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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清二十两
“娘，你的手肿了……”沈丹看她冻得跟萝卜似的手，立刻就心疼了。
王春霞瞟了眼儿子那屋，故意抬高声音，“这么多活我不干谁来干？你嫂子能起得来都算烧高香了，如果指望她帮着洗菜，那怕是要等到天黑才行……”
宋月笙刚被窗外动静吵醒了，就在她还没明白是在哪，门忽然开了，沈招娣裹得像个圆粽倚在门外，“宋月笙，丹丹好歹叫你声嫂子，你怎么就不知道出去帮娘洗洗菜？”
“娘是你婆婆，你怎么着也得明白媳妇要干什么吧？不然我弟娶你回来做什么的……”
宋月笙，沈家……
宋月笙眼睛一亮，她这是赶了回时髦，直接穿书了？
前两天室友推书给她，说有个炮灰名字跟她一毛一样，她看了没几页就困了，再然后……
“喂，我跟你说话呢！”说了这么多，人一句也没听进去，沈招娣不高兴了，准备走进来扯她被子。
谁知道宋月笙一把擒住她，王春霞听见痛叫声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冲进来呵斥她。
王春霞一来，沈招娣宛如找到靠山，立刻跟王春霞告状，“娘，我好心叫叫她，手都叫她弄疼了……”
其实沈招娣也没什么大事，只是王春霞早就想说这个儿媳妇了。
之前一直碍于儿子抹不开面，如今儿子出去了，王春霞自然是要说说的，何况懒媳妇实在少有，当婆婆说她几句再合适不过了。
“最近天凉家家户户都在收菜，你出去看看，哪家哪户的媳妇像你这样，要不是当初定了娃娃亲，加上你又上赶着赖上阿北，否则我怎么可能让你进门？”
说到这点，王春霞肠子都悔青了，当初就不该由着沈卫东胡来，随便定了这门亲事，这宋月笙人长得丑，一身的膘看着就讨人嫌，偏偏还不知道勤快点，真是倒霉死了！
她爹在这穷乡僻壤是出了名的赌徒，以前没染上还算个有礼的书生，从她丈夫死了没多久，宋月笙她爹就染上了这种恶习，原本王春霞是想悔婚的，毕竟说结亲这事她还是后来才知道的。
可谁知道她老爹也是被逼急了，背着她问阿北要钱，阿北心又善，加上沈卫东早年和对方交情极好，阿北就给了那二十两，等她知道以后，宋月笙她老爹早卷钱跑了，根本找不着人。
也不知道阿北帮她做什么，长得不好看，还胖成这个样子，现在还赖上他们家了。
儿子那边她说说也就过去了，可他们这边是这样，人都住进来了，自然也就认作他们沈家的人。
因为这事，王春霞好长一段时间在村里都抬不起头，总感觉有人在说她。
就宋月笙胖得这个熊样，谁晓得何时能生个一儿半女下来，真是亏大发了……
“干脆等到阿北回来，我就让他休了你，省得你再在家里祸害……”
王春霞早想好了，沈北一回来绝对要把这事提上日程，绝对不能让她再霍霍下去，至于给阿北找媳妇这件事，她就觉得隔壁柳家的青青再好不过，人勤快还嘴甜，若不是因为那二十两，指不定青青就成了她儿媳妇。
而这附近的牙婆，在城里窑子那儿也有门路，就是卖到窑子的女人没一个能活着出来的，但这也不关她什么事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算要不回二十两，起码也得捞个十两回来！
“也就是说，只要能还得上这二十两，我跟沈家就没关系了是吧？”宋月笙整理好了穿书的事实后，莫名冷静下来，正对上王春霞的目光。
王春霞听了一愣，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沈招娣就连连大笑，“宋月笙，没想到你白日做梦的本事也那么厉害。”
笑死她了，二十两宋月笙都还得上，那岂不是所有人都能发大财了？
王春霞皱皱眉头，想她或者还是没睡醒，十两就凭她一个人怎么还得清？
莫不是又打阿北什么主意？
“阿北那里你想都别想，他的钱都在我这，我是绝对不会让他再给你钱花的！”王春霞以前从来没管过儿子的开支，她认为儿子赚钱存着应该的，自从出了那二十两的事后，她就跟沈北打过招呼了，日后再赚到钱，必须交给她，她帮忙存着。
那会还是宋月笙刚过门，当全家人面宣布的，尽管当时宋月笙闹得不可开交，可沈北也答应了。
王春霞也不是稀罕儿子的钱，沈北但凡有什么花销要使，王春霞二话不说就从里面拿，只是为了防止宋月笙把钱败了。
俗话说得好，龙生龙凤生凤，她爹那个样子，她当然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准确来说，王春霞从知道儿子拿出二十两那一刻，就对宋月笙存在偏见了。
“娘，现在才九月，等阿北回来怕是要过年了，上回他不是寄信回来说在那边寻得一门好事，可能将近年关才回来。”沈招娣也不喜欢这个弟媳，赶忙插嘴。
如果说都不喜欢宋月笙，那沈招娣绝对是前两位。
沈招娣这人也没什么大的爱好，从小到大就好口吃的。
平日小妹不喜欢甜食，有什么稀罕糖果糕点自然独她一份，谁知道宋月笙来家里后，这种情况就改变了，好吃的先被她端到屋子里，久而久之，沈招娣对她的讨厌比这个家里任何人都要厉害。
沈招娣说到阿北回来这件事，时间确实太长了，让她再白养宋月笙四个月，怎么说都是桩赔本买卖，口粮的事暂且搁在一边不说，就是宋月笙这懒惰的性子，她也看不过眼。
王春霞正想着是不是应该找牙婆物色物色买家，谁知道宋月笙接下来的话差点让她惊掉大牙。
“我不是这个意思。”宋月笙一字一句道，“如果在他回来之前把钱凑齐还清，是不是咱们就两清了，我也可以离开沈家？”
王春霞嗤笑，“你去哪赚钱？”
村里算她儿子最有出息了，还念了不少书，只是后来丈夫去世，家道中落，沈北才放弃了学业，否则依照儿子聪明的程度，就算考个秀才也是绰绰有余的。
其实，在村里教书也不失为一条好出路，不过儿子自小就有自己的主意，再者看他在外面赚的也很多，王春霞才没有过多干涉。
别说王春霞不相信，就是沈招娣也忍不住跟着嘲讽，“我们沈家白贴钱养你这么长时间，你要是真有点良心，这段日子就帮忙干干活，到时候看你表现，我帮你说说好话，起码尽量给你卖个好过点的人家……”
宋月笙在心里叹了口气，怎么跟古人沟通就这么难呢？
可她还是得说清楚，书上说原身赖上沈北没多久，沈北就出去了，原身没心眼着了柳青青的道，跟小白脸年子瑞勾搭上了，结果柳青青带婆婆以及村民以找人的名义捉奸，自然一捉一个准，最后原身直接被卖为妓女，死在荒野处。
下场可谓凄惨至极，更何况她怕是等不到被陷害就让人给卖了，王春霞那手段绝不像说说这么简单，说不定心里正想找个路子卖了她……
“如果我能在沈北回来之前赚到二十两，是不是我就算自由身了？”宋月笙再次打断道。
王春霞停下看她，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眼睛里多了说不清的东西，衬得整个人气势好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可人还是那个人，依旧又胖又丑，王春霞觉得自己可能忙花了眼，不然怎么可能有这种可笑的想法？
“行啊，只要你能赚到二十两，我就不卖了你，你想离开就离开。”王春霞外面还有大堆的事要做，没功夫跟她在这瞎扯。
这也就是随口糊弄两句，该找路子还是得找，不然这二十两真就打了水漂，落谁头上谁都不情愿。
宋月笙也听出她话里的敷衍之意，正要说就被从屋外跑来的沈丹打断了，“娘，村长过来了。”
王春霞赶紧跟着往外走，沈招娣在那边幸灾乐祸，“你就等着吧，娘肯定要把你卖了，反正你快活日子也没几天过的了，这些还是别吃了。”
话音刚落，沈招娣就趁她不备将屋里的果盘端走了，看宋月笙也没追上来，来不及多想就赶紧躲回房里去了。
心想等宋月笙反应过来，指不定又给抢走了，就宋月笙虎腰熊背的身形，沈招娣可是没一点把握能赢她。
宋月笙看了只是直摇头，走到铜镜前，即便最初做了思想工作，但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书中对原身描述就用了丑胖以及虎背熊腰两个词，却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因为肥胖五官都挤到一起了，用丑女来形容确实不为过。
可在她看来，如果能瘦下来，照这五官，应该还算看得过去。
现实中宋月笙虽然不胖，但是对减肥却深有心得，她还是有信心能减下这身膘肉的。
一般知道会被卖掉，肯定逃跑，可书上说这里出外起码翻两座高山，且不说体力这回事，就人生地不熟，怎么跑出去？
就算逃走了，那日后又该如何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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