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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硬心软
魔宫高墙之外,喧嚣长街上的嬉笑打闹、吆喝叫卖的嘈杂声断续传来,可落到人耳中,却只剩嗡嗡杂响。
白鹭抬起冰凉彻骨的手指,轻轻触上倒地不起那人的手臂,然后用自己都未察觉出颤抖的声音,故作镇定地道了句:“戚埕,莫要胡闹了。”
是的,他下意识认为,眼前这个长相与阿棱别无二致的姑娘,这个因为自己才重伤倒地的姑娘,或许只是戚埕所化,这样他的心底没准儿还能舒坦一些。
似乎还保留了最后一丝神智,那人听得白鹭的话后,竟硬撑着身子站起,右手抹下唇角猩红的血痕,也不顾胸口不断弥漫的鲜血,只冲白鹭微微笑道:“雕虫小技,让棠樾殿下见笑了。”
她的笑容含了一丝释然和宽慰,倒真像是承认了自己就是戚埕一般。若不是瞧见了她眼底那抹闪烁的微光,白鹭也不会做出后边那些不过脑子的冲动行为。
只见那人托着半垮的身子转头便走,白鹭的拳头暗暗攥紧,直至手心冒出隐隐血丝,这才两步上前,一把将那人打横抱起,然后钳制住那人意欲挣扎的双手,只面无表情道了声:“本君只是看不得有人死在我面前。”
怀中人的动作一滞,白鹭忍不住低头去瞧,这才发觉那人怕是已经昏迷了过去,此时细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就似无辜的小鹿一般,可她却那般直接决绝地伤了他的心。
既然如此,又为何要回来招惹他?
白鹭刻意忽略掉那股愈发清晰的心疼,脚下步伐加快,不消片刻,便将阿棱稳稳当当放在了自己寝殿的卧榻之上。
伴着殿内的清幽烛焰,白鹭将那人胸前与血肉粘连在一处的衣襟谨慎去除,然后便是将右手整个覆上,距离那人不过半指。
额上的汗珠凝结又滚落,手中的白光闪过几瞬,终是将那人伤口全然抹去。只不过以白鹭目前的灵力,尚只够掩盖掉外皮伤口,她的身子却还要经受一段时日的折磨才可痊愈康复。
“看来还需几味灵草入药……”
白鹭为阿棱掖好被角,而后静静坐在塌边儿瞧着那人的面色,见她面色仍是苍白摄人,这才自言自语一番。
说完却又嗤笑一声,实打实嘲笑起自己来,他为何事到如今,还在为她忧心操劳?她甚至都不曾将他的心意放在眼里。
“若是让卿天知道你在魔界,那你怕是百死难辞,你又为何要冒险夜探魔宫?”
白鹭的手指轻轻拢起那人额前的一丝碎发,眸子里虽是带了丝笑意,可这笑容却像是被冰在腊月寒冬一般,让人止不住地心寒体凉。
“你就这般喜欢他?喜欢到可以为了他放弃自己的一切吗?”
突然一股血腥味涌到嗓心,白鹭伸手狠狠按住左胸,而后两步闪身出门,这才一口闷血喷涌而出,染红了院内的株株玉檀。
随着屋门重重合上的声响,本是在塌上双眼紧闭的女子颤悠悠睁开眸子,她呆呆凝着房门的方向,最终无声笑笑,嘴唇张张合合,原是在说——
“或许,只是因为我想见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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