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鬼直播捉鬼

　　陆衍川细细听着琴音，那音律和谐典雅，一听便是出自名家之手，但陆衍川自小学习乐器，并没有在任何地方听过这首曲子。

　　身后的顾涌想走上前，被陆衍川一把按了回去，“先别过去，危险。”

　　顾涌指了指聂语馨，后者还瘫坐在地板上，看着陆衍川像母鸡护崽一样护着顾涌，表情从惊吓转为被强塞狗粮后的生无可恋。

　　陆衍川“嗯？”了一声，这才记起来还有个聂语馨，顾涌的直播间也被“心疼语馨小姐姐”这句话刷屏。

　　急促跳跃的弦音过后，乐曲进入舒缓低沉的部分，几个低音过后乐曲结束，最后一个音符绵长无比，如同轻声道别的晚安。房间归于寂静时，弥漫在琴上的怨气也随之消散。

　　聂语馨用各种音乐软件听歌识曲，都查不出来那首曲子是什么，她颇为可惜地叹了口气：“虽然怪吓人的，但那曲子是真的好听。”

　　紧接着，W市高高登上了热搜榜首，自顾涌直播时自动弹奏的古筝后，其他人家中的乐器也出现了类似的情况。

　　无论是白天黑夜，钢琴架子鼓还是琵琶箜篌，只要是可以演奏乐曲的，就算是一片叶子，也会突兀地奏出那首欢快的曲子。

　　确认茶馆内部不再有任何怨气后，陆衍川继续进行拍摄工作。顾涌用手机刷着热搜，W市的网友们在直播自己的情况。当一个人家中的乐器演奏完之后，其他人家中的乐器便会立即响起，重复弹奏那首曲子。已经有受惊的网民把家中的乐器光速卖了废品，废品收购站恐成最大赢家。

　　“好嘞，最后一张。”
　　摄影师向陆衍川抬抬手，陆衍川拿起茶盏递到自己唇边，拍一张饮茶动作的照片。

　　他的手指骨节分明，茶盏比掌心还小一圈，被修长手指挡住大半。摄影师按了几下快门，皱眉道：“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聂语馨和其他人被吓得提前离场了，身边只剩个顾涌，陆衍川有点心不在焉：“缺了什么？别告诉我又要撩读者。”

　　摄影师说：“你猜对了。”

　　陆衍川：“……”
　　这到底是拍杂志还是拍恋爱游戏。

　　顾涌直播间的弹幕一半在讨论乐器怨灵，一半在讨论陆衍川。
　　【咦咦咦？！听说早晨有陆衍川脸红现成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可以给你发截图】
　　【我想看直播QAQ，主播你能不能再让他脸红一次，给你刷礼物。】

　　被金钱蒙蔽双眼的顾涌立刻走到陆衍川身旁，拿走了他手中的茶杯。

　　“你在做什么？”陆衍川抬眼，大大方方地对视顾涌的双眼，俊朗的脸上没有半点脸红的迹象。

　　顾涌有点不服，茶杯抵在陆衍川的唇上，对方还是面色如常。
　　“怎么不害羞了？你今天早晨不还挺傲娇的吗？”

　　陆衍川笑了：“人都是会成长的，只有你一直很蠢。”
　　带有薄茧的手指抚上手背，顾涌一愣，险些把茶水倒在陆衍川身上。陆衍川的掌心覆上他的手背，轻轻地呷了口茶。

　　目睹了全过程的摄影师鼓掌道：“可以可以，很棒。”

　　照片上的画面定格，陆衍川似笑非笑地按住另一只手，那手握着茶杯，不知是在主动帮陆衍川饮茶，还是被强迫服侍那大少爷喝茶。

　　【我的妈，祝99】
　　【走起总裁路线了？川川人设成迷。】
　　【主播小心点，你要火了233】

　　而顾涌，一边心痛自己的礼物没了，一边强忍着泼陆衍川一脸茶水的冲动。

　　顾泽打来电话，他和师傅去商场调查彷徨寺，今晚留顾涌一个人在家。陆衍川听到了通话内容，问道：“你今晚来我家？”

　　顾涌差点把手机扔出去：“这进展是不是太快了点？”

　　“……你在想什么？”陆衍川用照片拍他脑袋，不痛不痒，“我家里的乐器也有可能出现怨气，不来看看吗？”

　　欧风的室内装潢进入眼帘，实木地板被擦得一尘不染。陆衍川的家中整洁得过分，没有随意摆放的小物件，座椅整齐地摆在餐桌旁，仿佛这里无人居住一般。

　　陆衍川主动解释道：“很久没回家了，住酒店比较多。”

　　他们进入一个带阳台的房间，玻璃门前的钢琴被罩着绸布，直接挂在墙上的小提琴和吉他上有层薄薄的灰尘。陆衍川打开钢琴，回忆着今天听见的曲子，弹奏出了其中的片段。

　　怨灵的乐曲果然更适合用钢琴演奏，曲中的喜悦从琴音中溢出来，好似在昭告全世界作曲人的幸福。

　　然而陆衍川并没有记住整首曲谱，几个错音过后便不能继续，他问顾涌：“你会钢琴吗？”

　　“半点也不会。”顾涌自小没有音乐细胞，唱国歌都能跑调。

　　“可惜，不能和你合奏了。”陆衍川故作遗憾道，“我们去客厅等吧。”

　　他给顾涌倒了杯咖啡，咖啡机发出轻微的咕噜声，顾涌总觉得这声响似曾相识。

　　“可以开直播吗？”顾涌问。为了保护大明星的隐私，他在路上关闭了直播。

　　“只能播客厅和琴房。”

　　直播间内的人气涨到前所未有的高度，观众列表内多了许多陆衍川头像的用户，当顾涌说出这是陆衍川的家时，直播间内的弹幕再次爆炸。

　　【卧槽同居实锤了】
　　【这进展是不是太快了？？】
　　【顾怂怂能进卧室看看吗？】

　　“卧室不行哦。”顾涌笑着摇摇头，“不能让你们知道大明星的袜子乱扔。”

　　旁边的陆衍川本来想帮顾涌加几块方糖，听到这话后默默把糖盒放回去，最终顾涌被咖啡哭得直吐舌头。

　　等到半夜，琴房那边仍然寂静无声。陆衍川打开了电视，低沉的声音让语调显得有些暧昧：“要不要看点让人心跳加速的电影？”

　　【？？？？？】
　　【是我想的那个……爱情动作……片……吗……】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衍川！】

　　电视机忽然亮起，男子的脸贴在距离屏幕极近的位置，青白的皮肤上满是血污，他笑得狰狞，脸上的皮肤随着笑容脱落，露出森森白骨。

　　“哇啊！！”
　　顾涌尖叫着用抱枕死死挡住脑袋，陆衍川抿唇笑着，对自己的恶作剧成果很满意。

　　【主播你怕啥，这是电影】
　　【没劲，怎么不躲陆衍川怀里】
　　【顾怂怂，这个电影你不是早就看过了吗……】

　　没等陆衍川笑完，琴房方向传来了清亮的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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