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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7章隐世
黑羽秋彦的眉头忽然皱起，将铜镜重新放回木架，有些凝重地道：“我已经知道留下灵镜的阴阳师是谁了，没想到以他的本事都不能退治信姬，连留下的灵镜都已经不堪重负，看来信姬比我原本预想的更加可怕，至少比那只山童强多了……真奇怪，这样强大的妖怪若成神足可以守护一方，若为妖魔便是动乱一国的妖魔之王，根本不该默默无名，为何之前从未有听说过信姬之名呢？”
“请秋彦大人救救石舟家上下两千人吧！”听到黑羽秋彦的话语，石舟光仁似乎是以为他打了退堂鼓，急忙开口道。
“光仁大人是在用人命来要挟我吗？”黑羽秋彦微微皱眉，语气有些不满，似乎是被石舟光仁的一而再再而三惹怒了。
石舟光仁不言，只是对着黑羽秋彦站立垂首。
黑羽秋彦注视了仿佛化作一具雕像的石舟光仁一会，便转身朝药师堂外走去，在离开药师堂时他微微顿住脚步，语气冷淡地道：“我离开前会将信姬的事情解决，现在我去看看小夜子了。”
说完，黑羽秋彦没有一丝停留地走出了药师堂，这时石舟光仁激动地声音从身后传来：“多谢秋彦大人，石舟家永远不会忘记您的大恩！”
黑羽秋彦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径直远去没有哪怕一丝一毫地停顿，倒是一些石舟家人吓了一跳，连连看向黑羽秋彦，猜测着当主激动的话语到底是什么意思。
……
黑羽秋彦是一棵树下中找到小夜子的，她正蹲在那里用一枚瓦片挖着土，在她的身边还有着一大两小三只死去的猫，其中一只小猫明显是被折磨死的，身上遍布着狰狞的伤痕，另两只猫身体上则没有明显的伤口，但黑羽秋彦一眼就看出它们是被掐死的，猫颈位置残留着小小的指痕。
“小夜子？”黑羽秋彦呼唤道。
听到声音的小夜子缓缓转过头来，面容精致眼神空洞，比起活生生的人，更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人偶，被她没有焦距的双眸直视着，纵然是黑羽秋彦，在这一刻都觉得后背有些发寒……他忽然有些明白那些少年为何会将小夜子视作妖怪了。
好在看到是黑羽秋彦的小夜子，脸上很快露出了一丝疑惑，属于活人的生气终于回到了她的身上。
黑羽秋彦走到小夜子身边，蹲下问道：“你在做什么？”
“将阿花和她的孩子们埋在一起，这样它们就再不会分开了。”小叶子回答道，眼眸中平静得仿佛一滩死水。
“阿花是这只猫的名字吗？”黑羽秋彦问道。
“是啊。”小夜子轻轻点头，一直平静到近乎麻木的面容上，竟然破天荒地出现了些许温暖的笑意，“当时我捡到它时，阿花还只有它孩子大小，现在居然都做妈妈了……阿花一定会是个好妈妈的。”
“可现在阿花和它的孩子们都死了。”黑羽秋彦伸出手抚摸着尚还温热的猫尸，缓缓开口道。
“是啊，阿花死了。”小夜子忽然皱起了眉头，有些生气地道：“竹太郎他们趁着我不在杀死了它的孩子，阿花非常的伤心，我没有办法，只好杀死了它，这样它就能继续保护自己的孩子了。”
说到这里，小夜子忽然指着眼前空无一物的地面，有些高兴地道：“秋彦大人你看，阿花和它的孩子们玩耍地多高兴啊……只是可惜，它们已经看不到我们了。”
黑羽秋彦闻言，看着空无一物的草地之后，微微一愣之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闭上双目改用心去观察世界，这一次他果然看到了一大二小三只猫，外貌分明就是死去的阿花和它的孩子。
黑羽秋彦知道自己心之眼看到的是隐世，一个和现世交错但又泾渭分明的世界，那里是神明的国度，也是妖魔的领地，更是死者前往黄泉常世之前的驻留之所。
那个世界属于神鬼妖魔，介乎生死之间。
“按理说有着灵镜的镇压，现世与隐世的界限应该无比稳固才对，我的心之眼怎么会轻易可以看到隐世的景象？”黑羽秋彦微微皱眉，在心中暗暗思索着，这时他忽然感觉到一种庞大却又隐晦的压力，正在无时无刻地压迫着现世与隐世的界限，这压力的源头，正在他的身边。
“好强大的灵压！”黑羽秋彦猛地睁看眼睛，无比惊讶地看着小夜子，他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小女孩的身上，竟然天生拥有着如此强大的灵力，而且如此内敛隐晦，若不是因为灵镜的镇压而出现了波动，甚至连他的剑豪之心都没能发觉。
黑羽秋彦看向三只死去的猫，心中有些了然：“是了，原来是天生的灵力体质，从小就可以看到隐世的死者，难怪缺乏对于生的向往，也没有对于死的敬畏，知道了这些，倒是不难理解小夜子为何会被其他人当作异类甚至妖怪了。”
“或许灵镜破碎的原因根本不是因为信姬，而是随着这孩子的长大，再不能承受她日益增长的灵力压迫了吧……阿澄留下这面灵镜时，按理说应该发现了她的特殊了吧？”黑羽秋彦心中的疑问更多了，这些或许都只有再见到那位从画中走出的信姬时，才能得到答案了。
“不过，这样的灵力体质，可以说是天生的巫女，或许可以交给海时教导……”黑羽秋彦转而想道，他看了看小夜子，微微叹息一声道：“我来帮你吧。”
将阿花和它的孩子一同埋葬之后，黑羽秋彦看着小夜子沾了土的小脸，将石舟光仁请求他带走小夜子的事情讲述了一边，然后郑重地询问道：“你愿意等我离开石舟家时，和我一起吗？”
小夜子仰起头看了看黑羽秋彦，然后轻轻点头，看不出一点喜怒地道：“好啊。”
黑羽秋彦轻轻点头，正想说些什么，就看到小夜子眼睛一翻，就失去了意识要跌倒在地上，他见状急忙扶住了小夜子，正想要急救时，却发现小夜子又悠悠醒转了过来。
“我没事……大概是有些累了。”没等黑羽秋彦询问，小夜子就揉着太阳穴说道，只是眼眸中有着些许疑惑。
黑羽秋彦轻轻点头，没有去追问小夜子的秘密，只是道：“没事就好，早些回去休息吧。”
……
“我？”从榻榻米上坐起身，墨即瑶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周围，不自觉地呢喃了一声。
“你在雪地里忽然昏迷了过去。”
清冷平淡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墨即瑶转过头去，就看到雪姬将一杯热茶递了过来，她接过茶杯小了一口，顿时原本就不太冷的身体更加暖和了。
“好好休息吧，你的身体太虚弱了。”雪姬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房间，倒是她的小宠物朔望留了下来，怕生的小家伙似乎已经对于墨即瑶熟悉了，正调皮地偷偷用灵活的尾巴挠着她的手。
墨即瑶丝毫没有注意到朔望的小动作，她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两个身体上面——是的，两个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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