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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两人互相抱着湿淋淋的对方上岸去。
“先去找家旅馆把衣服换一下吧？”连歧说。
“哦。”白绘回答。
他们顺利找到了旅馆，也在旅馆楼下的服装店里买到了换洗衣服——虽然都很土。
办了入住手续后，连歧还请老板娘帮忙煮两碗姜汤。
两人洗过澡换好衣服后，老板娘也把姜汤送来了。
“好辣的味道，我不喝！”
“不行，一定要喝，不然要感冒的，如果你不想一会儿吃烤鱼的时候、食不知味的话……”
连歧连哄带骗的，总算让白绘端起了碗，然后他拉起棉被包在她身上。
被包在棉被里的白绘缩得小小只的。
两只眼圈红得像小兔子一样。
连歧沉默地退回到另一张床上，也端起了姜汤。
两人各自喝着。
忽然，白绘说：
连歧……
嗯？
这附近有烤鱼吗？
应该有吧。
如果没有呢？
那我也要让它有。
为什么呀？
因为……你想吃，那它就必须要有，没有我也要让它有。
呵呵……连歧你真爱说大话呢！
是，对不起，但是，今天这句，绝对不是假的。
因为那是最后的礼物吗？因为是告别前的礼物，所以你一定要送是吗？
连歧不语了。
白绘笑了。
然后她把姜汤一饮而尽。
“走吧！出去找烤鱼吃！”
但是他们没能找到烤鱼，找了整条街都没有——
“什么嘛，好歹也是渔村，怎么能没烤鱼店呢？”
“因为材料太新鲜了，所以他们没有做烤鱼的习惯吧？”
“这不是瞧不起人么？”
“是呢！”
两人相视着，然后就都默默地笑起来。
“啊啊，走不动了，不找了，我不吃烤鱼了……”白绘赖到了地上。
“那我背你吧？”说着，连歧就蹲到了白绘的面前。
连歧的后背——
那对白绘来说，是一个多大的诱惑呀……
“白绘，为什么你会这么执着地喜欢着连歧呢？是因为他长得帅吗？”
白绘笑着摇头。
“帅当然也是一个原因，不过，比起帅，是他身上的那股不服输的劲儿更让我着迷吧……”
“可是，”予雁淡淡道：“他那股劲头，可没用在你的身上，而是用在其它女孩的身上哎……”
“那有什么关系？”白绘哈哈大笑，“我喜欢他，并不意味着他就必须要喜欢我呀！我这人，其实没什么占有欲的！”
说大话吧？
说大话了吧那时候？
所以，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批评予雁的横刀夺爱呢？
连歧还蹲在地上。
说实话，认识他这么久以来，他一次都没为她这么做过——
总是抓她辫子。
总是拍她脑袋。
总是对她恶言相向，骂她多管闲事，还会把她丢在完全迷失方向的半路上。
但是……
偶尔也会莫名其妙地买来冰棒送给她吃。
偶尔也会约她一起去看没有女孩子喜欢看的杀人电影。
偶尔也会温柔地对她说：
白绘，其实你是个挺可爱的女孩子……
白绘从未奢望过他会为自己爱到痴狂什么的，但身为一个女孩子，难免也会幻想过被自己喜欢的男孩子呵护在掌心中……
就像眼下这种情况……
“快上来呀？不是说走不动嘛？”连歧催促着。
白绘终于还是趴了上去——
啊——
原来连歧的背有这么宽啊，虽然骨头有点硬，但是抱着很温暖呢……
“抓紧了！”连歧挽住她的双腿，从地上站了起来——
白绘屏住了呼吸。
会重吗？
会被他嫌弃吗？
会被他嘲笑吗？
一堆的问题，涌上脑际。
结果连歧却轻笑地问了一句：
“怎么这么轻？你最近在减肥吗？”
“没有啊！”
“那你真该多吃点了！这么点体重，简直让我怀疑你都还没长大！”
“才怪咧！”白绘重重地拍了下他的肩膀，然后说：“你是想哄我多吃点，到头来就有借口说我丑然后就把我甩了，是不是？”
连歧笑了起来：“没那回事啦，反正你瘦的时候也没漂亮到哪里去啊！”他故意打趣地说。
白绘气得又是揪他头发又是扭他耳朵的——
连歧苦苦求饶着……
阳光晒在他的皮肤上，连歧的身上有沐浴露的香味。
白绘圈紧他的脖子，把脸贴在他的后颈上。
“连歧……”
“嗯？”
“真有那么爱高洁吗？”
连歧没有回答。
于是白绘又说：
“就算明知会被她玩弄也没关系吗？”
“白绘……”
“嗯？”
“恨我吧，不要爱我，请恨我，不要原谅我、更不要同情我，不要关心我，不要牵挂我，从今往后，不管我是死是活，就算有人去求你，你也不要理、不要管，不要来看我，更不要来救我了……”
白绘拿手紧紧地堵住自己的嘴巴。
“找不到烤鱼店呢！”许久许久后，她说：“如果一直找不到的话，你这个告别礼物就没法儿送了呢！”
连歧没有回答，他只是一再地、一再地背着白绘向前走着。
那天，白绘是一个人回来的，一个人坐出租车回来，当然，烤鱼也没有吃上。
“我不会退让的，连歧，别忘了，婚是你求的，即使你有后悔的权利，那我也一样有不接受你反悔的权利，我不会让高洁轻易地夺走你，这不是我在故意跟你赌气，而是我很清楚，她不是那个会带给你幸福的人。”
丢下那样一句话后，白绘跳下连歧的背，甩头走了。
连歧没有追上来。
坐在回程的车上，白绘放声大哭，司机为此全程紧张。
到家后。
让人意外的是——
予俊竟在等她。
谁能想到呢？在她最失意最茫然最感到自身一无是处的时候，在这里，居然还有一个人一心一意地等着她。
小俊。
小俊呐！
她走上前，将头轻轻扎入予俊的怀里——
像是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失散的家人一般，她不再、也不需要强装下去了……
予俊的手紧紧地抱着她的肩头。
她感受到了温暖。
这雪中送炭般的温暖。
她渴望这感觉能永不消散。
翌日，白绘照常去上班。
临走前，她把那枚求婚戒指拿出来看了看，然后放在了包里。
清晨阳光很淡，淡得让人看不到希望。
她在公司里没见到连歧，或许他有事请假了，或许是公司派他出差了——
或许……
“啊，白绘，早！”
“早啊！哇，你剪头发了？这发型很适合你哎！”
“是吗？谢谢！”
“白绘！”
“是！”
“这个单你看一下，顺便帮我提点意见！”
“好的！”
工作和以前一样忙碌，但是，这样反倒能使自己心情平静。
昨晚一夜没睡。
但没有哭。
小俊在送她回家后，还给她做了宵夜——
“我不饿。”
“多少吃点。”
但她真的没胃口。
予俊没再勉强她。
后来他就走了。
临走前，他说了一句话：“照顾好自己。”
她忽然又感到悲伤了起来，于是追上他、抓住他后背的衣服说：“小俊，我是不是真的很没有女人味，所以不讨男人喜欢？”
予俊默默转过身来，把她脑袋重重地按在怀里说：“没有的事，要怪只能怪某些男人没有眼光。”
啊——
没想到有一天，竟也会得到小俊的安慰。
即使只为了这个，自己也一定要振作起来呀。
“白绘，这副画的标题你再改一下！”
“好的！”
“白绘，主任叫你过去一下！”
“是，马上就来！”
昨晚白绘一夜没睡，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她要怎么去救连歧，才能让他别再继续掉进高洁的陷阱里呢？
最后她想到的是……
午休时，她给高洁打去了电话。
“高洁，我想和你谈谈有关连歧的事，你有空吗？”
晚上下班后，白绘去找高洁。
按照电话里高洁报给她的地址，她在一间新开业的酒吧里见到了她——
老样子，她的身边，依旧有一圈男人在围绕。
白绘叹了口气。
她下意识地瞄了一圈，结果没看到连歧，连歧不在这里，她该为此感到高兴呢，还是该感到忧心呢？
“啊，白绘，你来了？要不要一起坐？”
啊，高洁好漂亮，她为什么总能这么光彩夺目呢，而且还美得如此浑然天成，真叫人不服都不行！
白绘摆摆手，“我……”她不容易看到有个空位子，便指了指说：“我在那边等你。”
高洁笑起来：“好，我这就来。”
白绘坐到了位子上。
没一会儿，高洁就过来了。
“没点点东西喝？”
“点了。”
正说着，服务生端着饮料过来了，高洁笑了。
她放下自己的酒杯，又点起了一根烟。
然后——
“你想谈什么？”她轻轻地喷了一口烟问。
白绘开门见山：
“高洁，我想请你放过连歧。”
与此同时，接到予俊电话的连歧匆匆出门。
在赶到两人约定的见面处时，予俊突然出拳，将连歧击倒在地。
“我不许你玩弄白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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