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沉沉玉生烟

　　“陛下，可知灵烟是何人？”曦月出声打断了他的回忆。
　　润玉的笑容一瞬间僵在了脸上，他转身打量起了曦月，“不知少主为何问起她？”
　　“我为什么问，陛下心里自然清楚，不然接近白皎做甚。”曦月话里有话，显然已经知道些什么。
　　“你知道了？”
　　“是，陛下与灵烟的过往，今儿早上没费什么功夫就弄清了。”
　　他昨夜见润玉对白皎做的那些举动，分明就不是一个帝王对待婢女该有的。加之之前白皎就是在天界历的劫，他留了个心眼，隐隐约约觉得他们两人没有那么简单。于是今早找了几个熟悉天界又八卦的女仙一问，润玉前些时日身边是多了个仙子。
　　“那位仙子叫什么名字？”他很完美的融入了女仙们的茶话会中。
　　身边围了好几个长相娇俏的女娇娥，“好像叫灵烟来着，有一次我还被姐妹拉去听她讲过故事，倒也是个妙人。”
　　听到这个名字他心里咯噔了一声，果然这两人一早就认识。“那这个灵烟与你们陛下是什么关系啊？”
　　“说来也真是怪了，陛下自从经历过水神仙上那件事后，基本上对女仙都淡淡的。唯独对那个灵烟很是不同，那位仙子听说公开向陛下表明过心意，陛下自然是拒绝了，结果她还日日去痴缠，陛下居然也没恼，就任由她胡闹。”
　　谈起八卦的女人都是兴奋的，旁边稍微年长些的粉衣仙娥附和道：“就是，就是，好像是因为那位仙子在魔界护过陛下，所以陛下也不太好拂了她的面子吧。”
　　“嚯，这倒真是她能干出的事。”他们麒麟族民风纯朴开放，不分男女，只要喜欢上，看对眼了就会大大方方表明心意。“那后来呢？”
　　“后来也不知怎的，那位仙子就突然不见了，有一日陛下宣了御殿将军把整个天界都寻遍了，也没找到，我偷偷摸摸去瞧过，见太上老君好像和陛下说了些什么，然后陛下就再没寻过她了。”
　　“是啊，可惜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过在天界出现了几个月的光景罢了。”
　　曦月皱起了眉，白皎这劫历了七万年，现在就和他说只有这短短几个月？见那些仙娥也不知道别的了，他起身点头致谢后就跑去找了太上老君，本来他们二人就有交情，老君自是很爽快的将那后半段故事告诉了他。大概了解完来龙去脉后，他终是坐不住了，便来寻了润玉。
　　“我不清楚陛下是如何想的，但陛下可知白皎的真实身份？”
　　房中的气氛如同二月寒冬，“本座知晓一些，她是你们上任族长独女。”
　　“是了，麒麟族始麒麟的嫡血脉，未来的族长，陛下应该很好奇她为什么会从灵烟变成白皎吧。”曦月往窗户那走了几步，看见了庭中正无所事事吃着汤包的白皎。
　　润玉一脸你明知故问的表情，也跟着他的脚步走到了窗边，“为何？”
　　“因为我族历任族长都需历劫，而你，便是她的劫数。”
　　润玉忆起过往，心中难免酸涩，“竟然是这样。”
　　“是啊，当年她以元神历劫，一走就是七万年。后来我来天界接应她时，就看她内丹已毁，灵力耗尽，就这么躺在地上等死的模样。她从小虽说没有父母，但也是被我们捧在掌心长大的，何时受过这样的苦，”曦月语气中满满都是心疼。
　　润玉听着他的口气，手搭在了窗沿边微微握紧，“那你和她是……”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句话中的酸意，但曦月毕竟也是风月场上的老手，当下就说道：“别误会啊，我不过是她的表弟，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罢了。”
　　润玉原本提着的心就放下了，他真怕曦月忽然说出什么与白皎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是她的未婚夫婿之类的，他可做不到夺人所好。
　　“那她历劫过后为何不认得本座？”
　　“我娘说了，估计被什么法器锁住了元神一段时间，伤到了元神，所以回来就不记得自己历劫时候的事了。”
　　是了，润玉想起灵烟去前曾用过太上老君的通灵宝玉，现在一切谜团都解开了，“你来找本座，应该不只是单单来解答本座疑惑的吧。”
　　曦月见润玉终于绕到了正题，便侧过身严肃的说道：“是也不是，我来只不过是想问陛下对白皎到底是什么心思？”
　　润玉被他的直接一下堵的哑口无言，而曦月见状便继续说了下去，“说句不好听的，当年陛下和花神之女的事六界皆知，如今我实在不能确定陛下对白皎是否有一点真心。如果只是一时兴起，那请陛下看在她已经为你丢过一次命的份上，放过她。”
　　“如果说本座是认真的呢？”润玉很讨厌别人就这么轻易评判他的心思，当下语气也强硬了起来。
　　曦月并不想将气氛弄得太僵，就笑着点了点头，“如果是认真的，自然是好。”他未来的表姐夫是天帝，他高兴还来不及呢，“那我就得劝陛下，别让她知道以前的那些事了。”
　　润玉有些不解他的想法，“为何？”
　　“我最了解白皎，她从小就没吃过这样的亏，被你这么拒绝后还为你丢了性命，你认为她想起这些过往后，还能那么平静的坐在这里和你吃吃喝喝么？”他指了指吃的正欢的白皎。
　　润玉低头思索了下，也觉得曦月说的在理。既然白皎忘了，那便忘了吧，只要他记得就行。
　　“好了，说了那么多，还是看陛下你自己怎么想，愿意怎么做。我只最后提醒陛下一句，白皎再过几个月可就到了十万岁整的生辰，到时如果她愿意，就去昆仑山巅受十道天雷，就可断了七情六欲，飞升上清天，与斗姆元君他们一众大罗金仙一样了。”
　　润玉抓着窗沿的手用了力，指尖已泛白，转头看向他说：“还有此事？”
　　曦月叹了口气，“生的好，有这样的血脉，不用怎么修行就已经是旁人难以企及的了。如今这族长大劫也历了，是差这一哆嗦了，就看她自己愿不愿意。”他慢慢往门口走去，“你是她的劫，她也算在天界为你蹉跎了七万年，”跨出门的一瞬，曦月顿了顿，“所以啊，我才让陛下好好考虑，若不是真心，便放她走，让她飞升，超脱六界吧。”
　　润玉知道一切后，并没有豁然开朗之感，反而整个人心绪更加杂乱。他一边为白皎确实是灵烟而喜，另一边又为她飞升的事而忧，他要自私的将她绑在身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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