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雨霏霏终似我心

　　澜序看着闭目的卮言，不敢靠近周身一步，仔细打量了一番，离卮言三尺远随地而坐，比刚才更加浓郁的仙气将他笼罩，寒气逼人，忍不住瑟瑟发抖，“卮言你看我的灼火之术已是登峰了。”说罢，手心的火焰放于卮言面前，灼火之术能焚世间万物，与卮言的冰魂雪魄相克。

　　“叫师父。”卮言冷冷道。

　　澜序撇了撇嘴，“不，卮言、卮言、卮言、”任着性子，澜序又在耳前叫了卮言的名字。

　　“你可知现在的神明大人也是你的兄长，三万岁时灼火之术已是登峰。”卮言冷冷的哼了一声，轻抬了眼眸。

　　这天家子弟拜在她卮言门下也是着实可笑，自古本就水火不相容，对澜序的修行更是毫无提升，到今日已是五万年整。

　　“兄长岂我能比的？”说话时倒有些天真。

　　卮言无奈的摇了摇，“六万岁的神明大人已是上神。”

　　“二哥可是承了父神母亲的仙骨，几个兄弟就是二哥最受母亲器重，再说这上神的天劫迟迟来，也怪不得我，说不定我就止步上仙了。”

　　卮言轻哼了声，“巧言令色。”同天界那位神明不苟言笑的神明大人，果真是两个性子，对修行丝毫不上心。

　　“你如今在我耳边括噪五万年了，在留我身边已然是毫无突破。”毫无情绪的一句话。

　　澜序愣了愣，神色复杂的看向卮言，她神情冷厉严肃，“可是.....留在乾坤的五万年不止是为了修行，而是为了你！”这样的话他似乎对卮言说了不下万遍，把他的真心抛露。

　　卮言的眼底透露出一丝的荒谬，却面不改色，“我是你师父。”卮言强调道。

　　“师父？”澜序的一脸不可置信，“你明明知道我同你不是这个意思。”他看着卮言的眼神是迫切，夹杂着些许等待。

　　“我从未对你有过半分情谊。”一如既往，她的语气永远那么冷漠。

　　“澜序、澜序。”见澜序陷入深深的沉思，站在一旁的秋姻轻扯了扯澜序的袖子，把澜序唤回现实。

　　澜序回过神来看着站在眼前的卮言，声声质问，“你说过你对我从未有过半分情谊，如今还来作甚？”只是一缕贪念，如今不为那执念所执着，她却又出现了。

　　“我不帮你，你如何渡得上神劫？”

　　卮言一席话，澜序心底满是震惊，这是他从来都不知的事，“不可能....”澜序低叹，求证的看向母亲，当年和卮言的事过后，便迎来了上神劫，却不同兄长那般，上神的劫难是那般难，劫后归来，母亲令他掌管乾坤，他从未怀疑，上神的劫历的容易。

　　澜序红了眼眶问道，“我去池冥渊问你，你为何不回应我？！”原本是句质问的话，却在澜序的言语中听出了委屈。

　　众所周知，天家子弟个个情种，当年的往事听的众仙瞠目结舌，竟有众仙不知的隐情，卮言再说下去，坐在一旁的圣主脸上就挂不住了，凝聚神力起了屏障隔了一众与此事无关的仙君，众仙君面面相觑，更是引得众仙一阵猜测，婚礼未完，情形混乱，众仙也不知该不该离场。

　　“不是不回应，而是不能。”卮言转头向一旁的圣主，冷笑道，“你对你的儿子永远都是这么自私。”在池冥渊的的十万年是折磨是煎熬，是无限期的孤独，“是你要我渡他历劫，为何这罪人却是我一人？”

　　澜序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原本对卮言埋藏在心底的恨，这一刻内心慌乱无比，脑中纷乱如云，眼中满是迫切，“母亲是真的吗？”

　　“对，你对澜序可曾爱过，你利用他的爱，我不过利用你对他的不爱而成就了他。”

　　澜序身体一顿，轻轻擦拭溢出眼眶的眼泪，爱与不爱都是利用，苦笑一声，“你们有什么不同？”

　　“我曾以为不爱。”卮言面色一变，却不愿辩解，显得苍白无力，却在听到澜序成婚时，不曾跳动的那颗心，却不安分，卮言又质问圣主，“可是你从头到尾都在利用我，是你说澜序上神劫难以飞升，要我渡他过情劫，是你怕澜序恨你，将我关在池冥渊，十万年了，我面对幽暗的池冥渊我恐惧、我悔恨。”

　　“晚了.....”澜序失声道，他失了神的看着卮言，腰间的双手牢牢握紧，若是苦苦纠结，谁也不好过，又何必强求，这般局面他又能问罪于谁？

　　卮言面色微怔，哑然失笑，十万年了，也许只有她在执着过往，愣了许久，卮言像是看开一般，露出一副苦涩的笑容，“为你师五万年，我......只想听见叫一声师父。”

　　听到卮言的要求澜序有些错愕，纷乱交错，从自她门下起他从未看懂过卮言心思，他宁愿卮言恨他，而不是释然，母亲是母亲，他却怪不了母亲，只能怪自己，十万年了，望着碧洗的天空，他知道卮言永远刻在他的心里。

　　以当年拜师之礼，澜序叩拜卮言，“弟子澜序拜见师父。”澜序迟迟不肯抬头，他颤栗着抽泣，没有言语只有眼泪。

　　有些真相不知便是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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