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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二十七
绯策在城外等了许久,都未曾等到重羽,他身旁站着衣衫单薄的银雪姬。离开白府的时候,白停玉很阔绰地给了他们一大笔银子。绯策拿着那银子惴惴不安,他有一种重羽卖了的错觉。重羽是他的朋友,他怎么能够卖了他呢?每每思及,绯策心中没有来由的感到不安。从还是一只小兔子的时候开始,他就很少和那只孔雀分开。那只孔雀从一只炸毛乌鸦变成一只有着好看大尾巴的青孔雀。
“林公子,你心中有事。”银雪姬看着若有所思的绯策,“你是喜欢重羽公子么?”
绯策摇了摇头,回过神来,看着她摇了摇头:“当然不是。”
“我看林公子一定有自己喜欢的人。”银雪姬说的很笃定,将兜帽往上拉了拉,遮住了盘起的发髻。
“为什么?”绯策不解地看着银雪姬。
“公子的眼睛中有光彩。”银雪姬忽然笑了一下,嘴角挤出两个梨涡,“公子的眼睛里一定有自己喜欢的人。”
绯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他很想绕开这个话题:“银姑娘为何最后还是和林某离开了?”
“我本来不想离开的。”银雪姬用袖子遮住半张脸,“只不过公子你说的没错,我们也有灵魂,当然应当自由生活于这世上。”银雪姬说罢又叹了口气:“只是不知道还有多少如我一般的同类。”
“哦?”
“我曾经一直在想会在什么时候回到那片碧海。”银雪姬慢慢地说,“我原以为我这一辈子都回不去了。”她又顿了顿,“到后面我看遍了这人世间的荣华,享尽了富贵和被人追捧的感受,也便不在想回去了。或许那片大海终究不是属于我的……”她神色有些恍惚。
绯策沉默了。
半晌,银雪姬开口道,“其实林公子,初到白府的第一天,是我最快乐的日子。白公子待我很好,他和别人不同,总是相反设法地逗我笑。”
绯策静静地听着风穿过树叶的声音,他依然有些不明白银雪姬的话。他忽然又想到了那只狐狸,那只狐狸眯着眼睛的样子。什么?他居然会想到那只狐狸!
绯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在想着那只狐狸的时候,那只狐狸也在想着他。
火君虽是收了他操控火的能力,但好歹绛夜在月下仙人那的日子里也学了不少东西。
趁着这天云朗日清,火君不知道去何处巡查,店中只剩下烨火。绛夜撒了个谎,说是要去找月下仙人,烨火知道绛夜和月下仙人的关系,也不敢硬拦,只好随它去了。
绛夜轻车熟路地摸到了天门的出口,溜下界去了。它在天门边守了一会儿,趁着换班的功夫,“蹭”地跑了出去,听着后面天兵的叫喊,它撒开蹄子狂奔,这可不能被逮住!
只见一团红色的小火球从寡淡的天门冲了出去,也不知道会落到什么地方。
“休走!”
天兵看着那一团火红落入了凡间,也无话可说。是火君带上来的小妖兽倒真是有些性格,放着好日子也不过,非要回凡间去受那轮回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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