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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朵李花
……
門一打開,冷風因為對流急速竄進室內,溫度瞬間降低,花穆嵐一進門趕緊把門關上。
『碰!』的一聲巨響,門被風狠狠的撞上。
花穆嵐皺了下眉。
他把外套脫了,看見花蘭嬌衣著輕薄,坐在椅子看著窗外抽菸。
他喊了聲:「沒出門?」
花蘭嬌沒有回答他。
寒風打在她身上,衣角被吹得凌亂,花蘭嬌好像一點都不覺得冷。
花穆嵐嘆了口氣,把包包放在沙發上,走過去把窗戶關起來。
「哎,別抽了。」他說著伸手把花蘭嬌手裡叼著的煙拿走,自己吸了一口。
「天氣已經變很涼了,妳還穿那麼少,到時候感冒我還要照顧你,還不煩死我?」花穆嵐彷彿演練了無數遍般,說完了立刻把煙給滅了。
花蘭嬌轉頭,定定的看著花穆嵐。
「怎麼?念妳一下也不行?」花穆嵐沒看她臉,餘光卻瞥見一滴淚在她臉頰劃出一道痕跡。
花穆嵐瞇了瞇眼,看見在花蘭嬌那保養極好的臉上,有個掌印。
「你又惹誰了?」花穆嵐倒抽了一口氣。
「哼,別只會瞎操心了,給我一個人靜一靜可以嗎?」花蘭嬌眼眶紅腫道。
花穆嵐頓時氣得渾身都微微顫抖:「可以不要這麼不自愛嗎?你從來沒有為我想過嗎?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平常都在做什麼?」
花穆嵐實在忍無可忍,前幾個月就意外看見花蘭嬌出入酒吧。撇開她瞞了自己18年,最近看見她時常受傷,他忍著沒發脾氣,今天居然還有人敢打她臉?
「你管我幹什麼!?我惹誰關你什麼事?」花蘭嬌大吼,她看似根本不在乎。
發現自己居然無法承受兒子的關心,她眼淚開始不受控制的從眼裡大滴大滴的落下。
「我不管你誰他媽還管你?我那個一眼都沒見過的老爸?還是打你的那個客人?」花穆嵐大聲的吼回去。
花蘭嬌被他的聲音嚇到了,低聲啜泣。
淚珠啪噠的重重掉在地板上,在花穆嵐的眼裡特別的刺眼,他深呼吸一口氣,語氣盡量平靜下來,「還去嗎?」
「我不去哪來的錢?我不去這個家還過得下去嗎?」花蘭教眼眶紅的可怕:「我也是老了,變了個醜女人,連你都要嫌棄。」
說著說著他哭著笑了出來。
花穆嵐看著歲月待她,非常輕柔的在花蘭嬌臉上打磨的痕跡,還是可見她年輕時的風華。
「我問妳,你幾歲了?」花穆嵐緊緊皺著眉頭。
花蘭嬌撇過頭。
「需要我提醒妳幾歲了嗎?需要我提醒你這個年紀的人不應該待在酒吧工作嗎?」
花穆嵐好似發洩的大吼:「你自己不知道你幾歲就算了,還去跟客人吵架,你還要臉嗎?被扇一巴掌看起來是便宜妳了,沒揍妳妳還以為人家跟你玩著呢?」
花蘭嬌哭得更兇,眼淚不斷的流。
「還真要我把妳的腿打斷妳才甘願不去嗎?」
「你以為我想去嗎?」花蘭嬌大聲地尖叫:「你不知道的事情可多著,那工作是我能說不去就不去的嗎?」
「那就別去了,」花穆嵐用指腹按壓著太陽穴,花蘭嬌尖銳的聲音刺的他腦袋發疼。
他真的想不到有什麼辦法。
「妳別去了,我去。」花穆嵐沉聲道。
「你去?你去個屁,你個大男人去個屁?」
「我畢業了,明天就可以去,不就是陪喝酒聊天嗎?真要是需要個女的我化個妝還應付的來。」花穆嵐不再用吼的。
花蘭嬌不說話了,撇過頭繼續哭。花穆嵐聽著啜泣聲,嘆了口氣,心情極差。
「你去休息吧,」花穆嵐閉著眼睛疲憊的說,「臉上的傷口記得要擦藥,留疤就不好了。」
花蘭嬌沒有動作,繼續坐在椅子上哭。
「我說,」花穆嵐用盡力氣大吼,「去休息你是沒聽到嗎?」
花蘭嬌瞪大眼睛看著他,嘴裡哆嗦著,才動作進房間。
花穆嵐可以從門外聽到花蘭嬌的哭聲。
花穆嵐把衣服脫了,走進浴室。
他站在鏡子前,看著鏡子裡的他眼眶慢慢變紅。花穆嵐長得很好看,每個認識他的人都這麼說。優秀的基因一半是來自他這個紅極一時的美人媽媽,一半是他從小沒見著的爸爸。
花穆嵐知道早就應該退休的花蘭嬌為了他的學費接客至今,也是靠著年輕打下的招牌才有辦法待著,畢竟不如從前那樣,有很多客人看不慣她的驕傲。
他狠狠的把眼淚擦掉,然後沖了個熱水澡。
花穆嵐知道自己不該對母親這麼嚴厲,畢竟也是為了他出入那種燈紅酒綠的場所。不過他向來就不太會表達自己的情緒,看見自己的媽媽被欺負,憤怒、心疼、悔恨頓時湧了上來。
他恨自己的無能為力,恨自己對現實的麻痺。
他終究只能無奈地向命運妥協。
他怨恨著這樣的自己。
強烈的情緒刺激他的神經,熱水澡洗的索然無味。
花穆嵐洗完澡躺在床上,疲憊很快的就把他的意識捲走,陷入無盡的黑暗。
……
夜,街上閃爍霓虹,C市的晚上註定不眠。
李翔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行走,口袋裡的手機震了兩下。
李翔把手機掏出來,來電顯示是阿羚,他皺了皺眉頭把電話接起來,「怎麼了?」
「喂?翔哥嗎?」阿羚壓著嗓子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出事了。」
李翔眉頭皺得更緊,「是猴子那群嗎?他們還嫌不夠丟人?」
「不是,」阿羚低聲地說,「蟾余下面的人說大猺搶了他們的手錶跟錢包,他本人帶了好多人到咱地盤,」阿羚心裡沒有底,「估計這事今天過不去,他很早就看咱不順眼了。」
「叫他們不要給我亂來,我馬上過去。」李翔說完就掛了電話,像飛一樣的速度在街上竄。
「我不清楚搶到的是蟾余下面的人,」大猺說,「而且我也只搶了錢包,說我搶手錶根本就是屁,他們的手錶有值錢到讓我去搶嗎?」大猺啐了一口,「錢包裡面也沒幾塊,那群蠢豬還有膽子來。」
「你才蠢豬,」阿羚往大猺頭上呼了一巴掌,「蟾余那老混帳估計自己也知道,只是隨便找個狗屁理由來咱這鬧事,」阿羚往蟾余的方向指了指,「你不會自己看?被搶個東西有必要找這麼多人來?」
「我操。」大猺說。
蟾余看起來快有四十了,他閉著眼睛像在沉思,嘴上叼了一根菸,臉上一條縱貫左眼到脖子的刀疤怵目驚心,旁邊他的手下至少有二十來人,還有一張不知道從哪來找到了一張椅子讓他坐下。
「那個誰搶了咱的東西還不還來嗎?東西不交出來今兒誰都別想走!」蟾余的底下有人喊了這一句。
「搶個屁!我操!」大猺目露兇光,「蠢豬不要血口噴人,你的手錶還沒我姥姥拉的屎還值錢,搶你錢包剛好,怎麼著,」他大吼,「想討打就上來,不要只會躲在你蟾爹的老屁股裡出張臭嘴。」
「你他媽.......」那人指了指大猺,估計被大猺嘴上功夫給嚇著了。
「搶了別人東西喊得比誰還大聲,豈有此理,」後面又有人出聲,「還要不要臉,說得一副.......」
「我他媽就是豈有此理!我就是不要臉,」大猺吼的臉都紅了,「你們這群垃圾想跟我嘴上玩兒,我早會喊的時候你們這群廢物不會爬呢,怎麼著,搶了錢包就帶了這麼多人來是要嚇唬小孩嗎,你們這幫估計連幼稚園都嚇不著,還想出來兜風,叫囂個屁!我呸!」
「我操......」
大猺嘴巴火力全開,搞得蟾余手下一個個一愣一愣的,蟾余很不愉快,眉頭皺了起來。
「我操|你大爺......」
「蟾哥,他們豈有此理......」
「搶了咱六斌的......」
「行了,」蟾余出聲,「都閉嘴吧。」
這時,大猺身後傳來騷動。
「翔哥!」
「翔哥來了!」
「翔哥這事你得替咱大猺作主!」
李翔戴著鴨舌帽登場,雙手插口袋,腳步不急不緩,一點都看不出他才剛狂奔而來。
一看到蟾余,李翔開口:「蟾余,我敬你是長輩。」李翔頓了頓,「不代表你可以撒野到我家門口,瘋狗跑到人家的地盤是要挨打的,不知道你現在處理這事像不像條瘋狗?」李翔看著他,「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怎麼滾來的就怎麼滾回去,二是......」李翔身後又多了幾個人,「都留下來,咱好好處理處理這事。」
蟾余冷笑了一聲,緩緩道:「呦,李翔,好久不見啊,你是不是又長高了?今兒氣場很足啊。」
李翔皺著眉頭看著他,沒說話。
「晚輩和長輩的規矩呢?」蟾余目光悠哉,「話別說得那麼好聽,翔哥平時人模狗樣,莫非沒什麼教養?」他隨手把菸掐了,「我想怎麼處理,還不用輪到你跟我指指點點。」蟾余看向他,「要不我今天,替你爹怎麼教你做人?」
李翔剎那眼角披上戾氣,殺意快成實體。
兩邊人馬一陣騷動,各自擺好陣仗。
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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