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

　　任玉趴在大桥栏杆上，低头看着波涛汹涌的江面，一轮月亮倒映着，随着浪潮的起伏，被拍碎成一摊搅破的蛋黄。任玉扯扯帽子，吸了一口烟，江南的冬天刺骨得心悸，呼出的白汽和着灰烟，一起消逝在风中。任玉心里憋闷地紧，一腔忧郁无处宣泄，他想哭出来，可是现在哭已经没有人看了，那哭还有什么意义呢？于是他只好大声呐喊，“啊啊啊啊……………………”。不知道他是在喊给谁听，是在向老天控诉它的造化弄人吗？还是嘲讽这命运的无常。
　　“嘿”，秦石拍了拍任玉的肩。
　　任玉转过身，路灯照耀下一张惨白的脸，一双通红的眼睛，被头上的棉质帽衬得憔悴异常，让人无端怜悯，“干什么”
　　“我看你站在这快俩小时了，兄弟，你还好吧？”秦石斟酌着语气说道。
　　“我没事，谢谢。”任玉面无表情地回道。
　　“有什么想不开别纠结着，回家吧，天怪冷的，回去睡一觉就好了。要不你跟我说说也行。”
　　任玉奇怪地看了一眼面前这人“你以为我要跳桥自杀？”
　　“额……”被点破心思的秦石好不尴尬，“没，就是看你在这呆好久了，不放心。”
　　“你盯着我干嘛？”
　　“我…算是做义工吧，经常有人在这做桥上自杀，有人在附近弄了个救助站，做义工的平时来桥上帮着巡逻巡逻。”
　　任玉转过头去，依旧盯着江面发呆，烟头红光明灭，“我没事，有事也不至于就这么死了，我得活着。”
　　“喝酒吗？要不我陪你喝两盅，跟哥说说心事，说出来会好受得多。”秦石边说边把手往任玉身上搭。
　　刚碰到衣服，就被任玉闪身躲过，“你能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吗？我需要安静，不是陌生人的帮助。”
　　“哎，不能这么说，你现在越安静越难受，有个人陪你排遣排遣是好事儿。”秦石继续死皮赖脸地拉扯着任玉。
　　任玉用力地挣脱开来，冷冷地盯着秦石，“有病！”，说完，讲烟头丢进江里，潇洒地转身离去。
　　秦石望着任玉越走越远，身影慢慢被夜色吞没，继而转身趴在栏杆上，掏出一支烟来，熟练地点上，吸进一口气，吐出一腔愁，“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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