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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渍
残舞出生的日子是初春。三月十八。
是个漂亮的女孩,粉嫩的脸蛋,水水的眼睛,像极了邪舞。
残府上下都很喜欢这个孩子。
可是谁都知道,残岳更想要个孙子。
他总是抱着残舞轻轻的摇头。
他的遗憾,显而易见。
邪舞看得出这些。
她喜欢残舞的样子,像极了她自己。
她看到残岳抱着残舞摇头。
于是,接过残舞抱在怀里。
“你不喜欢孙女吧?”
残岳紧皱着眉,他对邪舞的举动相当不满,更不喜欢邪舞这样质问的语气。
“你要干什么啊?”残岳那种长者的威严,在邪舞面前似乎不复存在。
“你不喜欢孙女,你想要孙子的。是吧?”邪舞挑衅般的看着残岳。
她想到自己的父亲。那个一直爱她疼她的老人。
残岳不说话。他不知道邪舞想干什么。他从没见过这样跟公公说话的儿媳。
邪舞轻笑着转身离开。她轻轻拍着怀里的孩子,她喜欢这孩子。
悠悠的哼唱着最早学会的歌谣。
-
那年整个春季,残府上下都缭绕在歌谣里。
残舞很少哭闹,她总是睁着漂亮的眼睛看着邪舞,时不时的甜甜的笑。
邪舞整日整日的哼唱着,她想到那个跟在玄天身边一蹦一跳的女孩。
她想到玄天。
那个一直以来都没再出现过的男子。
-
淼儿在这个春天里有了残望的孩子。
残望告诉邪舞时,眼神里是复杂的情绪。
邪舞只是微笑着,神色坦然。
不到二十的面容,依然妖娆妩媚。
残望很少留在邪舞的楼阁。
那个抱着邪舞说情话的男子,似乎从来没有存在过。
可他还是每日都抽空看邪舞,看邪舞近乎偏执的宠爱着孩子。
那个叫残舞的孩子,是他们的孩子,可是更像是邪舞一个人的。
邪舞从来从不让他抱孩子,他面对孩子时,看着那双幽幽暗暗的眼睛也总是不敢靠近。
邪舞的暗紫色长发缭绕的盘曲在两鬓。
她在残望的来去匆匆中,愈发的美丽妖娆。
-
“小姐!”
指柔看着楼阁里遍地的血红惊叫起来,她看到缩在角落里的邪舞。
邪舞美丽的面容瞬间苍白。
毫无血色的微笑,像极了落水而死的女鬼,哀怨凄凉。
众人来到楼阁的时候,邪舞已经站起来。
她的彩色罗裳上全是血渍。
“邪舞!你在干什么?!”残望跑上前夺下邪舞手里的剪刀。
他看着楼阁内的血渍,和邪舞空白的表情。
“孩子呢?”他发现摇篮里只剩一个粉色的襁褓。
“你说呢?”邪舞突而的笑起来。
鬼魅般的大笑,让全部的人不知所措。
“小姐!小姐!”指柔竭力的拉住邪舞。
邪舞在指柔怀里安静下来。
她低低的抽泣,一声不吭。
残望看着邪舞的背影,不敢想象。
他跑下楼阁,消失在人群后。
人们一个个的离开,每个人都在嘀咕着。
“我看她是疯了”“她疯了”“疯了”
这些话,邪舞都听得到。
邪舞离开指柔的怀,把栏杆上的盆栽砸下楼阁去,看着仓皇而逃的人们浪声大笑。
她幽怨的看着摔得一地粉碎的蔓藤花朵,泪流满面。
指柔在邪舞身后,叹息着摇头。
这是邪舞的劫数,不愿立地成佛,宁愿走火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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