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超英的血条由我来拯救

　　————（1）————
　　伊妮斯穿着及地的丝质礼服抓着手包突兀地出现在复仇者大厦的会议室里。
　　她一脸懵逼地看了看桌子两边，都是她认识的人，左边以Tony为首，右边以Steve为首，两方似乎正争执着什么，气氛堪称剑拔弩张。
　　一分钟前，伊妮斯刚换上礼服，抓着手包要拿口红补妆，准备在一周后与美国队长踏入婚礼的殿堂。
　　而一分钟后，她却来到了这里。
　　“……史蒂夫？”
　　尽管意识到这或许不是她的世界，但伊妮斯还是下意识地锁定了未婚夫的身影。
　　Steve同样茫然，美国队长敏锐地察觉出对方看他的眼神的亲密度远超朋友关系。她很美丽，明艳朝气，精致的妆容和奢华的婚纱让她看起来像是位高贵的公主。
　　Steve不认为自己认识这位——姑且称作女士，他本该警惕的，尤其是对方在这种敏感时期如此突兀地出现。但当他对上那双带着依赖和爱意的眼睛时却毫无理由地心软了几分，连带着语气也在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时候缓和了不少。
　　“小姐，请问你是……？”
　　伊妮斯艰难地：“呃，非常抱歉。我想我可能出了点……小小的意外。”
　　她没有多拖沓，第一时间交代了自己的来历和现实宝石，大家神色各异，目光在两位当事人上来回打转。
　　Vision看了眼抿着唇、略带些局促的Steve，说：“很合适。”
　　Natasha不为所动，抱着手臂问：“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说的就是真的？”
　　伊妮斯看向一直懒散地倚着靠背的Tony，说实话，这个宇宙的大家都和她认识的差不多，唯有钢铁侠让她感到陌生。
　　“怎么这么看着我，小姐？”Tony调笑道，“难道你这婚纱是为我而穿的，而不是美国队长？”
　　伊妮斯愣愣地看着他全无笑意、荒凉得仿若无人沙漠的焦糖色的眼睛，有些难过地皱了皱眉，说：“贾维斯不在了，是吗？”
　　她打开手包，从里面拿出一个U盘，对着Tony露出一个笑，轻声说：“我想我知道为什么命运让我来到这里了，Tony。”
　　伊妮斯站起来，打开空间门，来到复仇者大厦存放所有主机设备的地下室。
　　她熟门熟路地找到安插人工智能的地方，把贴着星期五标签的U盘拔出来，插入自己的U盘。
　　短暂的几秒钟寂静后，熟悉的英伦腔响彻整个复仇者大厦。
　　“先生，永远为您服务。”

　　————（2）————
　　有了贾维斯，伊妮斯的身份没有再引起怀疑，并且暂留在了复仇者大厦——毕竟她不能和Steve住一起，而租房子又麻烦，Tony便让她留了下来。
　　会议室内，复仇者们在接着进行被伊妮斯打断的那次会议，商讨关于索科维亚协议的事宜。
　　伊妮斯没有参与，她坐在窗沿上晃着腿，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纽约，让贾维斯定了几杯饮料送来，一边聊着天。
　　“小姐，您不进去吗？”
　　“每个宇宙有他们自己的时间线，贾维斯，打乱时间线会惹麻烦的。”伊妮斯说，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不过倒是要对不起你了，把你留在这里。”
　　U盘里的小贾其实是复仇者大厦里贾维斯的复制版，是托尼送她的新婚礼物，结果还没捂热就要再转手送人。
　　贾维斯温和地说：“我很愿意为先生做点什么，当然，前提是您不介意。毕竟现在的我是属于您一个人的，哪怕是先生的指令也无法覆盖在您之上，除非您愿意让出权限。”
　　“这里的托尼……”伊妮斯低着头，“我说不清，怪怪的。”
　　虽然看上去没什么分别，但伊妮斯却仿佛可以透过Tony随性洒脱的外表和漫不经心的神情，而看到他比她那个世界的托尼更加脆弱敏感的内心。
　　“大概是因为Pepper·Potts小姐离开了他，以及……我。”贾维斯说，“小姐，您点的外卖到了。”
　　“让Happy送上来吧，我穿这样不好跑下去拿。”
　　“好的，小姐。”
　　伊妮斯从厨房里找出托盘，在会议室外等了一会儿，到他们陷入僵持局面——虽然她更愿意说是中场休息——的时候端着饮料走了进去。
　　“我让贾维斯买了些喝的，希望你们的喜好差不多。”伊妮斯笑说，给他们分发饮料。
　　Wanda安静地捧着分到的草莓奶昔，热乎乎的温度让她的手心也温暖了不少。拿着红茶拿铁的Vision凑过去问：“你喜欢草莓？”
　　“嗯。”
　　“你没说过。”
　　Wanda点头：“我是没说过。”
　　Vision偏头去看伊妮斯，她刚分完了一圈，Tony搬了把椅子放到旁边让她坐下。Vision发现她中指上的钻戒，问：“您订婚了吗？”
　　“嗯？”伊妮斯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了眼手指，顿时了然，笑了笑说，“对，之前……发生了点事情，所以史蒂夫决定先订婚。这次是正式的婚礼，在一周后，呃，希望能赶得及回去。”
　　Natasha看她小心整理着礼服的裙摆，不由说：“我记得现实宝石可以改变现实，你可以把礼服先变成正常的衣服。”
　　“啊……谢谢，不过贾维斯已经让人去买衣服了。这件这是礼物，别人送的。我不太想，嗯，破坏它。”伊妮斯说。
　　Vision仔细看了一下款式，说：“Tony送的，显而易见。”
　　伊妮斯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笑说：“对，他——”
　　“随意分析别人的偏好不是一个礼貌的行为，Mr.Vision。而且您已经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即便有部分我的记忆也不该随便利用。”贾维斯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平直而毫无起伏的声线让他看起来从未有哪刻比现在还像人工智能。
　　Vision一愣，歉意道：“非常抱歉，我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Tony挑了挑眉，似乎也有些惊讶，毕竟贾维斯从不怼人。嗯，除了他。
　　“老贾。”伊妮斯低声叫了声贾维斯的名字，人工智能不吭声了。
　　气氛有些尴尬，伊妮斯转移话题，说：“其实Nat也送了一套礼服，她自己设计的，我打算在晚上舞会的时候穿。”
　　Natasha换了个坐姿，意味不明地说：“看来你们关系很好。”
　　“大家都很好。”伊妮斯说，神情中带着几分眷恋的柔和，“我们住在一起——嗯，就是复仇者大厦，托尼开辟了一块生活区出来。所有人都在，包括班纳博士和雷神，不过索尔有女朋友了，而且还要管理阿斯加德，只偶尔回来一趟。”
　　“你们那里的Cap是怎么样的？”猎鹰Sam·Wilson感兴趣地问，得到Steve不太好意思却故作严肃的一声低斥，他耸了耸肩，怪叫道，“come on，刚才还没吵够吗？放松放松气氛吧，再说那可是多元宇宙！无数个自己！你们难道就一点都不好奇？”
　　伊妮斯笑着看了眼Steve，见他虽然不太自然，但还是礼貌地认真注视着她，便说：“我觉得应该和这里的差不多——从刚才的反应来看。”
　　Sam哈哈大笑，Rhode上校说：“那Tony？”
　　“说实在话，”Tony依旧懒散地倚着椅背，转了半个圈面向伊妮斯，调笑道，“你是我的理想型，甜心。说真的，你穿着我送的礼服，为什么不是嫁给我？”
　　伊妮斯：“……”
　　她刚才顿了一下没有马上说，原本是怕提到小辣椒刺激他，可这会儿……
　　“一模一样。”伊妮斯木着脸，“以及，我从头发到身材都和你的理想型不沾边，钢铁侠。再以及，我穿着你送的礼服，可我的婚纱和钻戒都是Steve买的！”
　　“有照片吗？婚纱。”一直沉默着的Wanda问。她一直很向往这些美好的事情，而且伊妮斯……她如果穿婚纱，一定很好看。
　　“当然，贾维斯。”
　　贾维斯打开投影，放出伊妮斯试婚纱的一张照片，婚纱是著名设计师的手工高定，提前了一年下的订单，半个月前才拿到手。
　　照片里伊妮斯站在落地镜前，旺达蹲在地上帮她整理近两米长的裙摆，娜塔莎拿着口红给她补妆。旁边是史蒂夫和马克520，美国队长穿着挺括合身的西装，站姿笔挺，目光温柔地注视着他的未婚妻。
　　Vision困惑地看着屏幕：“那具盔甲的配色浅了好多……”
　　伊妮斯：“啊，那是马克520，托尼送的生日礼物。本来也是金红配色，但……你知道的，民众向来默认只有钢铁侠才有马克盔甲，可我有时候也会用，后来……嗯，反正后来大家已经开始关心美国队长和钢铁侠结婚后要不要找代孕的问题了。所以托尼执意要把颜色改掉，把我们区分开。”
　　Tony&Steve：“……”
　　Rhode&Sam：“噗——”
　　但轻松的气氛没能持续多久，大家又要接着讨论关于索科维亚协议的事情了。伊妮斯静悄悄地退出会议室，透过玻璃仿佛仍能感受到里面骤然压抑起来的气氛。Tony站了起来，走到旁边摆弄杯子，Steve转身对他说着什么，眉头微皱，语气似乎也并不平和。
　　伊妮斯叹了口气，对贾维斯说：“我真的想赶快回去，贾维斯，再接着待下去，我怕又会发生什么……”
　　“小姐，你们也是这样过来的。”
　　“不，不一样，从根本上就不一样。”伊妮斯揉了揉眉心，“贾维斯，我从来不怕矛盾的发生，我只怕矛盾一天天积累然后在刹那间爆发。而这里……”
　　如同埋藏在深海深处的巨大炸.弹，时刻蛰伏埋藏着，平静得仿佛岁月静好。然而一旦引爆，就将引起足以吞噬毁灭一切的海啸，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3）————
　　七天后，伊妮斯还是没能回去。
　　伊妮斯攥着毫无反应的以太宝石叹了口气，换上衣服，打算出去走走。
　　她和Tony说了一声，却见他在挑选衣服，伊妮斯一顿，想起今天是他们去签署索科维亚协议的日子。
　　这七天里，不仅伊妮斯没能回去，甚至可以说是亲眼见证了复仇者联盟的分裂，这让她感到万分疲惫和无力。
　　“戴那条宝蓝色菱格纹的。”伊妮斯说。
　　Tony把领带拿下来，对着镜子系上。
　　伊妮斯站在门边看着，这个世界不属于她，所以即使她和托尼关系很好，但对待这个Tony的时候，伊妮斯只是止步于普通朋友的界限。她没有表露出过分的熟稔，也很少干涉他的事情，最多只是在Tony熬夜时准备夜宵，让贾维斯催他去休息，或是在Tony犯头疼的时候帮点小忙。
　　“右边领子，有点折起来了。”伊妮斯提醒。
　　Tony把领子整理好，从镜子里看她，一边说：“我以为你会和Cap站在一边。”
　　“你知道这不是简单的站队问题，”伊妮斯无奈地笑了笑，“再说现在的情况……也没有给你太多选择的余地。Tony，不要自责。”她知道钢铁侠比任何人都要想保住整个复仇者联盟。
　　说实话，政府打算监管超英们是迟早的事，毕竟神盾局已经没了，而复联的某些行动也确实造成了不好的影响。现在的复仇者联盟完全处于无管制的状态，任何一个政府都不可能放任一台杀伤力爆表的武器在外面随意乱窜。
　　“帮我拿一下外套，甜心。”
　　伊妮斯从衣架上拿过外套，站在后面给他穿上。
　　“祝一切顺利，Tony。”
　　伊妮斯驱车去到史蒂夫经常去写生的公园，本是想在熟悉的地方坐一坐，却看见Steve背对着她站在湖边。
　　“……Cap？”
　　Steve转身，见是她，便笑了笑：“伊妮斯。”
　　他神色不太对劲，眼神也都是沉的，伊妮斯抿了抿唇，低声说：“我听贾维斯说卡特特工前几天去世了，我很遗憾，Steve，请节哀。”
　　“谢谢，我没事。”
　　伊妮斯站到他旁边，一同望着湖面。
　　安静了一会儿，Steve说：“今天应该是你的婚礼，对吗？”
　　“对。”伊妮斯不好意思地笑笑，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啊……其实这就是超级英雄的生活，各种各样的意外，已经习惯了。”
　　Steve无意识地摩挲着指节，忽然低低叹了口气，说：“他很幸运，能遇见你。”
　　“每个人都会找到自己的归属，或是人或是地方，总有什么让你改变。”伊妮斯低着头，看着手指上的戒指，声音不自觉地带上几分温柔，“或早或晚而已。”
　　她没有说太多，毕竟是这种私人的事情，何况伊妮斯和这个Steve并不认识，甚至连朋友都说不上，如果摆出一种过分亲近的态度未免显得冒犯了。
　　伊妮斯在晚饭前回到了复仇者大厦，却听贾维斯说：“小姐，在维也纳国际中心的索科维亚协议批准会议中发生了爆炸，瓦坎达国王特查卡不幸逝世，根据有关部门目前掌握的信息，凶手是詹姆斯·巴恩斯先生。”
　　伊妮斯脑袋忽地一懵，呆立当场。
　　自此，本就糟糕的局面以更快的速度滑向一个更加糟糕的低谷。

　　————（4）————
　　伊妮斯每天都会写日记，画贺卡。日记是为了把发生的事情记录下来，贺卡则是为了给大家留个纪念，可今天，伊妮斯却画不下去了。
　　政府相关部门对冬兵下了拘捕令，美国队长被发现私自与冬兵会面，甚至一同反抗前往拘捕的特警部队。Tony和Rhode上校临危受命，前往协助政府进行拘捕。冬兵锒铛入狱，而Steve则因为Tony和Natasha的解释及庇护躲过一劫。
　　但形势依然不容乐观。
　　Steve因为Tony将Wanda留在复仇者大厦的事情发生了矛盾，两人几乎是爆发了最针锋相对的一次争吵，伊妮斯看了一眼后就退了出去，跑得远远的，靠着墙壁坐在角落里。
　　“天……我真的不喜欢这里，贾维斯。”她低声喃喃，难过地把自己团成一团，“老贾，我想回家……”
　　两天后，冬兵越狱，美国队长与猎鹰前往寻找，三人失去踪迹。Tony再次接到任务，要去将二人寻回并带回总部。
　　Tony穿上盔甲，他已经很少笑了，花花公子的玩世不恭全数沉淀为难言的颓废和沧桑感。伊妮斯甚至不敢多注视他，她每看一眼都能感觉到对方蜷缩在阴暗的角落无助地颤抖着却又不得不故作坚强的灵魂。
　　“注意安全，Tony。”
　　最后，她只能这么说。
　　Tony看着她，伊妮斯很少出去，一直留在复仇者大厦，仿佛永远都会为他亮着一盏灯，等他回来。
　　他忽然就觉得累了，累到仿佛连脊背都挺不起来。Tony揉了揉眉心，疲惫道：“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对的，伊妮斯。”
　　可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也没有退路了。
　　伊妮斯没有说话，只是抱了抱他。
　　Tony离开后，伊妮斯和Wanda在厨房做甜点，红薯形态的Vision在旁边飘来飘去。
　　下午，已经退役的鹰眼忽然潜入复仇者大厦，要将Wanda带走。
　　即便是拥有心灵宝石的Vision也不是Wanda的对手，然而鹰眼看见了伊妮斯，他不认识她，警惕地拔箭搭在弦上，Wanda也顿住脚步，她知道伊妮斯的能力，也清楚自己绝不是对手。
　　伊妮斯轻轻动了下手指，鹰眼的弓箭便像是被人推到旁边一样偏开了。
　　“我尊重你的选择，Wanda，如果这是你想做的。”
　　二人离开了，伊妮斯独自待在复仇者大厦，呆呆地看着外面的天空，感觉这几天几乎要磨灭掉她所有的朝气和生气。
　　但过了一会儿，她还是坐不住了，她怕Wanda伤到Tony，便问贾维斯要了大家的方位，通过空间门赶了过去。
　　那是一个机场，伊妮斯去到那里时就见两方人马泾渭分明地对峙着，左边以Tony和Rhode为首，右边以Steve和Bucky为首。下一秒，他们各自朝着对方走去，以钢铁侠的掌心炮作为开端，复仇者们加快步伐奔去，互相厮打在了一起。
　　伊妮斯后退一步，几乎是逃跑一样地跑到集装箱后躲了起来。
　　“天，怎么……”
　　伊妮斯蹲下来，抬手手捂住额头，连嘴唇都在发颤。
　　她茫然又无措地攥紧了现实宝石，她不想看到任何人受伤，不管是Tony还是Steve，不管是Natasha还是鹰眼，可现在……
　　但伊妮斯不能插手，如果这次胜负因为她而发生了变化，那么将会引起后续的一系列蝴蝶效应，造成难以预计的后果。
　　可伊妮斯带着耳机，贾维斯关于Tony战甲损坏情况的汇报一次次更新，她焦虑着，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坐立难安，最后还是忍不住探出头去查看情况，正看见Wanda用混沌魔法控制着一辆辆汽车砸向Tony。
　　伊妮斯手指轻动，为Tony筑起防护盾，Wanda第一个注意到她，扭头朝她看来，然后是Steve，他紧握着盾牌，以为是有了新的对手的加入，却在看到她时忽而一愣，顿住了动作。
　　而就是这一个愣神，小蜘蛛射出蛛丝把他的盾牌抢走了。
　　伊妮斯打了个响指，强大的力量瞬间消弭了所有人对她的注意力，再次将他们的意识集中在战场上。
　　她静悄悄缩回集装箱后，抬头望了眼阴沉沉的天空，想起在另一个世界的大家，忽然就有点想哭。
　　“好想回家……”

　　————（5）————
　　Steve和Bucky还是逃走了，他们说西伯利亚还冰冻着其他的冬日战士，那才是最大的威胁。是Natasha放走的他们，而作为代价，帮助美国队长一方的所有人都被关入了海上监狱。Rhode则受了重伤，他从万米高空坠落，伤到了脊椎，有瘫痪的危险。
　　Tony从监狱回来时，伊妮斯正在画画，一边窝在沙发上等他。
　　Tony走到她旁边坐下。
　　所有人都走了，恋人离开他，昔日的朋友憎恨他，曾经的战友则在医院生死不明，甚至可能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整个楼层空空荡荡，寂静得如同深渊，仿佛连脚步声都带着回响。如果不是伊妮斯带来了贾维斯，Tony真的不知道自己还剩下什么。
　　正有些打瞌睡的伊妮斯一下子清醒过来，她直起身，换了个规矩一点的坐姿，却听Tony说：“你也会走。”
　　伊妮斯原本要说的话顿时哽在了喉咙里。
　　她摩挲了一下纸页，低声说：“暂时还不会。”
　　“我在想，我是不是做错了。”Tony又说。
　　政府的监管仿佛一把枷锁，他必须无条件地服从他们下达的一切指令，这让钢铁侠感到疲惫不堪，却又无力反抗。
　　伊妮斯咬了咬嘴唇，冬兵是大事件，她不确定能不能说。
　　“其实，钢铁侠一直都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角色，不是吗？”她低垂着眼笑了笑，“Tony，别管什么政府不政府的，去做你想做的事，坚持你所想要坚持的。你可是钢铁侠，Tony。”
　　曾经意气风发、无畏无惧的钢铁侠。
　　Tony拿过旁边的铅笔，伊妮斯从素描本里抽了张纸递给他。
　　Tony画了很久，久到伊妮斯回房间洗头洗澡完，又在厨房做了夜宵后回来，他才堪堪完成初稿。
　　Tony画了一个伊妮斯，穿着她第一次来这里时穿的礼服，手上拿着捧花。
　　“这是礼物，新婚快乐，”他头也不抬地说，“虽然有点晚了，但是……”
　　“谢谢。”伊妮斯笑了笑，把叹气声压回心底，努力笑得如同往常，“谢谢，Tony。”
　　“我想你应该不缺什么，”钢铁侠耸了耸肩，“一个更好版本的Cap，一个我……以及完整的复仇者联盟。你简直是拥有了整个世界，法师小姐。”
　　“是的，”伊妮斯轻声说，“你们——复联的所有人，就是我的世界。”
　　“我很幸运能拥有你们。”

　　————（6）————
　　Tony最终决定去帮助Steve解决那几个冬兵，伊妮斯目送他离开，有些欣慰地对贾维斯说：“大概就没事了吧……其实如果Tony先低头，以Cap的性格，和好是很快的事情。”
　　贾维斯说：“也许。”
　　伊妮斯阴霾多日的心情终于有些拨云见日了，她哼着歌去厨房准备食材做甜甜圈，又榨了果汁放在冰箱，打算等Tony和Steve回来给他们吃。
　　结果伊妮斯连巧克力酱都没来得及做，甚至连饭团都还没发酵好，贾维斯却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先生知道巴恩斯中士杀害了先生父母的事了。”
　　伊妮斯一愣，“什、什么？”
　　“先生看到了视频，并且他也知道了Rogers队长早以知悉此事，却隐瞒了下来。”
　　伊妮斯呆立当场。
　　“史蒂夫……什么？”她张了张嘴，难以置信的同时又忍不住感到愤怒，“他早就知道，却瞒下来了没和Tony说？！”
　　“冷静，小姐，这是这个世界的Cap。”
　　伊妮斯扶住流理台边缘，一下子就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她愣了半晌，问贾维斯：“他们打起来了，和冬兵？”
　　“是的。”
　　“我过去一趟。”
　　伊妮斯开启通往西伯利亚的空间门，她熟悉这个地方，加上Steve和Tony的动静实在大，她很快就找到了两人。但她没有马上出现，而是躲在一根柱子后观察着。
　　“冷静，冷静，时间线不能破坏，这是既定的时间线，这是这个宇宙的复仇者必须经历的，是这段经历才造就了后来的他们，时间线时间线时间线……”
　　伊妮斯不断念叨，然而一切努力都在冬兵将Tony抵在墙上、一手按着他的头一手试图抠下他的反应堆时化为泡影。
　　伊妮斯深吸一口气，她走出去，带起的红雾如同飓风一般将冬兵和Steve卷开，伊妮斯平静地对几乎是被糊到墙上的两人开口：“二位，别动他的反应堆。”
　　Tony错愕地看着她：“伊妮？”
　　Steve举起盾牌，说：“伊妮斯，你不需要参与这件事。”
　　“我不需要，你也一样。”伊妮斯看着他，面无表情地指出一个重点，“这是冬兵和Tony的事。”
　　Steve不赞同道：“伊妮斯——”
　　“当然，如果你非要参与。”伊妮斯下巴微抬，她抬手按了下脖颈上戴着的项链，钢铁盔甲如同液体一般蔓延出来，顷刻间便覆盖了她的身躯，“那么，2V2才公平。”转头对上旁边Mark盔甲泛着蓝光的眼睛，伊妮斯歪了歪头，说，“纳米技术，不用惊讶，你迟早会发明出来的。”
　　Tony笑了笑。
　　伊妮斯覆在盔甲下的手不易察觉地泄出几缕红雾，她说：“但是在最后动手前，我必须重申两点。第一，冬兵是被控制的，他只是一把没有自我意识的、被别人握在手里的枪和刀。第二，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这样不止会伤害自己，也会伤害到其他人。Tony，你把我的话听进去，在这之后如果你还是决定那样做，我陪你，你不会是一个人。”
　　Tony没有说话，伊妮斯启动战衣，头盔覆盖住她的脸，双眼处透出和钢铁侠如出一辙的蓝光，对准了浑身紧绷的美国队长。
　　Tony知道伊妮斯是复仇者，便顺理成章地认为她可以应付。但在Steve同她交手过后，却很快意识到伊妮斯根本没到训练有素的程度，顶多只算得上一句‘训练过’而已。
　　“够了，伊妮斯，你——”
　　“道过歉了吗？”伊妮斯冷静地问，硬是用近乎于浩克力量的蛮力缚住Steve的手臂，“除了说冬兵是被控制的，除了让冬兵离开以外，你或者冬兵对Tony道过歉吗，Captain America？”
　　Steve喉中一哽，他看着她的眼睛，说：“你不明白，Tony当时——”
　　“Cap，如果你想这件事能够以最小的代价平息下来，最好不要再继续插手。基于你和Bucky的关系，以及你刻意隐瞒的前车之鉴，再加上事发时你第一时间是维护冬兵和让他离开，综上所述，对于Tony来说，这个时候你不管做什么都是错的。”
　　“Tony在愤怒，”Steve说，声音里不由自主地带上几分急迫，同时密切地注视着隔壁的战场，“如果这个Tony和你的托尼是一样的，你该知道他在失去理智的时候会做些什么。”
　　“同理可得，你该知道你作为Tony的朋友，在他愤怒的时候去插手这件事保护你身为加害者的另一个朋友，究竟是有益于缓和局势还是让情况更糟。”
　　伊妮斯冷静地说，虽然她不认为Tony会下杀手，但这个世界到底和她原本的世界有偏差，不同的个体经历会导致不同的人格，所以伊妮斯也不敢完全放任不管。她刚才已经向Tony下了心理暗示适当地安抚他的情绪，这时候只要确保Steve不会去火上浇油就行——尤其是这个Steve在这件事上简直像是情商下线一样，伊妮斯在听到贾维斯从头到尾复述情况的时候差点没当场晕厥。
　　“你知道Tony清楚冬兵是无辜的，可这种事——你让他怎么做？Cap，你不能指望有谁能在面对这种事情时能够大度到什么也不做。我理解Bucky是你最重要的朋友，理解他被洗脑被支配的痛苦和折磨，也理解你选择保护Bucky。可我也请求你，尝试着站在Tony的立场理解他，作为他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之一，不要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远处的Tony和冬兵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即便冬兵接受过改造也不是马克盔甲的对手，Steve有些急了，他觉得伊妮斯说的有道理，但却难以信任她，不仅因为伊妮斯明显和Tony关系更好，还因为他们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Steve不了解她也不了解她的能力，二人从根本上来说就没有过任何信任的基础。
　　眼见着Bucky被Tony掀翻在地，Steve顿时不敢再放水，侧身踹向伊妮斯的膝侧反手一扭将她摔在地上，然而没走几步却又被红雾逼退，伊妮斯毫不示弱地与他抢夺盾牌，就着Steve手臂的力量旋身踢向他的腰侧。
　　稳稳落在地上，她扯了扯嘴角，对着神情讶异的Steve说：“觉得熟悉吗？你教的，怎么样，我用得应该还可以？”
　　伊妮斯承认自己的私心，她知道冬兵无辜，可难道Tony不无辜？Bucky有Steve，不管怎么样都有一个挚友愿意拼尽一切去帮他救他。可Tony剩下什么，父母惨死，Jarvis被Ultron吞噬，Pepper离开，曾经的复仇者同伴反目成仇，昔日的战友半身瘫痪躺在医院，他只剩下一座空空荡荡的复仇者大厦。
　　钢铁侠什么都没有了。
　　伊妮斯喘着气，内心一边骂自己简直脑子进水一个脆皮法师竟然去和美国队长近身格斗，然而力道上丝毫不肯退让，她咬着牙，挤出一句话：
　　“I can do this all day。”

　　————（7）————
　　“小姐，战甲完好程度73%，您必须使用火力攻击了。”
　　伊妮斯咬牙接住猛力击来的盾牌，美国队长的四倍力量差点没让她一下子岔了气。
　　贾维斯：“战甲完好程度70%，损坏速度低于先生设置的默认数值，已强制开启火力设备。”
　　伊妮斯还没反应过来贾维斯就自动射出了冲击光束，Steve敏捷地矮身避过，被击中的墙壁如同豆腐渣一样碎裂坍塌下来，将旁边缠斗的冬兵和Tony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
　　其实伊妮斯从未要真的动手，她只是想以一种相对平和的不伤人的方法拖住他，否则她大可不必和美国队长玩近战，直接心灵控制就可以了。正是因为心灵控制和火力攻击都太过富有侵略性她才没有选择，而现在的冲击光束却破坏了她之前的所有坚持，这仿佛就是一声号角，在这之后，四人混战正式打响。
　　Steve怕Tony伤到冬兵，冬兵怕伊妮斯伤到Steve，伊妮斯怕冬兵伤到Tony，Tony一方面和冬兵死磕一方面又不想伊妮斯受伤，四个人陷入一个循环的怪圈，场面混乱不堪。
　　直到一枚盾牌突兀地飞了进来，和Steve手上一模一样的盾牌撞到一起，才打破了这个僵持无解的局面。
　　随后是钢铁侠的音波炮，空气的剧烈震荡让所有人都是一阵晕眩和无力，原本就应付得非常吃力的伊妮斯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然后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蓝色身影飞身上来，挡在了她面前，另一个金红色的铁罐也从半空落下。
　　“Wow——谁能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甜心，战衣损坏几近50％，你是去和史前巨兽搏斗了吗？”
　　托尼和史蒂夫并排站着，虽然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并且尽管对面的是另一个自己，按理来说应该不会出问题，但他们依然不敢松懈，一人举着盾牌一人给武器蓄能，将伊妮斯挡得严丝合缝。
　　而另一边，面对两个完全一样的美国队长，冬兵呆滞了，他看了眼身侧的Steve，又看向对面的史蒂夫，茫然得像是刚学会走路就被放到地上的猫崽子。
　　Tony和Steve倒是知道内情，此时虽然错愕但也不是太意外，但当下的情况实在突兀又诡异，谁也不知道接下去要怎么办了。
　　贾维斯迅速和伊妮斯的小贾取得联系，获取情况后第一时间言简意赅地转述给托尼。
　　但其实在看到对面Steve和冬兵看着Tony的眼神时托尼就有些明白了，怎么说也是自己曾亲身经历过的事。他褪下面罩，转头面向另一个自己，托尼想说点什么，宽慰也好缓和也好，可是话在出口前便哽在了喉咙里。
　　钢铁侠不知道该说什么，又或者是能说什么，他想起那个时候的自己，所有的语言都是如此苍白无力，没人能够真正走近他，只有报仇是他唯一想做的。
　　在两相沉默下，史蒂夫也察觉到不对劲了，迟疑地看着他：“托尼……？”
　　托尼顿了顿，平静道：“队长，甜心受伤了，你先带她出去。”
　　伊妮斯：“我没——”
　　但出乎意料的是，没等伊妮斯拒绝，史蒂夫便说：“托尼，我以为我们已经谈过那件事了。”
　　“是的，但那是我们。”托尼在最后两个字上加了重音，“这是另一个宇宙，史蒂夫，根据老贾说的，这里——很不一样。”
　　既然托尼这么说，那么出于信任的立场，史蒂夫也没有多做坚持，他回头看了眼伊妮斯，法师小姐已经收起了战衣，苍白的面色和额头上渗血的伤口让美国队长眉头一跳，下意识地又扭头去看Steve。
　　“走吧，我们先出去。”伊妮斯轻声说，拉住他的手，“史蒂夫，我有点累。”
　　史蒂夫抿了抿唇，没说什么，顺从地任由她牵着出去了。
　　伊妮斯在外面找了块大石头坐下，史蒂夫半蹲在她面前，微微仰头看着她。
　　伊妮斯有一会儿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史蒂夫，然后眼眶慢慢变红，她咬着嘴唇，面颊不自觉地绷紧了。
　　史蒂夫对她张开双臂，蓝眼睛湿润又柔软，像是蓝天中最白最绵软的那片云。
　　伊妮斯一下子就崩了，扑过去抱住他，跪在地上用力地靠进他怀里，紧紧地搂着史蒂夫的腰，几乎要忍不住哽咽：“我好想你。”
　　史蒂夫摸摸伊妮斯的长发，低头轻吻她的发顶，低声问：“有没有受伤？”
　　伊妮斯蹭着他的胸膛摇头，感受到史蒂夫有力的手臂将她圈在怀里，她吸吸鼻子，说：“就是……在这之前都不知道盾牌打人会这么疼。”
　　伊妮斯努力说得轻松，但其实她现在很疼，也不知道是哪里疼，总之就是疼，也许还有点内出血，不过这种严重的掉血条的伤害反而好一些，它会自己修复，至于身上那些瘀伤就只能慢慢养了。
　　史蒂夫：“……”
　　“你们怎么过来的？”伊妮斯转移话题问，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然后又很快矮下身子缩回去，“我试过好几次，可是现实宝石没反应，我又想着可以去找巴里看他的神速力能不能帮上忙，可这里没有巴里没有布鲁斯没有正义联盟，我，我不……”
　　“好了，伊妮，没关系，我找到你了。”史蒂夫轻声说，反复地亲她的额头，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没事了，我找到你了。”
　　伊妮斯却冷静不下来，在多日的故作平静后，所有的坚强所有的伪装都在史蒂夫抱住她亲吻她的时候转换成天大的委屈，她压着哭腔，语无伦次地说：“这里太糟了，史蒂夫，明明你们都一样，可是又，又很不一样。Tony、Tony没了Pepper和Jarvis，神盾局也没了，复仇者联盟也分裂了，大家打得不可开交，你和Tony，Nat和鹰眼，Wanda和Vision……全都在打架，后来Clinton和Sam因为帮了你而坐牢了，Natasha也被停职查办，Wanda被政府关了起来， Rhode重伤住院，然后还——就是刚才，你们，Tony知道了他父母的事，然、然后……”
　　“虽然我知道你会护着托尼，”史蒂夫有些无奈，“可我没想到你这么大胆，和美国队长比格斗？伊妮，你真是……”
　　“我没办法……”伊妮斯闷声说，“我不想用心灵控制，那样太——太冒犯了，而且我们也不是敌人，可是、贾维斯他怕我受伤就用了冲击光束，然后事情……就是你们来的时候看到的那样了……”
　　“真的……真的很糟，史蒂夫……”她低声喃喃，如同从噩梦中惊醒，回想起来依旧心有余悸，“从我来这里的第一天你们就在吵架，一直吵一直吵……不然就是打成一团，我……我都不知道要帮谁，复仇者大厦里的人越来越少，一个个的都走了。我知道这和我们的世界没关系，可当我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很难过……”
　　“我明白。”史蒂夫握住她的手，缓慢而轻柔地掰开伊妮斯因为情绪起伏而不自觉地紧握着的手指，然后将自己的手放进去，与她十指交扣，“没事的，很快就可以回家了，伊妮。”

　　————（8）————
　　不一会儿，Steve和冬兵走了出来，伊妮斯注意到Steve手上没有拿盾牌，这让她愣了一下，不自觉地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
　　Steve也看见了他们，他顿了顿，朝他们走来。
　　史蒂夫站起身，然后又扶着伊妮斯站起来，牵住她的手。
　　以这种角度看另一个自己和巴基其实有些奇妙，如果是平时史蒂夫估计会很乐意和他们坐下来聊聊天，可现在是不能了，说实话伊妮斯的受伤让他很难完全消弭那股敌意——连托尼送的战衣都损坏了近乎一半，美国队长显然是把她当成了敌人来对付。
　　虽然理智上知道这很正常，但从情感上……
　　一直以来，伊妮斯作为法师系从来都是远程动手，被大家牢牢护在后方，史蒂夫就没见她受过这么重的伤。
　　“伊妮斯，”Steve说，“我——”
　　“如果是道歉就不用了，Steve，对我来说你没有做错什么。”伊妮斯说，叹了口气，“更何况这个事情本来就……其实我能够理解，关于你和冬兵，毕竟我们那里也发生过一次和这次一样的事情。只是……就像我说的那样，Bucky不管怎么样都有你在他身边，而我不能让Tony什么都没有，仅此而已。”
　　Steve看起来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困惑，他说：“你们的宇宙也……？”
　　“是的，发生过，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没有这里这么糟。所以大家都还是在一起，一直到现在。”也许是因为史蒂夫就在身边，伊妮斯的语气缓和了许多，她笑了笑，对Steve说，“虽然联盟不在了，但还是希望你们未来一切都好，Steve，你们所有人。”
　　几人就此分别。
　　然而两个钢铁侠却很久没出来，伊妮斯等了一会儿都没看见人，满怀忐忑地问史蒂夫：“史蒂夫，托尼不会爱上自己了吧？”
　　然后上演九头蛇秘密基地.avi？
　　史蒂夫：“……”
　　他想起刚才在里面时托尼说的话，皱着眉问道：“伊妮，除了你之前说的那些，这里还有什么不一样的？”
　　“没有了，要说有什么，大概就是你知道了冬兵杀害了霍华德和玛利亚的事情，却瞒着托尼没有说。”
　　史蒂夫微微睁圆了眼。
　　“啊……”他干巴巴地说，“那托尼一定……”
　　“是的，气疯了。”伊妮斯疲惫地揉揉额头，“冬兵是主要源头，但很难说你——我是说那个你——的行为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正说着，余光就瞥见两个金红色铁罐从基地里飞了出来。伊妮斯抬头望去，一个已经飞向远处，只剩下了一个小黑点，另一个则向他们飞过来，咔哒一下落到伊妮斯面前。
　　伊妮斯忧心道：“怎么样？”
　　“唔……这里确实很不一样。”托尼只能这么说，他手上拿着盾牌，“Steve走了，和冬兵。”
　　伊妮斯抿了抿唇，说：“Sam、Wanda和Clinton还在牢里，Natasha也……”
　　“他们都会走出自己的路的，甜心。”托尼揉了把她的头发，“你真的是疯了，居然去和美国队长打架。”
　　“我——”
　　“甜心，说实话，我很怀疑一个事情，”托尼以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打量着她，“你不会是对钢铁侠这个身份有什么——情怀吧？”
　　伊妮斯：“……”
　　“为了我去和史蒂夫打架？”托尼戏谑道，“活脱脱一个家暴现场，你——”
　　史蒂夫：“……”
　　眼前仿佛闪过一道绿光。
　　“那是因为我光靠说的没用！”伊妮斯炸毛，“要是动嘴皮子有用谁愿意聚众斗殴！”
　　眼见着托尼还要还嘴，不想话题越跑越偏的史蒂夫只能认命地上前打圆场：“好了托尼，别闹了，我们该走了。”
　　托尼轻哼一声，倒是伊妮斯一愣，说：“现在吗？马上？”
　　“今天之内。”史蒂夫说，“巴里的几个在中心城尖端科技实验室的朋友帮我们开着空间门，但支撑不了多长时间。”
　　伊妮斯呆了一会儿，像是有些没反应过来，然后她低下头，说：“那……那我去告个别，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
　　她问贾维斯要了Tony的地址，他已经回到了复仇者大厦，伊妮斯开空间门回去，顺便带回了美国队长的盾牌让小笨手找个地方收着，然后在存放贾维斯的主机旁找到了Tony。
　　Tony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猜到了伊妮斯为何而来，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的弧度。
　　“新婚快乐。”
　　伊妮斯沉默了一会儿，心里那股沉闷压抑的情绪又上来了。
　　“你要好好的，Tony。”她说，“我该走了，再见。”
　　伊妮斯一刻不敢停留地转身离开，她改变不了更多，也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开导Tony，干脆软弱地选择逃避。
　　“给你的礼物在你房间。”Tony说，“记得拿。”
　　伊妮斯笑了笑，没有回头，只是说：“谢谢，你的礼物我也留下了，问贾维斯拿吧。”
　　她回到房间，桌上放着个简单手工包装过的礼盒，上面是一封信。伊妮斯没有马上看，她从抽屉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贺卡和画本，这本来是打算给所有人的。
　　伊妮斯挨张地翻看了一遍，然后把要给Tony的挑出来，其他的放到卫生间的洗手池里，用打火机烧了。
　　“小姐……”
　　“复仇者联盟最后还是解散了，这些也就没必要留了。”伊妮斯低声说，用水把灰烬冲干净，有些麻木地看着带有星星盾牌的一个小角被水流卷着滚进下水道里，“我要走了，小贾，照顾好Tony，也照顾好自己。”
　　“我会的，小姐。”
　　“贾维斯，转移权限，以后一切以Tony的利益为先，他的话将是你的最高指令。”
　　“声音确认，授权方伊妮斯·兰斯洛特，确认。命令接受。”
　　“谢谢。那么……再见了，贾维斯。”
　　“再见，伊妮。”

　　————（番外的番外）————
　　甜心亲启：
　　虽然总是把上帝挂在嘴边，但我很少真正地感谢他，或是感谢这个生活什么。直到你穿越时空来到我的宇宙，伊妮斯，我感谢命运将你带来，即使那只是昙花一现。
　　也许你真正在意和关心的人不是我，也许你对我的好只是顺便和移情，但我还是深深地感恩，并且由衷地感到庆幸和幸福，因为这段时间有你。
　　在我几乎一无所有的时候，有你。
　　我的宇宙或许真的比你的差了太多太多，你虽然总是笑，但我却能看见你一个人时露出的无助又脆弱的神情，也能看见你日益消沉和颓丧的眼神。我能看懂你就像你能够看懂我，我知道你能看懂我就像你知道我能看懂你。
　　伊妮，我明白你深深压抑着的难过和疲累，也明白你对复联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结局的痛心和悲伤，但其实这些都和你没有关系，甜心，忘掉它吧，也忘掉我，去过你的生活，去拥抱你的史蒂夫和托尼，这个宇宙灰暗的色调不适合你，它会掩盖掉你明艳的光彩，把你也拉入深渊，而这是我所不愿意看到的。
　　遗忘并且离开，甜心，不要再回来，即使你能够控制现实宝石穿越时空也不要回来。也许以后的这里会变好，但我想，不会有你的宇宙那么好了。
　　新婚快乐，甜心。愿你的未来一切安好，愿你能够在任何事上都得偿所愿，愿你一生无忧无虑，幸福顺遂。
　　爱你的
　　Tony·Sta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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