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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姐姐
柳置童一路轻功赶到杨府,扶着门框喘着气往里面看了一眼。
此时的杨府已经一团乱了。
一边几个大小下人一排站好,巡城官挨个搜身。
曾经一直陪在杨小姐身边的那个小丫头,此时也远远地站在哪里泣不成声。一个巡城官站在她身旁问话,但不管他问什么,得到的答案也仅有抽泣和摇头罢了。
至于杨员外,已经寻不到他的身影了……一直以来杨员外最疼爱的就是这唯一一个小女儿,现在就这么突然没了,不知道他身体还受不受得住。
柳置童来不及喘匀了气,就直接跨过门槛走进府内,朝着小丫头走过去。开口刚想喊人,声音还没出来,就突然被一直胳膊拦住。
那人同样是巡城官服的人,走上前身体挡在柳置童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厉声呵斥道:“进来干吗呢?出去,我们在这里办案谁让你进来的!以为这里是菜市场么?”
“我……我知道这里出事了,和杨小姐认识,我是她的朋友。”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在这个时候似乎却被并不怎么受用。
那巡城官只是一个劲的摇头将柳置童往门外推搡,嘴里还叨念着着:“别影响我们工作,你该上哪去上哪去!我们会破案的!”
然而柳置童毕竟是练家子,底盘稳,推了好几下她都没挪位置。那巡城官更是恼火的都想要拔刀了。
柳置童也不知道闪开,她只是固执的抻长了脖子固执的站在原地东张西望,只可惜现在杨府已经乱作一团了,各自都应接不暇的,哪有闲工夫来管别人的事情。她心里想着索性二话不说将人揍一顿算了!
“让他进去吧。”
此时,身后却突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柳置童回头一看,就见司徒倡已经追了上来,挥手示意柳置童进去。
“司徒老大?”拦住柳置童的那个巡城官还一副想要在说什么的样子,司徒倡就马上大开口打断,问道:“尸体在哪里,带着我们去看。”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分子上了,巡城官只能扁扁嘴不情愿的开口:“在柴房,我这就带你们去。”
毕竟是“老大”亲自吩咐的,巡城官已经算得上是妥协了,结果就见柳置童抬手就将自己一把推开,轻车熟路的朝着柴房跑去。
碰到这种案子,巡城官心里就已经挺烦躁的了,这丫头还横冲直撞的害的自己打了个趔趄,好不容易站稳心里更是上火的很,开口刚想骂,又被推了一把。然后就看着自家头也火急火燎的跟着那个姑娘跑了,更是觉得有些委屈。
“哼,就欺负老实人。”
那巡城官撅了噘嘴,翻了个白眼不在凑热闹,转身接着去问案子了。
柳置童曾经在杨府住过一段时间,虽然已经过去了三年,但是杨府大概的布局她还是很清楚的。
绕过正院,偏院不起眼的柴房里们是开着的,能够看到里面此时正站着两个巡城官,似乎是在交谈什么的样子。
柳置童来的气势汹汹,两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气焰吓了一跳,以为她要破坏尸体下意识就挡在尸体前面伸手想要挡住那突然“扑上来”的姑娘。还没等着开口,就看到紧跟其后的司徒倡冲着他们摆了摆手。
两个人诧异的面面相觑,却还是小心翼翼的退后一步让开前方的路。
其实在两个巡城官拦住柳置童的那一刻,她就已经透过二人之间的缝隙看到躺在地上被布盖着的尸体了。那一刻只觉得身体仿佛抽干了力气一样,他们一让开了路,柳置童却反而没有前进,静静的站在原地愣住了。
她在赶到柴房的时候大脑是一片空白的,只是身体驱使自己“不论如何也要去看一眼”这样,只是真的见到躺在地上的尸体的时候,柳置童反而不太敢动了。
思考着要不要掀开白布,最后在见杨小姐一面,带着这样的想法,她又凑上前一步蹲下身子来,自然伸出的手在接触到白色的布的时候,却突然顿了一下,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想象不到,在白布的下面,那个曾经熟悉的、帮助过自己的善良的好人,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
舔了舔略微发干的嘴唇,她猛地收回手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将在眼眶转动的泪水憋了回去。
她在想,如果自己没有掀开白布,如果自己没有见到真正的尸体的话,杨小姐会不会就不会死,只不过是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什么情况?”
司徒倡紧跟着走进来,看着背对着自己蹲下的柳置童,又看了一眼站在两边勘察的巡城官。
那两个巡城官面面相觑,凑到司徒倡的身边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仵作来看过,是辰时左右死的。挺惨的,嘴里塞着东西,衣不蔽体……不知道哪个畜生,侵犯了人家姑娘之后,掐死的。”
“被发现的时候,就被塞在柴火堆里,两只手捆在头顶。死了之后还睁着眼,死不瞑目的模样。”另外一个巡城官咂舌补充道,除了同情之外,还有对杀人者的厌恶与仇视。
虽然他们有压低声音,但是柴房毕竟就这么大,柳置童又不是聋子,自然听得清楚。
颤抖的手指越发的收紧,指甲嵌入掌心之中,用痛楚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司徒倡皱了皱眉,唤了一声:“柳置童?”
然而并没有得到回应,就见柳置童站起了身子,阴沉着一张脸转身朝着门外走去。司徒倡只觉得情况不妙,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就见到她带着厌恶与冷漠的眸子对上了自己的眼睛。
莫名的生了几分寒意。
“你要去做什么?”
“找凶手。”
柳置童开口,声音很轻,又很坚定。
“我们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查出来了,你去哪里找凶手。”
司徒倡太高了音调,手腕却被甩开。
“我有我自己的手段。”
她的声音冷冰冰的又充满着一股凌厉的杀气。
司徒倡惹了她几次,倒还是头一次见她这语气。就见她从腰间抽出一个罗盘,正是自己先前还给她扔在地上的那个手工制作的破旧罗盘。
就听她说道:“我有这个就够了。”
司徒倡只觉得有些好笑。
他向来不信这个鬼神算命之说,只是想要看看她究竟能有几分本事。
就见柳置童站在空地,拨弄着手中的罗盘,之后闭上眼睛掐算了一下手指。不过半晌,眉宇皱起,转了半圈寻找一个方向,将罗盘戳回腰间,轻轻松松一个轻功跃上屋檐,不见了踪影。
那轻功灵活的很,两个巡城官看的一愣一愣的,转身一脸诧异的看着自己老大:“什么玩意,那姑娘是谁啊。”
望着柳置童离开的背影,司徒倡嘴角一扬,哼笑了一声扭过头:“别理她,走,咱们回去看尸体。”
白布掀开,一个衣冠不整的少女躺在地上,身上衣服凌乱的穿着。应该是发现尸体之后,有人帮她将衣服穿好了,眼睛也被合上,眼角还有你凝固的泪痕。被捆绑住的双手绳子似乎已经被取下来了,手腕上明显的红色印记——应该是在非礼施暴的时候挣扎所致,此时却无力的摆在身体的两侧。
脖子上五指手印发紫,可以想象下手究竟有多狠毒。
死的时候,该有多绝望。
司徒倡抿了抿唇,脑海中涌入了灰白色的记忆片段。
记忆片段里,自己的面前白了一口红木打造价值不菲的棺材,棺材里面躺着一个美丽年轻的少女,她的脸色苍白,闭着眼睛如同睡着了一样。
如果说……没有脖子上明显的红色印记的话。
“你刚才不是说她双手是被捆起来的么,捆绑她的绳子呢?”司徒倡回头,望着两个部下,开口问道。
“那绳子徒手解不开,我们用刀弄开的。”其中一个巡城官说着,伸手指了指被扔在地上的半截绳子:“就是那个,应该系的是个死扣。”
司徒倡眯了眯眼睛看着那半截绳子,只觉得有些眼熟,细细的思索了半晌,似乎想到了什么,吸了一口气,伸手讲那绳子捡了起来,确认一样的在手中摆弄了几下。
“怎么,这绳子眼熟?”
“我见过这个绳结法。”司徒倡回答道,在脑海中搜寻者声音:“几年前我和皇上一起外出打猎,当时恰好碰到一个老猎户,于是就想他讨教了一番。当时老猎户还教给我了一个绳结法。这个绳子捆绑速度快,单手就可以完成。结好后结实,不容易挣开。”
“老大,你的意思是……”
司徒倡一把抓紧手中的半截绳子,仰起头眼球提溜转了转,回头反复到:“你去问一下,杨府附近有没有猎户居住?或者,是否与猎户结仇。”
两个巡城官接到命令面面相觑,只觉得这个想法靠谱,应下后就一起退下办事去了。
柴房留下司徒倡一人,他抬起手慢慢拂过少女眼角的泪痕,闭上眼睛,回忆再次回到过去。
温婉大气的千金大小姐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坐在湖中央亭子的圆椅上,手指搅动着玉佩的穗穗,满目柔情的对自己说道:“倡儿,姐姐明天就要进宫了。”
然而第二秒,那笑容突然僵硬,坐在圆椅上的身体慢慢倒下,直直的躺在红木棺材里。
她脖子上的红色印字,还有苍白的面容。
随着棺材的盖子“碰”的一声关上,司徒倡也猛地从回忆之中惊醒。
不知何时额角已经渗出了冷汗来。
柴房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颤巍巍的声音“哎呦哎呦,慢点!我一把老骨头了,慢点。”
见有人来了,司徒倡抬手擦去额角的冷汗,站起身走到门口,居高临下的看着被拉着跑来的老管家。
巡城官也不等老管家歇过劲来,捧手向司徒倡行礼,示意老管家说道:“快将刚才你跟我们说的,再给大人重复一遍!”
“哦,说……说什么?”那老管家也是跑的脑袋有点发蒙,被瞪了一眼之后才讪讪的点头:“啊,想起来了!那什么,和猎户结仇到没有,不过老爷认识一个猎户,每个月的今天都会给我们送来新鲜的野味。”
“每个月的今天?”司徒倡抓住了重点:“也就是说,他今天也出现了?什么时候来的?什么时候走的?”
“一大清早就来了,送来了不少山鸡山兔。当是老爷高兴坏了,还说是每个月就盼着今天呢。”老管家嘴上说的是这样,但是看得出来野味似乎也没有办法弥补失去杨小姐的伤感,眼眶泛了红。
司徒倡没有打断他,只是听着他继续说。
“早上来了送了东西之后,说是要借茅房。我还要吩咐下人打扫庭院,就让他自己去,我就去忙了。回来之后就瞧见猎户已经走了。”
说完,就看到司徒倡脸色越发的阴沉,心里也慢慢生出了不少的想法。
“怎么,难道小姐的死……和他有关系?”
司徒倡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你家小姐平常辰时的时候都在做什么?”
老管家心里一阵阵的不安,却还是安抚自己回答道:“小姐每日辰时喜欢呆在屋里子一个人读书写字,或者刺绣什么的。那段时间喜欢自己一个人独处,那是府上所有人都知道的规矩,所以那段时间一定不会去打扰她。”
答案显而易见,这凶手既然能够将杨家小姐带到这么偏僻的柴房来,肯定也是对杨府布局了如指掌。
司徒倡没有和他解释,倒不是理解老管家年纪大了害怕他也病倒了,只是有些事情他也懒得解释。
“你还记得那个猎户家住在什么地方么?”
“记得记得。”老管家擦擦眼角的眼泪,“住在城正门不远处的一个林子里。”
“城正门?”
拉着老管家过来的那个巡城官脸上的表情突然一僵,伸手指着之前柳置童离开的方向,不可思议的喃喃道:“那、那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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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真的没有评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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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读者的我,丝毫没有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