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稼穑鬼马
江溪影的神情有了一瞬间的凝重:“我所拥有的,皆为佟音义与你们一家所需要。不然,以佟音义的身份,怎会心甘情愿地促成这桩联姻!你若是嫁了寻常人,你的神派不会认可!我们乃天作之合!”
白郁薰到了此刻,神情已与常人无异:“也就是说,我只能嫁你,或是其余权贵人物。你也只能娶我,或是权贵人物的女儿!命运于我们而言,实属无奈,幸亏你我两厢情悦!”
江溪影声如孩童:“可我仍旧忧心失去你。你总是不甘心臣服于命运,若是哪天变了心,必会寻求出路!”
白郁薰轻抚江溪影左脸:“我如何能变心?除非你背叛我!”
江溪影信誓旦旦道:“你是我前世今生的等待,我绝不会背叛你!我喜权利金钱,亦留恋着心之归宿地。”
白郁薰不肯信情路一帆风顺,却并未泼他冷水:“但愿人长久吧!”
慕恋比不过天道。
4月30日,辰时初。
江溪影果真是说到做到!
自嘴唇、耳垂蔓延至全身的灼热惊醒了白郁薰,她睁眼便感受到江溪影身心甘露似的愉悦。
早膳后,白子晴、白纯儿、白梅尘、叶若湑、夏月雪与叶梦月已在钟宅饭厅的长木凳上正襟危坐。
白郁薰自然而然地瞧向了江溪影。
江溪影道:“除了白梅尘与白纯儿,其余人皆以通过考核报名,大家必得提升实力,好通过考核。你们一同成长吧!”
她生前之今日,大考核以前,哪里管得上有趣无趣?
身旁但凡有些梦想之人,皆日夜兼程地披荆斩棘,只为通过考核。男子为富家美人的青睐努力,女子为富贵美男青睐努力。
白郁薰主动握起江溪影右手,也顾及不上人多。江溪影亦深情款款地回望。
他不仅顾及了她,还顾及了她的人,巧妙地安排好一切。此番真情,不可辜负!
他们跟随江溪影来到一处大宅的后门,进了一个安静的小院,小院里只有几张寻常的长木凳。
一名美中夹有风尘的女子从屋子里缓缓行出。
此女子约莫21岁、身高一米七三、眉眼与叶若湑有几分相似、粉红蔷薇刺绣图白底粉红裙与相同样式绣花鞋,手握绣着粉红蔷薇刺绣图的青色手帕。
手帕激起了白喻筝的兴奋:“寻常人眼里毫不起眼的手帕,是系形器。”
上回她被熊念灵追杀时,她还不懂——她能感应到熊念灵身上的隆大彼岸伞全因白喻筝传递感觉于她。
低级系形者无法感应系形器,却能依靠自己的专属系形器来感应。
叶若湑脸色大变,道于女子:“怎么是你?这儿可是绯烟楼后院?”
女子苦笑道:“堂弟,你竟如此瞧不起我们烟花女子么?我们入这行也是迫于无奈!你放心,江师爷思虑到你们文人雅士不喜绯烟楼,此后院不过来自绯烟楼隔壁的茶楼。”
白郁薰起了一丝善心:“如何称呼姑娘?”
女子却不买账:“我以为江师爷已提前告知于你。我姓叶,名千锦,字瑜儿。绯烟楼的头牌。你们若是不能接受烟花女子师傅,此刻便可离去。出了这院门,我不再教本事!”
叶瑜儿对她有敌意!
从前,她不喜江溪影,不愿因他被莺莺燕燕们仇视与冷眼!可如今,她甘之如饴。
不肯付出的慕恋,不算心仪。既是心仪,便在容忍里甜蜜着。
白郁薰道:“既然我未婚夫君带我来这儿,便是信任你。我们钟家人留下!”
叶瑜儿的不悦转瞬即逝。
一旁看戏的江溪影有一瞬间的愣怔,随后扬起灿烂的笑容传音道:“薰,这可是你第一回主动喊未婚夫君!并且你这四字一箭双雕,刺激了情敌,暖和了夫君。”
白郁薰甜笑着回望江溪影,一切尽在不言中。
夏月雪与叶梦月原本有些犹豫,来回逡巡于白郁薰与江溪影,最终不约而同道:“我也留下。”
叶若湑逡巡于同来的八人,犹豫不决。
叶瑜儿不再与叶若湑废话,此般作风倒是能与江府地下之人拼上一番。
江溪影气定神闲,仿佛早已料到这一切,就差没捧一杯茶聆听曲子了。
叶瑜儿冰冷道:“系形修习第一步——唤出系形器并转化。”
叶瑜儿向上的右手手心里,静躺着柔美的系形手帕。
她美目轻闭片刻,手帕异化成雕刻着粉红蔷薇的青色琵琶,周围顷刻间杀气四起,惊动了院子外不远处的树木,坐于长凳之人已是震惊非常。
手帕柔情,琵琶肃杀,巨大的反差惊奇着寻常人。即便叶瑜儿犯了命案,寻常人不曾瞧见琵琶,也难以怀疑到叶瑜儿头上来。
好一步杀手棋!还是死心塌地美人杀手棋!
多少女子倾倒于绝美的容颜,葬送一生!
她生前也曾着魔,好在最终醒悟了。若非江溪影死心塌地慕恋着她,她便不会淌这趟情爱混水!
察觉到白郁薰目光的江溪影回望过来,浅浅一笑。
叶若湑震惊非常:“都名琵琶!蓝月国四大系形器之一!堂姐,我从未见过你这般杀气四起之模样。”
叶瑜儿并未回答叶若湑,视若罔闻。
都名琵琶逐渐恢复成蔷薇手帕。
叶瑜儿收起手帕,藏于胸口的衣物处,平心静气道:“不愿跟我修习的,此刻便能走!我一把琵琶艳绝青楼,却从不承客人身下之欢!境况不同于你们的幻思!”
一刻钟过去了,无人挪动身子,仿佛被钉在了长木凳上,就差跪下磕头拜师了。
叶瑜儿召唤系形器已展示出自身的根基与资质。大家即便察觉不出她的秦朝级鼎盛期,也可瞧出她乃上乘系形者!
江溪影道:“看来你们很满意我引荐的系形师傅,我还需处理衙门一些琐事,你们好生照料我未过门的娘子。”
白郁薰从未觉着“未过门的娘子”六字甘甜至此,这相当于宣誓“我只爱我妻子”,绝了她情敌的念想。
原本白郁薰因二人的默契与叶瑜儿的敌意,心里被装了半碗冷水,江溪影却不动声色地加热她的冷水,放入了蜜糖。
叶瑜儿一言不发、神情复杂地目送江溪影离去。
叶瑜儿除了刚出来时与江溪影眼神交流打招呼,便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江溪影亦是如此。他在下属跟前,威严多于言笑。
叶瑜儿道:“都站起来!站着可修习体力!我们与敌人近身搏击时,体力若是弱于相同等级的系形者,僵持久了你身体支撑不住,便会倒下!”
全体站起,从高到底排列。
叶若湑左一,白郁薰左二,夏月雪左三,白子晴左四,叶梦月左五,白纯儿左六,白梅尘左七。
叶瑜儿满意道:“很好!白郁薰,你的系形器必定要时刻戴在身旁!若是不小心碰上歹徒,说不准能保你一命!”
七人在叶瑜儿的指点下逐渐聚集起头脑里的精神丝线。
一刻钟后,叶瑜儿道:“尚未有系形器的,一个时辰后去海榃系形器店找寻有缘系形器。记住,你心仪的系形器不认你,你有钱也带不走!只能由系形器认你们。”
又是一刻钟的聚精会神修习。
叶瑜儿道:“无需睁眼,静静听我说。我们此刻开始修习系形传音。”
七人继续闭眼,安静聆听着。
叶瑜儿道:“我们无法传音于所有非系形者。西周级伊始期的白郁薰只能感受七里以内系形者的精神丝线,其余人范围更小。此刻,你们先用丝线尝试感受你欲对话之人的精神丝线。”
白郁薰开始努力感受江溪影的精神丝线。
叶瑜儿开始变言语为传音:“寻常情况下,我们感受他人的精神丝线后便要与空气寻求共鸣,成功寄你的心境于空气,传音便成了。”
许是白郁薰能力不足,等不到江溪影的回应,却等来了别的声音:“郁薰,谢谢你这些时日对我的照顾!”
白郁薰尝试地问道:“是你吗?若湑?”
“是我。”
白郁薰惭愧道:“近些时日,我只顾着情爱,忽略了你。”
一刻钟后,叶若湑的声音再次传来:“钟宅的美好时光,我毕生难忘。”
白郁薰循循善诱地道:“你是一个好哥哥!”
叶若湑沉默了足足一刻钟,白郁薰只等来了叶瑜儿之音:“诸位即刻开始尝试——传音于我。言语随意。”
半晌,叶瑜儿道:“诸位已掌握陆地系形传音术。水中传音术大同小异,最大区别在于水传音快于空气传音。水中空气少于陆地,我们得寄心语于水!沙漠里的沙子也能为我们传音。明日修习水传音!”
午时初,七人皆面露饥色,叶瑜儿便宣布今日修习结束。
七人不约而同地道了一声“叶师傅,明日见”便系形离去。
白郁薰回了钟宅,发现江溪影派了厨娘来顶替叶若湑的厨房工作。
她捡回了一个面面俱到的夫君!
未时初的海榃系形器店。
午膳后又歇息了一番的七人如约而至店门口。
七人进店后瞧见掌柜座椅上坐着一名约莫三岁的漂亮女娃!
女娃声音甜糯:“本掌柜姓钟,名稼穑,字琉希。你们下回带友人来或是在街上碰到我,喊我稼穑即可!本该喊字,可我仍旧觉着我的名好听一些。”
七人皆笑容满面地道于娃娃掌柜:“稼穑好!你的爹娘呢?”
江溪影不知何时现身了店门口,温柔地哄着钟稼穑:“表妹,你又调皮了!你外公呢?”
敢情这小不点在跟他们一群人玩耍呢!
钟稼穑嘟囔着一张嘴:“表哥,你又拆穿人家,不与你好了!外公还在用午膳,你们先坐!”
江溪影赔着笑脸讨好道:“稼穑,你确定不与表哥好么?你瞧瞧表哥给你带了何物?”
白郁薰这时才注意到江溪影缩在背后的右手有一串冰糖葫芦。
不能怪她忽视心上人!是这小表妹太可爱了,将她的目光全都引了去!
钟稼穑开心道:“稼穑方才只是玩笑话,没有不与表哥好!表哥,快快拿来给我!”
江溪影递过冰糖葫芦宠溺道:“你这小鬼头。”
白郁薰打趣道:“可以啊,溪影,你还有如此有趣的表妹!怎不早些让我认识?”
江溪影宠溺完小娃娃又来宠溺大人:“薰,我只是整日里想着与你……”
白郁薰笑得欢乐:“你敢讲完后半句么?看你的稼穑表妹还同你好不!”
钟稼穑刚刚吃完一颗冰糖葫芦便好奇道:“姐姐,你是何人?竟与表哥关系这样好?你笑起来很好看,稼穑喜欢你!”
白郁薰宠溺道:“稼穑,姐姐也很喜欢你!姐姐叫白郁薰,是你表哥的友人。”
钟稼穑歪着一颗小脑袋笑音软糯地喊:“薰姐姐。”
江溪影不满地瞧了一眼白郁薰,又望向钟稼穑:“稼穑,你日后喊薰姐姐表嫂。”
钟稼穑眨了眨一双水汪汪的小眼睛问:“表嫂?你与薰姐姐成亲了么?”
江溪影道:“下个月月末成亲。”
钟稼穑白了江溪影一眼:“还没成亲不该喊表嫂!我还是喊薰姐姐,等你们成亲后,我再改口!”
白郁薰笑得险些岔了气。
这样聪明伶俐的女娃娃,他江溪影不好对付了吧!
她方才也是思虑到这一层,方才自称薰姐姐,谁料他如此心急!
如今二对一,有点意思,哈哈!
江溪影无奈地逡巡着二人:“都依你们了!若我们成亲后你还不喊表嫂,我便不给你买冰糖葫芦了!”
钟稼穑假意害怕道:“稼穑不能没有冰糖葫芦,一切都依表哥可好?”江溪影刚刚扬起嘴角,她话锋一转,“如今有薰姐姐为我买了,你爱买不买!”
白郁薰扑哧一声笑了:“说得好,日后薰姐姐买给你!”
江溪影假意哀叹道:“表哥日后不再有地位了!”
钟稼穑虽聪明伶俐,年纪却尚小,瞧不出真假,不忍心地安慰道:“表哥不怕,日后有薰姐姐与稼穑一起疼你。”
钟稼穑的无忌童言开心了江溪影,羞涩了白郁薰。
正与此时,一位约莫四十岁的、文质彬彬又气宇不凡的男子从后院走出。
钟稼穑眉开眼笑地喊:“外公,表哥来了!还来了一个好看的薰姐姐!还来了好些哥哥姐姐买我们的东西。”
男子慈祥地瞧着钟稼穑:“你又自称掌柜了吧!”
钟稼穑笑嘻嘻道:“稼穑是未来的海榃系形器店掌柜!”
“你呀,总是精灵古怪!”他转而尊敬地瞧向江溪影,“师爷。”
江溪影轻轻地点了头,早已恢复了沉稳,仿佛方才的宠溺与笑意只是众人的一场梦:“我这些朋友需要系形器。”
男子道于六人:“老夫姓陆,名天云,字旦。常住国都,近日回来看望稼穑,恰好能接待你们。”
叶若湑温文尔雅问道:“陆前辈,系形器可是在二楼?我细细地瞧了许久,并未见着任何系形器。”
许是江溪影亲自带人来,陆旦客气非常:“你们随老夫来。阿武,你去关店。”
钟稼穑右手牵白郁薰,左手牵江溪影,跟在陆旦后头。
他们穿过院子,发现院子里头还有一栋阁楼。白郁薰察觉到阁楼二楼的系形器正在兴奋地骚动着。也难怪,现如今是它们选主人,而非主人选它们。
一楼许多地方被黑布遮掩起来,还用铁网笼罩起来,一如江府地下的神秘物品。
是兵器么?白郁薰大胆地猜测着。
如若真是兵器,倘若被朝廷发现,江钟两家会被株连九族么?
白郁薰被这不切实际的推测吓得仿若置身于寒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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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如若真是兵器,倘若被朝廷发现,江钟两家会被株连九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