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 45 章
宫政看着宫阙疏离客套的样子眼神有些落寞,只一会儿便又恢复常态:“还有一事,想来你也听说了。”
“父亲说的是王书道一案要结了这事?”宫阙问。
“正是,为这案子,为父已经与四皇子一派争论良久了,没想到这次四皇子竟然要舍弃王书道这枚棋子了。”宫政脸含愠色。
“拖了这么久,双方都不肯轻易放过,四皇子也是没辙了;再说舍他一个,四皇子还有其他的棋子,他自然不会因为王书道而将自己也搭进去。”宫阙道。
“四皇子一放手,请旨让皇上尽早结案,我们可就失去了一个好机会。”宫政仍有些耿耿于怀。
“父亲也不必太过忧心,”宫阙转身从案上拿起一张写着字的纸递给了宫政,“王书道没拖下来四皇子,可他们就不一定了。”
宫政看着纸上写着的好几个州名不解的看着宫阙:“阙儿,这是何意?”
宫阙牵起嘴角:“这是孩儿得到的四皇子在各州的势力分布,父亲不是正愁挖不出来王书道一案其他的犯案之人吗?按着这些地方查,孩儿相信父亲会有所收获的。”
宫阙刚接了新案子,正好没时间再去查这案子,而宫政本就一直在查,如今把线索给他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宫政一听果然喜上眉梢:“阙儿,你果然不会让为父失望!”
宫阙没说话,只笑了笑,对宫政的夸赞他一向反应寡淡。
宫政也早就习惯了,此时心里一高兴便想着说:“阙儿,我看你那埙有些旧了,过几日我让人送个新的过来。”
“不用了,多谢父亲美意,我只喜欢这个。”宫阙淡淡的道,说完眼带深情的看了一眼桌上那枚旧了的埙。
宫政听他一口回绝也不生气,只是不明白那埙有什么好的,便又下意识地往桌上看了一眼,结果就看到那埙的旁边还放着一封写好的信,上书——越吟亲启。
顿时,宫政的脸色便有些难看,他早就派人探听过宫阙与那越家公子的关系,疑有短袖之风,简直伤风败俗。当时宫阙还在浀州的时候他便写信提醒过要注意分寸,没想到如今两人分开了还有书信来往,看来是还搅和在一起,把自己的话当耳旁风了。
“阙儿,你一向懂事,为父也不曾对你多加管束;但你该明白,什么事可为,什么事不可为。”宫政突然严肃道。
宫阙还不明白父亲怎么突然说这个,一看案上自己写给越吟的书信便明白了:“孩儿自然知道。”
“那你就该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不要总与些商贾人家混在一起!”宫政道。
“父亲想说什么便直说吧。”宫阙看着宫政道。
“好,你和那越家公子到底怎么回事?”宫政开门见山。
宫阙垂眸静默了一会儿,然后认真道:“我钟情于他,两情相悦。”
“你!”宫政脑子轰的一声,一时说不出话来。
“父亲不必多言,此事我已决定好了,绝不更改。”宫阙坚定的道。
“你——好!”宫政捏紧了手上的那张纸,一甩袖往门外走:“我看你到时改是不改!”
宫阙看着父亲愤然离去的背影,心中丝毫不为所动,转身坐回了案前,拿起埙继续吹那一曲未吹完的曲子。
腊八节后,天越来越寒了。
王书道一案果然很快下来了审判书,以收受贿赂,私加赋税,中饱私囊,欺下惘上等一系列罪责将王书道处以死刑,其子发配充军,女眷皆没入奴籍。
据说,王书道在得知审判结果之后便疯了,开始随意攀咬,妄图将其他官员也一道拉下水,更甚的是,他竟然还攀咬到了四皇子的身上,一直大喊着说“是四皇子让他这么做的,是四皇子!”
不过,这些话一句也没有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在王书道发疯的第一天夜里,他便被发现自缢在了死牢之中。
皇帝得知了王书道自缢一事之后并无多说什么,只下了一道圣旨,大肆赞赏了宫阙一番,又给了宫阙许多的赏赐以作嘉奖。不过当时宫阙已经离开宸州前往黔州查案去了,自然没法再去接这一道嘉奖的圣旨,最后只能由宫政代接了下来。
“哥哥,哥哥!”权铃追在忙个不停的权铭身后:“符笙怎么还没到啊!他真的会来吗?”
权铭对下人吩咐完最后一句,转身对权铃道:“我的好妹妹,会来,会来,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请柬早就发了,符家的名单上确实有符笙的名字。”
“那他怎么还没来啊?我都等了他一早上了。”权铃嘟着嘴低下了头。
权铭无奈的扶住权铃的双肩道:“应当快到了,你先去歇着,符笙到了我立马告诉你,好吗?”
权铃抬头看了一眼权铭边上好几个候着要禀报事务的人,撇撇嘴道:“好吧,符笙到了一定要尽快告诉我哦!”
权铭一笑:“是是是,歇着吧,跟了我一早上也该累了。”
“那哥你忙吧,我先走了。”权铃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一眼,接着便转身往远处走了。
结果还没等权铃走多远便听到身后有家丁喊道:“少爷,符家的人到了!”
权铃一听立马转身跑了回去,停在那家丁面前:“来了吗?在哪呢?在哪呢?”
权铃这劈头盖脸的一顿问把那家丁给唬住了,半天才支支吾吾道:“在,在门口。”
“哎——”权铭刚想叫住权铃,便见她早已笑着往门口跑去了,“唉——”
权家大门口,符家一行人刚到,就见权振铎带着家丁出来迎接了。
“符公子来了啊。”权振铎笑着上前打了招呼。
“权老爷。”符筠客气的对权振铎行了一礼。
符笙跟在符筠的身后也出来对着权振铎行了一礼:“权老爷好。”
“好好,这位就是符小公子了吧。”权振铎笑看着符笙道。
“正是舍弟。”符筠道。
“来来来,都进去说,”权振铎领着符筠和符笙往待客厅走,“两位公子可真是一表人才啊!”
“权老爷过奖了。”符筠浅笑着道,“晚辈不才,怎担得起权老爷您亲自来迎。”
“哈哈哈”权振铎大笑了起来,“符公子这么说就见外了,老夫还没谢过前些日子贵府对小女的关照呢,那段时间真是多亏了贵府慷慨相助啊,不然小女还不知道要遇到什么危险呢。”
“权老爷言重了,令媛既是舍弟的朋友,符家自当照顾妥当。”符筠仍挂着笑。
“符笙!”权铃跑过来冲到符笙面前一把抱住了他。
众人看着突然跑出来的权铃一时都没反应过来,符笙被她这么一抱更是愣住了。
倒是权振铎很快的反应过来了,指着权铃道:“放肆!铃儿,还不快将符小公子放开,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
权铃听到父亲这么说,不情不愿地松开了符笙。
“符小公子没受惊吧?”权振铎关怀的看着符笙问道,又责备的看着权铃道:“铃儿,爹平时怎么教你的?总这么莽撞,没一点姑娘家的样子!”
权铃在一旁低着头,鼓着个脸,时不时看一眼符笙。
符笙看着一旁委屈的权铃转头对权振铎笑着道:“无妨,权老爷不必责怪小铃铛了。”
“没事就好,都是老夫平时给她惯坏了,让各位见笑了。”权振铎笑着道。
权铃看了一眼父亲,一拉符笙的手,便拉着他往远处跑了:“走,符笙,我带你去玩!”
符笙被权铃拉着手跑,没办法只能跟着,转头无奈的看了一眼自家大哥。
“哎——,铃儿!”权振铎一看自己女儿拉上别人家公子就跑一阵无奈,只得转头跟符筠表达歉意:“这丫头从小就这样,管不住,真是对不住两位公子了。”
符筠看到了自家弟弟那个眼神,心领神会:“无妨无妨,他们俩都还小呢,就让他们自己去玩吧。”
权铃拉着符笙跑了一大段便停了下来,转身看着符笙就傻笑个不停,根本不顾自己方才的行为妥是不妥。
符笙被她笑得也不自禁跟着笑了起来:“笑什么呢?傻丫头。”
“呵呵呵~”权铃还是看着符笙笑:“看见你开心啊,我都等你好久了,一直也不见你来。”
“都说了会来的,我何时骗过你?”符笙点了点权铃有些冻红的鼻头。
“嗯!”权铃用力点了一下头,“外面冷,我先带你去暖和暖和。”
权铃带着符笙穿行在权家的花园小道上,俩人有说有笑的往前走着。
“哎,符笙,这次商会越哥哥会来吗?”权铃随口问了一句。
“越哥哥好像有别的事,就不来了,来的是越叔叔。”符笙道。
“哦,这样啊,本来还想带着你和越哥哥一起出去玩呢,看来还是只能带你一个人去啦。”权铃笑道。
符笙笑了笑,没有再答话。
傍晚的时候,寒风又吹得紧了些。
越吟一身白衣,裹着青色的斗篷,策马进了城门,城门上“黔州”两个字已经有些褪色了。
越吟进了城后来到了一家茶馆前,将马在一旁拴好后便一掀茶馆门口的厚门帘进去了。
刚进去,一股暖气便扑面而来,越吟搓了搓手,将斗篷解下,在一张桌上坐下了。
老板娘是一个老妇人,见越吟进来了便自柜台后出来走到了越吟面前:“公子要些什么?”
越吟带着笑道:“先来一碗热茶,再随意上些你店里的吃食便可。”
“哎,好,公子歇会儿暖暖身子,马上就好。”老妇人见越吟面善得很,不由也笑意相迎。
越吟笑着应了,转头察看起了四周的状况。
这小店地方不大,陈设也简单,除了几桌摆放好的桌凳,就只有旁边的那一个柜台了,那老妇人问过越吟之后又回到了柜台后,拿起一件冬衣缝补了起来。
让越吟觉得有些诧异的,便是这店里如今只有他一个客人,虽说是天冷了些,但除他以外再无别的客人倒是有些冷清得过头了。
越吟正思忖的时候,听那边门帘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阿娘,都好了!”
柜台后的老妇人抬起头冲门帘后喊:“好了便给那位俊公子端过去吧。”
“哎,来了!”随着这声音的响起,那门帘后出来一个结实的小伙子,用托盘端着一碗热茶和一些吃食往越吟走了过来。
小伙子将那碗热茶放在了越吟面前,又将吃食一一摆好:“公子请慢用。”说完便往柜台走了过去。
“阿娘,明天再补吧,天晚了伤眼睛。”小伙子对那老妇人道。
“就要补好了,不碍事。”老妇人没有停下手,仍一针一针的缝补着。
越吟喝了几口热茶,全身都热络了起来,又吃了几口吃食,便放下了筷子,笑对着那小伙子道:“小伙子你倒是一个孝顺的好孩子。”
听越吟这么说,那小伙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转身对越吟笑着道:“我娘年纪大了,我怕她伤了眼睛。”
那老妇人似是已经缝补好了,放下了针线,抬头道:“冬子,给客人再添些茶。”
“哎,好嘞!”那名叫冬子的小伙子便进了门帘给越吟添茶去了。
那老妇人走出柜台,坐到了越吟对面,笑着道:“我这孩子啊,得的晚,不过他呀,自小就孝顺。”老妇人听到越吟夸她的儿子心里高兴,便跟越吟讲起了话,“我看公子是外地来的吧?”
“浀州来的,刚到,来阿婶店里歇歇脚。”越吟道。
“浀州来的啊,那可是个好地方。”老妇人的眼里流露出些许羡慕,转而又看着越吟道:“公子你刚来,可能不知道我们黔州的情况;这黔州啊,有些乱,公子出行要注意些,晚了就别再出去了。”
“是吗?这我倒是真不知道,不知是怎么个乱法?”越吟问道。
此时冬子已经提了热茶出来,给越吟满上了一碗,也坐到了边上,听越吟这么问就直爽的道:“黔州城啊,也不能说是乱,就是,老有壮年男子莫名其妙地失踪,已经连续好几年了。”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