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蒸回锅蟹

作者:药师望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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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壳厚没肉(番外)


      十二宫从神话时代就在了,采用的建筑蓝图极为古老。一些在当时合理的构造在二十世纪会显得格外反人类。特别是和厨房和厕所只有一墙之隔的设计。就算史昂教皇在二十世纪初花了大功夫给十二宫加了上下水,这也无法改变十二宫居住起来和一个巨大的漏风岗亭没什么差别的事实。由于巨蟹宫奇葩的十字形状,它的厨房和厕所安置在十字不同的端点。现任的巨蟹座非常感谢这个室内设计。他曾经协助双子座清理过他的宫殿。他在那个面积比巨蟹宫大整整大一倍的宫殿见过让他惊惧得快晕过去的场景。一只骨瘦嶙峋的老鼠窜入了厨房的下水道,同一只老鼠再从马桶的下水道爬了出来窜出了浴室的窗台。热爱烹饪地西西里岛人不想考虑按照这个老鼠逃跑地熟练程度,那个小家伙到底使用过这个通道多少次。自此之后迪斯马斯克再也不抱怨巨蟹宫漏雨、漏风还采光不好了,而是向教皇申请了一笔维修经费。

      巨蟹座对宫殿的维修做得非常及时。在他有计划的补完了屋顶上的最后一个漏雨的缝隙后没过三个月双子宫的守护者失踪了。长期驻守十二宫的任务自然落在了迪斯马斯克的头上。他开始驻守的那个月份正逢地中海的雨季,若不是提前补好了卧室内的缝隙,那就是宫外下大雨、宫内下小雨的惨剧。

      无论怎么说,巨蟹宫都是十二宫内被维护的最好的一座宫殿。以至于修罗时常在自己驻守的宫殿的自来水泵坏了或是下水道堵了的情况下去巨蟹宫打地铺。不过就算是迪斯马斯克再怎么努力也无法轻易改变宫殿采光不足的缺陷。就算巨蟹宫的会客处安置在宫内采光最好的穹顶下,室内仍旧昏暗。在会客室里面等人的修罗和阿布罗迪很难看清楚迪斯马斯克挂在墙上大大小小的威尼斯面具的细节。阿布罗迪歪了歪头,缠绕在陶瓷面具上面的各色天鹅绒上面钉满了金属亮片,在昏暗中乍一看异常奢侈。

      “你跟迪斯马斯克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阿布罗迪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坐在他旁边的修罗啃着巧克力味的饼干,没有半点着急的意思。

      “他经常会迟到。”修罗口齿不清地说,“耐心,反正你出不去。”他几次看到阿布罗迪在会客处稍稍坐了一会儿就朝巨蟹座出口的方向走,没过多久他又从同一个门回到会客处。这是恐怖电影里最常见的桥段,而巨蟹宫是名副其实的超大鬼屋,所有的堵墙都渗透着无数鬼魂。
      “……”阿布罗迪翻了个白眼。要不是强行通过巨蟹宫会让整个圣域都拉警报他早就打出去了。他端起一杯气味奇怪的饮品喝了一口。修罗给热牛奶加调味品的时候下手太重,整个调味瓶的滤网和全部调料都被他抖进了牛奶里面。

      就在修罗搜肠刮肚地寻找能让阿布罗迪多点耐心的说辞的时候,巨蟹宫室内的照明突然增强了,仿佛有一个无形的手将室内所有的灯光调亮了。阿布罗迪把视线挪到面无表情的修罗身上。修罗耸了耸肩。他们两个都猜是迪斯马斯克回来了。他们的猜测很快得到了验证,一团积尸气漩涡出现在会客室中心,迪斯马斯克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居然戴了玫瑰念珠?”阿布罗迪上下打量着迪斯马斯克脖子上的项链,接着扭头看了看墙上的日历。日历上面显示今日并不是礼拜日。迪斯马斯克很少穿得像现在这样正式,全身用触及脚踝的黑色大衣裹得严严实实的,脖子上还挂了玫瑰念珠。阿布罗迪迟疑了片刻,继续问:“你打劫了神父?”

      “你见过十二岁的神父?”迪斯马斯克扳着脸说。他指了指脖子上的装饰物纠正道:“这不是玫瑰念珠。”正统的玫瑰念珠末端缀着受难十字架,他的项链上缀着的是两枚印了十字的银币。
      迪斯马斯克不想和阿布罗迪讨论信仰问题。如果真的要讨论信仰,他宁可和修罗讨论。毕竟他和修罗从小接触的环境里的信仰都是罗马那一边的。和圣域最亲近的却是拜占庭一派。阿布罗迪却是受德意志路德一派的影响。迪斯马斯克脱下大衣搭在椅背上。大衣下面他只穿了一件立领白衬衫和黑色长裤。没有罩在外面的大衣,他八成早就被嘉米尔的寒风给吹感冒了。

      “哈啾!”迪斯马斯克刚坐下就狠狠打了个喷嚏,差点从椅子上翻了下去。他咬牙切齿地问:“谁把肉豆蔻给打翻了?”

      阿布罗迪抱着冒着肉豆蔻气味的杯子抿了一口,无情地指着从头到脚都是肉豆蔻气味的修罗。
      “你给我等着。”迪斯马斯克瞪了修罗一眼,冲进厨房。

      坐在会客区的双鱼座和山羊座很快就听到了巨蟹座的尖叫——“Minchia!”。阿布罗迪能看出修罗抖了一下。两个人都知道巨蟹座开始爆西西里岛方言就意味着他真的发火了。没过一会儿,双颊涨得血红的迪斯马斯克就提着一个只剩底的香料瓶子对着修罗冲了过去。

      “我才买的就空了!是不是全你吃了?”迪斯马斯克一脚踏在修罗坐着的椅子上。他的脚踩着椅子的位置非常不好,阿布罗迪看着都觉得危险,下意识地调整坐姿,从跨坐改成并腿。

      “没有,是我在吃。”阿布罗迪看着迪斯马斯克已经打算给修罗用物理方式催吐,不得不开口,“他手抖,一瓶香料都进热牛奶里面了。”

      “是你在吃就好。”迪斯马斯克收回在修罗嘴边乱戳的手指,顺便把脚也给收了回去。修罗放下捂在嘴上的手,大喘气。刚才迪斯马斯克冲上来就把手指往他喉咙里面戳的凶狠模样还是挺唬人的。

      “这点剂量还是没问题的。”阿布罗迪咂咂嘴,肉豆蔻有毒性,但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影响。他从放在盘子里面的一丛花枝上面搓下几个黑色的浆果塞进嘴里。

      “你在吃什么?”迪斯马斯克皱着眉辨认盘子里面的植物。

      “我刚刚在训练场附近看见的。挺甜的。”

      “美丽女人!你居然在吃美丽女人。”认出了盘子里的植物之后,迪斯马斯克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他看着从小与毒玫瑰为伍的双鱼座,深呼吸了好几次,最后叮嘱道:“不要分享给别人吃。没吃完的不要留在我这里。”他转头看向修罗,逼问:“你没吃吧?”

      “没有。”修罗揉着脸上被戳出的红印子回答。他凑到迪斯马斯克身边,用自己的脸颊碰了碰迪斯马斯克的脸颊。

      “没有就好。”迪斯马斯克的脸色稍微好了一点。

      “能开始练舞吗?”修罗抱紧了迪斯马斯克,在他的脖子底下蹭了蹭。

      “我要准备一下。”

      “我等你。”修罗回到座位上端正地坐着。

      “你和他什么时候开始的?”阿布罗迪等迪斯马斯克离开就询问修罗。圣域内对圣斗士之间的亲密关系并不鼓励,大部分时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不知道。阿布罗迪记得上次他从格林兰岛回圣域的时候修罗和迪斯马斯克之间还只是很客气的打招呼而已。刚才他们的互动已经超过熟人之间的亲昵。

      “没几次。再过几天就是舞蹈比赛了。”修罗回答。

      “舞蹈比赛?”

      “是的。”

      在修罗简短的回答后两人在一时间都失去了继续闲聊的欲望。阿布罗迪记得修罗曾经是个非常唠叨的家伙,能和迪斯马斯克比手画脚地聊整个下午。自从他杀了艾俄罗斯之后就不太说话了,或许是因为聊天话题已经死了的缘故。阿布罗迪转了转手里的杯子,又抿了口掺杂了大量肉豆蔻的牛奶。他在少有人烟的格林兰岛冰川内修炼,没有什么人可以交流,也没有聊天的习惯。阿布罗迪暂时忘了他要通过巨蟹宫的事情。他现在都没接收到教皇大人的催促他的小宇宙,此次的召见似乎没有他预估的那么急切。

      两位圣斗士闲适地发了一会儿呆,修罗开口打破了安逸的沉默:“听米罗说,你常去卡妙那里。”

      “他养的蠢狗三天两头追兔子追丢。”阿布罗迪耸耸肩。他懒得去数他帮卡妙找了多少次狗。水瓶座的训练地在西伯利亚,送信只能靠狗拉雪橇。卡妙养的狗一只比一只倔而且还很喜欢刨坑。卡妙经常训练结束回了宿舍就看见篱笆倒了几根,然后一窝狗全都跑没了。双鱼座倒不介意帮卡妙在大风雪的天气下去找跑丢的运输工具。他只是对傻会不会传染这事情有些吃不准。卡妙已经会时不时冒些傻气了。有好几次,明明跑丢了7只狗,结果找回的除了跑丢的7只狗,还有好几只别人家的狗。也不知道卡妙下次会不会捡别人家的孩子回家养着玩。

      修罗张嘴刚准备说些什么,室内飘扬的歌曲让他闭上了嘴。阿布罗迪是第一次听这首曲子,歌曲用的语言不是希腊语。在欢快的歌声中,他勉强听出了“amore”,“stella”,“regina”几个词,这八成是迪斯马斯克家乡的情歌。

      迪斯马斯克打开录音机后就忙着换舞鞋。他脚上的红色高跟舞鞋即使在昏暗的环境中仍旧格外显眼。阿布罗迪发觉自己的目光本能地追逐着鲜艳的色彩。他抬头,视线顺着迪斯马斯克的腿向上攀,正好定在巨蟹座的臀部。阿布罗迪不知道为什么的觉得自己的脸颊有点发烧,于是又把目光向下移,落在红舞鞋上。阳光从支撑穹顶的拱柱间漏下,落在鞋子上的玻璃珠饰上又跳跃到房间内各角落,形成了点点光斑。与南美毒蝶同色的鞋子在室内安静的飞舞了一圈后飘然落在阿布罗迪面前。他抬头,目光正好落在迪斯马斯克黝黑的瞳孔。一股凉意顺着他的脊梁从尾椎爬到了后脑。阿布罗迪清楚这感觉,他每每看到剧毒生物的时候都会这样兴奋。

      “别喝了。”迪斯马斯克说着,拿一罐橙子口味的碳酸饮料换走了阿布罗迪手里的杯子。“你的味觉是坏的吗?这么难喝的东西也能喝下去。”

      “其实挺有意思的。”阿布罗迪打开易拉罐灌了半罐子加了色素、人工香精和蔗糖的苏打水。掺入了近乎整瓶肉豆蔻粉的牛奶的口味确实非常怪异,但他品尝的不是味道,而是里面近乎难以察觉的毒性。

      “哼。”迪斯马斯克发出短促的笑声。阿布罗迪感觉到巨蟹座光滑得不像圣斗士的手指滑过他的脸颊。他的喉咙一紧,喝下去的饮料差点窜到气管。

      迪斯马斯克刚才在做什么?阿布罗迪强烈怀疑迪斯马斯克打算用活活呛死这样荒谬的方式谋杀他。他努力咽下口中的甜水,一边猛烈的咳嗽一边搓眼角。迪斯马斯克刚才好像亲了他的眼角,但是他记不太清楚了。那个刚刚“谋杀”他的“凶手”毫无顾忌的背对他,以奇妙的步伐朝穹顶下无声的滑了过去。系在“凶手”腰间的白色斗篷随着这个奇妙的步伐左右飘荡着,仿佛在微风中摇曳的百合花。是肉豆蔻的作用吗?阿布罗迪拍了拍烧得厉害的脸颊,肉豆蔻的毒性确实会有致幻的毒副作用,但他摄入的量肯定不够。

      欢快的情歌在迪斯马斯克站到穹顶正中央下方的时候停了。录音机仍旧转着,室内飘荡着磁带空转的沙沙声。

      “啪啪、啪啪、啪啪啪。”室内响起急促的踢踏声。红色的鞋子急促地飞舞着,四周翻腾着白色的浪涛。布料随着舞者的旋转而扬起,形成一个纯白的圆伞。阿布罗迪看着这圆伞,兀然想起了夏季雨后在林地里撑开的毁灭天使。那些可爱的小家伙内存的毒素能造成肝脏和肾脏不可修复的损伤。阿布罗迪的手指弹了弹,双鱼座的修行离不开毒物。成日与邪恶打交道的迪斯马斯克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个毒物。他转头看向修罗。山羊座端正地坐在椅子上看着迪斯马斯克的独舞。

      “啪嗒啪!”踢踏声停下。迪斯马斯克拉出一个弓步,手中捻着替代裙摆的布料,双臂展开。此时在斗牛活动中必定会播放的西班牙吉普赛舞曲想起。修罗随着缓慢的前奏迈步向前,迎合了迪斯马斯克的邀请。或许正义真的能压制邪恶。阿布罗迪无法从和修罗一起跳舞的迪斯马斯克身上察觉出任何一丝危险的美感。两人在光线下转来转去,看上去和两只在马德里广场上相互兜圈子的蠢鸽子没什么两样。舞曲缓慢的前奏只持续了几个呼吸,热情洋溢的主旋律在室内回荡着。此时迪斯马斯克已经化成了斗牛士手里的斗篷。阿布罗迪看着他在修罗的掌握中做出的各种姿势都止不住得替他觉得腰疼。

      舞曲只持续了三分钟左右,但阿布罗迪总觉得这个舞蹈持续了超过半个小时。跳舞的两人大汗淋漓,迪斯马斯克的上衣被汗水浸湿,白色的衬衫此时和透明似的。修罗凑向迪斯马斯克的脸,似乎是要亲吻他。迪斯马斯克躲了过去。巨蟹座轻巧地滑出了舞伴的怀抱,开口询问在他的宫内耽搁了大量时间的双鱼座:“还没有到你执勤的时段,你回来有事情?”

      “教皇大人召见。”

      “那我送你一程。”迪斯马斯克打开了会客处通向巨蟹宫后门的出口示意阿布罗迪跟上,“修罗,今天就到这里了。”修罗应了一声,熟稔地进入了通向巨蟹宫前门的出口。一路上,走在阿布罗迪前面的迪斯马斯克什么都没有说,甚至连一点脚步声都没有发出。他仍旧穿着高跟的红舞鞋,但阿布罗迪没能从他的步伐中再次感受到之前花在风中摇摆的妩媚。面具被摘下来了。阿布罗迪盯着迪斯马斯克的背后想着。山羊座看上去似乎并不知晓巨蟹座和教皇之间的事情。但谁又能肯定巨蟹座在教皇面前展现的是他的真面目?

      “回见,双鱼座。”巨蟹座生疏的送客说辞打断了双鱼座的思考。

      “回见,巨蟹座。”阿布罗迪看着斜靠在廊柱上的迪斯马斯克礼貌性的回礼。迪斯马斯克笑了,嘴角的弧度和他收集的威尼斯面具相仿。

      与双鱼座离开的脚步声一起响起的是巨蟹宫宫门关闭的嘎吱声。在双鱼座上台阶到了一个平台的时候,巨蟹宫的大门发出咣当一声完全关闭了。门后的巨蟹座脱下了舞鞋,一面咕哝着新鞋挤脚一面拐着脚去了厨房。他打开橱柜,随手拿了一个马克杯,接着就往里面倒白兰地。琥珀色的酒吨吨吨地涌进了装热牛奶用的马克杯里面。他随手给白兰地旋上盖子,伸手去握杯子却抓了个空。

      装满了快要漫出杯沿酒精的杯子飘在半空中。

      “您想要我怎么样?”迪斯马斯克盯着拿走杯子的鬼影恹恹地说,“我能够杀人,也可以为大地去死,但是我还不能喝酒精饮料?”他拧开他刚刚盖回去的瓶盖,示威性质地对着酒瓶闷了一大口酒。酒精熏出来的酡红很快就显在了他的脸上。迪斯马斯克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在鬼魂面前肯定是又蠢又狼狈,像极了肥皂剧里面失败而绝望的家庭主妇。事实上,那些绝望的家庭主妇的处境或许比他还好一点。一个破碎的家庭再怎么糟糕牵扯的就是两只手能数的清的人,而他已经数不清自己替“教皇大人”弄死多少个人了。他的人生越来越像一个文学作品,不是古希腊悲剧就是古罗马宫廷秘史。

      酒瓶里面剩的酒不多,只够迪斯马斯克喝两口的。迪斯马斯克喝完酒反手就把酒瓶咣当一下砸向桌面。酒瓶没有碎,在迪斯马斯克身边的鬼魂手一抖,马克杯里面的酒洒出去小半杯,大部分都泼到了迪斯马斯克的头上。迪斯马斯克舔了舔嘴唇,开始歇斯底里地大笑,笑得眼泪都挤出来了。

      “您知道我非常厌恶您总把我当成个孩子。”他从厨房的抽屉里面拿出医用酒精和一次性刀片对着手腕比划着。他的手腕静脉附近早就布满一层又一层浅浅的疤痕。他熟练的找到了合适的地方下手放血,他对着鬼魂举起了血淋淋的手腕,说:“请不要浪费了。”亡者对生命的渴求是一种本能。迪斯马斯克看着他曾经尊敬的人凶恶地啃噬着他的手腕的模样觉得莫名悲凉。他的手指划过鬼魂的脸庞,只觉得自己触摸到了冰凉的雾气。记忆中温暖而不满皱纹的脸是如此遥远,仿佛是上一个世纪的事情。

      “不要再继续了。”这是鬼魂重获和活人沟通能力后对迪斯马斯克的第一句话。
      迪斯马斯克不知道听过多少次类似的劝告。他曾经还会敷衍地回应“覆水难收”,现在甚至连敷衍都省了,仅仅蠕动了一下嘴角。他挥动了一下手指,鬼气随着他的操纵把纸和蘸水笔摆好。迪斯马斯克开口:“给穆写信,内容您斟酌一下。”他看着鬼魂顿了顿,说:“您和穆应该有其他的沟通方式,记得让他离我远点。您知道我对他没有耐心。”迪斯马斯克熟练地往伤口上面撒上消炎粉,包扎好。

      “明年三月一日是个好日子,献给马尔斯的日子。白羊座的继承也经常在那天举行。如果穆那一时候还没有您修圣衣一半的手艺……”迪斯马斯克嗤嗤笑了起来,抬头让鬼魂看清楚他的眼睛。他知道他的眼睛里面的黑暗一直都让教皇大人不喜,但此时此刻却是个非常好的恐吓。“我会杀了他,他没有留着的必要。”

      “对不起。”鬼魂安抚地摸了摸迪斯马斯克的额头。

      “不客气。”迪斯马斯克唾弃自己的不坚定,他在几分钟前还讨厌被当成孩子,现在却无法拒绝来自教皇大人的安抚。他早晚会死在这上面的。迪斯马斯克很早就预见了他惨淡的未来,但是日子还是要过的。他召唤了巨蟹座的圣衣,抱着仍旧保持螃蟹形状的铠甲滚上了床榻。

      “我只有你了。”迪斯马斯克亲吻了巨蟹圣衣上面的纹路。或许能陪他走到最后的只有他的圣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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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壳厚没肉(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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