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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齐笙在工作上，基本上等于毫无进取心可言，别人都争着抢着上节目，只有齐笙，让她上什么节目她才接，不争不抢，陶丽总是指着她额头骂她，要是她上进一点，也不至于穷成这样。
周一，齐笙照常去台里上班，她有节目要录，小角色，给人当绿叶的。
金云森一开始以为齐笙是没有机会，所以明理暗里给齐笙争取了不少好机会，后来两人相处久了，金云森也看出来了，齐笙就是没有上进心，金云森也就不给她安排了。
刚到录音棚，齐笙把外套脱下来，拿去衣帽间挂衣服，给自己泡了杯水。
刚走到走廊上，手一滑，杯子“砰”一声摔在地上。
打扫卫生的阿姨赶紧跑过来看看，关切地问齐笙：“阿笙，有没有事？”
齐笙摇摇头，帮着捡玻璃碎片。
正起身，季家敏火急火燎地来找她。
“阿笙，出事了。”
齐笙一头雾水望着季家敏。
出事？什么事？
“琴姐，琴姐被查了。”
齐笙脑子嗡一声，像被人打了一拳。
……
曾培琴严重违纪，利用职务之便，在广告和电视剧方面为他人谋利，收受利益，铁证如山，曾培琴甚至没有提出上诉请求，供认不讳。
齐笙买了曾培琴最好吃的糕点去看她。
她有将近一个月没见曾培琴了，完全没想到，是在监狱相见。
齐笙看着有些憔悴的曾培琴，眼眶红红的。
曾培琴倒是安慰起齐笙来：“对我失望了？”
曾培琴做这件事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过后果了。
齐笙沉默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曾培琴知道齐笙疾恶如仇，她也不打算为自己辩解什么。
“阿笙，可能给你添麻烦了，但是，涛涛，我只放心把他交给你。”
齐笙沉默。
她还没想好怎么告诉涛涛这件事，如果他问起妈妈怎么还不回来，她要怎么回答他。
曾培琴咳了一下： “你是不是在想要怎么跟涛涛交待？”
齐笙替她拿水。
曾培琴平静道：“阿笙，我申请了保外就医。”
“什么？”齐笙不敢置信。
曾培琴道只是苦笑了一下。
“前段时间查出来的，肝癌晚期。我就是想给涛涛留一笔钱。”曾培琴知道自己在冒什么险，在她拿到自己的检查报告的时候，失眠了好几个晚上，正好又有人想在他们台投放广告，其实那家公司，明里暗里跟曾培琴说过好几次，曾培琴无动于衷，但是那天对方一说，她要求再往上加一点，对方答应。
本来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也不知道是谁举报的。
齐笙吸吸红红的鼻子：“琴姐，你应该跟我说的。”
曾培琴隐藏得多好，齐笙一直没发现她生病的事。
“哎，本来还打算离开之前做个好节目的，没想到，还没机会了。”曾培琴有些遗憾，“所以说，有些事，真的要趁早。”
齐笙沉默，眼泪有些控制不住了。
“阿笙，替我照顾好涛涛，好不好？”曾培琴最放心不下涛涛，其次便是齐笙。
齐笙点头。
……
看完曾培琴，齐笙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公寓。
涛涛是坐校车回来的。
齐笙到的时候，他已经在看动画片了。
“齐笙，你吃饭了吗？”涛涛见齐笙好像很疲惫，跑过来，拉拉她的手。
齐笙在外面哭过一场，眼眶还是红的。
“你眼睛怎么这么红？风吹的吗？”涛涛天真地望着齐笙。
齐笙点头，还是不知道怎么跟涛涛说这个事情，蹲下来，抱抱涛涛：“涛涛，我今天有些累了，先去睡了。”
涛涛也摸摸齐笙的头：“去吧。明天早上我叫你。”
齐笙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
三天后，曾培琴保外就医。
齐笙带着涛涛去医院。
涛涛只知道曾培琴生病了，其他一概不知。
做小孩的好处便在这里，凡事只要大人不说，他们也不明白。
从医院出来，涛涛拉着齐笙问：“齐笙，妈妈会死吗？”
齐笙替涛涛把羽绒服外套拉起来：“你怕吗？”
怕。
但是涛涛不说话。
“今天去上学吗？”齐笙以为涛涛没有心思去上学了。
涛涛倒是出乎意料，正常去上课。
齐笙送涛涛去学校，涛涛进学校前，朝着齐笙笑了笑：“妈妈喜欢我拿小红花。”
齐笙沉默了一下，摸摸涛涛的头：“那你加油，晚点我来接你。”
……
送走涛涛，齐笙回了台里，该上班还是得上班。
这几天她想了一件事。
她要多赚点钱，然后带涛涛去国外，这样，涛涛便不会知道他妈妈犯的错。
齐笙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会想要出国。
齐笙有一点好，想事情很快，也很容易下决心，想好了，便不能像以前一样浑浑噩噩。
要挣钱，就要出名。
以前背靠曾培琴这棵大树没好好珍惜，真想出名了，倒不知道怎么做了。
给陶丽打电话，让她帮忙出主意。
“要不，你给金总打个电话试试？” 其实陶丽第一个想到的人是苏白，但是她知道齐笙的倔强，怎么可能去找苏白，于是就想到金云森。
照陶丽的经验，金云森这样的人，能不接触也还是不要接触，金云森家里那位也不是吃素的，齐笙最好不要惹上对方。
齐笙难得在外面抽根烟：“再说吧。”
陶丽听出来了，齐笙不愿意找金云森。
齐笙太久没抽烟，呛了一下。
“怎么？又抽烟了？”
齐笙没搭腔。
陶丽知道，齐笙已经很多年没抽了。
陶丽一开始不喜欢齐笙，跟她这些小毛病也有关系。
但是，齐笙以前野惯了，高一就会抽烟了，后来想当乖乖女，所以才戒了。
“行了，你等我回来再说吧。我马上上飞机了。”
齐笙挂了电话，掐了烟，正准备回台里，一转头，倒是看到苏白，穿着黑长大衣，站在那里。
“借个火？”苏白沉着声音问。
齐笙愣了一下，把打火机扔给他。
曾培琴的事情，苏白也听说了。
齐笙拉了拉外套，吸了吸鼻子，准备回台里。
“齐笙。”苏白叫住她。
齐笙顿下脚步。
“别逞强。”苏白吐了吐烟，看着齐笙单薄的背影，一如第一次见她的时候。
“谢谢。”齐笙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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