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阿瓦勒带着费姆村的十七个人向南边行进了将近一周。这一周，初出茅庐的小青年们学会了用就地取得的材料搭建遮风避雨的棚子，巩固了平时在田地里捕捉野兔田鼠的技巧，制作陷阱的本领也都直线上升，更不用说处理这些食材所需要的烹饪技巧了。闲下来时，听一听阿瓦勒讲的法术相关知识，如何利用法术来战斗等基本技能。

　　“普通法术师？”有人很疑惑：“还有不普通的吗？”

　　“也不能说不普通。”阿瓦勒解答道，经过这些天的相处阿瓦勒深刻地认识到不能小瞧这些精力旺盛的年轻人，他们总是能抓住一些重点——就算那是缺乏常识缺乏的表现。

　　“只要有施展法术的能力，都可以被称作法术师——无论种族。法术师只能由教会进行评级，每隔几年还会在一个特定的城市举行法术师排名大赛。普通法术师不分属性，一般人们都是在得到初级法术师评级后去专门学习一种方向的法术，然后得到中级法术师评级。当然，也有不少人是同时学习多种属性的法术，一旦将这些找到不同属性法术间的相似点，恭喜你，你可以去尝试取得高级法术师评级了。当然，也说不准，因为真正的评级标准不是这个，但人们都认为一旦能触摸到那个点，达到标准是不在话下的。

　　“法术师在达到高级评级时，本人的地位也会随之水涨船高。不过，一般在战场上很少出现高级法术师。正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高级法术师受到教会的监管，若是要参与战争，是要获取许可并由教会向世界范围内进行通告。这样一来，明面上高级法术师就没有太大意义了。不过，通常总会有国家买通一些从未参加过法术鉴定或者评级与实际不符的法术师参战。这些人危害较大，但是教会还是有对这种事情进行规范，他们会在战场上方设置‘观察员’一职的人，虽说不一定完全照顾得到，但还是要好很多。”

　　“那那些被发现的参战的高级法术师呢？”有人说。

　　“由教会进行处罚。近些年因为处罚更重了，铤而走险的基本上可以说是没有。因为，一旦评上高级法术师基本上可以说得上是什么都不缺了，还何必因此而受众人唾弃呢？当然，这个世界上总还是存在一些疯子……”阿瓦勒顿了顿：“说多了。总之你们现在要学习的只是利用你们的法力驱动武器，当然，会一些简单的攻击性法术更好。再往前面走是之前遗留的一些武器的地方，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大家休息吧，明天一早到那里，教你们使用武器。”

　　“哦！哪里可以进行法术师评级呢？”

　　“这个啊，的确以后要是可以的话最好去鉴定一下。初级鉴定点在每个城市的教会分会都可以评定，中级只在每个国家首都设立的那个分会能够有资格鉴定，至于高级就只是在四年一度的法术师排名赛上才能评定。当然，评定证书在世界范围内通用。”看见十七名青年没有散去的意向，阿瓦勒不得不出声：“好了，先散了。明天还有事，早点休息应对明天的训练吧。”

　　此时，已经看不见太阳，只有一点余晖努力地和深蓝的天空争夺着残存的一点领地。青年们手忙脚乱地各自找地方休息。

　　第二日很快到来，正如阿瓦勒说的那样，刚接触到由法术驱动的武器的青年们遭了一天的罪。新型武器的确节约又环保，但是谁能告诉他们为什么要记住这么多的法阵啊！

　　那一根根交织的线条在他们眼中就像随意摆放乱七八糟的树枝一样，谁能记得清树枝掉落后在地上摆出的图形？谁又能记得清一根线是如何扭曲的？简直是强人所难！

　　痛苦的一天过得还算比较快，只是人人都累得无心吐槽那纠结的阵法了。
　　在对付完晚饭、布置好休息的地方后，
　　阿瓦勒把所有人都叫到了一起。

　　“来继续昨天的话题吧。”阿瓦勒说。

　　没人吭声。

　　“你们不出声那就听我说。正好我给你们讲讲现在我们即将要参加的这场战争。”阿瓦勒没抬头，摆弄着眼前的火堆：“你们应该都听说过除了我们奥斯曼帝国之外的四个帝国。我们国家是东大陆上唯一的帝国，而那四个帝国全部都在西大陆上，而且相互之间都挨得比较近。他们分别为：圣格林纳、萨尔瓦多、加斯塔、康斯坦，除此外还有一众非帝国强国。每个国家都有每个国家的贵族，但还有一种贵族是由教会认可的‘世界贵族’。教会承认这种贵族的实力，并且教会认可的爵位使他们在世界范围内都可以受到与之爵位对应的接待。当然，就像高级法术师一样，他们在一定程度上要听从教会的调度，尤其是参与某些重大事件，要通过教会的裁决机制，经审核后才能够参与，若是没有经过审核擅自参与则会被剥夺爵位，永远不得受封。在这个过程中，教会扮演的角色被称作‘和平使者’也好，‘裁决者’也罢，更精准的定义应当是‘监督者’。可以对违反规则的人进行裁决，但事实上无法参与任何事情，只能对既定事实进行审判。

　　我国的情势其实很严峻。那四个帝国之间因为地理原因摩擦频繁，交往也频繁，相应的，他们的进步是显而易见的。很多地方我国都不如他们四国。这场战争最开始的确只是几个小国之间的摩擦，但是随着牵涉进去的国家越来越多，这场战争牵扯出来的东西也越来越多。说这场战争是没有预谋的都不会有人相信。但他们到底在图什么呢？大概只有那些阴谋家知道吧。

　　前段时间有人把这场战争称作‘圣战’，而这一说法是从教皇开始的。因而有人怀疑教皇唆使他国来犯，当然也有人认为这只是个意外。无论事实如何，我要说，你们要自己去看，自己确认，保持疑问直到见到真相为止。我们现在拥有的生命随着法术的发展只会越来越长，更何况在自己的一生中总要做一些自己认为有意义的事不是吗？战乱使我们离散让我们痛苦，但也正是处在这个时代，我们更能找到自己生存的意义。”

　　阿瓦勒停止拨弄火堆，抬了下头，看见了一堆在火光下闪闪发光的眼珠：“我知道没人愿意参与战争，因为战争总是和死亡相对应。谁想死？没有人。但是，一旦事情牵涉到国家层面一切都无法根据自己的主观意愿决定了。没有问题的话都回去休息吧，现在也不早了。”

　　依旧没有人出声，但是原本像木桩子一样的青年们稍稍有了些动静。

　　“你不是说明天有一些事吗？让我们自己回去练习一下今天学的法阵。”有人说道。

　　“嗯，明天会很忙，赶路就先暂缓一下。”

　　“可是，我们都没记太清楚……”一个人不好意思的说。

　　“那是你们的事。”阿瓦勒说完就起身离开了火堆。

　　“……”

　　“怎么这样……”有人不满道。

　　“我们自己来，我先问了，你么谁还记得有追踪功能的那个攻击性法阵是怎么画的？”

　　“啊，那个，嗯……你看这样……”

　　“不对，不对。你看你画的法阵一点作用都没有。”

　　“我也觉得。然我看看，这里不对吧。把这里改一下。”

　　“让一下，让我也看看……”

　　“啊，我知道！是这样子的。这个法阵我记得最清楚了。”

　　“切，那你不早点出来说，现在才来，真是浪费时间。”

　　“那也比你这个不会的强。”

　　“你小子……”

　　“别闹啦，赶紧问，不想睡觉了。”

　　“嗯，那那种可以追击多个敌人的……”

　　“还有，还有可以治疗的那个。”

　　“还有还有……”

　　一时间，火堆旁热闹非凡，就连火光减弱了都没有人注意到。

　　迈克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同时也在脑子里面一遍遍地跟着众人复习。想不起来的就凑近去看看。

　　“感觉如何？”有人拍了拍迈克。迈克回头看见了正在用脚添柴的阿瓦
　　勒。

　　“还好，刚刚跟着看了一遍也都差不多了。”迈克回答：“就是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不排除一紧张全忘了。”

　　“哈哈，的确有这种可能性。”阿瓦勒说：“我们以前也一样，这些法阵终归还是没那么好记的。”

　　“哇，要是真上战场了那不就惨了？”有人看见了阿瓦勒。

　　“没太大关系的，明天我们要做的是就是巩固练习，以后的一段时间都会这样，做好准备吧。所有人都是这样过来的。”阿瓦勒笑道。

　　“不要啊……”

　　像是没听见众人的悲鸣似的，阿瓦勒又说道：“这是必要的，不断的训练以加深记忆。”

　　“要是我有好记性就好了……”有人小声道。

　　“又不是要你们去初级法术师评级。就这一点就开始抱怨了，你们要这脑子是干什么的？”

　　“什么？那初级法术师评级要会画多少法阵？”

　　“一本这么厚的法阵书。”阿瓦勒大致用手比划了一根手指长的宽度。

　　“……我之前还想去鉴定成为初级法术师的……”有人沮丧道。

　　“我也是……”

　　“没什么，我最开始也是这样。你们这才学几天啊，要对自己有信心。”阿瓦勒安慰道：“我们当时学法术也是花了很多功夫的。不断的机械训练才能达到今天的地步，更何况我们还要学习群体法术。你们练多了以后就知道了，画法阵会变成条件反射，根本不用再费心。你们现在只是要学习如何正确的画出法阵，以后在团体配合中是要辅助伙伴的，怎样才能用最小的消耗达到最好的结果。真正作战时，还要讲究一个出其不意。相同的法术是可以抵消的，因此让别人看见你的法阵意义就不大了，这些你们都要注意。”

　　“那不同评级的法术师之间到底有什么区别？”

　　“这个……初级法术师评级讲究‘基础’，也就是我说的那一本书上的所有法术都要熟练掌握。而中级法术师的评级看重的是‘附和’，在所有这些基础法术的基础上通过附加法术让两个或者多个法术附加到一起，同时释放；还有就是中级法术师有不同的系派，考核也是针对不同系派进行的。至于高级法术师的考核，据说要求能够自创法术，具体有什么要求我就不知道了。但统一的是，无论是初级还是中级或高级都十分看重‘巧’，也可以说是施法术的时机，正确的时机正确的方式正确的法术可以在关键时刻给敌人以致命一击。这三种级别法术师之间的区别啊，还是很明显的，我也不多说了。”

　　“那我们遇上中级法术师不也没戏？多重法术混合成的法术我们破解不了。”

　　“的确，但你们要是一群人就不一定了。一群人同时释放多个法术的效果和附加过的法术一样可以抵消，或者也可以连续释放多个单一法术，依次抵消。当然这样的话就要要求距离足够远同时画法阵速度足够快。”

　　“这样啊……”

　　“那你是什么法术师？”

　　“我只是个初级的。”阿瓦勒耸了耸肩：“中级法术师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没有那么可怕，因为附加法术至多只能附加三个法术，只要你们的判断足够正确，多人对上一个中级法术师不足为惧。”

　　“可是判断法术也很难。”

　　“这倒是，但是不同法术在释放时前可以看见阵法的，对阵法足够熟悉完全可以。算啦，我光说你们也不是太明白，明天你们就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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