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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快快快!”一个穿着太监衣裳的人小声吩咐道,“万一被人发现了,我们所有人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好了吗?”太监过了一会儿又问道。
“好了,”另一个黑影道,“放心吧,等到明天被人发现了之后,就谁也不会怀疑到我们身上。”
“那就好,”太监拿着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塞到黑影的手里,“回去吧,谁都不要说。”
“好嘞!”
黑影刚刚转身,就被刚刚对他和颜悦色的小太监勒住,不久就没了声响。
小太监等了一会儿,确定人没了声响,费了一番力气把人抬到一个小河边,沉了进去。
“兄弟,对不住啊。这事不能给别人知道,所以还是死人的嘴比较严实。”
太监送走了黑影,又四处望了望。才偷偷摸摸的走到一处偏僻的宫殿,伸手轻轻地扣了下门。
“事情都办好了?”门里的人让太监进去,一边悄声问了句。
“都办好了,您就放心吧。”太监四处望了望,“那位大人呢?”
“在里头等你呢,不要乱说话,只要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就行了。”
“哎哎,奴才知道。”
大殿的最里面站着一个穿着白衣,在这脏乱的环境里也可以一尘不染的人。
“事情都做好了?”
“那是自然,主子您做的事情,奴才就算是肝脑涂地也要办成不是。”
云惜月看了眼地上的人,“东西你丢在那里了吗?”
“丢了,奴才还专门找了一个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却又一定能找到的地方呢。”小太监腆着脸道,“那您看,答应奴才的事情……”
“放心吧,”云惜月道,“该是你的东西一个都不会少的,等到事情一成,我就赏你用不尽的财富。”
“好好好,”太监连连点头,“那奴才就先谢过大人了。”
小太监过来说明了情况,就退下去了。
云惜月身边的人有些不解,“大人,这人不是岳公子的妹妹吗?岳公子可是和我们一个阵营的啊。”
“一个阵营?”云惜月冷笑一声,“我看岳浦他马上就要被云秋水那个女人吃定了才是,不给他来一剂狠药,说不准还真的就想要和他妹妹在这里安享晚年了。”
“那这样以后,岳公子一定会对陛下恨急了,这样对我们的大业也是十分的有好处。大人圣明!”
云惜月挥挥手,“这些话还是等到这件事情的结果真的如我们所料的那样再说吧。”
“是。”
天刚一蒙蒙亮,一个宫女的尖叫声就穿透了大半个皇宫。
刚刚被陛下收到宫里的弹琴小神童被人发现死在了一棵树下,死相极为凄惨。
云秋水听说了这件事情赶到的时候,却发现现场的氛围有些奇怪。
刑部的大人也已经把自己的事情全部做完,站在一边等着云秋水。
“这是怎么回事?”
云秋水刚一出声,在场的人全都反射性的看向岳浦。
云秋水见到这个场景,心里的感觉更加奇怪了。
刑部的大人走上前,“陛下,老臣参见陛下。”
“嗯。”
“这里面是岳公子的妹妹岳曲,”刑部大人似乎有些难言的愤慨,“这……这岳曲刚来这么点时间,就出现了这样的事情,陛下的做法实在是让人寒心!”
云秋水听到这里,疑惑更大,“你们究竟在说什么?”
刑部的大臣沉重的叹息一声,让开了路,有些不忍心的看着岳浦的背影。
云秋水穿过人群,走到岳浦的身后。
岳浦坐在地上抱着岳曲的尸体,整个人头发有些散乱,安静的不像话。
而岳浦手边,裸露出来的岳曲的尸体,小腿上密密麻麻全部都是深可见骨的伤痕。
“发生什么事情了?”
云秋水不知道自己的话是不是和岳浦说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想要得到的回答就在岳浦嘴里。
就在云秋水认为不会得到岳浦的回答的时候,岳浦从面前拿出一个被岳曲的身体挡住的紫色皮鞭。那上面刚好就刻着云秋水本人的名姓。
云秋水一看这情况,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昨天晚上,项安拿着一壶好酒来找她,她还在纳闷,这个人究竟是为什么会一定要岳曲来伴奏。那人当时人畜无害的笑了笑,说是只有岳曲的琴声才是这里最配酒的存在。
云秋水闻着酒香,脑子就像是上了一层浆糊一般。就答应项安的说法,叫来了岳曲。
后来的事情她就记得不太清楚了,这一次项安带来的酒的确不是什么凡物,就喝了几口竟然就让人不省人事,不过也许加了料也说不定。
不过既然有项安的插手,那这事肯定也有云惜月的手笔。
云秋水在脑海里梳理了一番心里的想法,伸手碰上岳浦的肩膀,道:“节哀,我会帮你找到是谁的。”
岳浦没有动,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经看不出是什么颜色了,“不是你吗?”
“不是我。”
“你怎么证明呢?”
“如果你不信,就把这笔账再记在我的那份上。反正也不差这一笔。”
“是啊,就算是记账,也不差这一笔了。”
云秋水有些不忍的看着面前的人,又说了一遍,“节哀。”
“节哀?”岳浦轻笑一声,“说的倒是轻巧。”
两人迟迟没有说话。
“不知陛下能不能答应岳浦一件事情?”
云秋水微微颔首,“你说吧,我会尽量满足你。”
“放我出去吧,”岳浦声音低沉,不见一丝波澜,“我想要带曲曲去别的地方,我想找一个不染世俗污浊的地方埋葬她。”
“你要去哪里?”
“我想去鲁镇,可以吗?”
“好,”云秋水听说过那个地方似乎距离岳浦的国家晋国离得非常近,如今晋国就算是没有了,但是去了鲁镇,应该还是能够有一些安慰。
有了云秋水的允诺,岳浦的精神似乎来了一点。强撑着把岳曲抱起来,就连唇色也是惨白的岳浦脚步微微踉跄。
“那就麻烦陛下了。”云秋水听到岳浦轻声说,“陛下,是岳浦动了不该有的心思,下一次再相见,就又是仇敌。陛下若是后悔,可以在岳浦出宫之前尽早动手。”
“孤不后悔。”
“陛下,你人真好。”岳浦有些失神的走过云秋水的身边,“但是你是不是对所有人都这么好?”
云秋水没有听清最后一句话,但是莫名的心里有些微微的刺痛,就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枯萎了一般。
越来越温暖的春天,在这一天早上竟然格外的寒冷。
岳浦也知道这件事情不是云秋水做的,和云秋水相处了大约两个月的时间,有些事情是不需要说出来的。比如说一个人的性格。
这根鞭子虽然是云秋水的,但是却没有一点点酒味,反而带着一股淡淡的墨香。
若是按照原本的说法,云秋水喝醉后,把岳曲生生……虐打致死的话,那为什么没有一点点的酒味呢?
最重要的是,这股子墨香,和那位尚月公主最喜欢用的墨水还真是相像啊。
能沾染上这么浓的墨香,想必云惜月也准备了不少时间。既然这样,自己也不能白费了这人的一番心思啊。
有的戏还是要演完不是吗?而有的东西要想得到,还是需要一些手段的不是吗?
晚些时候,岳浦带着一些人,在迤逦楼的院子里支起了一个木台,把已经休整过遗容的岳曲放在上面。这上面的岳曲就像是睡着了一般,身上穿着华丽的衣服,和平时的岳曲一点也不一样,就像是小孩在偷穿大人衣服一般。
云秋水一直跟在岳浦身边,生怕他会突然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陛下,”云秋水身边的大宫女有些担忧,“这样实在是不合规矩,从来没人敢在这皇宫里烧死人骨灰的……”
“无碍,”云秋水看着不见一丝表情的岳浦,“规矩是孤定的,那孤也能打破。就破这一次例吧。”
大宫女见她这样说,也就推到了一边,反正这几次每次和陛下说这些事情,都从来没有收到过回应。
岳浦手里举着火把,神色不明。但是这里面的悲怆是谁都能看出来的。
岳浦看着睡的安详的岳曲,没有丝毫犹豫的把手里的火把扔了进去。
妹妹,你才见到我多久啊,怎么就离开了呢?
你知不知道?哥哥昨天发现自己喜欢上了我们的仇人呢。但是这个仇人似乎不喜欢我。
妹妹,你放心,伤害你的人,我不会放过一个。
曲曲,给底下的父皇母后带句话。就说哥哥会复兴了晋国再去找他们的。
大火过后,人存在在这世界上的证据少了大半。
云秋水看着面无表情的岳浦,心里总是有些不是滋味,还有一点连她自己也说不明白的战栗。
云秋水走神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远处的岳浦隔着浓重的烟雾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仿若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带着偏执和深不见底的爱恨交织的情绪,像是一把火,要把人烧光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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