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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狂(八)
终于忍受不住那液体在体内的沸腾,徐清秋骤然吐出一口血来,殷红的鲜血在冰冷潮湿的牢地上如同一束绽放的花朵,闪着妖艳的光芒。
眼前的事物变得模糊起来,眼皮如同灌了铅一样,最终不甘地落了下去。
可沈墨仍能感受到徐清秋身上那股冰冷的杀意,还紧紧地黏附在自己身上,让他有些不舒服。
嘴角的冷笑突然消失了,沈墨带着大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沈墨隐约听见那人低低的呻吟:“别动他!”
冷哼了一声,既而扬长而去。
自从和北疆国主确定了合作关系,沈墨就顺势住到了王宫之中。
从天牢之中出来,沈墨毫不犹豫地走进了自己居住的那所宫殿,猛地推开房门。
嘴角还带着一抹冷笑,目光灼灼地注视着被捆绑在床榻上□□的白苏。
此刻,他面色严峻,一双眼睛冷冷地注视着来人,虽然周身都透露着禁欲的气息,但眼角眉梢却难掩暧昧之色。
尤其是那具近乎完美的胴体,在月光之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沈墨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心里认了栽... ...
如同渴了许久的鱼,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水源,沈墨用唇舌细细描摹着白苏的身体。
在他的爱抚之下,白苏不由自主地轻吟了一声,这让沈墨一颗心砰砰跳了起来,一个用力,将微微有些挣扎的白苏压在身下... ...
屋内断断续续地传来了一阵阵喘息声、低吟声,守门的侍卫们眼观鼻鼻观口,皆当作什么也没有听到。
就在此时,一个小兵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被守门的侍卫适时拦下了:“沈大人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谈吧!”
守门侍卫冷冷地说道。
“长官,属下是有要事禀报,您就让属下进去吧!”
小兵听起来确实是有什么要紧事,但考虑到屋内现在... ...
守门侍卫回想起了沈墨进屋之前所交待的事情,神色坚决地摇了摇头:“什么要紧事不能明日再说?!”
此时,他有些不耐烦了。
“长官您不知道,那些北疆士兵抓到咱们大雍的皇帝了!”
“什么?!”
守门侍卫的脸色变得铁青,正欲进门通知沈丞相,门从里面被打开了,沈墨披着一件长袍,面无表情地从里面走出来,勾了勾手指:“在哪里?带本相去看看。”
顾鱼和曹晋是被人五花大绑绑进天牢里的。
期间,顾鱼一直紧闭双眼,不愿看到自己这个狼狈的样子,再次睁开眼,便是一间淤积了一滩臭水的冰冷牢房。
闻到牢房里那股尿骚和血腥混杂起来的味道,顾鱼忍不住一阵干呕。
抬眼望去,隔着一道道铁栏,顾鱼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正是被折磨地半死不活的徐清秋。
此刻他全身都被铁链捆绑得结结实实的,身上一道道血痕触目惊心,他低垂着头,乌黑的长发混着血迹粘在脸上,似乎已经昏迷很久了。
顾鱼倒抽了一口冷气,心开始剧烈地抽疼起来。
他咬紧牙关,一行仇恨的泪水还是不可遏制地流了下来。
看了看身旁一只胳膊中了毒箭的曹晋,顾鱼感到一阵深深的绝望。
就在此时,另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
他的脸上挂着明显的得意之色,好像还有一点点心疼,但转瞬即逝。
“陛下,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墨用十分夸张的语气说道。
“沈丞相,事到如今,你还在欺瞒朕吗?你的阴谋,朕其实早就知晓了。”
沈墨一听这话,骤然变了脸色:“哦?那陛下不妨说来听听,臣是怎么欺瞒陛下的?”
他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听犯错的孩子辩解的长辈。
“之前那些难解的案件,都是你在背后一手操控的吧?!目的就是除掉一直陪在朕身边的徐爱卿。”
顾鱼冷冷地看着他,将他脸上那些细微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哈哈哈哈,陛下您恐怕搞错了吧,一直陪在陛下身边的,明明是我啊!陛下为什么从来不曾注意过我!我可真是委屈啊!”
沈墨说着,眼底的贪婪之色愈加明显。
“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是今天第二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顾寻叶你听好了,我想要的是你,和你的江山,我要将你的大雍夺过来,然后让你永远在我的身下雌伏,哈哈哈哈”
仿佛自己的阴谋已经得逞,沈墨大笑了起来,笑得一脸狰狞。
“你!你疯了吗!”
顾鱼难以置信地怒视着他,没想到与他朝夕相处的丞相,一直以来打得竟然是这种丧尽天良的心思。
顾鱼惊讶之余,更是愤恨之极。
沈墨狂笑了很久,久到徐清秋迷迷糊糊地清醒了过来。
“沈墨!你放了他!不然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徐清秋的声音十分嘶哑,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沈墨赫然转身,大踏步地走到徐清秋面前,伸出脚重重地踢了一下他的肚子,徐清秋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他呸了几声,接着便呲起沾满血迹的白牙森然笑了起来:“沈墨,你就这么点能耐吗?给老子挠痒痒呢!”
“哼!徐清秋,你都死到临头了,还在嘴硬!”
沈墨仿佛看笑话一样看着狼狈不堪的阶下囚。
“哈哈哈哈哈,你们不要痴心妄想了,徐清秋,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了,如果不出意外,长安城已经被踏族人包围了吧,还有吴廷国那个老东西也应该收到本相的密信了,就算你们能逃出去,这大雍也不会再是你们的了。”
沈墨抚了抚袖子,似乎打算让徐清秋四个明白,将一切全盘托出。
顾鱼和徐清秋脸色大变,顾鱼对真相隐隐有了一些猜想。
“难道之前孙洁、莫映潭满门被灭,严庆狱中之死,都是你做的吗?难道都是,为了挑拨朕和徐清秋的关系,让朕迫于压力将他放逐,远离朕的身边吗?”
顾鱼平静地询问道,似乎对一切早已心知肚明。
“哈哈,陛下真是聪明,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们了,没错,这一切都是我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陛下厌恶徐清秋,可我没想到的是,他犯下了那么多欺君罔上的罪过,陛下还能饶他不死,我真是恨啊,如果换作是我,陛下能放我一条生路吗?”
说着,沈墨慢慢地伸出手,似乎是想隔着栏杆摸一摸顾鱼的脸,他的表情带着哀怨和痛苦。
还没等他冰冷的手指碰到自己的脸,顾鱼往后一躲,避开了。
沈墨骨节分明的手指停在半空中,他使劲握了握,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可终究,无可奈何。
他又开始狂笑起来,脸上的表情更加狰狞:“陛下啊!十年了,我陪在你的身边十年,可是这十年,你有正眼看过我吗?”
“都是这个徐清秋!都是他!如果没有他,你一定是我的!我要杀了他!”
沈墨的眼圈通红,一边笑一边哭,状若癫狂。
他抄起一把被烈火炙烤地殷虹的铁钩,咬紧牙关捅进了徐清秋的胸口。
撕心裂肺的疼痛在一瞬间袭入徐清秋的身体,五脏六腑似乎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动。
剧烈的刺激让徐清秋昏厥了过去。
“不!”
顾鱼不顾一切地大喊着,早已泪流满面却不知。
“你就这么爱他吗?”
沈墨痴傻般地看着困在牢笼之中不得脱身的顾鱼。
你再等等,再等等,求你了,再坚持一下,救兵很快就会来了,再等等,求你了。
顾鱼不停地用手敲打着粗大的铁栏,白皙的手已然鲜血淋漓… …
“别动他!别动他!”
徐清秋喃喃道,昏迷之际,他仿佛回到了幼时初次见到顾鱼的时候。
细腻的风吹在脸上,湖边的柳条翠绿浓郁,水面波光粼粼,泛着迷人的光泽。
而那个小小的孩子,正站在湖边,只不过这次他没有躲开自己,而是笑着和他招手。
“寻叶!”
他十分惊喜,眼神全被小顾鱼吸引去了。
“清秋,快过来,我们一起玩。”
那边,小小的顾鱼用好听的童音轻轻地呼唤着他。
一瞬间,他便被突如其来的喜悦冲昏了头脑,甚至意识不到现在是在梦境之中。
他拔起腿便朝着小顾鱼跑去,在湖对岸的少年见徐清秋听话地朝着自己跑来,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了,嘴角几乎咧到了腮上,显得有些阴森可怖。
徐清秋渐渐地离少年越来越近。
“徐清秋!清秋!”
一个带着哭腔的嘶哑声音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徐清秋一阵心悸,这个声音好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到底在什么地方听过。
他迟疑地停下脚步,用力拍了拍脑袋,努力想让自己记起来。
手指突然触碰到一片湿润,徐清秋愣了愣,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那边的少年见徐清秋停了下来,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有些着急地喊道:“清秋,快来啊!你不想和我一起玩了吗?”
少年的声音如同魔咒,一步一步蛊惑着徐清秋。
那个凄厉的声音再次响起来,徐清秋将要迈出的脚步迟疑了,静默了片刻,他缓缓抬起头来:“你不是我的寻叶,你是谁?”
“你说什么呀!我是顾鱼啊,你最爱的顾鱼啊!”
此刻“顾鱼”的脸色完全变了,周身泛起了浓浓的黑气。
“你到底是什么妖孽?”
徐清秋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腰间,却扑了空,那把炽目剑不翼而飞,他突然想起来了。
他的剑早就被沈墨那个混蛋给毁掉了,他和顾鱼正被关在北疆的天牢里,那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突然想起了之前那个大巫喂进他口中的不明药物… …
此刻,少年的身体开始慢慢以一种十分诡异的姿势急剧变形,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原本容貌清秀的少年已经变成了一个面容苍白的成年男人,那不正是沈墨吗?!
此刻沈墨竟然拿着自己的那把炽目剑,径直朝着自己袭来,眼下自己赤手空拳,以他对炽目剑的了解,自己定然不是它的对手,而且那个容貌和沈墨如出一辙的,不知是人是鬼,或许在这个梦境里,他的威力会出乎自己的想象。
徐清秋不敢贸然与他对峙,只好拼了命地奔跑起来。
身后的“沈墨”见他跑了起来,抄起炽目剑,风驰电掣般紧追其后,脸上带着可怖至极的笑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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