立海大三巨头，‘高手’柳莲二，精密甚于电脑的数据网球，其计算和推论准确度胜过了才气焕发之极限，是王者之师的战略参谋和幕后数据库；‘皇帝’真田弦一郎，立海大副部长，以‘风林火阴山雷’为基础的攻击，是征战沙场的常胜将军，以正面破解对手的绝招为目标，每一场胜利都令人敬佩和折服……”
　　他顿了顿，似乎对接下来的词句有些害羞，身边的仁王便果断地接过他的话音，“位于金字塔顶端的立海大部长，幸村精市，以‘灭五感’为绝技，却更多的是用毫无破绽的基础网球击败了每一个对手，在他的身上，我们看到了一个‘神之子’从诞生到升阶的过程。即便曾经毁誉参半，即便登顶国中网球第一人后又受困于病魔，当我们笃定他会折戟于病榻时，他却以浴火重生的夺目姿态回归王座，在最终一战中，破解了传说中的三大奥义之首，天衣无缝之极限，用无可挑剔的实力和令人臣服的神格降临球场。我们不得不肯定，在精神力层面，过去多年被日本网坛忽视的领域正在向我们揭开它神秘的面纱。”
　　幸村由衷地感到，最后这一句话才真正打动了他。这是第一次，精神力选手作为第一人，被媒体赋予最高的荣誉，也让网坛开始正视这种强大的力量。他侧过头注视着坐在身边的仁王，在这方面，这个银发的少年也是精神力中的佼佼者。
　　似乎感受到了这样欣赏的目光，仁王也扭过头来，别扭地笑了笑，故作大声道，“哦呀赤也，怎么没有提到你呢？被人小瞧了！”
　　“啊？！啊啊啊可恶！风头全被部长夺走了啊！”
　　幸村笑着看这个一点就着的后辈，等到他被几个前辈都逗过一遍才慢悠悠地接过仁王的手机，继续念道，“在立海大这个强者争锋的名校，正选中唯一的二年级，切原赤也，曾经被称为‘恶魔’，以强悍的暴力网球闻名。然而我们欣喜地看到，在关东大赛决赛中，开启无我奥义并与青学的天才不二周助激烈拼杀到抢七，甚至在今天的决赛上展现了新的一面。我们在感叹立海大卫冕的同时，也不禁思考，或许正是在那样一群强者之军中不断磨练，才能突破自我，蜕变成熟。”
　　幸村看着那个听着听着眼眶渐渐红了少年，内心生出无限感触。自己肩上的重担，也许交给赤也之后，也不再会压垮他了。
　　“说起来，精市，”一旁的柳在这样安静的氛围中突然出声，“‘洗礼’到底是什么，我的数据库里还从来没有任何相关的数据。”
　　幸村愣了愣，有些心虚地转过头。他似乎除了暗示过弦一郎，还从来没有让任何人知道过这一招。“你们怎么想呢？”
　　纷纷陷入沉思的众人回忆起球场的过程，各有猜测。“幸村在剥夺自己五感后回击了天衣无缝，而对手虽然没有失去五感，但发球出现失误，说明这招和灭五感的功用不同。”
　　丸井的猜测得到了幸村的点头认同，“这是灭五感的反作用力，并非针对对手而是在自己身上实施。天衣无缝既然突破了自身极限，那么若让对方的体感和精神紊乱，再如何增强，从基础上就会崩塌。”
　　柳生想到了灭五感的独特性，有了一种观点，“我对于幸村君说的‘无人之路’十分赞同。天衣无缝这个传说中的绝技已经被人神化导致多年都无人能抵达，然而既然如今有人能够达到，那么接下来就会有更多人都能领悟。”
　　“而幸村并不想走这条路。”真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目前国中届只有越前一人领悟，说明开启的条件还十分苛刻。但我相信，现在的幸村恐怕已经可以开启天衣无缝了。”
　　众人都侧目盯着幸村，他干脆地点了点头，“我在比赛结束时明白了这个奥义的关键，那就是极限。”他顿了顿，回想起最后那几球，“几年来我一直都没能开启天衣无缝，很早之前即使领悟了千锤百炼和才气焕发也从没有在比赛中使用过，因为我的网球是精神力。这一条路，从最开始就是开荒的过程。”
　　从来没有人引导，没有模仿的对象。在他的网球基础到达一定水平的时候，发现了操控对手身体和精神状态的技巧。
　　“对于精神力而言，不断的进化就是增强对事物的感知，对球场的控制，甚至对对手心理的掌握。这些都不是单纯的五维数值增强能达到的，即使是天衣无缝，对灭五感也没有任何增幅，只是单纯地提升极限数值而已。”
　　柳若有所思道，“所以越前能打出普通状态下做不到的球，是因为他的力量，技术，速度和体力都超过了自己的极限。但他却对精神力的攻击毫无抵抗力。”
　　幸村笑了笑，“那孩子的意志力的确非常坚强，但是在我看来他实在是差的远呢。若是仁王的话，开启了天衣无缝或许能抵抗一会。”
　　仁王状似不满地抱怨道，“只能抵抗一会吗？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的毒舌。”
　　幸村作势安慰地拽了拽他的小辫子，仁王配合地向他身边靠过去，龇牙咧嘴地装痛。
　　“所谓的‘洗礼’，就是通过封闭五感脱离身体素质的限制，强制自己到达极限，觉醒真正的实力。我曾经练习过对自己灭五感，不过只有一次成功完成了，而那次似乎并没有像今天这么彻底，也因此，这一次，我才终于看见了自己的极限。”
　　“也就是说，普通状态下的幸村部长根本是没有极限的吗？所以才一直开启不了天衣无缝？”难得开窍一次的切原获得了一众前辈赞赏的眼神。
　　“不仅如此，洗礼在宗教中有清洗过去的罪恶，入教接受祝福的意思。”柳若有所思道。
　　“那么越前的幻境中看到的就不是灭五感的黑暗，而是非常美好的景象了？或许真正接受洗礼的并不是幸村，而是对手……”
　　“也就是说，把灭五感进化成了类似于天衣无缝的另一条路。”
　　“不过这条路好像比无我更难走啊……精神力极限什么的，幸村好可怕！”
　　幸村笑了笑，并不打算让他们乱猜，“它并不等同天衣无缝哦。”
　　众人愣了愣。
　　“正如同无我境界有三道门，在我的这条路上，或许洗礼只是第一道门也说不定。”他顿了顿，给大家消化的时间，“精神力的使用是有很高要求的，选手要具备相当完美的基础实力，五维上没有明显的弱点，才能维持长时间或者瞬间强力的精神攻击，否则对身体的消耗简直无法想象。比如仁王就是目前我见到的，有自己独特风格非常成熟的精神型选手。”
　　“开启反向灭五感后，我便看透了无我境界的最后一道门，这么说来，似乎我的路要更厉害一些呢！”
　　他笑了笑，愉快地欣赏着自家队友与有荣焉，又有点无奈的表情。

　　尽管外界对于立海的全国三连霸讨论正热，作为主人公的少年们却正在回归了日常训练的痛苦中。回顾他们的这个暑假，脑子里居然除了网球就是作业，国三的几个正选都感叹到他们的日常完全都奉献给了网球部。
　　“啊啊真好啊赤也，现在还不用复习升学。”丸井撑着下巴看着部室里正在利用休息时间玩PSP的后辈，拍了拍桌上的练习册，“我们这就要开始补习了，简直是从网球地狱里换到了学习地狱……”
　　“丸井前辈成绩也不错吧？”切原分神回答着他，好不容易赛季结束，部长才放松了对自己游戏时间的管理。
　　“虽然这么说，但比起那几个都不用看书就能考高分的怪物，我完全就是凡人。”丸井不满地盯着桌面上柳整理的笔记，“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念书的？光是赛季的训练菜单就让我累得没法思考了……”
　　“柳毕竟是机器人，幸村半年没上课也成绩那么好真是不敢置信……”桑原在补习国文中，他手里的是柳生提供的笔记，虽然外表绅士完美无缺，但是桑原每次看着柳生的古文笔记都能感慨，没想到那个人居然内心如此细腻。
　　“嘛，毕竟是幸村部长……杰克前辈的英文那么好真羡慕！”一关结束，切原伸了个懒腰。
　　“说起来，我一直觉得奇怪，”丸井纳闷地看着切原，“为什么你只叫杰克的名字，其他人都是姓氏？”
　　“诶？杰克是前辈的名字吗？”后辈的眼睛出现了蚊香圈，“在前面的不是姓吗？”
　　“……”
　　两个人目瞪口呆，喂喂，两年来，你都是怎么看待杰克（我）的混血身份的？
　　“这家伙是笨蛋吧？”
　　“嗯，是笨蛋。”
　　“喂！”
　　“啊，对了！”桑原忽然想起来，“下一个该轮到我们了吧？感觉这一次的采访进度很慢啊，会不会赶不上待会的联合练习？”
　　高中部的应考生比国三压力更大，已经全部退社，这一次的国中部高中部的联合训练主要是各自的二年级练习赛，相比之下，还有时间和前辈们相处的切原就像掉进蜜糖罐里，训练恢复日常的程度，没有真田副部长的铁拳和训斥，因为面临升学开始忙碌的前辈们也不怎么捉弄他，甚至还能在部室里打游戏！这种日子简直是天国！
　　丸井看着不知为何感动得星星眼的后辈，用笔点了点下巴，“嘛，毕竟这次是专访，问题肯定比以前要多，到时候估计幸村肯定会打断的，不用担心啦！”
　　他们三个在部室里等着的时候，另一边的小型会议室里，仁王和柳生正在和两个记者聊天。这是全国大赛后的第三天，尽管连胜当天幸村就收到了学校告知他会有杂志记者预约取材的事，但他还是把时间约在了今天。
　　忙完了园艺部和学生会的事，也到了和高中部的联合训练时间。幸村回到了部活大楼，在公共会议室门口看见了刚好结束采访从会议室出来的丸井桑原。
　　“哦，幸村！”丸井冲他招了招手，注意到两个记者也跟了出来，幸村有些不解，“咱们待会的训练能不能允许他们参观？”
　　幸村点了点头，“正好我们马上要开始了，采访也只剩下我一个了吧，和泉先生，不介意的话请参观我们和高中部的联合训练。”
　　笑容温和儒雅的男人带着黑框眼镜，看上去沉稳又可靠，这位和泉先生就是今天预约专访的杂志记者，由于幸村收到了邮件得知是网协联合的杂志，对于报道的方向他也放心了。
　　几个人边聊边来到了网球场，此时比赛已经进行到了准正选，看着丸井桑原回到国中部的训练里，幸村和两个记者在场边坐下。
　　“听说您是协会的特约记者，不巧我之前有别的事，只能委托真田接待。”幸村看了看身边这个男人，不确定对方是什么性格，“我和鹤冈慎太郎先生认识，他推荐了您想必也是为了让我放松一些，今天的取材让您费心了。”
　　“哪里，实话说我是主动请缨的，从去年就是立海大的粉丝了。这位是杂志社的编辑早川大介先生。”男人翻出他的名片递给幸村，名叫和泉淳，是网协新闻部门的主管。幸村有些意外，这样的人物会过来做取材这样的小事……
　　“幸村君，我很想知道，为什么前两年你都没有接受外卡赛的邀请？”
　　以这个人的实力，年纪小的时候就首先崭露头角，未来的路会走得更快一些。这正是目前青少年组比赛十分火热的原因，而和泉也并不觉得幸村对自己没有信心。
　　这个问题本身不在幸村的预料之中，不过他想了想，还是说，“外卡赛的赛程不符合我的安排，国中的三年我主要以团体赛为目标，个人比赛没有考虑过。”看到对方似乎不满意这个回答，幸村笑了笑，“当然您或许觉得我并没有完全说明，另外的理由想必您不会不知道。”
　　和泉顿了顿，看着少年眉宇间的傲气说不出话来。的确，要是这个人的话，大概并不想费力从外卡打起。
　　真是相当自信的少年啊。
　　“职网里年纪轻轻就出名的选手不少，我却从来没有丝毫的犹豫。高中开始我的部员们就会各自有不同的方向，因此国中的这三年或许就是立海成为日本第一的最佳时机。”幸村轻声说着，他的声音不低也不高，十分温和悦耳，但是和泉却仿佛每一个字都敲在自己心上。
　　“连霸关东16年不过是井底之蛙，全国三连霸也只是一个新的历史。”他顿了顿，看着场上正在比赛的后辈们，“我下一步要让立海的名字走到世界。”
　　和泉睁大了眼睛，“……你知道了？”
　　幸村笑了笑，“和泉先生，立海的国中部和高中部大学部都有联合训练，我们的前辈都是人中龙凤，不可能不知道国家队训练营吧？”
　　和泉当然对于国家队里那些家伙相当熟悉，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国中部的部长居然人脉那么广，“虽说如此，一般也不会和自己的后辈说……”
　　“的确，我可是废了不少功夫才打听到的。”幸村眯了眯眼，“好在前辈们都非常照顾我，和我打球的时候就告诉了我不少事情。”
　　和泉眨了眨眼。
　　“如您所见，立海并没有教练，所有的训练都由担任部长的我制定，有了柳的参考资料和真田的监管，才能让我们的校队成为如今这样的强者。但是，仅以我的眼见还有很多的不足，如果能借鉴最高端的训练模式，无疑对于队员们都有帮助。”
　　幸村起身邀请对方来到3号球场的一年级训练区，慢慢踱步介绍着哪些是初级菜单的部员，哪些是单独选出的强化训练，“还有一部分正在高中部的体育馆里做室内机械的练习。”
　　和泉一边看一边思考，有些项目的确和国家队候补训练营的训练方法有相似之处，只是强度不同，针对的弱项也不同，“冒昧问一句，贵部的训练菜单有多少份？”
　　幸村笑了笑，“52份。”
　　“什么？”
　　“国中部的部员一共52人，每个人的菜单都不同。赛季每两周更新一次训练菜单，非赛季每两个月更新一次。”他看着一旁的编辑早川先生睁大了眼，轻笑道，“不过今年我们赛季内是每周更新的，大概我的部员们都很有干劲吧！”
　　不不不，要不是真田副部长的黑脸，我们才不会那么拼命！旁听的几个人在心里泪流。
　　和泉跟着幸村又旁观了准正选的比赛，幸村向他介绍了练习赛的几种形式和周期，等到他们回到1号球场的时候，刚好开始了切原和高中部继任部长的比赛。
　　“这位切原君相当出色啊……”和泉观察着切原的动作，“他的反应能力出类拔萃，这种身体素质可以说是万里挑一了。打球很聪明，一定程度上有战术型选手的特点，但是攻击力又非常惊人。不愧是王牌。”
　　幸村挑了挑眉，以一个网协的新闻部门记者来看，这个人的眼光也还是不错的。
　　“没有派柳君上场是为了训练后辈吗？”
　　“不，柳负责记录，这也是他的训练中一个步骤，我从来都不插手柳和真田的训练菜单，他们有自己的节奏。”幸村笑了笑，接收到柳的眼神示意，站起身来，“那么，部内的情况大体如此，接下来请您随我去会议室详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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