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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只小叽居
从周天到周二,我都强制自己不去想里奥。
越接近演奏会,我就越害怕。
好像心里有个声音在不断的阻止我,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这场毕业音乐会。
忽然生出一个荒诞的念头,如果我现在逃走了,逃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是不是我就可以躲开所有我不愿意见到的事情。
在我极不情愿的恶劣心情下,天色一点一点的暗了。夜幕降临,我的毕业音乐会也即将开始了。
邀请的管弦乐团已经来了,他们一大堆人在走廊上说着笑着。我和临时充当我化妆师的塔塔所在一墙之隔的化妆间里,沉默的用眼神对峙着。
“艾米丽,你别这么板着脸好吗?我会怀疑我在给一具尸体化妆的,笑一笑好吗?”塔塔给我打好了粉底,皱着眉,脸色很臭
“这样行吗?”我不自在的用力挤我的五官,试图给她一个美丽的笑。好吧我失败了。我笑不出来。
“你还是板着脸吧。”塔塔嫌弃的抬起我的下巴:“你是有多紧张啊,不就是个毕业音乐会吗?你可是我们这一届第一个毕业的,能不能拿出点骄傲来啊我的大天才!你这样让我们这些还挣扎在期末考试中的人很难看诶,我们好多人都想给你套麻袋了你知道吗?”
“那,对不起?”原谅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塔塔的质问,感觉怎么说都像在显摆。
“呵。”塔塔白了我一眼,继续掐着我的下巴给我化妆。
气氛降到了冰点。
“艾米丽,你的毕业致辞背好了吗?”我的老师忙着确认舞台灯光,挤出可怜的休息间隙跑来问我紧不紧张,结果确发现我还没有换上礼服。气的他快变成一头会喷火的龙了。
“背好了,老师还有什么我能帮忙吗?”我任由化妆师在我脸上涂涂抹抹
“OK,OK,你背了就好,没什么需要你帮忙的了,你赶快画好妆换礼服就行了。”老师捂着额头,怪叫一声:“你弄好了就来舞台旁边。可能会有别的老师来跟你说几句话。别耽误时间,弄好了就赶紧过来!”
我想点点头,却被塔塔用吃人的目光瞪着,她手掌用力掰着我的下巴,“别乱动!”很奇异,她居然没有弄疼我。
好吧好吧我不乱动,我不乱动可以了吧。
“我知道了,我一会就去。”
“闭眼!”塔塔气哼哼的说
我顺从的闭上眼睛,然后塔塔柔软的指腹摸上我的眼皮,她的动作很轻,像风拂过一样。我感觉有什么湿润润的东西抹到了我眼皮上。
过了一两分钟,塔塔终于喊我睁眼,她看着我倒抽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种迷幻的表情。
“看看你自己。”她满意的笑了
我看向镜子里的自己,镜中的人也看着我。她给我画了一个很风情的眼影,底色是很浅的那种米色然后她用了带闪的香槟色,还点上了金色的闪片。
我觉得我的眼睛上变成了一个波光粼粼的大池塘,可以养一大片鱼了。
她说:“该死,我为什么要给你画的这么好看?”
我:“……”你开心就好
“艾米丽,你快脱衣服,我帮你换礼服。”刚把妆容搞定,塔塔就像个拿着鞭子的牧羊人一样催我。
我打开衣服箱子,“其实我自己就能穿。”
话还没说完,塔塔反手嘭的一声用力关上了门,她锁好门后手就不老实的摸上了我的腰,她抓着拉链用力一拉,我登时就被剥得跟个虾子一样。
“等等等等,塔塔,你不用帮我脱衣服的,我可以自己来,求你了,我自己来就好。”
我的抗议并没有什么用,塔塔抢我衣服的动作快极了。她捏住裙子的两角,手腕一抖裙子就展平了。
我像个没有手和脚的小女孩一样任由塔塔摆弄,她帮我拉上了裙子的拉链,然后一丝不苟的抚平裙角的褶皱。
“艾米丽,你的审美我真是不能认同,这都是什么灾难的颜色啊,不过,好在你穿上的效果还不错。”塔塔的手一边流连在我腰上,一边抨击我的审美。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普鲁士蓝无袖收身长裙,不难看啊。
“谢谢你塔塔,那我就去舞台那边了。”
“不用谢。你赶紧毕业让我们出头就行了。”
我开门出去,迎头撞上了一个坚实的胸膛。涤纶的西装面料擦着我的额头并不会让我撞疼。
我低着头:“抱歉,先生。”
“艾米丽,我猜你就在后台。”
“上帝,你可真漂亮!”
彼得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来
我惊诧的抬起头看着彼得
我是真没想到彼得会出现在后台,而且还穿的这么正式。正式的我都快不认识他了。
小男生穿起了西装,打起了领带,踩着一双增光瓦亮的皮鞋,一头小卷毛也在发胶的约束下变得服帖。看上去别提有多精神了。
灯光照着他少年意气的脸,让他看上去神采飞扬。
他眨巴着十万伏电力的大眼睛,激动的飙出了小奶音:“艾米丽,谢谢你给我的票,梅姨让我替她来告诉你她很开心你邀请她来参加你的毕业音乐会。”
“我和梅姨知道你今天开毕业音乐会,提前就把衣服熨好了呢?你看我穿的像不像经常来听音乐的老手啊?我一路上走过来觉得还挺像的!”
“呃,你知道梅姨吗?梅姨是我的亲人,我跟你说过的。你还记得吗?”
我听着他语速超快的得啵得啵,肯定的说:“当然记得。你说过她像母亲一样爱你。”
塔塔听见我的声音,便怒气冲冲的拉开门催我:“艾米丽,你为什么还不去舞台旁边!你赶紧……这是谁啊?你朋友吗?你还跟这么小的男生玩啊?嘿小男孩儿,你上高中了吗?”
我转过头安抚塔塔:“我马上就去。彼得,谢谢你来后台看我,我现在有点忙就不跟你说话了,你可以在这边呆一会然后去观众席等开始。”我拍拍彼得的肩膀,拎着裙角快步离开
“艾米丽!艾米丽?!我是来给你献花的啊!”彼得从背后拿出一小束捧花,可是艾米丽已经在人堆里挤出去好远了。
他有点懊恼自己的啰嗦,“唉。下回要记得先说重点啊。”
“嘿,男孩,你叫彼得是吗?”
彼得一愣:“你喊我?嗯,是,我叫彼得,彼得·帕克。”
倚着门框的美国大妞啧了一声,似笑非笑的看着彼得:“彼得,我叫塔塔。这是花店小姐给你配的花吗?”
彼得皱眉“当然不,这可是艾米丽毕业音乐会,当然得自己挑花才有诚意。”这是多么明显的事啊,还用的着问???
他低头嗅嗅手里的花,嗯,很香。艾米丽肯定会喜欢的。
“黄玫瑰,向日葵,白色雏菊,还有浅色康乃馨……圆叶尤加利搭配鼠尾草?可以啊少年,你这个审美有点高级的。”金发尤物冲他挑动眉头,笑的很有深意:“你和艾米丽是朋友?”
“嗯,我和艾米丽认识一年多了。打游戏认识的。我们是网友面基成功?你别看我们是打游戏认识的,我跟你说我们的友情还是很靠谱的!”彼得挺着背,不想在这位成年女性面前露怯。
“你是艾米丽的闺蜜兼同学?”
“闺蜜?不,我可不是。我只是和艾米丽认识而已。能聊几句的关系吧,不算是朋友。”塔塔笑着说
“老实说我还真不信你是艾米丽的朋友,知道为什么吗?”
彼得老老实实的顺着塔塔的话问:“为什么?”
“你信不信,我们班这么多人,艾米丽没有一个朋友。我是指那种能一起逛街一起看电影一起去喝酒的朋友。”塔塔说着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她熟练的点上烟,吞云吐雾。“所以,你一个小屁孩,说你是艾米丽的朋友……呵呵,有点儿意思啊。”
彼得咽咽口水,喉咙突然有点干:“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对你有点好奇而已,你是今天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来后台找艾米丽的。我还以为艾米丽根本就没有朋友呢,毕竟她连化妆师都要临时找我帮忙。不错,她还算是个人,没活在天上。嗯。不错。”
彼得看着塔塔狠狠吸了一口烟,她说:“艾米丽和我们所有人都不像,你看她这么快就能开毕业音乐会了。而我们呢?我们这些人都是混日子的。xxxxxxx大学?我呸,我自己念学校的名字都觉得垃圾。所有人都觉得艾米丽来我们这里念书简直就是个不可思议的事情。她根本就不应该来我们这里,她不属于这里。听说她高中毕业成绩很好的,也是她疯了,才会报我们学校我们专业。”
彼得听着塔塔说,思维飘到了一个月以前,一个月以前,哈灵顿先生跟艾米丽说话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语气。充满了惋惜与哀叹。
塔塔抽完了最后一口烟,把烟头掷到地上碾了几脚,“她可算是走了,逃离我们这个三流的大学,也放过我们这些碌碌无为的人了。她这种人就应该去享受掌声、享受鲜花、享受别人追逐的眼光,走了好啊。”
“……你这么说自己的学校好吗?”彼得吐槽
“有什么不能说的,本来就是个垃圾学校。”塔塔一甩头发,毫不在意自己把母校作了个透
“老娘要是有本事老娘才特么不在这里呆着呢!”这恨的咬牙切齿的劲儿,你学校是把你怎么了啊?
彼得听塔塔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
“小屁孩,你好好学习,别混的跟我们这些人一个水平!你是艾米丽的朋友就给她争点气,去考个常春藤!我还没见过考上常春藤的人张什么样呢。你这书呆子的脸我觉得你能行!”
听了一堆有的没的,啥卵用都没有
彼得看看手表,开始的时间差不多快到了,他说:“我该走了。再见。”
“……那真对不起了,我的理想是MIT。”彼得一脸怀疑人生的往观众席走。“我为什么要跟她说对不起???”
我就应该在艾米丽走了以后也溜掉!
回到座位上,梅姨看着他手里的花有些意外:“没送出去?还是艾米丽不在后台?”
彼得郁闷了一下,解释:“我废话说的有点多,没来的及给花呢,艾米丽就走了。”
“没事的,音乐会结束了给也一样。你看,这不就开始了吗?”
梅姨说话的同时,深红的舞台帷幕徐徐拉开了
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举着话筒做开场白,然后艾米丽就登场了。
她穿着刚刚他见过的那身蓝色长裙,头发整齐的盘起来露出天鹅一样优雅的脖颈,动作矜持的向观众席执意,然后艾米丽坐到钢琴边,美妙的音乐像水流一样淌出来。
舞台上一片漆黑,只有艾米丽在光下,
她手指灵巧的像蝴蝶,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拂过,看的人眼花缭乱。
“第一首怎么选了柴可夫斯基的《六月船歌》?”彼得听见前面的一个金发男生小声说
金发男生叹了口气,语气充满了不解:“明明她贝多芬的奏鸣曲弹的更好,也更适合开场。”
金发男生举着曲目单,有些啰嗦的碎碎念:“四季中的二月,十一月,肖邦夜曲,玛祖卡,海洋练习曲…这都是什么曲子,这根本不是她弹的最好的曲子。”
彼得感觉拿起手里的曲目单,照着金发男生说的一个一个看过去。他和印刷精致的曲目单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认识谁。
咳咳,他是谁啊,在说什么啊?他和艾米丽认识吗?彼得坐直了身子,忽然意识到了自己对古典音乐认识的贫瘠。
他穿着西装坐在辉煌的音乐厅里,却像个睁眼瞎。
“她弹的最好的曲子,是贝多芬的c小调第八号奏鸣曲。没有人能比她弹的更打动人心了。那深深的仿佛扎进骨髓悲哀,和灵魂深处对命运的抗争,她对美好的追求和向往都附着在每一个三连音上。”金发男生发出痛苦的叹息:“为什么不弹贝多芬了呢?”
那么痛苦的曲子不弹了就不弹了呗。彼得想到
第一首曲子已经弹完了,金发男生也不再说话了。一个多小时的音乐会,他像变成了哑巴,整场演完都不曾开口。
这个人可真怪
一开始像个话唠,现在像个闷葫芦。
彼得想
“这场演奏会到此就结束了。下面欢迎我校杰出的毕业生艾米丽上台进行致辞。”
彼得努力睁大困顿的双眼,他可能没什么欣赏古典音乐的细胞,只有艾米丽上台他才能提起点精神。忽然前面坐着的那个金发男生站了起来,他拿起相机离开了。
彼得不悦的看着金发男生暗淡的背影,咋舌。
“什么素质啊。”音乐会不谢幕就离开!
他一个不听音乐会的人都知道这是不礼貌的。
亏他之前还觉得这个男生是艾米丽的知音呢
台上的艾米丽已经说了很多话了,致谢了观众也致谢了老师,她说到了:“…尤其要感谢的是我一位修习小提琴的朋友,在我大学这两年里,我的这位朋友对我的影响很大,他让我知道舞台的魅力让我感知钢琴也是有生命的。演奏会已经正式结束了,大家可以离场了。下面的时间,是我邀请了乐团为我这位没有到场的朋友演奏,他最喜欢的的勃拉姆斯第三交响曲。虽然他听不到,但是我还是要把这只曲子献给他。”
艾米丽站在舞台上,举起手臂,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然后上来了一些学生搬椅子。她和上来的指挥手拥抱了片刻,便下台了。彼得追随者艾米丽的身影,发现她就站在阴影里,黑色笼罩着她,不注意看根本不会有人发现,在这个犄角旮旯里还站着一个人。
整齐的乐手拿着各自的乐器,悉悉嗦嗦的上台了。
然后观众席发出了潮水般惊叹
彼得听见穿着得体的老绅士惊讶的说:“爱乐乐团!她邀请到了纽约爱乐乐团!”
爱乐乐团?
彼得虽然不懂这些,但是爱乐乐团他也听说过。只不过他听说过的是柏林爱乐乐团。纽约爱乐乐团应该也很有名吧。
“彼得,你和艾米丽真的是朋友吗?”梅姨扭着脸用怀疑的语气问他
彼得不知所措:“当然了,我还有内德,我们都是艾米丽的朋友啊。”
梅姨五官皱在一起,“那还真的挺奇迹的。”
“梅姨??”我是你亲侄子吗???
“你当我没说过赶紧看台上吧。”
“艾米丽、斯塔克,你小子越来越能耐了,认识的人一个比一个有钱。”
彼得听见他亲爱的梅姨酸不溜丢的抱怨
这就很emmmmmmm
我凭本事认识的大佬,怎么了,有啥问题啊。
委屈
舞台上灯光突然打的亮如白昼,指挥家托起手,所有乐手表情都变得肃穆。统一的黑色礼服,加上他们不苟言笑的脸,让这个小礼堂也变得庄严恢弘起来。
艾米丽还在阴影里呆着,她像个被黑暗隐匿起来的天使,表情无悲无喜,眼里却含着悲悯。
演奏的时间好长啊,大概到了第三乐章的时候吧……弦乐演奏第一乐句的时候,彼得就听见了许多人低声的啜泣。他没有哭,但是随着演奏的推移他的心仿佛也连接上了旋律的忧伤,他能感觉到自己眼眶潮潮的,有种说不出的感情堵在心上,呼之欲出的悲伤让他不知所措。他没有经历过太多复杂的情感和人生,但是在他有限的阅历里他想起了他的叔叔。
本叔叔。
记忆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在本叔叔活着的时候他只记得和他的争吵,本叔叔死了以后,他记得的就只有他充满爱意的眼神。
彼得真的想哭了。
彼得又看向艾米丽的方向,却发现艾米丽已经不在那个地方了。
他稍稍站起一点,仰着头四处张望
艾米丽呢?
她去哪儿了?
等等,我的花还没有献给她呢。
“男孩,你能不能坐下来,你这样很破坏我欣赏音乐!”
“哦,对不起对不起,我有点事,我要出去的,不好意思挡到你了。”彼得慌张的回头道歉
他冒着腰准备出去的时候被梅姨拽住袖子:“你干什么去?演奏会还没有结束呢。坐下来!”
“呃,梅姨,我去找艾米丽。她不在这里了,我怕一会找不到她,我的花就献不出去了。”
“我出去找找她。一会学校大门口见。”
“拜拜,爱你。”
“……臭小子。”
梅姨骂了他一句但是没有再阻止他
他冒着腰小心翼翼的护着怀里娇弱的花从观众席离开了,他跑到了后台
“你们有人看见艾米丽吗?”
“没有啊,好吧,谢谢你们。”
跑到舞台边上
“艾米丽有过来吗?”
“也没有啊,哦谢谢,谢谢。”
接连两个地方都找不到艾米丽,彼得有些泄气。艾米丽去哪儿了?她是回家了吗?
她不应该留下来跟他和内德打个招呼再走吗?
站在礼堂外,夜风吹过凉飕飕的。彼得看着手里尚还鲜艳的花,再次后悔之前没有把花献给艾米丽的行为。
百无聊赖的他只能坐下来看着天空。
“真奇怪,今天居然没有星星,也看不见月亮。”
嘀咕的时候,他敏锐的察觉到了附近有人争吵。
用一种陌生的语言,争吵的十分激烈
彼得好奇的训着声音找过去,发现吵架的源头竟然是艾米丽。
艾米丽惨白着脸,身体气的都发抖了,她穿着单薄的蓝色长裙,眼里干涸后在她脸上留下了两行泪痕。看上去憔悴到不行,她就像风中摇摇欲坠的树叶。
不知道那个黑发的亚裔男人说了什么,艾米丽猛的伸手推了男人一把,失控的低吼。
她仿佛被人伤害到了极点,双眼都红了。
这么多句话里,彼得只听懂了里奥一个词。
“里奥,里奥,里奥???”
“那不是艾米丽养的猫吗?”
彼得刚回忆起来里奥,抬眼就看见那个高大的男人伸开怀抱试图把艾米丽抱进怀里。而艾米丽抗拒着想反抗。彼得瞬间瞪圆了眼睛。他撸起袖子嗖的一下蹦了过去,一把拉开黑发男人,把艾米丽护在身后,又凶又恶的开口:“喂喂喂这位不知道名字的先生!你干什么!你没看见她在哭吗?你再动她一下试试!我保证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去去去去去去去,当着我纽约好邻居无敌英俊蜘蛛侠的面还敢欺负蜘蛛侠的朋友??
还是艾米丽??
你是不是不知道死这个字怎么写啊胖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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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预估错误,程总下一章下线。我发誓这回绝对是真的了
我我我我节奏掌握不好QAQ
体谅一下吧
嗯,给你们卖个萌。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