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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7·
见过多少商界风雨,看过多少拳台血战的朱武先生,今天非常非常的怂。按道理来说就是这种小场面而已,他心里应该是平静得像是一汪死水一样的才对,怎么现在坐在这么个地方居然是心里一点点血液流动都让人觉得左心房右心室超速运转一样的难受。
先是吞佛童子带着请柬来找,请柬上写明的就是要邀请他全家来参加这么个狗屁婚礼。请人不要紧啊,你这个一家人,到底是怎样的一家人?是带着九祸的一家人,还是带着苍的一家人?还是两位都要带上?这请柬写的也太不专业太不准确了,害死人啊这是要。
如果按照正常情况来说,朱武来参加婚礼肯定是要带上苍的,但是现在苍也不一定就肯跟他一起来参加这么个活动。九祸倒是不用说,她肯定是十分愿意的。可如果是叫了九祸,活动结束第二天朱武怕是就要收到离婚协议书了。
就如上述情况所述来推断,有点儿脑子的都能明白。
九祸现在是权利到手了,又对朱武怀有旧情,见不得朱武同别人在一起生活,在一起甜甜蜜蜜恩恩爱爱。
就跟那些个肥皂剧一样的剧情,为了权利而利用自己的丈夫,等到权利掌握在手中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了自己的丈夫。可是现在丈夫已经发现了自己的目的,选择了离婚并且根本就在乎这点权利,选择开始新的生活并且结识了现任的夫人以后。就动用各种手段来尝试唤回自己的丈夫。
啧啧啧,这剧情被没于麻子拿去拍成狗血剧真是太可惜了。
朱武就坐在礼堂里,教堂的彩色玻璃被这个下午明媚的阳光照射过透出令人愉悦的色彩。投在教堂的白墙上变成不知名的模样。
亲友们三三两两慢慢入座,有朱武认识的,也有朱武不认识的。赦生还是低着头,手里拿着一本书,不管是谁来搭话打招呼都只是最最基础的礼貌回应,没有更多。就连螣邪郎一屁股坐在自己身边也只是抬了抬眼皮。
“小弟还真是冷淡啊,这么久都没看见我也不好好打个招呼,哥可是好不容易才搞到的探亲假。”
他应该是刚刚从大巴车上下来,身上还有大巴车里的廉价汽车香水的味道。
“你怎么回来了,现在的部队都管的这么松的!?”
朱武没个好声好气的问了螣邪郎一句。
“我爹你得了吧。你自个儿你都顾不好了你还说我。先别说我怎么来的,你想想你等会儿要怎么从这儿走吧。我可看见苍他们家的车都已经停在停车场了,怕是等会儿就该进来了,还有几个他们家的小孩儿。”
“什么叫他们家的,那叫我们家的,苍既然已经是咱们家的人了,他的弟弟妹妹也是咱们家的人。”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我说的都错,行了吧。哟瞧你这样儿。”
朱武也就是硬撑着嘴硬了两句,话音都还没落呢,苍带着二弟翠山行就坐在他们侧前方的长椅上,连转头的意思都没有。
“这翠山行怎么也跟着来了?”
都说这部队里面是与世隔绝的地方,螣邪郎觉得自己这爹比自己还与世隔绝。
“我说爹,你是不是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大好了。这吞佛他媳妇儿任沉浮不还跟着苍学弹那什么什么琴么。”
哦对。
任沉浮确实喜欢这个。
不过朱武是真不知道任沉浮是苍的学生?!
完了完了完了,三生三世十里修罗场啊。4s还能飞飞桃花儿呢,今儿到这儿怕是只能飞血花了。自己这日子过得苦啊,向谁说去啊……
赦生还在看书,朱武已经陷入了脑内天人交战的境界,螣邪郎也是无聊,眼光就四处的扫。
以前是怎么就没发现的,这翠山行的小模样还长得挺好看的。平时要是得了假,他也会跟着战友们上街去玩玩儿走走,看见漂亮小姑娘也搭搭讪。不过还从来没像这样好好的看过一个人。细细的去观察他的样子。再于脑内环绕一圈,也只有早些年还小的时候看见的翠山行像个小姑娘一样清秀的面庞。
那个时候他还在背地里跟几个难兄难弟嘲笑翠山行像个姑娘一样爱掉眼泪,随便逗一逗就眼泪汪汪的,还咬着嘴唇一点声音都不出,就知道掉眼泪。
堂内的人渐渐坐齐了。
神父,唱诗班,各就各位。
管风琴的声音在教堂内响起,映着彩色玻璃投下的光芒,变成神圣的祝福,投在新人身上。吞佛还是一身的白,燕尾勒出腰身,站得笔直。任沉浮倒是极少穿浅色的衣服,他的演技也够好,没有让任何人看出他有一分不悦。
任沉浮捧着捧花站到吞佛身边,嘴角都还是上扬的。
九祸作为证婚人,就站在不远处,仪态得体。
一番老掉牙的宣誓询问,新郎新夫互诉衷肠,然后再交换戒指,亲吻对方。
当两人面颊贴近,任沉浮面上还是笑着,又用恶狠狠的语气贴着吞佛的耳朵警告他不要真的陷下去。
吞佛也颇公事公办的回应肯定会分清戏里戏外,不做过多越距的事情。
为了不被看穿,他们俩早在三天前就约定好这是他们真戏假作的过程里唯一一次的真实亲吻
朱武就知道自己今天不应该来。
九祸作为证婚人的证婚词里到处都是戳人的刺,戳得他的心里都是痛的,苍这么个面上冷漠心里敏感的人怎么会听不出来这证婚词里面的门道。
“我们都向往美好的婚姻生活,更加想要保护自己的婚姻生活。可是这生活总会有摩擦,我们不能将这摩擦变成无限扩大的裂伤。我们应该想到的,作为对方的另一半,应给予对方鼓励与支持,做对方最强的后盾,即使他在某一刻选择的与你背道而驰。……”
哦——天。怎么还没完了。
仪式一结束,苍就收拾东西带着翠山行立马起身撤退。任何人来打招呼都是随便意思意思点个头就算了。
赦生的反应比朱武快,扭头就窜出座位去抓住了苍的手腕。
苍也是一愣,随后只能叹气,在他额头上一亲。朱武瞧见儿子奔出去了也窜过去追。
可是他不能说更多。
今天这一出他算是明白了,九祸怕是平日里也没少给苍使绊子。各种绊子,他想不到的绊子。
“苍……”
“我带赦生回去了,周日之前会送回来的。”
“好,行。那什么,我们谈谈。”
“我走了,你慢慢玩儿。餐会马上就开始了。”
“你等会儿!?”
朱武换了个位置站到苍面前去,宾客人来人往,居然一时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个这儿发生了什么事情。
赦生伸出手去推了推朱武,又回头抓紧了苍,比刚才更紧了。
“行了爹,没看见人家不愿意理你么。”
螣邪郎慢悠悠的才靠过来,翠山行看了他一眼立马就把视线收回来了。
“我说你们两个也真是够有意思的,一个追着一个跑着,怎么着这游戏从谈恋爱玩儿到现在还没腻啊?要真有什么事儿就去外面说清楚,别来来回回的都还在扯皮,你不嫌烦我都嫌烦了。”
螣邪郎闻见了,翠山行身上有淡淡的竹子味儿,一点点。
应该是在身上喷了遮盖剂?
朱武和苍一个在看对方,一个在看儿子,根本没人注意他在看着翠山行,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行了就这样吧,你们俩出去谈,小弟和翠山行就交给我。”
苍觉着自己也是鬼迷心窍了才跟着朱武出来的,螣邪郎和小翠就留在礼堂里面。
赦生继续看自己的书,螣邪郎看小翠,小翠看手机。
礼堂里的长凳排了十来排,不算个大礼堂。
翠山行看手机,螣邪郎就不停的和他搭话。翠山行嫌他烦,问了十句才回答一句,回答着一句还是因为翠山行觉得这样都不回答是非常不礼貌的,虽然他不喜欢螣邪郎,但是最起码的礼貌是要有的。
朱武和苍的谈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演变成了朱武大声唔气的对苍发脾气,苍一句半句的平淡回嘴过去,堵的朱武没话说,只能来来回回的就说那么几个事儿。
螣邪郎叹口气,把翠山行的手机一把抽过来,在上面给打了一串数字。
“行了,看来今儿没我的事儿了。要是你们再遇到麻烦就直接给我打电话。”
然后留下了赦生,拉着朱武就往外走。
“别吵吵了,太丢人了。”
朱武也无话可说,跟着螣邪郎气冲冲的就离开了礼堂。
礼堂的门只是半开着。
他们俩方才出去谈话怕里面的孩子听见,也是说的挺小声的。但是现在一路吵着进来,孩子什么都听见了。苍觉得对不起赦生,也对不起翠山行。
朱武离开的身影背了光,看不清背影,越走越远。
苍附身抱了抱赦生,未言语更多,带着赦生去停车场,只想开车回家。
任沉浮在礼堂旁边的小楼三层目睹了朱武和苍从谈话到最后吵起来的全过程。从小楼一侧的窗户看出去,正好能把他们的活动路线全部看清楚。
”行了,女后交给咱们的任务可算是完成了。“
任沉浮从床边退回,把自己陷进沙发里,捧花还随便扔在沙发前的茶几上。
“不见得,不过是个开始而已。”
吞佛这个模样任沉浮可见多了。什么事情没做好,什么事情还没完成,就一副谁欠了他五百多万似得脸。
这人本来就是这样,天生的工作狂,做起事儿来利落又靠谱,也怪不得九祸会把这种事情交给吞佛。
他们俩都是九祸手下的人,一个赛一个的心思缜密,吞佛更是个行动派。几年以前还把弟弟跟弟夫玩儿得团团转,差点儿没把命给搭进去。
不过还在最后还是刹住车了没酿成惨剧。
自那以后只要吞佛一靠近剑雪,一剑封禅就跟打了鸡血似得梗着个脖子瞪他,腿儿还不停的抖,恨不得立马窜起来给他一拳。
“说的有道理。”任沉浮听见吞佛这么一说,还真就觉得这事儿肯定没这么简单。
什么样的任务会自带半年带薪假期还赠送一套房子?
那还用说,自然是帮老板娘夺回老板了。只不过照现在这个模样,这房子和假期怕是遥遥无期了。
吞佛从刚才开始就是端着个茶杯看报纸的样子,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在看报纸。任沉浮都怀疑这报纸会不会明天就停刊不再发售了。浪费森林浪费树木浪费国家资源的,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现在还没被淘汰。
“你就这么不担心这事儿没完没了?”
“自然不担心,女后不是这样不懂进退的人。你说是不是。”
“也是。女后把下一步计划发来了吗?”
任沉浮理了理领子。
“这礼服是不是有点小,我觉得有些勒。”
“比起女后发不发任务下来,你还是操心一下接着马上就来一个月的婚假该怎么过才不会露馅儿吧。”
“你怎么不想?”
“因为是你入了我家的户口本啊,这种事,只有嫁过来的人才会想着怎么过吧?”
言下之意,任沉浮是嫁方,是应该欢欢喜喜盼望蜜月的那个人。
“啧,我可去你大爷的。”
“任先生,形象。”
婚礼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翠山行从那天回来心里就不太舒服。那个穿军装小子拿了他的手机,还往他手机里输入了自己的手机号。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当兵的,就像个兵痞子。
从那天以后苍又回到了平日里的样子。不怎么说话,每天照常的上班上课。早晨早起一个小时送赦生上学,下午放学开着车去接赦生回家。就好像几天之前的婚礼他们根本没有参加过一样。
他手机上的这个号码也像是一个假号码,从来都没有给他发来信息,打来电话,还给他养成了没事儿就看手机的毛病。
白雪飘还没事儿就说他是谈恋爱了,整天就知道看手机。翠山行回嘴,白雪飘就说让他赶紧嫁了,他这个年纪了男朋友女朋友都没交过一个,简直是这个年龄层的奇葩。
这个螣邪郎根本就不是他的交往对象好吗……说什么出事儿了就给他打电话,苍跟朱武能出什么事儿,自己那天就是脑子短路了才没去抢手机。
他也跟苍打听过这个人,说是朱武的儿子,可是他一脑袋的黑发根本看着就不像啊。朱武和九祸都是红发,怎么会生出个黑发的儿子来呢。
除非隔代遗传。
嗯……异度的头头不是个白发么……
翠山行突然同情起朱武来,怕是这么多年都不知道自己脑袋上一片青青草原了吧。
白雪飘还在嘲笑他。
突然手机就响了。
那种最原始的铃声,就是一串跟学校上课铃似得声音,叮铃铃叮铃铃的,把翠山行给吓了一跳,差点儿没把手机失手扔进黄商子的金鱼鱼缸里。
屏幕上一串名字看了就让人想锤那人一顿。
【短信】狂装酷霸兵哥哥
怎么样这几天还好吧,他俩没再打起来吧。
翠山行一时也想不到要怎么回复才好,好会儿才打出去几个字。
【打是不会的,朱武不敢。而且苍也很不喜欢动手。】
【哎,大古板教出来的小古板】
翠山行确实是苍一手带大的。他们几兄妹都是孤儿院的孩子,从离开孤儿院开始就在一起搭伙过日子,只是因为苍年长些才叫一声哥。他是苍带回家的第一个孩子,这个家里出了苍就是他说话最有分量。当然,他的行事风格也最像苍。
【你这样说话是非常讨人厌的。】
【好好好,我不说了。我要上交手机了,下次聊。】
放下手机的翠山行开始想象军营里的生活。
每天早起,训练,在食堂里面排队打饭,晚上训练完了就去拉歌活动,不然去图书室看书学习,或者在公共区看看电视打发打发时间。要是螣邪郎这种跳脱性子,说不定还会因为犯错误被关小黑屋写检查。
为什么要想他呢。
顶多他也就算是个亲戚。还是连血缘关系都没有的那种。
今天是周六,苍带着赦生出去了,白雪飘一个人在学校里面做课题,九方墀和黄商子也不在,估摸着应该是去了同学家,要么就是在哪儿逍遥着呢。唯独一个赤云染,还坐在客厅里面看相亲节目。
正巧放到个退伍军人出来给自己征友。台下的坤泽嘉宾立马跟吃了X药一样的,尖叫的尖叫,捂脸的捂脸。
当兵的,都是那样的吗,正直,有担当,令人安心。
要是螣邪郎退役了,会不会也是这个样子,身边围满了各式各样的坤泽,自己连个插脚的地方都没有。
为什么自己要插脚!?
翠山行想着想着突然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惊讶。
螣邪郎是朱武的儿子,他是苍的弟弟,这种事儿说起来难道不会变成大院儿大妈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吗?
他可不要。这院儿里的大妈可一个比一个能脑补一个赛一个的凶悍,跳个广场舞都要斗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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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人肯回复我了,超级开心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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