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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
将缠绕着的纱布缓缓解开,身上一道道伤口印入眼前,有新伤也有旧伤,还有快要淡化不见时代久远的。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但每次看到每次都让人震惊,他不是天鹰教教主吗,怎么会有这么多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伤疤。李凌知道牧凤栖不喜欢他人的触碰,所以每次换药他都亲自来。
“疼吗?”
“不。”
“伤口完全结痂了,不过还要在喝几贴药,你的内伤很重。”牧凤栖的内功太过阴寒没办法给他疗伤只能用药物调理慢慢恢复。
“恩。”
“你的伤……”话出口又不知该怎么说,结果就是李凌欲言又止不知怎么接下去了。
“练功。”
练功能练成这样,难道绝世高手都是这么炼成的?想想自己的武术教官,自己是太子,教导起来有顾忌也有所保留,皇室子女很难有武功高强的便是如此,谁敢让他们流血流泪。不过像凤栖这样的肯定不是用什么正常的方式练武,“疼吗?”忘了自己刚问过了。
“不。”牧凤栖也不烦躁,问什么答什么。
“咳。”李凌假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你已经很强了,以后还是不要让自己受伤的好。”
“不会了,已经结束了。”
“这就好。”李凌上好药,把绷带重新包扎好,替牧凤栖披上衣服。
他很厌恶别人的碰触,可是李凌并不会让他厌恶。这是关心他,一个陌生人,一个不知好坏的陌生人,一句缘分就能概括所有吗?感受对方的手指在自己肌肤上游走,虽然很快就结束了,不知怎的有点留恋有点闷热。
李凌让自己心无旁骛惯了,否则他会看到牧凤栖的耳朵有点泛红。绝美的脸颊更显得娇艳欲滴美得不可方物。
作为太子,李凌很优秀,事事巨细面面俱到。该果决果决,要讲情面又会留几分情面,恩威并济。越是看到这些,心里一点点变凉,这是对朋友的感觉吗?坐在屋檐上,手举一壶清酒,仰头倒入嘴中,也不管多余的酒水浸湿衣衫。李凌很勤勉,常常看公文奏折看到三更。不知不觉已过了半月有余,是时候该走了。牧凤栖突然找不到留下的理由,至于先前的理由也已经模糊不清了。圆月当空,思绪烦乱,第一次想一个人,想着一份说不上来的情感。也是第一次他任凭自己被情感左右。
“殿下,三更了。”常福在外候道。
“都这个时辰了。”李凌伸了伸腰,“凤栖应该已经睡了吧,今夜我就在这偏殿睡下了。”这里是东宫的一处议事偏殿,一般与朝臣前面都在这里。案后帘内有间休息间,有时处理事情晚了也就在这里直接就寝了。
“殿下,牧公子并没有睡下,他在饮酒。”
“哦。这几日事情太多也忽视了他。”李凌起身朝外走去。相处些许时日不难发现牧凤栖是个简单的人,他冷漠只是不在乎吧,不会特意讨好你也不会无视你,比那些阿谀奉承的臣子好太多了。在高位注定你要失去一些东西。
李凌抬头看到牧凤栖,不由恍神,不管看到多少次,牧凤栖总能让他惊艳,这个世界上真有让人一见难忘的人。一跃而上,解下披风盖到牧凤栖身上,“凤栖,怎么还不休息?”
“我要走了。”披风上还有这个人的体温,暖暖的。虽然他并不会觉得冷。
“这样啊。你走了,我该寂寞了。”李凌也不挽留,牧凤栖不需要栖息在他的羽翼下。“既然是朋友,可不要永不再见啊。”
“恩。”
良久,两人都不再说话。
没有再告别,等李凌上朝回来的时候,殿内已经空无一人了。说不上是落寞还是别的,只是觉得这偌大的殿有些空旷罢了。走到床前,李凌弯身拾起一块鹰型玉佩,上面刻了一个鹰字。应是凤栖留给他的天鹰教的信物。
“太子哥哥,你在干什么。”六皇子闯了进来,眼尖的看到了李凌手上的玉佩,“这是什么好东西?”
李凌不动声色收起玉佩,“一个朋友的礼物。”
“什么朋友啊,我认识不。”
“你不认识,怎么,又看上我哪个宫女了。”
“我就不能只是来看看太子哥哥的啊。”
“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该有担当了,再过几年,我让父皇给你指一位皇子妃。”李凌点了一下六皇子的鼻子。
“不要,我立志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才不要成亲。就算是要成亲,那也必须是个绝世无双的大美人。”
“绝世无双的大美人……”脑中浮现出牧凤栖的脸,自己在想什么呢。
“太子哥哥,我发现了一个好玩的地方,晚上我们去吧。这都快一个月了,你都没出去了,头上都快长草了吧。”
“你以为我像你这么闲啊,你又想去哪家新开的妓院。”他觉得好玩的地方必定是有美人集合的地方。那个正经人家的姑娘喜欢抛头露面除了那个地方。
“不是妓院?”六皇子神神秘秘的凑到李亮耳边:“是小倌馆。”
“小倌馆?”
“没听过吧,现在很流行的。”
“教主,叛徒都已经清理干净了。”黑曜,红莲,碧海三人单膝跪地低头禀道。
“很好,从今日起,天鹰教没有长老一职,黑曜红莲为左右护法,碧海为刑堂堂主。”
“是。”
回到天鹰教,可脑子里不断浮现出李凌的样子,就算他不了解也知道,自己并不是把李凌当做朋友,如果李凌不是太子,他定会将他带回天鹰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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