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沉沉玉生烟

作者:馥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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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见


      润玉眼睁睁的看着灵烟从他面前消失,以为又是自己多思多虑产生了幻觉,他慢慢收回抓空了的手,眼里的光也暗了下去。
      身后魇兽拱了拱他的衣袖,润玉低头看向它,发现魇兽嘴里叼着根白玉发簪。接过簪子,他忽然想到刚刚出现的灵烟也未曾束发,如果说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那这根白玉簪又作何解释。
      润玉像是抓住了黎明前的一道曙光,急忙赶回了太清宫传了御殿将军。并且在回宫的途中,又想起了灵烟身上那股特殊的酒香,香味中含有的淡淡桃花气息,正是天宫用来宴请宾客的名酒梦三生。还有在庭院听到的那阵铃声,这几点都在明明白白的告诉他,那不是幻觉,她回来了,这一切都是真真实实发生过的。
      太清宫
      “近日天界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人出现?”润玉站在桌前,衣袖下的手摩挲着那根发簪。
      御殿将军俯身思索了一下,“回陛下,今日正是太上老君的寿辰,邀了众多上仙前来,但基本上都是见过的。要说比较特殊的,那应该只有麒麟族的两位了。”
      “哦?麒麟族?”润玉指尖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对这个族群也略有耳闻,不是早百万年前就淡出六界,隐匿昆仑山了么。
      “是的,是麒麟族的少主曦月,带着一个身穿白衣,面戴白纱的女子。他们有太上老君寿宴的请帖,所以微臣也只好放行。”
      听到白衣白纱的女子时,润玉一下握紧了手里的簪子,果然他猜的不错,如果这个女子是灵烟的话,那之前那几点就都能连上了。
      “本座知晓了,麒麟族的人现居住在何处?”
      “回陛下,太上老君宴会的客人除开本来就是天界的,其余都居住在留仙居。”
      “好,你帮本座留意他二人的动静,不许他们离开天界。”
      “是,陛下。”
      询问完御殿将军后,润玉闭上眼缓缓吐出一口气,心中的波澜迟迟不能平静。虽然现在事情已有几分眉目,但他还是不能确定那人就是灵烟,也不知道她为何出现后又突然消失,又与那麒麟族有什么关系?正所谓眼见为实,这许多疑问令他是一刻也待不住,润玉便悄悄往留仙居去了。
      留仙居
      曦月将喝醉了的白皎从天帝身边偷回来后,就直直奔回了留仙居,结果刚把人放回床上,太上老君身边的仙童就来了。
      “我家师尊还请少主赏光前去一叙。”仙童站在门外,恭恭敬敬的问道。
      曦月看了眼睡得正香的白皎,心想这一觉怎么也能睡到明天早上,应该翻不出什么幺蛾子,于是他帮白皎掖了下被角就出了门。
      “你家师尊看样子不把我麒麟族的医术典籍学个遍,就不放过我啊。”曦月与太上老君的交情也是因为两人都精通炼丹制药,岐黄医术,当年有幸在斗姆元君的道法会上相识,此后两人就炼丹医术一起探讨研究过几次。
      “罢了,罢了,前方带路吧。”他带上门,转身随着仙童一道去了。
      曦月走后不久,润玉就来了,他走到门前踌躇了起来,怕自己猜测的一切都是错的,怕眼前的希望又落空了,稳了稳心神,润玉最终还是隐去身形穿过了门。
      一进去就见到床上躺着个人,他缓慢地向床边走去,目光一点点移到那人的脸上。
      看清长相后,酸甜苦辣的情绪夹杂着过往的回忆瞬间齐齐涌上心头,压的润玉快喘不过气,眼眶湿润,咬紧牙关,他盯着眼前那张脸心里百感交集地感叹道:“你终于回来了。”
      见白皎睡的熟,润玉轻轻在床边坐下,不由自主的想伸出手摸一摸她的脸,可是理智和克制还是让他的手在离脸一寸的距离时停下了。
      润玉很想把灵烟喊醒,很想让她起来解答自己这么多的疑问。可是当他真正看见她时,所有的话仿佛都堵在胸口,他一句也说不出口。
      确认过麒麟族的白衣女子就是灵烟后,润玉静静的退出了房门回了太清宫,他知晓自己还没有做好与她相认的准备。
      邝露参加完太上老君的寿宴后就想着赶回太清宫陪润玉,结果进门发现他不在,正想着出去寻,就看到了一脸情绪复杂的润玉走了回来。
      “陛下,这是发生了何事?”
      润玉愣了下神,缓缓开口道:“她回来了。”
      “什么?”邝露知道润玉口中的她是谁,所以不敢相信的又问了一遍。
      “我也不清楚各中环节,只知道她此时就在留仙居,我亲眼瞧见她了。”
      邝露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既然是这样,陛下为何不将灵烟仙子带回来问清楚,她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润玉已经习惯了向邝露倾诉,便将心中想法说了出来。
      “那陛下可喜欢她?”邝露小心翼翼的问道。
      润玉没有立刻就答,但之前的锥心之痛和现在失而复得的欣喜都在提醒着自己,她确实是不同的。
      其实邝露这些天看得清楚,这个问题她也早有了答案,现在的润玉不过就差人推一把,“陛下,邝露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但说无妨。”这时候的他也想听听别人的意见。
      “以前常听爹爹说老天是公平的,他拿走你什么,就会以别的方式还给你什么。”邝露知道自己该放手了,她希望润玉可以找到自己的幸福。
      润玉目视远方,“所以?”
      “所以这就是老天还给陛下的东西,这天地之大,四海八荒,有着数亿生灵。于这亿万生灵中遇到自己喜欢的,并且也真心喜欢自己的,已是实属不易。与其把时间浪费在猜测和犹豫之上,不如放手一搏。”
      “谢谢你,邝露。”润玉听完沉默思考了良久,心中像有了主意。
      “那邝露就先告退了。”她还是不能做到一点都不难过啊,眼中的泪已经快要忍不住落下。
      “恩。”
      润玉送走邝露后回了房中,他走到右侧的书架旁,那里挂着他母亲簌离的画像,画中的女子眉眼含笑,踏浪而来。
      “最后一次,娘亲,孩儿再任性这最后一次。”润玉站在画前,变回了那个干净脆弱的少年,他还是想为自己争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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