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了吗

　　事实证明左安城确实有远见，不知怎么回事，她的手腕第二天就肿的老高了，喷药喷了一星期才下去，这期间初白庆幸了无数次幸好不是右手。毕竟马上就要考试了。

　　要说初白的成绩吧，马马虎虎，在一中这种重高的重点班排个中游靠上还是可以的，要说最讨厌哪门课，绝对毫无疑问是数学了。

　　她们数学老师老赵一致被五班评价为“严谨又幽默”，严谨那，是因为这老师无论是批改作业还是上课讲题总是板着一张脸，仿佛别人欠了他五百万，幽默那是因为你要是落他手里了，绝对可以成为娱，乐，他，人，的笑点，好在对女生还是稍微宽容点。更神奇的是，她们数学老师之前真的是教体育的，一手太极拳打的出神入化，据说往前倒退个十几年，一手柔道也是技术过硬的，那气场凶起来全班没一个敢吭声的。虽然教学成绩排名第一，仍不妨碍五班对外一致宣称“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

　　初白有幸在某节课被他叫起来回答问题，结果是惨不忍睹，被老赵问的只想在地上找条缝钻进去，好在那节课差不多一半学生都被叫起来，大家一起站着好过一个人站着。

　　这之后，我们的初白同学就留下了心理阴影，总是各种担心被老赵突然点名。初白在内心跟自己狡辩了很多次“做数学时脑子被分去用来担心了。”

　　这周末就是国庆了，学生们明显体会到各科老师这几天默契十足都加快了课程进度，好在国庆给她们多布置点作业。

　　周五一下课，沈从灵愉快和初白挥了挥手，背着包踏上了回家国庆七天乐的幸福生活。教室里稀稀疏疏坐了同学在写作业，初白也不急着回家，面无表情看了眼桌边堆的老高的各科试卷，认命的翻出来一张准备等初简下课。

　　做数学题正绕到死胡同的时候，初简轻快脚步声在五班教室响起，拍了拍初白的脑袋示意可以走了，初白看了眼教室后面没有那三只的身影，当即委屈巴巴抱住初简的胳膊，叫了声“哥。”

　　初简开始给她讲题。

　　也不知道那三个人什么时候轻手轻脚过来坐在他们身后的，初简敲了敲初白的脑袋，一边还嫌弃“脑袋里灌了什么东西，来，摇一摇，我听听有没有水声。”

　　初白忍气吞声，从小到大就是这样，初简给她讲题的时候，并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主，但好歹都会认真讲完。估计是因为今天放假，初简明显讲的心不在焉，没两下，初白也听的不耐烦了。

　　“回家讲，回家讲。”

　　在初白说了声“还有道题。”之后，初简彻底没了耐心，装作没听见。初白能做的就是一边收拾书，一边对初简“横眉冷对”。

　　“别啊，别啊，给妹妹讲完，快打完了。”

　　初简仿若只听了最后几个字，隔着桌子凑脑袋过去看他们打游戏“两个垃圾，防守啊。”

　　初白“……”死王八蛋。转过去的时候看了眼一脸认真研究他们班黑板报的左安城，没想到他正好转了过来。看了她一眼就懒洋洋地说 “哪里不会？”

　　“？？？？”

　　其实没打算问他，结果左安城一脸“被你抓住无可奈何”的样子走了过来。

　　白送的不要白不要。

　　初白就这么莫名其妙捡了个便宜，赶紧起身把旁边的凳子给他拉开，谄媚的样子看的左安城直接对着她勾了唇角，散漫的样子里带了不知道多少痞气。

　　等他给她讲完数学题，看着心情还不错的样子。初白变本加厉让他给讲了好几道题。还玩学科交叉，数学物理化学，把这两天作业一知半解的全拿了出来。

　　一个脸皮厚，肯问。一个觉得都好，肯讲。最后结果就是左安城只看一眼题，想都不想直接在纸上给她该画图画图，该讲思路讲思路，全程表情平静如水，仿佛快要把初白整死的题在他手中不过是算那么两下一加一。

　　等初白心满意足写完最后一笔公式的时候，左安城还问了句“还有吗？”给初白感动的稀里哗啦，人间处处有真情。“没了，都会了，谢谢。”

　　等初白收拾书的时候，后面的三个人打完了游戏，窦程皓溜达过来，拿起桌面的草稿纸“渍渍渍，城哥，你给我讲题的时候从来没有这么耐心过，大部分都是口述。”

　　左安城扫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反而靠着后面的桌子舒展着大长腿，露出一个明晃晃的笑容问初白“小白。”

　　“……”初白留着最后的尊严，没有答应，只看了他一眼。

　　“化学学的好吗？”

　　“凑凑合合吧。”

　　“知道元素表第五十一号元素是什么吗？”

　　彼时后面初简突然笑成一条疯狗，初白还一脸认真从桌上拿了本书，翻开后面元素表，蠢萌蠢萌回答“锑啊。”和刚才化学题有关吗？

　　她说出来后，剩下两个人也彻底笑成了一团，左安城翘了唇角，伸手曲指点了点上面的英文字母。初白看清后，瞬间脸色爆红。

　　气的初白狗胆爆棚，伸腿踢了踢旁边的凳子。坐着的人纹丝未动，反而笑意更深回答窦程皓刚才的问题 “你耳朵好，小白笨，两个你选一个吧。”

　　任由他们几个人笑，初白收拾完站起来居高临下看了左安城一眼“对你的好感永远不过三秒。”

　　“没关系，我更喜欢2.9秒时你对我无可奈何又心存感激的样子。”

　　“……谢谢你哈。”

　　回答她的是一声再正经不过的“不客气。”以至于在他起身帮她拎包的时候，初白心里滑过一个把所以书都装进去的歹念。

　　窦程皓不知道反应过来了什么，笑声突然戛然而止“城哥，什么叫我耳朵好，你这个语气怎么听怎么不算好话。”

　　左安城背了初白的包好笑地看了他一眼“爸爸怎么养了你这个傻儿子。”

　　于宁禹赶紧凑热闹 ：“笨，就是只有耳朵有点用，脑子笨。”

　　初白“……”没一个好人。

　　出了校门，于宁禹问“打不打游戏？”三个人都应了声好。

　　初白“？？！！！我那？”

　　左安城看了眼她，嗤笑一声“看包。”

　　“好感降低到两秒了。”

　　“哦。”

　　原本以为他们会去网吧，初白带着点小激动和小忐忑跟着他们，径直走过网吧的时候，她还可惜地咦了一声，走在旁边的左安城伸手敲了她的脑袋，听她轻嘶了一声“小姑娘家家的，看什么网吧，不嫌弃里面呛？”

　　初白拍开他的手，揉了揉脑袋 “我还没去过那，听说网吧里面开机方式都很特别。”

　　初简从来就没想过要带妹妹进网吧，此刻只回头“你可别在外面丢你哥我的人了。”

　　初白故意又往网吧的方向看了看，又被左安城敲了一下脑袋“看路，撞路灯上了。”

　　“打的我51元素都不认识了。”

　　大公无私的语气 “没事，我教你。”

　　“不想学。”

　　左安城笑了“那你还是撞路灯吧，应该够结实。”

　　“城哥，你语文学的一定不好，脑袋不……”

　　“我是说路灯。”

　　安静了。

　　初白原以为像她这种温柔可爱善良的女孩子和他们几个走在一起，难道不是应该被捧在掌心里呵护，这个教她打游戏，这个给她夹娃娃。But，她真的没拿错剧本？尤其等初白跟着几个人到了游戏厅，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

　　真的让她在旁边看包，几个人还特别幼稚给她买了棒棒糖让她咬着玩，就差给她送到隔壁儿童乐园。

　　等初白一杯百无聊赖一杯奶茶下肚，突然反应过来，她为什么这么傻乎乎在这里看包。

　　左安城真的有毒，听他讲了几道题，她可把他给惯坏了。

　　溜达了一圈，初白少女心严重发作，在娃娃机里先是看中了一个小老虎，圆滚滚的脑袋，卷卷的尾巴，旁边还趴了一只火红的小狐狸，几条毛绒绒的尾巴活灵活现在身后。

　　这两个可爱今天必须跟着她回家。不顾初简的嚷嚷，初白掏空了他口袋里的硬币。

　　……

　　不知道扔了几次硬币，看着娃娃机里就翻了个身的小狐狸，初白瞪着眼睛跑过去抱正和于宁禹打游戏的初简胳膊“哥，给我把那只狐狸夹出来吧。”她哥还是有点用的，她房间摆的那一床头娃娃都是初简出去玩回来带给她的。

　　“啊……哦，等一下哦。”

　　初白乖巧等在一旁，直到初简结束了一局，顺手点了下一局的开始。

　　瞬间脸黑。“初简！！！你个骗子。”

　　初简是真不小心给忘了，扭脸正好看见旁边屏幕上显示【WIN】“安城，你帮这傻狗夹一下。”

　　傻狗应声眸中含着掩饰不住的期待看向刚靠在背椅上的人，半秒后，左安城起身。

　　不巧，她刚才看中的小狐狸被另一个小姑娘看中了，几个姑娘围着正兴奋的夹着。好不容易等她们夹了两次放弃了。初白赶紧过去把白嫩的爪子伸在左安城面前，上面赫然躺着六个硬币。左安城挑眉“我没记错的话，刚才应该有一口袋。”

　　“你记错了。”

　　“行吧，花钱厉害也是一种本事。”

　　“你好好说话会死吗？”

　　刚才的几个姑娘还没有走， “你们要夹吗？”都是一脸正义，愤愤不平告诉他们“这个夹子特别松。”

　　初白对着她们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听左安城“小白，站这。”

　　“啊，不是你给我夹吗？”

　　“傻，自己夹出来才有意思。”身高腿长的人说着从她手里拿了两个硬币投进去，懒懒地靠在娃娃机上。

　　初白赶紧站了过去。

　　“左边一点。”

　　初白兴奋脸，比看着别人夹有感觉多了。

　　“过了，再往右点……小白，站这边看一下。”

　　“只有十秒了。”

　　“够了。”

　　看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初白想也不想就顺着他眼神示意的地方在娃娃机侧面看了看，“看见了吗？这个角度夹不住，再往右点。”

　　“咦，真的。”

　　夹子跟着少女的操作往右挪动了一点，晃了几下，垂直落下，夹了那只火红的狐狸，晃了两下，稳稳升空。

　　初白巴巴贴着玻璃等小狐狸落下来，弯腰取出来，拿上的一瞬间真的很想蹦跶两下，人生第一次从娃娃机里夹出来一个。尤其在听到刚才那个小姑娘羡慕的声音，初白拿软乎乎的脸蹭了蹭毛乎乎的狐狸，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城哥，城哥，还有一个。”

　　左安城淡笑着看她嗯了一声，低低地，像清泉滑过青草间，无端愉悦。

　　左安城挑眉 “这个是猫？”

　　“……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就服你。”

　　初白面无表情看了左安城一眼，这次不等他投币，自己快速扔进去两个，移动了两下操纵杆，很聪明地站在刚才侧面的位置看了看。清晰听见旁边传来一声轻叹，就像自家狗子会找食了的感觉。

　　“这可以了吗？”

　　“嗯……再往前……”

　　啪嗒，初白已经按了下去，傻了两秒，看着夹子准确无误夹住她的小老虎，唇角还没有对着左安城勾起来 ，夹子已经孤零零地飞了起来。

　　左安城散漫勾了唇角，不急不缓告诉她“有点圆？没事，再来一次。”

　　“圆？”

　　他直接拿起剩下的两个硬币再投进去“小白，再教你一招，夹娃娃尽量不要选这种圆圆软软的。” 他说又圆又软的时候看了那老虎一眼，又特意扭脸过来看了她一眼，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声音含着消息“不过，也无所谓。”

　　温热的指尖蹭过她的手背，清冽的气息淡淡的围绕过来，左安城依旧靠在娃娃机上，伸手过来握住操纵杆，初白像触电般快速收回手，他已经挪开手去按了按钮。

　　“要卡在脑袋这里，才能夹上来……怎么了？”

　　初白看着感觉很松的夹子猝不及防的夹起了即将属于她的小老虎，慌慌张张半蹲下去掩饰，低声说了句“没事啊。”

　　听在有个人的耳朵里软软的，尾音带了女孩子特有的酥酥的感觉。

　　有人快她一步，左安城捏着小老虎的耳朵，老虎尾巴还晃了晃了，被人高高举起看着很可怜。初白瞪他，踮起脚够了两下，她只到他肩膀，根本够不着。只能冲着他干着急“干嘛？！”

　　左安城低头认真看了她两眼，貌似松了口气，放下胳膊把那小东西拎到初白脸旁，语气平淡“还以为你开心的哭了，这玩偶又猫又虎的，又圆又胖的，就这么喜欢？”

　　又猫又虎？ “……”作为一个合格的女孩子，不是很想跟他讲话。

　　可有人愿意跟他说话“哥哥，给我也夹一个好不好？我给你硬币。”

　　初白“……”你们认识吗？这么快就改口叫哥哥？这么可爱的？看这样子是隔壁儿童乐园跑过来的小学生吧。

　　突然想起来沈从灵说她撒娇太少，要不然也不会老被初简欺负。

　　左安城看了她一眼，“你要哪个？”

　　“我想要姐姐手里那只老虎。”

　　初白“……”这几个娃娃机里就这一只老虎了。左安城要是敢开口让她送人，说什么不要跟小孩子抢之类的，哪怕说他以后另给一卡车，她今天绝对会咬他一口。

　　她这边脑补的带劲，左安城却根本看都不看她怀里抱的紧紧的老虎和狐狸，径直把她拎到娃娃机前，语气淡漠“换一个，那个海豹吧。”说完看了初白一眼。

　　初白“？？”看我干嘛？老虎是我的。

　　旁边的女孩子连忙说了句“好的，谢谢。”左安城塞了硬币进去，看着初白一脸理所当然“形状合适，再给你练练手。”

　　等初白把那只灰色的海豹夹出来递给那个小姑娘的时候，突然油然而出一股浓浓的优越感和不知道哪里来的一种奇奇怪怪的喜悦感。

　　屁颠屁颠抱着一虎一狐跟着左安城，坐到那里看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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