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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
“砰……”一支绚烂的烟火被放上天,瞬间照亮了这方的夜空。
“殿下,行宫四方已被围,援军怕是赶不及了。”为首的侍卫冲着中心的人禀道。手上的动作却是丝毫没有迟疑,他一边抵挡敌人的攻势,一边挥舞着利剑收割着敌人的头颅。
他身上已多处挂彩,腹部横亘着一道深刻可见骨的伤口,汩汩不断的鲜血从他身上淌落下来,他咬牙支撑,手上的刀势越发凛冽。
周围的守卫和兵士也是死的死伤的伤,战况十分的惨烈。已是全身浴血的他们凭着一股劲仍在顽强抵抗,眼里都是对死的无畏。
“哼,不过是强弩之末。”站在高处的一人不屑地嗤道,脸上一派漠然。他举手示意了一下,一队兵马又从暗处攻了出来。
一人朝着城墙的高处看了一眼,脸上凝着万年的冰霜。他捂着受伤的胸口看了下四周,沉声令道:
“传我命令!誓死突围!”
语毕,又重重地吐出一口血来,手中的剑光再次惹红了眼睛。
“杀……”一众侍卫和兵士迅速地以此人为中心围成了一个保护圈,手中的刀剑不断挥出,激烈的碰撞声震裂着这一片夜空,潮水般涌来的敌人折损了一波又一波,守卫的兵士也越战越少,一条血路在慢慢被撕开。
好不容易撤到侧门的地方,仍能战斗的兵士就只剩几十余人了。
正在此时,侧门外面响起了一番打斗厮杀的声音。随之大门被猛地撞开,一位将领带着兵马冲了进来。而他身后有一队人数更多的兵马在缠斗拖延着他们。
“臣来掩护,快走!”来人来不及多说,反手又将身边提刀砍来的数位卒士撂倒,他迅速地扶太子上马,以身急
挡了两枚暗箭。
箭矢入肉的声音瞬间让怀中的人露出了惊慌:“谁让你帮我挡箭了!”
太子向来冷静沉稳的神情隐隐露出一股怒气。
“皮糙肉厚的,没事!快走吧,我的兵马挡不了多久了。”将领紧了紧怀中的人,一边用剑挥开挡路的人,一边驾马疾驰……
十分艰难地逃出皇宫,余下的战力只有区区十余人。他们隐身在一条暗巷里,动作迅速地换了一身行装。
可是不远处的城门已经被派来的重兵严防把守,来往的人都在接受着盘问。城门前更是聚集了不少武功高强的人,他们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狠厉,显然有诈。
出去探查的一人汇报完情况,脸上也是犯难。
“既然扮作货商不可行,大家先原地候命吧!”一声冷冽沉稳的命令从巷子尽头响起,接着就是剑鞘杵地的声音。
“太子殿下!”站在后头的首领急忙冲出想扶起伤重的太子。但来人却是摆手,借剑上的力勉强站了起来。
“无碍。”
“当务之急还是先寻好落脚之处,这城是暂时出不去了。”说着看了眼身旁晕倒的人,脸上有一闪而过的焦虑。
“太子殿下,现在全城都在搜捕我们,落脚的地方怕是困难。”
“不行,李将领中毒太深,一刻也不能耽误了。”太子说话的语气带着丝不容置疑。
“去!去找……,他尚还信得过……”
天光将明,宁静的院子里正冒着缕缕轻烟,在鸦青的晨色中迷蒙似幻。
段宏逸正在为苏黎准备吃食,而此时的苏黎躺在床上眉头紧皱,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门外突然响起一阵窸窣的响声,让正在和面的段宏逸立马警惕了起来,他悄悄打开木门跃至院中。
而院中的人显然让他始料不及,他猛地半跪在地,双手抱拳:“参见太子殿下!”
来人也不拘这些礼节,扶起段宏逸就说明来意:“二皇子发动兵变,现在全城都在搜捕我们,我们急需一个安全之地。”
说着太子的身子跟着也晃了晃,显然是失血太多,体力不支。
“太子!”众人见状也是心惊肉跳的喊了出来。
段宏逸立马扶起太子进屋:“殿下先随我到侧房歇息,臣速去寻郎中过来医治。”
虽然情况紧急,但段宏逸明显不想暴露苏黎的能力,只能快去快回。
太子却是独自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示意手下先将李将领轻抬到床上,附道:“我身上只是些皮外伤,无妨。但李将领替我挡了两枚淬了毒的箭,他的性命务必保住,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段宏逸闻言也是看向了床上的人,只见其硬朗英挺的脸庞已然呈现出一片乌紫,似乎中毒较深。而段宏逸对此人还是有些印象。
这人在他麾下曾是一名小小的兵卫,由于任务完成的出色,他曾经亲自提携过他晋升。至于后来怎么样,自他上现场杀敌以及退出朝堂后也不太清楚了。
“好的,臣明白。”段宏逸匆匆到另一屋子说明下情况就出了门。
而剩下的侍卫都纷纷自发到院子里站守,监察四周的动静。
太子坐到床边,伸出手摸了摸了李垣的脸颊,似是回想起什么,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声:“你这是何必呢”
“我们终归是没有结果的……”一滴水滴悄悄落在了李垣的眼窩上,终是缓缓流下隐没在枕头里,于无声中泛起遗憾的涟漪。
不放心隐身出来看看的苏黎恰好撞见了这幕,内心也是惊悸不已:这太子和这个将领怕是……
他悄悄探查了下李垣的身体状况,发现这毒已经渗透到他的五脏六腑,如果找不出何种毒对症下药,他的性命即将难保。
苏黎此刻也是犯了难,皱了皱眉头出了外面。
差不多过了一刻钟,段宏逸就领着一名老者进了院子。据说此人曾是一名御医,只是年纪大了回乡颐养天年。
段宏逸不敢耽误,立马将此人让进了屋子里诊病。而他看着门边苏黎欲言又止的样子,悄悄退了出来。
“怎么出来了?你是不是看出了他的状况” 段宏逸看了眼屋里的情况,找了个僻静的地方问道。
苏黎悄悄现了身,也是跟着点了点头。
“他的毒来势汹涌,如果找不出解药怕是撑不了多久。”
“这可怎么办?这是太子提出的唯一要求。”“之前我抗旨不娶妻,是他在朝堂为我求情才免了重罪的,如今这份情我寻思也是要还的。唉…”
段宏逸想起太子如今这境遇,为了大义和恩情,往后助他匡扶朝政拨乱反正是逃避不了的。只是一想到他跟苏黎刚重聚不久又要卷进这夺位的漩涡里,他就有点狠不下心来。而这人能不能救下也是个未知之数。
苏黎像是知晓段宏逸的内心所想,上前一步抵住段宏逸的额头。“去做你想做的吧!上沙场杀敌,保家卫国本该是你的心愿。此人我有办法救下,想必他也是这位太子心里割舍不下的人。”
段宏逸闻言又是感动又是惊异,感动的是苏黎为他做的一切,惊异是太子和这人居然还有这层关系。一时间他的表情也是奇妙。
“走,你先去看看医者怎么说。”苏黎跟在段宏逸的后头,在侧屋的门前停了下来。
医者的声音这时也传了出来:“病人这毒乃是西域的奇毒七陨散,当世知道的人甚少,只是我当初有幸见识过这毒发作的情景,所以有点印象。”
“只是这解药早已失传,除非能找到这毒物对症下药,不然一但用错这人就会当场殒命。我现在也是无计可施。”
“怎么会!”太子歇斯底里的样子让这老者也是吓了一跳。
此时段宏逸也是进来了,他继续问道:“当真无药可医?”
“是的,而且看着情形,这毒已入五脏六腑。如果还是没有解药,这两天内就可能不行了。”
太子闻言,眼中的血丝更甚了,“我回宫去寻解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太子,三思!如今他们就等着你去自投罗网,如果贸然前去,最先折进去的就是你的性命,更别说救人了。”
段宏逸拦在门前,脸色也是沉了几分。
这时,苏黎掀开门帘走了进来,瞬间就引起了在场几人的注意。
苏黎本身的容貌就是极盛,周身的气质又是清冷卓然,如今他们一见就觉得这是个谪仙的人物。
太子跟医者看着苏黎过来,也不由自主地往旁让了几分。苏黎也不多话,把手搭上李垣的手上开始诊脉,过了一会儿才朝段宏逸使了一个眼色。
段宏逸了然,朝着老者用冰冷的语气震慑道:“您老也是宫中的人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也应该清楚。如今您也治不了这毒,这钱存当是辛苦您的路费了。”说着就拿了点银两送老者出去。
老者也清楚这事他惹不起,作了个揖就离开了。
苏黎见人走了才开口道:“虽说我没有这毒的解药。但是我家传有一颗秘药,据说能解百毒,想必可以一试。”
说着就真的在柜中掏出了一个木盒。
太子见了脸上也是显现了一丝希望,但他还是谨慎地看着苏黎:
“我凭什么信你?”
“你愿意交出这么贵重的药物,所求的又是什么?”
苏黎能理解他的顾虑,所以他指了指段宏逸:“你救过他,身为他的知己我也理应帮你。所以我不求什么,我只要此人的安全。”
“况且就算你怀疑,你也没有时间和更稳妥的方法去救这个人了。”
“所以,现在就看你的选择了。”苏黎好整以暇地看着太子,内心却早已笃定了他的答案。
良久之后,太子终是开了口:“救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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